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珍传(穿越 女变男 三)+番外——玲珑竹
玲珑竹  发于:2013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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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知人与自知

就在延国官员为峡谷关大战既喜且悲的时候,在光华宫太子寝殿里,昭云太子梳洗停当,遣退宫人,独自一人靠在桌边,若有所思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翡翠玉牌。

室内极为安静,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突然响起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打破了一室静谧。昭云太子却没有起身察看,甚至没有扭头看一眼。

他身后的书架缓缓移动,现出一个两尺来宽的暗道,暗道中走出一个人来,身姿挺拔,步履稳健,径直向昭云走来。

此人正是楚源。

楚源几步走到昭云的身后,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却将他把玩的玉牌抽出来,问道:“什么宝贝让殿下看得这么专心?连我来了都顾不得看一眼。”

昭云微微勾起嘴角,却不回答。

“一潭碧水,盈盈秋波……怎么,殿下这是准备送信物了?呵呵,这个韩珍容貌俊俏,性情温顺,殿下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准备假戏真做吧?”

昭云轻嗤,“怎么,吃醋了?”

楚源坐到他身边,笑道:“哪里哪里。小将是替那安王累得慌,明明不想让他表弟和你见面,却找不到理由回绝。每次你和那个小子靠得近一点儿,他那双眼睛立刻就瞄过来了。你要是真把他表弟勾上手,他还不得发狂?呵呵,你说,这对表兄弟该不会有什么暧昧吧?”

昭云一笑,并不接话。

楚源又问:“殿下几番试探难道还没有探出究竟?”

昭云想了想,缓缓说道:“其实当年我和谭盈碰面的次数不多,更谈不上了解他的性情喜好……所以,我也弄不清眼下这个到底是不是他。单说容貌似乎只有五分像,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和谭盈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韩珍那天失态的样子很像当时他直愣愣地看着我的样子。”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这么美,谁第一眼见你都会看呆的。我不也老是这样?”

“他的眼神很干净,哼,可不像你……”

楚源不屑,“拿我和那个小毛孩儿比?”

昭云看了他一眼,吃吃笑了起来。

见他一笑,楚源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搂紧他,狠狠吻下去。

待到两人的嘴唇分开,都已经浑身燥热气息不稳。

楚源看着怀中人,明眸潋滟,红唇微启,面如桃花,眼角眉梢俱是风情,不由粗声道:“你真是个妖精。”

昭云没有说话,只是弯了眼睛,抬手轻轻勾画他的丰润嘴唇。楚源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猛得弯腰抱起他,大步走到床前,将他往床上一扔,随即压了上去。

昭云刚说了个“轻点儿。”就被楚源堵住了嘴巴。

两人一番云雨之后,静静地躺在床上。

楚源一手揽着昭云的肩膀,一手拈起他的一缕黑发把玩着,“我这次来本来是有事告诉你的,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喂,醒醒,别睡着了。”

“嗯,我不睡。说吧,什么事?”昭云倚在楚源怀里,闭着眼睛问了一句。

“西戎的密使刚刚到临川。”

“噢。”昭云没动地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他们人不多,只有十五人,以行商的身份来的。不过头儿是西戎大王子,就是那个倒霉家伙的亲哥哥。我刚一回府,他们就来了,要我给他们搭线见见皇上和你,希望能够合两国之力灭了延国,事成之后平分延国之地。”

“哼,这时候想起吴国了,先晾他们几天再说。”昭云睁开眼,坐起身子,看着楚源,问:“你怎么说的?”

楚源笑:“我当然说,此事重大,全凭皇上圣裁。不过,我会代为游说。”

“哼,他们自然感谢涕零奉上厚礼了。”

“呵呵,本将清廉自守,坚辞不受。”

“真的?”昭云挑眉。

“为了让他们安心,最后勉为其难,暂且收下。”

“哼。”

“现在延国的公主在这里,西戎的王子也来了。虽然以目前形势来看,延戎之战明显是延国占了上风,皇上书生意气肯定还是倾向和延国结盟的。但是,你怎么打算?”

楚昭云寻思了半晌,问:“你呢?你想怎样?”

楚源笑道:“从私心来说,如果天下太平,我这个武将怎么升官发财? 我们吴国素来重文轻武,哼,我早就看那些只会拽文的家伙不顺眼,你说我想不想打仗?!从公心来说,吴国上下安于享乐,不思进取,长此以往意志消磨,朽木难支,迟早会被他国所灭。倒不如现在就参战!难道你不想一统天下,做个千古一帝?”

“你呢?你想不想做个千古一帝?”

楚源腾得坐直了,被子滑到腰际,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和小腹。他眯起眼睛,看牢昭云,沉声问:“你疑我?!”

楚昭云和他对视片刻,突然笑了,犹如春花初放,“单看你现在的反应,就知道我错疑了你。”

楚源却不买账,大怒而起。

楚昭云赶紧从他身后抱牢他,嘴里不住地赔不是。

楚源怒气难平,恨声道:“你真没良心,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哪件不是为了你好?到头来,你却疑我要夺你的位子?!如果我想作皇帝,当初干嘛助你回来?如果我想作皇帝,为什么帮你除掉那三个?等着你们斗得四败俱伤,再来捡便宜就成了,干嘛趟这滩混水?!”

昭云赶忙说:“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就是想开个玩笑,求你别生我气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可是你千万别撇下我……这世上就只有你真心待我……”说到最后,声音渐低,语带哽咽。

楚源感到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在后背上,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回过身来揽住昭云的肩膀。

昭云抬头看他,端得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楚源伸手为他拭泪,昭云默默看着他,两人相视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昭云依到楚源怀里,轻声道:“我只喜欢你,我从来没有疑过你,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楚源一脸自嘲,缓缓说道:“只喜欢我?那么先说说,你准备怎么对付韩珍那小子?”

“如果他是谭盈,一定要杀掉灭口;即便不是,一想到他是韩琦的弟弟,我也不想放过他。”

“噢?”楚源低头仔细打量楚昭云的神色,发现他很认真,“呵呵,殿下,你这么说也太意气用事了。他的官职虽低,但是背景深厚。他如果死在吴国,安王不会轻易罢休,那个昌王是块爆炭,也不好惹,而且韩家在延国也算得上举足轻重。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昭云皱紧了眉头,抿紧了嘴唇。

楚源又问:“如果韩珍落到你手里,可以随意处置,你打算怎么办?杀掉,还是留做娈宠?”

“……玩过就杀掉。”

楚源审视着昭云。昭云开始还镇定自若,坦然回视,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情绪,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不安。楚源面无表情,却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那锐利的眼神弄得昭云心慌意乱,不自在地闪了闪眼睛。

“哈哈!”楚源突然放声大笑,“昭云殿下啊,我的好殿下!”

“……你,你怎么了?”

楚源看着昭云慌乱错愕的表情,不由得笑得更加嘲讽。

昭云又惊又怕又怒,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等他笑声稍歇,昭云怒斥道:“你突然笑什么?想要吓死我啊?!”

楚源勾起嘴角,瞟了他一眼,“我笑什么?你的确聪明,却当别人都是傻瓜,难道不可笑吗?”

昭云道:“你胡说什么?难道没喝酒反倒醉了不成?”

“呵呵,你比最醇的酒还要醉人。你不知道吗?”说着,楚源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

昭云大怒,猛地拍掉他的手,喝道:“楚源将军,请自重!”

楚源一愣,随即又是一阵大笑。昭云脸色青白,自暴自弃地等着楚源把那段过往翻出来大加嘲讽。

谁知楚源一把捏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强迫他与他对视。

昭云见到楚源容色平静,眼神却十分冷硬犀利,恶狠狠地,好像要把他吃掉,不由地心慌起来。

“我的太子殿下,你是个聪明人,当年一眼就看出我被你迷住了。你和我在一起,无非是想利用我巩固地位,扫除障碍。我也心知肚明。呵呵,人生在世,哪有不被利用的时候,这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世上不只你一个聪明人!你利用我不说,还敢把我当傻瓜愚弄,这未免欺人太甚!”

“源,你胡说什么?我何曾愚弄过你?”

“够了!你以为我看不明白?你对谭盈心怀怨恨,不过是因为陈锐对他动了心;你对韩珍耿耿于怀,无非是因为他哥哥灭了暗宫,间接逼死了陈锐。哼,你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说你只喜欢我?被利用不要紧,可是我最恨别人愚弄我!”

昭云还想强辩,“我只是……”

楚源突然一脸暴怒,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昭云身边。

看着迅速靠近的强健身躯,立刻感受到楚源迫人气势,昭云心跳加速,拥着被子的手也下意识地捏紧了。可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后退,他只有强自镇定,抬头看着楚源。

楚源却只是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云,你每次和我上床都把我当作他,是吧?你知道这对我是多大的羞辱吗?”

这句话声音不大,口气甚至可以算温柔,听在昭云耳中却无异于被狠狠抽了一鞭子。他顿时睁大了眼睛,脸色刷白。

楚源看看他,又坐回椅子,现在他神色平静,不复狂态。

“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用再试探我。我厌烦朝堂和奏折,所以我根本不稀罕那个位子,但是我想要和我能力匹配的荣耀和地位。既然你不当我是情人,那么不妨当我们在合伙做买卖。我想作个征讨四方的大将,纵横沙场,名垂青史;你想作什么呢?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还是对死去的情人念念不忘意气用事的无能皇帝?”

昭云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不希求情人的待遇,但你至少该给我对合伙人应有的信任。”楚源微笑,起身走到书架前,启动机关,一阵咯吱声响起,暗道的入口现了出来。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朝。哦,对了,馆里的人汇报说那些延国人已经知道峡谷关的战况,而且已经得到了西戎人来到临川的消息,不过还没什么特别的举动。”说完,楚源走向暗道。

昭云对着楚源的背影,幽幽道:“既然早就看透了我,为什么现在才说破?既然是羞辱,又何必忍到现在?”

楚源闻言身形一顿,却没有答话,快步走进暗道。

第十六章:山雨欲来

临川西北依山东南傍水,景色壮观秀丽。吴国定都于此近两百年,在历代南吴君主的经营之下,临川不仅仅是吴国最富贵繁荣的城市,还是吴国最风流雅致的所在。

临川内城中是宏伟的皇宫,自是华美壮丽,气象万千;皇宫四周是那些高官显贵的府邸,或精致典雅,或峥嵘轩峻,各不相同。

城北有南吴贡院,文人学子写诗论文,弹琴作画;城外宝光山上有数座大庙,其中妙音寺宝刹庄严,香火鼎盛。

城南茶楼酒肆遍地,各色店铺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城西枕霞山景色秀美,终年游人不断,更有众多文人骚客的墨宝佳作逸闻趣事流传下来,还有一处被圈定为皇家御用狩猎场。

城东遍布秦楼楚馆赌房戏院,秦淮河上画舫悠悠荡荡,每到晚间笑语欢声丝竹管弦,不绝于耳,最是贪欢逐色之徒,自诩风流之辈流连忘返的旖旎所在。这里时常传出许多奇闻,诸如众才子斗诗斗酒只为赢得花魁一顾,或者显贵子弟一掷万金争购清倌初夜。

五月的临川,繁花似锦,芳草萋萋,绿树成荫,各种花木的香气在温暖湿润的空气中酝酿出温柔缠绵的味道,似乎也让那些远道而来的贵客们不觉间醺醺然沉醉其中。

繁华隆盛的临川表面上依旧歌舞升平,暗地里却是暗潮涌动,山雨欲来。

这一日用过午饭,韩珍呆在馆中自己的小院里,忽有下人通报有客来访。

韩珍诧异,迎出来一看,竟是一身粉色长衫的楚昭云!

“殿下,您怎么来了?”韩珍不觉瞪大了眼睛。

昭云太子微笑,“孤来看看你。”

韩珍一听,微红了脸。

“自打做了太子,整日里公务缠身,应酬也多。难得今天闲来无事,就想微服出去,轻松一下。你可愿意陪我?”

韩珍喜不自胜连忙应了,又招呼昭云坐下喝茶,又传人送点心,自己又忙不颠地到内室找了件青色长衫换上。

昭云坐在椅上品着茶,含笑看着他忙来忙去。

等到两人出门的时候,风曜不等吩咐自动跟在韩珍身边。

韩珍似有些不乐,命令风曜回去。

风曜不卑不亢,回道:“安王殿下交代属下寸步不离大人左右,务必护得大人周全。”

韩珍有些恼怒,生怕昭云太子听了这话生气,“你胡说什么?!我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怎么会有闪失?你还不快点回去?!”

“属下是安王府侍卫,只听从安王殿下的命令。保护大人正是属下职责所在,纵是让大人不快,也请多多包涵。”

“你——!”韩珍在昭云面前失了面子,脸上发烧,不由得恨恨瞪了风曜一眼。风曜坦然面对,不为所动。

韩珍无法可施,只好看向昭云太子,“殿下,他非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

昭云太子微笑,“无妨,安王殿下也是爱弟心切。呵呵,再说孤身后也有几条尾巴,多上一条又有何妨?”

韩珍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就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五个身着藏青劲装的年轻人。

“你要跟就跟着,只是也和他们一样站后一些吧。”

风曜点头,退后几步,和太子的侍卫站在一起。

昭云深深看了风曜一眼,刚转过头来,就发现韩珍正痴看着他,不觉对他一笑,韩珍顿时羞红了脸,别开眼去。

昭云太子和韩珍两人边走边聊,轻松写意,六个侍卫却时刻提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

韩珍迟疑了一下,说道:“殿下,您别怪安王殿下过于小心。都因为我幼时曾被绑架,将全家人吓个半死。打那之后,家里再不敢让我单独出门。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习惯这样,其实我早就长大了,那里还会傻得被人拐走?”说罢,噘起嘴,似乎十分懊恼。

昭云似乎被他的表情逗乐了,笑道:“原来有这么一层缘故,听你一解释,我就明白了。哦,对了,既然我们微服出游,不妨抛开虚礼,‘你’‘我’相称可好?”

韩珍犹豫了一下便应了,开始还不大自在,多叫几声,也就顺了。

昭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既然幼年被绑架,家人自然格外注意你的安全。但是,我怎么记得你说起你曾经独自出门游历呢?”

韩珍“啊”了一声,叹道:“我那时被家里管得烦了,非要一个人出门散心。爹娘扭不过我,就答应了。后来我才发现他们原来是糊弄我呢!先让我一个人出门,紧接着却派了几个人坠在后头,要不是我后来失脚掉到河里,他们跳出来救我……哼,几乎被他们瞒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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