“他说高中第一次考试意义非比寻常，所以他一定要好好考。”到底是说给小妹听的还是说给我听的？

不过不管那些了，我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呵欠连天，最好终于成功进入深度睡眠。

“喂 喂 喂 喂 喂起来起来。”我醒来之后推搡着趴在我身边的苏路，环顾着可疑的空无一人的教室。

“嗯？”他睡眼朦胧地看我。

“人呢？都哪儿去了？”

“去上体育课了。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上完体育课回家了。”

“啊？？？！放假了？？什么时候？”

“刚才啊，下午不上课了，要回去好好复习了。明天上午八点准时考试。”

OTZ……我华丽的最后一天的复习课……早知道睡成这样，还不如在寝室里直接睡了呢。

第十五章

我在寝室里疯狂地翻着书ING……书页都快被我扯下来了。复习……复习……复习……

“纳纳，参加兴趣组吗？”

“不参加。”

“看看吧，种类多得是呢。舞蹈组呢？”

“不会。”

“电脑组呢？”

“不会。”

“篮球？”

“不会。”

“武术？”

“不会。”

“小提琴？”

“你哪来那么多小组啊？”我不耐烦地把已经快翻烂的课本丢在一边，继续找下一个目标。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脑中突然浮现一放学一大堆来围过来递兴趣组传单的场景。

我没搭话，立刻把化学练习册摆在面前，施展翻页大法。

“纳纳……”苏路又打破只有“哗哗”翻页声的寂静。

“放。”我简约地回答。

“你那样翻书真的可以吗？”

“当然。”废话！我可是考过中考的人！（作：小声地说，苏路仿佛也考过。纳：你说什么？作：没什么……没什么……）

我继续翻页，不小心扯掉了书页一角，苏路“噗哧”笑出来。

这样翻页持续了一个下午，我所有的书基本都被翻烂了。明天就要看“谢氏复习法”的功效了。

苏路依然坐在我的床角里，长腿伸到床边，呆呆地翻着兴趣组的宣传表。

“我要睡觉啦！”我大喊。今晚一定睡得饱饱的，避免明天睡倒在考场上。

“你不饿吗？”

“……”肚子配合地提出了抗议。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坐在那幽暗肃穆的教室里，我的心潮这个澎湃啊，浪花儿这个翻飞呀……等等……哎……只是在考语文罢了，难道不允许我跩几个词么？

我拼命地从字词句中吹毛求疵，力求每题都写得精细。

考试一场一场下来，第一天三科，我问苏路考得怎么样，他笑而不答，第二天是数学和化学，考完就解放了！

数学考试中……呃……这道题我见过……什么时候呢？怎么做的？全忘了……下一道也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坏了坏了……栽在数学上了……不要啊！……手心里渗出细细的汗珠……卷子就要被我抓漏了……可是还有那么多题……完蛋了完蛋了……大脑空白ING……下课铃响了……

化学考试ING。我拼命努力不去想被苏路吻了是什么样子，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平时的不认真上了。咦？这道题是在我扯掉角那页上的……可是……55555~答案被我扯掉了一半……每道题见过……可都似懂非懂写不全……我发狠地挠着桌子，仿佛想在桌子上挠出答案似的，碜得坐我前面那人一直不停哆嗦……5 ~天要亡我~

我拖着粮稀一样的步伐回到寝室，寝室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苏路要是知道我考得这么烂会是什么表情呢？我颓然跌坐在床上。

整整一晚，寝室里另外三个人都没回来，一觉睡得心里发毛……

苏路哪去了？早上起来也没见到他，怎么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无音无讯。他手机号是什么？第一个数字应该是“1”吧，第二个是“3”吧，后面的我好像忘了问了……成天都能见着谁会无聊到要去问手机号啊？这不是见不着了么……

唉……真是无聊……没人啊……今天下午要去看成绩……

接着一觉到了中午，简单弄了点东西吃，就去班级了。

班级里没几个人，第五妹斜靠着桌子，转过来跟我说话。

“考怎么样？怎么样瓶底？那么拼命地复习，肯定差不到哪去吧？听说第一次考试，教师们都会给学生下马威啊！”

我冷汗细细渗出：“我……我考得不怎么！你怎么样？”

“我？还可以啊！”她说这种话的时候估计都考得特好。

我不求别的，比苏路好一点点就得。

苏路进了教室，引起了一场爆炸。他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偏向一边，衣服撕破了几道，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到我旁边坐下。

“你……你这是……”我吃惊上下打量他。

第十六章

“去解决了一点事。”他扭曲地朝我笑了一下，这动作似乎牵动了他脸上的伤口。

“那怎么不回寝收拾一下？”我觉得苏路平时还是挺爱干净的。

“我这次可能会输的。”他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为什么？”

“……”他没有再说什么，因为班任老头进来了。

宣布成绩。

最先就是数学。我……76分，苏路119……5 ！~~说什么“这次会输”，他怎么得了这么高的分？卷子发下来，我仔细看他卷子，却找不出什么破绽，只有一分勉强地扣在了“步骤不明”上。数学测试……我居然是班级第二！……

再下来是物理，我自觉物理还算不错，分数是92，但是苏路却打了98。OTZ，我无语了。我该怎么办？听天由命TOT

语文90，111，外语99，118。只剩化学一科了。只凭化学，我能拉得回已经近百的差距么？再说化学还考得那么烂。

化学。我82，仔细听却没听到苏路的化学分。

我看了他一眼，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化学？”我问他。

“你赢了，有什么要求说吧。”他轻声说道。

“开什么玩笑？我问你化学分！”我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

“我没考。”我的耳朵真的坏掉了。

沉默ING。我开始算总分。439，436。

打下课铃。

心里突然燃起莫名的火。

“你为什么不认真点？为什么？说啊！！”我有些狂怒的吼道。正准备出门的同学回头看我。

“我遇到了一点事……昨天回寝的时候……不是我不认真……我想好好考的……可是汉东那边……”他结结巴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辩解道。

“哼哼~~”我冷笑两声“反正你比我少三分，你要听我的！”

“我决不食言！”他信誓旦旦。

小妹怀着极大的兴趣问我是怎么回事，这回换我结结巴巴答不出来了。

“帅哥怎么搞成这样？”她又去问苏路。什么帅哥？明明成了衰哥……

“我要回寝了。”他微笑一下，但似乎又牵动了伤口。“走吧。”他拉起我，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汉东和祁云靠着教室外的墙站着，见苏路出门来，都迎了上来。

“老大，对不起啊！”汉东有些悲愤地说，伸出手抹平了苏路倒向一边的头发。汉东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不过祁云的左脸似乎肿了，一缕红头发盖满他的左脸。

“对不起苏哥。”祁云阴郁地说。

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了？

“没关系，没事就好。查出是谁了吗？”

“四个人都跑了。一个都没抓到。真是好失败。”汉东汇报。“不过他们丢下了这个。”他举起用纸包着的一条东西。“这可真是有的查了。”

“那好，你们去吧。”他轻轻摆手作别。汉东祁云两个渐渐走远。

“哎哟。”苏路捂着肩轻轻呻吟了一下。

“你受伤了？”问些没用的。

“你愿意帮我吗？”

“送你去医院？”

“我既然能自己走回来，这代表我需要人送我去医院吗？”

“帮你处理伤口？”我不在行的……

“行吗？”

“我……嗯……好吧。”

回寝路上，一语不发。望着他有些黯淡的神色，我脑中浮现一个怪想法。这想法的产生并不是由于可怜他，而是……

我嘴角浮现一点笑，继而笑出了声。苏路转头看我，问我笑什么。

第十七章

“喂，你吻我吧。”我的脑子没进水……

他转过身愣愣地看着我。

“你说过你要听我的，你不会食言吧？”我说。

他像打量外星生物一样地看了我半天。最后，终于，他凑过来，把他的嘴贴上了我的嘴。我的脸开始发烫，烫得可以烤红薯。他的舌钻进了我的口腔里，我的舌头拼命躲闪，也没躲过他的纠缠。嘴角边有一丝细细的液体滑过，软软滑滑的舌在探寻着我口腔里的液体，牙开始不安分地咬我的唇。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从喉头发出“呜呜”的抗议声。5~老妈~你可能以后就抱不上孙子了……

“老大~打扰你了！~”头脑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离开苏路的嘴，牵出一丝银线，而后在空气中消失了。

“陪他回来穿衣服，最近天气冷了。”祁云靠着寝室楼的墙，双手抱臂。

我迅速地抬起手，擦去嘴边的液体。啊呀~嘴唇都被啃肿了……真是自找的……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挫？

苏路的左手仍然勾着我的脖子不放，用微笑向他们打招呼，而不管我脸上发烧，烧到冒泡的情形……

一起回了寝室楼，汉东笑嘻嘻地学苏路的样子勾着祁云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进到寝室里，汉东把挂在床头的一件黑色的大得要命的风衣披在身上，似乎还要跟我说什么，却被祁云向后拖着拉出了寝室。

“开始吧。”苏路淡淡地说。“酒精纱布在桌子下面的箱子里。”我机械地走过去，机械地搬出箱子，所有动作都像是卡带了一样。苏路笑出了声，用左手脱去自己的衬衣。

又要目瞪口呆了。

他背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斜着穿过整个背部，看得人都触目惊心。肩上的新伤是紫色的，肿得老高，还有奇怪的液体渗出。这伤是怎么搞的？光是看着我都要开始疼了。

他扭头看着我无从下手的神情，泰然自若地说：“这伤是蛇咬的，只要消毒上药包扎一下就行了。”

蛇？

“没关系的，只会让皮肤过敏而已。”他看见我慌乱的神色补充道。

我只得硬着头皮，用湿毛巾擦去伤口周围的液体，然后用棉花蘸了大量酒精擦他的伤口。他都不会疼的么？ 我看着他咧嘴朝我笑的脸。

突然他的左手抚上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往后躲。

“你真的好害羞啊，脸红得很可爱。”

我的脸开始冒烟了。“别乱动！”我把他的左手按回去，转头查看箱子里的一大堆药。药瓶上的英文汉语看得我头晕。

“这个是消炎的。”他伸手抽出其中一瓶，我手忙脚乱地接过来。

拉直他的手臂，把粉末状的药倒在伤口上面。

“你怎么受的伤啊？”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我问。

“昨天回寝室的时候，在大街上，几个人突然就过来，攻击。来人是冲汉东去的，并不急于置他于死地。今天刚想到学校的时候又碰见那几个人了。其实还可以了，打得倒不算狠，就是有蛇，这让我想起我二哥。二哥善用毒，养了很多蛇。他几年前在船上掉到河里去了，生未见人，死未见尸。百分之九十是活不了了。”

“为什么要冲汉东去？”

苏路摇摇头，盯着越缠越厚的纱布发呆。然后，我也发觉了，我已经把他的肩包成棕子了。我尴尬地开始拆纱布，他却按着我的手说：“就这样吧。”

“可……可……可是”

“没关系，包得很好。”他向我露出满意的微笑，轻轻活动自己的手臂。我心里别别扭扭的，似乎越来越无法抗拒他的微笑了。

“你……你成绩这么好，怎么做到的？”我迅速地转移话题。

“你这个笨蛋~”他突然说，我摸不着头脑。“我趴在桌上不代表我不学啊！可以用听的。不过这次的第一不是你。”

“那是谁？”因为当时在气苏路不认真，居然没听到谁是第一。

“是那个叫第五妹的女孩。”

OTZ……我那么努力地复习，居然最大的赢家是第五妹？！

“谁第一是无所谓了，我已经得到我目前想要的了。”苏路的喜悦快中眼眸中迸出了。“你刚才是接受了我的意思吗？”

“没有！才没有呢！”我大声矢口否认。“还有五天呢！五天之后再告诉你。”

“哦……”苏路微微蹙眉。“后天学校去野游，你不好好准备一下？”

“啊？什么时候说的？”

“公布完成绩就说了。地点在端山后面的那片森林里。”

那片森林吗？好像很神秘。如果坐车的话大概一个半小时就能到了吧？听说那里环境很好的……

“耶~太好了！~”我高兴地上蹿下跳，苏路头上明显多出了黑线。

第十八章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呀~~

我背着大得要命的包，搬家一样同6、7、8、9、10五个班的同学一起站在操场上，门外是一队排得很长的大客车。

上车，我和苏路坐要倒数第三排座位，我坐里侧，第五妹坐我后面。

车开起来之后。车上乱哄哄一片，有打扑克的，聊天的，吃东西的，听音乐的。随身听的两条线从我包里伸出来，我左耳里塞耳麦，手里捧着一盒苏打饼干，悠闲地往外看飞驰而过的风景。苏路右耳塞耳麦，一付快要睡着的神色。

后面有人拍了我两下，我转头，便看见小妹的手伸到饼干里抓了一把，顺手将耳麦从我耳朵里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