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那只手——泠墨然
泠墨然  发于:2012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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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两人。

王霸天嘴唇上有一块明显的指甲红痕,陈早脸色铁青身体僵硬的平躺在床上,身上七手八脚的缠着王霸天的手脚,王霸天整个

儿一章鱼投胎,恨不得把人缠死在怀里。

陈早恶狠狠的踹了王霸天一下,“你嘴离我远点!”

王霸天忙哦哦的往后撤,可没一会儿就又凑了上来,陈早敢怒不敢言,一肚子火气,被王霸天搂在怀里也没吱声,除了脸色差

得离谱。

刚才一个没忍住,陈早冲上来逮着王霸天一痛好揍,结果居然把人揍昏了,掐了半天人中才醒过来,陈早给吓得一惊一乍,王

霸天趁着人心虚的当口,把冰冷的手脚缠了上去,硬硬把人拖上了床。

王霸天跟蚂蝗一样吸附在陈早身上,陈早觉得自己的体温都被那东西吸走了,没一会儿他暖和了,自己倒凉快了。

王霸天心满意足的在陈早脖颈上蹭蹭,“嗯,真好,在我空虚寂寞的时候,你用炽热的身体抚慰我受伤冰冷的心灵,还有什么

事能比得上这种幸福?”

陈早翻了个白眼,表示你爱恶心谁恶心谁去,我睡觉。

王霸天见人没再动手,说话愈发下流,“早,帮人帮到底,我还有个地方很冷,你帮我暖和暖和呗?”

陈早没理他。

王霸天继续说,“就放进去,我轻轻的,放里面就不动了,暖和过来我就拿出来。”

说什么荤话!陈早面色一红,把王霸天从怀里薅出来,恶气冲天的扔到一边,王霸天扑上来缠住人,无辜纯良的问,“早,你

干嘛,我说我的脚特别冷,你让我伸到你的裤管里暖和暖和,你怎么就生气了呢?难道你想歪了什么?”

陈早一赧,真恨不得当场掐死这小畜生。

见陈早僵在原地没动弹,王霸天幽怨的诉说,“你在大街上揍我我都没生气,你故意买冷饮害我拉肚子我也没生气,你刚才把

我都揍昏了我……”

陈早任命般的抓着王霸天躺下了,王霸天忙顺眉顺眼的盖上被子,顺便揩了几把油,陈早刚一瞪眼,王霸天就歪着脑袋说不小

心不是故意的,整得陈早一点招都没有。

被人缠住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在睡梦中,陈早迷迷糊糊的睡着之后,恶梦一个接着一个,不是被驴啃了脸,就是被人追杀

时怎么跑也跑不动,要不就是在太上老君的火炉里铸炼,被火烧得那叫一个惨。

问题是,陈早明明知道那是做恶梦,偏偏还就是醒不过来,只能硬生生的继续往下做,一晚上劳心劳力,疲惫不堪。

倒是王霸天如鱼得水,故意把大胳膊横在陈早胸口上,压得人缺氧做梦,趁机占尽了便宜,不是舔就是啃,最后竟掰着人的腿

来了一次,王霸天可没敢进去,陈早要是发现还不立马宰了他,干脆磨了把枪,王霸天酣畅淋漓的把东西喷在陈早的裤裆里,

这才美美的睡去了。

陈早醒来的时候王霸天睡得正香,由于王霸天窝在陈早的脖子里,睡姿不对,导致口水淌了陈早一脖子,陈早恶心的脸都绿了

,爬起来就去浴室冲澡,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去浴室里脱了裤子,看着裤子里那一大片白色,陈早有点脑抽筋。

王霸天在陈早醒的时候就醒了,心里暗想老子多贤惠啊,弄完了还给你穿上裤子,看你怎么好意思,被男的搂着睡觉还能‘梦

遗’,说出去笑掉人大牙!

陈早洗了很长时间才出来,王霸天乐悠悠的啃着苹果,见陈早出来斜眼问,“怎么洗这么长时间,我等着上厕所呢。”

陈早难得没气鼓鼓的跟王霸天瞪眼,反而躲躲闪闪的说,“楼下不还有一个厕所吗?”

王霸天哼,“我就喜欢这个。”

陈早没音儿了,低着头攥着手里的东西往外走,王霸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眼明手快的把陈早走里的东西抢了过来,

大惊小怪的叫,“你大早上洗内裤干什么?”

陈早脸红得跟大虾一样,手忙脚乱的去夺,王霸天能给就不是他了,满脸的幸灾乐祸,举着湿哒哒的内裤语重心长的教育‘懵

懂少年’,“早啊,老憋着对身体不好。”

要不是杀人偿命,陈早绝对把王霸天灭口了。

王霸天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命悬一线,还美不滋儿的滔滔不绝,“唉,被男人抱着睡,居然能做春梦,早啊,你潜意识是不是

很想被男人的宝贝疼爱?”

陈早拳头捏成紧紧的一团。

王霸天嘴都快乐歪了,“还是上次我干你鬼使神差的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让你心底里隐藏的对男人的渴望赤裸裸的暴露

出来了?嗯?”

陈早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王霸天,王霸天丝毫没有意识到今天的恶性事件已经触到了某人的底线,还一脸猥琐的在陈早的屁股和

脸上游移,时不时发出‘叹息’的恶心动静,终于,在王霸天舔嘴唇咋吧嘴的时候,陈早发了疯的豹子一样冲了上去!

这次陈早可没手下留情,一拳上去把王霸天揍翻了,王霸天踉跄从地上爬起来,一抹嘴满手都是血,蹭的恼了,娘个腚的老子

好心好意对你他妈一点都不领情,上去就回了一拳,揍得陈早一头呛地下。

两人跟疯狗似地从房间里滚到走廊上,都打红了眼。

“咣!咔嚓!”

价值十几万的古董花瓶在地板上摔成碎片,陈早扶着楼梯栏杆仇恨的死瞪着步步逼近的王霸天,王霸天满脸都是血,高挺的鼻

梁被打断,恐怖的歪到一边,血沿着下巴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陈早警戒的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就在王霸天扑上来的那一刻狠狠推开人扭头逃了出去,王霸天似乎想追上来,但被鼻子流的血

呛得蹲在地上咳嗽没追上。

陈早从来没打过架,下手也没什么轻重,哪知道怒极揍了一拳就把人鼻梁揍断了,血淌得跟公家水管子似地,不要钱呢,这王

霸天要是告他个故意伤害陈早同学还不得去铁栏杆后面蹲上半个月接受政府再教育?

陈早一好孩子从小接受的是四有青年八荣八耻的教育,哪干过这等大事,早在逃出王霸天家就六神无主在大街上无头苍蝇一样

乱撞,直到傍晚才找到一家小馆子替人家打工换取吃住的地方。

怕警察找上门,陈早不敢出门没事老低着头话也不多说几句,店老板挺不喜欢这个看起来木讷的小伙,但不给钱光管吃住的好

事哪找去,大过年生意多,搬煤生炉子烧开水,哪一样不得要人,陈早就干这活,晚上睡在饭馆后面的仓库里,几个凳子一拼

就是一张床。

陈早一苦孩子倒也没觉得太过不下去,可大冬天躺在冰窖一样的仓库里,睡在跟水泥地没有大区别的凳子上,盖着自己面包服

的陈早,竟然想起了自己恨得想一口口咬死的人。

不知道那混蛋去医院了没有,流了那么多血,可别死了。

没过几天工商税务轮番儿上门,陈早一见穿制服就吓得浑身发抖,连店老板都看不下去把人撵后头去了,陈早咬牙跺脚了好几

晚,决定去自首。

去派出所找警察叔叔,警察叔叔问你干啥,陈早说我自首,警察叔叔问你自首啥啊,陈早说我打人了,警察叔叔问死了没,陈

早一哆嗦说不知道,警察叔叔翻了半天案卷,跟穿着脏兮兮衣服的陈早说没有叫王霸天的报案小伙你精神没问题吧走走叔叔带

你去救助站吃个饭。

陈早撒丫子就跑了。

陈早死都不肯相信王霸天有这么义气,鼻梁都断了还不来点狠的,长痛不如短痛,该来的跑也跑不掉,陈早硬着头皮找王同学

承认错误去了。

敲了半天门,也没见王霸天下来开,陈早站门口等,冻得鼻涕哗哗的。

等王霸天回来,陈早都快成冰雕了,王霸天停了车瞅都没瞅陈早一眼掏钥匙开门,陈早堵门口大义凛然的说,“姓王的,你别

搞阴的,我让你揍回来。”

王霸天怪异的看了陈早一眼,理都没理他进门了,陈早想反正都丢人丢到这份上了,也不要脸了,干脆跟了进去,“王霸天,

我你随便揍,但你不能给我下绊子。”

陈早担心王霸天在学校里弄点什么手脚,穷人家孩子考个大学不容易。

王霸天一声没吭把帽子摘了下来,把陈早后半截话硬硬堵在了喉咙里,一向爱美风骚的王霸天居然理了个光头,他那头型不是

刚花了好几百块找人专门设计的吗,陈早满心狐疑,可王霸天不吱声,陈早也没法问。

王霸天倒了杯水给陈早,礼貌的请他坐沙发,见惯了王霸天无赖的嘴脸,猛一转型成绅士男,陈早有点摸不着北,“你……没

事吧?”

其实陈早问的是您精神没问题吧,脑袋没给坦克压过吧,人王霸天理解成身体了,幽幽的说了句,“没事,就是刚做完化疗,

有点难受。”

陈早惊得眼珠子都快脱框了!

王霸天幽怨的瞅了陈早一眼,叹了口气,“你别多想,幸亏你揍了我,不然这病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查出来,说到底

,你也算是救了我。”

陈早眼睛继续呈浑圆状态。

王霸天摸摸光头,惨兮兮的笑道,“以后省钱了,不用做头发了。”

这话说的,差点没把陈早的眼泪逼出来,陈早咽了半天唾沫,直到手里杯子里的水都凉了,才鼓起勇气问,“……到底什么病

?”

王霸天故作轻松的说,“也没什么,就是血液出了点问题。”

白血病?!

陈早猛然想起上次在街上发小广告的时候,王霸天那混蛋也是来了这么一出,都晕倒在地了,当时怎么没发现不对劲呢,陈早

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得慌,那时候光跟那小子治气,怎么就没想到再不要脸的人也会撂啊!

王霸天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光头下的小白脸怎么看怎么凄惨。

陈早问王霸天吃饭没,王霸天指指饭桌上一碗凉透了的方便面,陈早过去一看,旁边垃圾桶上还挂着呕吐过的方便面丝呢,陈

早问你为什么不叫外卖,王霸天捂着脸说不想吃,恶心,简单吃点就行了。

陈早被王霸天送出来,站门口跺了半天脚,扭脸去小饭馆把工作辞了,拎着包杀回了王霸天家,王霸天开开门还问你回来干嘛

,陈早虎着脸说给你做饭,王霸天说不用你假好心,陈早哼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了就当送终了,把王霸天气得光头直冒烟。

陈早算是扎根王家了,管王霸天跟管孙子一样。

王霸天扒拉着身上的帽子围巾羽绒服,气不顺的说,“你给我穿这么多,我的风度怎么办?!”

陈早瞥了眼包子样的王同学,语气淡然的说,“你现在需要温度,让风度见鬼去吧。”

王同学扯扯耳朵上的灰太狼耳套和脸上的灰太狼口罩,“你品位也太差了吧,居然买这么傻叉的东西,等会去医院你千万别说

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人。”

陈早白了他一眼,“大过年的能买到这个就不错了,再说你跟灰太狼也挺像的。”

“你也觉得我可爱?”王霸天眼睛一亮。

陈早说,“不是,我一直觉得灰太狼挺贱的。”

王霸天:……

到医院,王霸天顶着一脑袋的灰太狼进了血液科专家门诊,陈早抱着羽绒服坐外面等着,王霸天进去了好半天,陈早不停的伸

头看他出来没有,一会儿去走廊这边伸头,一会儿去问护士那个专家号出来没有。

专家门诊里,王霸天端着一杯花茶吸溜吸溜的喝,跟对面写病历的小护士聊天,“美眉,上次来你还没来吧,听说胸外科的护

士都挺漂亮,你是从胸外调出来的吗?”

小护士捂着嘴光笑不说话。

旁边的医生看不下去了,抡着听诊器揍了王霸天一脑瓜捶,“再过十分钟给我滚出去,没事净给我这儿添乱,你说你追马子都

追到血液科了,成何体统。”

王霸天摸了光头乐,“本来想追泌尿来着,但那没熟人,真给我一刀我这辈子只能练葵花宝典了,我龙阳十八式还没练熟呢。

那医生,“滚滚滚!”

王霸天站起身,“那什么,葡萄糖……呃不,化疗多给我开几次啊。”戴上灰太狼口罩,王霸天调整了下表情,惨兮兮的溜达

了出去。

刚出去就见一看病的蹲门口吃桶装方便面,还红烧牛肉味的,热气腾腾的调料味直冲鼻孔,王霸天一闻那味立马扶着墙干呕,

操,方便面是人吃的吗,那味比我家下水道味儿还冲。

陈早转过脸,就看王霸天跟那吐得惨绝人寰面无血色,忙迎了上来,一把把人罩羽绒服里了,难得带上了点状似关心的声调,

“晚上我给你做点清淡的。”

王霸天呕得的脸色发青,大义凛然的挥手,“不行,要油腻的,你走这几天我肠子都饿细了。”

能不饿细吗,鼻梁断了上支架,喝了好几天的粥呢!

陈早还以为王霸天在控诉他打完人一去不复返导致这位大少爷在疾病的折磨下还要顶着被打歪的鼻梁忍饥挨饿,心里一愧疚说

话的语气更加温柔,“你胃能受得了?”

王霸天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咧嘴笑,“早,你关心我?你终于开窍了,是哪位高人给你吃的玲珑开窍丹,把你这么个

死心眼子都给整活了?”

陈早嘴角一抽,没搭理他。

王霸天给陈早搀着往外走,“早,你不知道你当时给我揍那样你还跑了我多伤心,我心都凉了,哇凉哇凉的跟大冬天吃雪糕一

样。”

陈早斜视,没吱声。

王霸天还无知无觉,继续滔滔不绝,“我一个人晚上在被窝里特别想你……”

陈早眼光一寒脸上挂霜,手接着从王霸天胳膊底下抽了出来,王霸天麻溜儿的扭脸跳脚嗷嗷,“你少给我弄这死样,我看着就

闹心,我想你是因为我冷我快死了我想找人说说话,你这人脑子给门挤了啊就弄你一回儿天天跟防狼似地对我,告儿你,你把

我气死喽我也睁着眼死,我死不瞑目!”

陈早给王霸天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到底还是老实的把手重新架回到王霸天的胳膊底下,半抱半搀的扶着人出医

院打车回家。

吃完饭陈早去刷碗,吃饱喝足的王霸天躺沙发上翘着脚咬苹果,咔嚓一口,咔嚓又一口,陈早伸头从厨房出来,“你等会再吃

,等会儿胃胀难受的是你。”

王霸天吃到兴头上,管他怎么说,照啃不误。

结果,睡觉的时候王霸天胃胀的难受,陈早一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王霸天抱着肚子在床上瞎哼哼,“早,给我揉揉,难受。

陈早借口去洗漱,磨磨蹭蹭不肯出来。

王霸天左等右等,忍不住去洗手间瞅了一眼,呵,人家正在照镜子呢,王霸天蹑手蹑脚过去冷不丁拍了陈早肩膀,陈早吓得一

蹦,扭脸冲王霸天吆喝,“你手贱呢!”

王霸天嬉皮笑脸凑上去,“是挺贱,我喜欢我乐意,嗳你照什么呢,小脸挺俊的呀。”

陈早白王霸天一眼,“我想仔细看看,你到底看上我那一点。”

王霸天笑着说,“你哪我都喜欢的不行不行了,听你说话我都浑身发抖,能跟你共同居住在一个房子里,嗅着你诱人的体香,

欣赏着你曼妙的身姿,调戏着你敏感的神经,每一样都让我喜爱到发疯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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