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微笑。

“哥哥虽然很可怕，但是由美觉得哥哥不是坏人。”

杀死她的方法有多少种呢？虽然他现在手上没有武器，身体也没有什么力气，但是杀死一个小女孩还是可以办到的吧？如果将

她的脖子扭转90度，她会必死无疑的吧。

千草伸出手去。突然姿势僵硬在空气中。然后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好孩子。”

“这个面包是由美自己烤的哦。好吃吗？”

“恩。”

“真的吗？由美以后想自己开面包店。让很多人都吃到由美烤的面包。由美烤的面包是幸福面包哦，要让所——有的人都觉得

幸福！”

原来，这就是孩子的梦想吗。他的梦想是什么呢？除了能看望自己的母亲。似乎没有其他的什么期待吧。

不远处传来妇人的叫声：“由美，由美，哪里去了？快点回来！”

“是，知道了。”由美回应着，转身跑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哥哥很漂亮哦。由美刚开始还以为是翅膀受了伤的天使呢。嘻嘻

。再见了，哥哥。”

千草愣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天使吗？第一次有人说他象天使。他一般被人认为是恶魔的情况比较多吧。天使？真是笑死

人了。

“喂，你是哪里来的？”一个陌生的粗壮的男人突然出现。“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这里的人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千草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男人走过来，抬起千草的下巴。

“喂，你没事吧？可恶，好漂亮的脸！明明是个男人，居然长着这么一张脸。”男人的表情转变得狰狞。“感谢本大爷吧，陪

本大爷玩儿玩儿，会让你得到不少好处的。”

“哦？你想要怎么玩儿呢？”千草挑逗地勾住男人的脖子。

“你这个小狐狸！妈的，贱货，这么会勾引人！让老子干爽了也有你爽的。”男人迫不及待地开始解千草衬衣的纽扣。雪白的

胸膛露出冰山一角，让男人咽了一口口水，就猛地扑上来。男人在千草胸膛上肆虐。千草嘴角淡淡的微笑。手指抚摸着男人的

脖子。只要让颈椎上这块最凸显的骨头和身体分离，这个男人就送上西天了。这块骨头实在是太容易被找到了。手指的形状已

经做好下手的准备。突然身上的重物却被外力抛了出去。

千草阴沉着脸。即使是杀人这种事，自己盯上的猎物也不喜欢被别人抢先了。他要杀的人就不允许别人先杀了。

尹魏孜摆平那个男人再转过身来，千草已经不见了。刚从外面回去就发现千草一句话没有留下的离开，他就冲到街上四处寻找

。估计千草走不了多远，一定还能够追得上。按照千草的性格，他也不会走在满大街都是人的大路上，所以在小巷子里绕了很

久。刚发现千草，看见他居然被一个男人侵犯，又急又火的尹魏孜就毫不犹豫将那个男人摔了出去。

千草奋力地向前移动。虽然明明知道很快就会被尹魏孜追上来。这个该死的身体，居然这么不济。

“千草！”追上来的尹魏孜一把抓住千草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压制在墙壁上。“为什么要走？你的身体还太虚弱。”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逃脱宇摩守么？他不是笨蛋。现在一定有很多人都在找我。”

“你的意思是……”

“我要回去。必须回去。”

“回去？”眉头深深的纠结。尹魏孜低沉着声音。“回去你也许会死。”

“会死也要回去。不过守现在大概还舍不得杀我。”千草自嘲着。对于尹魏孜的担忧没有任何顾虑。他甚至没有发觉尹魏孜的

担心。

尹魏孜埋下头。“既然这样，既然这样的话，你当时为什么要射偏了呢？那一枪应该瞄准的是我的心脏。”

“那是我的失误。我确实是瞄准的你心脏。”

“那么你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大不了就被关地下室。反正我也习惯了。”千草别过头去。他不喜欢这么优柔寡断的气氛。

“别胡说了！”尹魏孜手握成拳。“那个人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

“哦？那你想怎么样？救赎我么？”

“我带你走。”

“什么？”

千草似乎没有听明白，反问了一句。

“我要带你离开。”

苍封说的没有错，千草如果回去，呆在那里迟早是会被折磨死。只有离开，必须离开。

“离……开？”千草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即大笑起来。“离开？你以为离开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么？还有你别忘记了，我随时都

可能会杀了你。”

“你如果要杀我，就不会在坠崖的时候射偏了心脏。你是故意的吧。如果这件事换成别人来做我一定会必死无疑。你知道如果

你跳下崖去我一定也会跳下去。在悬崖以下只要有枪声，有没有击中要害也无法追查。最重要的是，掉进海里或许还有生还的

希望。”尹魏孜望着将头转向一边的千草。“你是这么计算的吧？所以我们都还活着。你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我死，不然我早就

死了一百次了。我知道你因此而被宇摩守丢给了他的部下……”

“你，闭嘴！”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愤怒。千草怒视着尹魏孜。“我不需要可怜！特别是你！”

尹魏孜深深叹了口气。眼睛中忧伤弥漫。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呢？”

唇覆盖下来，传递着温暖的温度。因为惊讶而微启的口被趁虚而入。舌与舌在潮湿的口腔中纠结。因为想要更深入而无法呼吸

。第一次，千草觉得自己居然这么被动。

“跟我回去。”尹魏孜低沉着声音。他拉开两人的距离，舌尖牵扯出一条透明的丝线。

千草微微喘着气，用手背在嘴角抹了抹。“有本事在这里做。”

尹魏孜愣了一下。

千草笑得挑衅。“怎么？不敢？”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尹魏孜叹口气。“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对待自己呢？”

“你同情我？”怒火在千草的眼睛里燃烧。他一把推开尹魏孜。“你滚！”

尹魏孜抓住千草的手腕。“若我敢在这里做，你就要跟我走。”

千草沉默地注视着尹魏孜。

“我跟你回去。”

千草跟着尹魏孜回到暂时落脚的小屋。千草坐在窗边，曲起右腿，右手支在上面托着下巴望着大海。尹魏孜走出门外，一拳砸

在墙上。为什么，为什么千草宁愿跟他回来也不愿跟他离开。一切又回到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

尹魏孜在附近买了一点食物。

“千草，吃点东西吧。”

千草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站起来走到尹魏孜跟前。

“怎么了？”尹魏孜关切地询问。

千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堵住尹魏孜的嘴。舌探进口中，两舌互相纠缠。手中的食物掉在地上，千草顺势将尹魏孜推倒在床上

。虽然感觉非常不错，尹魏孜还是用理智阻止了千草。

“怎么了，千草？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和你做。”千草说着去解尹魏孜的裤头。

尹魏孜抓住千草的手。“有什么原因吗？”

“原因？我只是想做就做啊。还是……你觉得我很脏，不干净？”

尹魏孜垂下眼睛。“我不是那个意思。”

“放心，我没得什么病。守很注重卫生，不会在乎几个套子钱。”

“我说过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做还是不做，一句话吧。”

“如果不做的话……”

千草从尹魏孜身上爬下来。“那我去找别人。”

脚还没有着地就被一只手臂从胸前揽了回去。尹魏孜翻身将千草压在身下，钳制着千草的双手。

“为什么，你总要这样对待自己？”

“有些事没有为什么，只有可以不可以。”千草望着尹魏孜的眼睛。“喂，你爱我吗？”

当尹魏孜进入自己的时候，千草突然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存在。这个存在被需要的人需要。就犹如一

个物品，一件工具，一把枪，需要的时候就被人拿去用，用完以后就丢在一边，等待着下一次需要的时候。

“痛吗？”尹魏孜的理智叫千草佩服。这个时候还忍耐着询问他的感觉。

千草笑。“又不是第一次，痛什么？”

千草看见尹魏孜的眉头拧成结，然后狠狠地开始抽动。那或许是千草最为专注的一次做爱。他的整个身和心都完全沉浸在里面

。存有爱的性居然有这么大的不同。

千草套上尹魏孜的衬衣。上面有熟悉的味道。千草望着海面。看波浪一浪接着一浪涌到海边。不分昼夜。也没有尽头。

“在想什么？”

尹魏孜醒来，爬起来将千草疼惜地圈在怀里。

“知道我醒来时看到最多的是什么吗？”千草带着诡异的微笑微微偏过头。“各种工具，宁乱的衣服，还有在身体上留下的各

种痕迹。”

手臂的力度突然加大，让千草有点吃痛。他不得不投降。“好了好了，不说了。”

他知道尹魏孜不爱听这些。所以他说了一句尹魏孜爱听的。

“等我伤好了，我们一起逃走吧。”

一个月后——

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像放了一个闷屁，子弹的速度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它迅速而精准地射入体内，镶嵌在骨头里。鲜血速度

浸染了衣服，顺着臂膀流下来，低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宇摩守表情平静。他支起一颗枕头垫在背后，随后点燃了一根雪茄。

“我知道你会回来。”宇摩守吐出烟雾，看着咬紧牙关表情吃痛的千草。“只是没有想到你是回来暗杀我。”

隐蔽在墙角的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但似乎他又什么都没看见。

“你想怎样？杀了我，然后跟他一起私奔？”

宇摩守突然将千草受伤的手臂反折到身后禁锢。千草用右手支撑在床上才不至于让自己整个跌向守。伤口让他微喘。冷汗顺着

额角滑下来。

“他是个警察。即使不是警察也是警察的内应。我已经用花名册试过他。上次你得到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杀手做的腻味，想

做做娼妓？”

“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这次杀不了你，就再也不反抗。”千草抬起头，对上宇摩守的目光。宇摩守将千草又往自己面前

压了压，两人鼻尖的距离不到1厘米，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渲染。

“所以？”宇摩守饶有趣味地凝视。

“放了他吧。”千草顿了顿。“算我求你。”

千草眼中闪着的高傲的光芒开始黯然。犹如凤凰低下高贵的头。宇摩守冷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你好像终于开始学乖了，

千草。他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粗暴的吻带着侵略，在千草的口中肆意掠夺，连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宇摩守翻身将千草压在

身下，狠狠啃咬着千草的肩膀，锁骨上留下一枚清晰的牙印。

“这是你欠我的。”

没有任何准备，宇摩守不带感情的进入让千草差点咬碎自己的牙齿。他的左手还有伤，整个人无法动弹，任凭宇摩守残忍地在

自己身体里抽插。千草一直凝视着天花板，眼神迷茫而空洞。他听见自己被一点一点撕裂的声音。像是被谁指引着，伸出自己

的右手，抓住一个看不见的幻象。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灵魂已经被抽空。他只剩下一具躯壳。没有活着，只是存在的。他在守

高潮的时候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如果真的存在地狱，我已经只身在那里。

第18章

七年后——

三十八层高的写字楼矗立在车水马龙的繁华地段。两百多平的董事长室安静得有些压抑。稳坐在沙发椅中的男人面容冷峻的关

注着股市的运动。食指不时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答录机“哔”地响了一声。

“老板，毕老四找到了。”

“带上来。”

礼节性地扣了门，一个中年男子被三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狼狈地押了进来。

沙发椅优雅地转了半个圈。男人对毕老四淡淡一笑。“毕老四，好久不见。”

毕老四有些张口结舌。“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吞的那批货到底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什么货！”毕老四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表情。

男人没有生气，整理好一缕头发，然后双手交叉合十。“毕老四，因为你从中作梗，让我这次和水玲珑的凌大姐头合作的很不

愉快。我劝你早点说出那批货的下落。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我不知道什么货！”

男人温柔笑了笑。“伤脑筋，我不太会逼迫人的手段。”

随意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股市的行情突兀地切换成了实拍画面。上面一个可爱的少女正和几个朋友走在大街上，有说有笑。

男人将屏幕转向毕老四。

“才十四岁吧。如果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很可惜？”

毕老四的表情迅速僵硬。随后身体像一袋沙土一般瘫软下去。他跪倒在地上，喃喃自语般：“十四号码头……十四号仓库。货

都在那里……”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

男人点了点头。“你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毕老四惊恐万分，张牙舞爪地叫道：“幕后主使是水玲珑！水玲珑！”

男人平静地回答：“我知道。”

毕老四的表情由惊恐转变成了绝望。他知道他这次一旦被抓到就是凶多吉少了。如果痛哭流涕地哀求也会被打折手脚。那样屈

辱如同爬虫一般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求你照顾我女儿。”

“我会的。我会照顾她们母女，直到你女儿大学毕业。”男人承诺。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号码。“今晚行动，灭了水

玲珑。”

半夜突兀响起的铃声扰人清梦。

“喂，哪位……”

“你带人灭了水玲珑？”话筒里传出的男音磁性。

“说不上灭。这种小帮派的做法不是我的风格。”将话筒夹在肩上，顺手从烟盒里拿了一只烟点上。

“不是你的作风？所以你就毁了水玲珑经济命脉，让股市狂跌？”

“恩。”简单一个字，承认而不解释。“我这边是凌晨三点，你就只是问我这个？”

“我这边有消息了。”

闲散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不管是好是坏，我要听最真实的信息。”顿了顿。“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