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那只手——泠墨然
泠墨然  发于:2012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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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连行李也顾不上收拾就往外冲,谁知门还没打开就听王霸天在沙发上哼唧,“哎哟……疼,哎哟……真疼。”

陈早才不理那个人渣呢,一门心思在开大门的锁上,王霸天见人没反应就挑明了说,“大早,你看我学得怎么样,像不像你,

哎当时真应该把你嘴里的毛巾拿出来的,可后悔死我了,没听成现场版,不过……”

陈早后背一股子凉气冒了出来。

果然,王霸天下一句就来了,“……我相信咱班同学会信的,是不是啊早儿。”

陈早咬咬牙,继续抠大门的锁。

王霸天掏出手机,翻了翻照片,找了张最具有代表性的给陈早看,“你看,这是刚进去那会儿,你皱着眉毛疼得满头汗,我可

心疼了呢,专门拍下来,每天温习一遍,不忘你对我的献身之情,哎哎,给你看后面的,还有局部部位的特写,你那里真深啊

,我全都进去还没到底呢。”

陈早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绝望了,悲愤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滚,像要爆炸一样的激烈又危险,打又打不过,让人给办了还握住了

把柄,陈早双眼赤红,狂吼一声扑向王霸天,准备跟这畜生同归于尽。

王霸天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就给陈早揍了个眼捶,屁股上挨了几脚,陈早跟疯了一样逮着王霸天连捶带打,奇怪的是王霸天抱

着脑袋嗷嗷直叫,给陈早揍得满地乱滚就是不还手。

陈早揍了一会儿就累得眼冒金星,撑在桌子上喘粗气,王霸天黑了一只眼睛,凑上来问,“还揍不,揍完我拿药去。”

陈早上去又给了王霸天一拳,王霸天嘴咬破了,疼得哇哇直叫,“操,你给个暗示啊,冷不丁扎一锤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哇操!”

话说着陈早抱着王霸天亮出大牙啃了上去,把王霸天咬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幸亏不是属狮子的,不然我脑壳

都让你咬碎了!”

两人扑棱着打了半个小时,王霸天顶着个猪头挪过去问陈早,“这回打完了吧?”

骂他人家当补药吃,揍他跟揍棉花上一样,陈早拿王霸天一点办法都没有,人一江湖高手陪着你玩打沙袋的游戏,逗你玩呢!

陈早一口气堵胸口里,噎得直翻白眼。

王霸天忙过去给人顺毛捋,“摸摸毛,气不着,揍完了咱就吃饭呗,我饿死了,挨揍比揍人要消耗体力的多,得好好补补,中

午叫外卖吧,吃水饺成不,听说韭菜是壮阳的呢,哎咱下午再打一炮呗。”

要不是手边没有趁手的凶器,陈早保管让王霸天血溅当场。

王霸天有个优点,就是死皮赖脸。

甭管陈早脸拉得多长,冰霜挂的多厚,人家就是有本事热脸贴冷屁股,乐此不疲成天跟在人身后头瞎转,跟见了大便的苍蝇一

样,特执着。

陈早烦透了王人渣,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躲开他,可陈早打工的时候王霸天保准抱着饭盒乐颠颠的送饭,不然就蹲一边嘘寒问暖

,搞得两人‘奸情’人尽皆知,陈早的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耐性越来越少。

这天,陈早才找了个发传单的活,一上午三十块钱,陈早拿着一打传单带着标语条早早的去了,在路上见人就发,王霸天巴巴

的跟在陈早后面,见到陈早跟别人笑就仇视的瞪那人,见有人跟陈早甩脸子王大爷就虎着一张脸上去晃拳头,吓得路人都不敢

从两人身边过。

不到十点,跟陈早一块儿来的人传单都发完了,就陈早手里还剩下一大摞,陈早恨不得见人就往人怀里塞,可王霸天在后面摆

着一张‘我的人谁敢多看一眼就死啦死啦’的臭脸,任陈早怎么努力,方圆十米就是人际罕见。

陈早恶狠狠的揪住王霸天的大围巾,“你成心的是吧?!”

王霸天笑嘻嘻,“是啊,我心可诚了,不信你摸摸,滚烫的热情都是为了你啊!”

陈早脸色一绿,扔下恶心巴拉的人跑到一边逮人去,王霸天颠儿颠儿的跟着过去,没脸没皮的净往陈早身上蹭,陈早烦透了,

隔几分钟就给王霸天来个狠的,不是揍就是踹,可人王霸天属沙袋的,任打任骂,该蹭照蹭。

“早,你脖子上起了一个包。”

陈早没理他,王霸天煞有介事的指着陈早的脖子,“真的,又红又肿,是不是被虫子爬了?”

陈早翻个白眼,伸出冻僵的双手使劲搓了两下。

王霸天自讨没趣,百无聊赖的朝天上望,一边望一边酸溜溜的念着自创的情诗,“啊,天空啊,你为什么这么蓝,是不是打翻

了墨水瓶,啊,大早啊,你为什么这么冷,是不是昨晚睡在冰箱……”

陈早给王霸天说的浑身难受,趁他不注意悄悄摸了下脖子,光光滑滑的,什么都没有,陈早心中暗骂,又给那王八蛋骗了,正

生气呢,一眼看到王霸天正喜不滋的看过来,陈早脸一暗。

王霸天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早,你摸错地方了,应该再往下一点,就在你胸口上面,有两个黄豆那么大的包,我给你揉

揉?”

想到那天被王霸天硬上,胸前两粒被捏的又红又肿疼了好几天,陈早就一股子热血直往脑门子上冲,冲着王霸天就是当胸一拳

,王霸天哀嚎着一屁股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陈早咬咬牙,狠狠踹了王霸天几脚,跑到马路另一边去发传单。

没有那个黑面神跟着,陈早手里的传单越发越少,过了十来分钟,王霸天还没跟过来,这太不像王霸天的风格了,陈早伸长了

脖子装作看站牌往对面看了一眼,发现对面的人行道上围了一大群人,陈早想不是那王八蛋撂了吧。

刚想过马路,陈早犹豫了,肯定是那混蛋的诡计,骗自己过去,脚步又转了过来,陈早面不改色的发着最后几张传单,很快传

单就发完了,陈早翻翻兜找了半天零钱准备坐车,可只有张五块的,对面有个报亭,陈早想买份杂志吧,好久没有看书了。

陈早买了杂志夹在胳膊下面,掉头去车站等着,等公车的时候,陈早回头瞅了几眼人群,越看也不对劲,怎么人群腿缝中间那

个依稀可见的明黄色那么眼熟呢,可不是王霸天早上穿的那件。

陈早心里开始打鼓,刚才那一圈似乎打得挺重的,好像还打在胸口上,会不会就把人打昏了?应该不会吧,那个混蛋没心没肺

可没这么不经揍,可……陈早仔细一想,刚才打完踹人的时候,王霸天跟死狗一样连哼都没哼。

陈早觉得后背有点凉,慢慢向人群中走过去。

越走越近,明黄色的棉袄在眼前跳动,陈早飞跑了过去,用力扒开人群,果然看见王霸天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陈早扑到王霸

天身上,抓着人使劲晃,“王霸天!王霸天!!”

王霸天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哼哼,“……我要死了……”

陈早有点沉不住气,慌忙抬起头跟围了一圈的人喊,“看什么看,快打120啊,人不行了!”

旁边的人瞪了眼两人,淡漠的齐刷刷散去了,陈早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往细了想,咬着牙架着王霸天站起来,王霸天软绵绵的

靠在陈早身上,沉得像头死猪,陈早笨手笨脚把人挪到背上,鼓足气扎头往医院跑。

王霸天脑袋在陈早脖子上蹭过来蹭过去,陈早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拱王霸天,“你死了没有,死了我就不背你了,沉死了!

王霸天小声的哼哼,“早……你脖子有股柠檬香皂的味……真香……”

都什么时候了,陈早气得狠狠把王霸天蹲了一下,“你脑子坏了吧,回头我喂你点香皂,柠檬味的,让你香个够!”

王霸天吃吃的笑,“你喂我……用舌头……”

陈早一个激灵,意识到哪地方不对劲了,转身把王霸天撂地下了,王霸天哎哟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陈早上去又补了两脚,气

恨恨的骂,“王八蛋!”

王霸天歪在地上,脸色白的有点不正常,陈早踹了一会儿停下来瞅,王霸天眼皮耷拉着,看着还真有要撒手人寰的架势,陈早

硬邦邦的说,“你别装了。”

王霸天手撑在地上,胡乱抹了把脸,虚弱的说,“没装……老子低血糖……晕……”

陈早鼻子一哼,上去就是一脚,“装!”

王霸天一声没吭就栽地下了,陈早一时也拿不准,要说真有病,王八羔子还有劲调侃人?要说没病,那混蛋折腾了这么半天,

挨了好几顿了都,不腻得慌?

王霸天捶水泥地,“操,老子真低血糖,你赶紧给我弄点饮料,越甜越好……”

陈早狐疑的看了王霸天半天,才蹲下掏王霸天的兜,王霸天气得骂,“妈的,老子命都快没了,你尽想着算计钱……我怎么养

了你这么只铁公鸡!”

陈早翻出了二十块钱,冷冰冰扔下句,“说话铿锵有力,离死远着呢,你等着吧。”说完拿着钱跑没影了,王霸天巴巴的坐在

地下等陈早,手哆嗦的跟羊癫疯似地。

等陈早买了几瓶可乐果汁回来时,王霸天抽得都快翻白眼了,陈早忙把饮料扔王霸天怀里,“赶紧喝,喝完走。”

“他大爷的,”王霸天虚喘,“你就不能给我打开,我手没劲。”

陈早耐着性子给王霸天打开一瓶果汁,王霸天抢过来咕嘟咕嘟几口下去,又指使陈早再开一瓶,陈早开了,王霸天继续嘎脖儿

灌下去,过了几分钟,脸色才缓了过来,扶着陈早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

陈早嫌恶的推开王霸天,王霸天脚一软又要坐地下,陈早忙把人拽住,“你要不要脸,饮料喝完了还装!”

王霸天鼻子都快冒烟了,“操,你以为那是仙露啊!”

陈早不吭声了,倒是老实的搀着王霸天往地铁站走,王霸天眼前一黑,从怀里摸了张红票子,“打车,老子报销。”

陈早看了看那票子,咬咬牙,“打车慢,地铁快……”

王霸天揪住陈早的衣服,白着脸吼,“妈的,老子受够你了!滚滚滚!”

陈早一听,毫不客气的把人扔了,扭脸就下了地铁站,王霸天撑着树直喘粗气,手指着陈早的背影一个劲儿的哆嗦,“我……

我真瞎了狗眼……”

王霸天脸色发青,阴气深重跟鬼似地站大马路边上拦车,过路的空车都没有敢停的,不是怕拦车那主儿坐霸王车,而是怕那脸

色比死人还差的人死自己车上,王霸天拦了半天也没拦着,气得蹲在路边上骂老天。

“哎。”

王霸天扭脸一看,陈早的脸伸了过来,“你真病了?”

王霸天都气乐了,“合着你这半天蹲后面观察我,就是为了确定我有没有病?你没事吧,我看你病得比我还严重,不找点药吃

吃?汇仁牌脑残片,专为你定制,一片就见效。”

陈早没理王霸天的贫嘴,伸手拦了辆车把人塞进去,自己也坐了进去,摆开架势质问,“我问你,刚才围观的人是你找的吧,

你老实交代,不然把你扔郊外去。”

王霸天半躺在后车座上,哼哼,“审问病号是没人性的怪胎干的事。”

陈早给噎了回去。

回到家王霸天就撂了,厕所都快成第二故乡了,一趟趟的跑,上吐下泻,王霸天折腾就算了,还折腾陈早,陈早跟在王霸天屁

股后面收拾厕所,打扫吐脏的沙发,快气疯了。

陈早虎着脸问王霸天是不是吃狗屎了,王霸天翻着白眼掐陈早的脖子,“你大冬天零下十来度灌两瓶冰渣子水试试,你就不会

给我买点热饮啊,老子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陈早到底是一老实孩子,给王霸天这么一闹腾一控诉,满肚子怨气也不好朝病秧子发,忍气吞声的伺候着,直到王霸天强烈要

求陈早陪他睡觉还必须轻拍肚子哄他睡着的时候,才终于爆发了。

王霸天哇的一声被陈早的拳头揍翻,脸朝下摔枕头上。

陈早抬脚就下床,王霸天抱着枕头惨兮兮的哼,“早……你真狠心……把我一个快死掉的人扔下……你是人吗……你是人怎么

没有心呢……”

陈早烦死了,捂着耳朵跑回卧室,锁上门跳床上。

可这别墅蹲一特寂静的地儿,别说关了门,就是喘气大声了点整个别墅都能听见,王霸天瘆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跟蛆一样拱进了

陈早的耳朵里,要隔平时忍了就忍了,可今晚上王霸天的叫声怪声怪调,还透着股小白菜的哀怨,只把陈早听得从后背一直麻

到脑门子。

“你问……我爱(颤音)……你有多深……我爱(颤音)你……”

王霸天嚎了一会儿见楼下没动静,凄凄哀哀的唱上了,把陈早骨头缝里的风湿都勾出来了,陈早忍不住了,上去踹开门照着王

霸天的脸就是一拳,“别唱了!”

王霸天软绵绵的挂在陈早手上,呜呜的哼唧,“你不是人,你殴打病号,你欺凌弱小,你道德水平线太低,国民素质要是找你

这号搞平均值,非得全球倒数第一……”

陈早额上青筋连爆三根。

王霸天哼完了接着翻旧账,“我也没干什么啊,我就把手放你腰上暖和暖和你就打人,你心胸狭窄的跟处女那地方一样!”

陈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眼睁睁的看着王霸天在被窝里跟狗一样耍赖乱滚。

虽说王霸天名字起的挺霸气,打架也挺厉害,但不认识他的人第一印象肯定是:哟,小白脸,长得人模狗样的小白脸,其实王

霸天长得倒也好看,只不过人品决定气质,好好一男的浑身笼罩在猥琐下流的气息中,生生把王霸天从花美男直降到小地痞行

列。

王霸天撒了会儿泼,‘声泪俱下’的控诉了半天陈早,最后奄奄一息的歪在床上哆嗦,陈早脸皮都抽筋了,想走可实在放不不

下床上面如菜色的‘雇主’,万一这丫真拉肚子拉挂了,自己岂不成间接杀人犯了?

陈早沉着脸,强压着揍人的欲望问,“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王霸天吸吸鼻子,哀婉凄惨的吐出一字,“……冷……”

陈早冷哼一声,灌了个暖水袋扔给王霸天,“抱着。”

王霸天搂着暖水袋,继续哼哼,“不够热,暖水袋太小了,早,你上来帮我暖暖被子呗,我被窝到现在都是凉的,冻死人了快

,你就忍心看着我冻死在你眼皮子下面?你的善良哪儿去了,你的博爱哪儿去了……”

陈早扭脸就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王霸天唱上了,“惨兮兮……你走的好干脆……就像世界末日在眼前……啊在呀在眼前……我爱你……像老

鼠爱大米……你能不能回头看一看……啊看啊一看……(歌曲请借鉴邓丽君的甜蜜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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