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绊之剑鬼蛊师(穿越)上——衣落成火
衣落成火  发于:2012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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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繁琐步骤全数熬过,如今只剩最后一步,怎能在此功亏一篑?

沉下脸色,花残将旁边箱中叶包拿出一个,狠狠心,瞄准了抖手全部倒进坛子里。

坛子的反应更加激烈,就像泼了硫酸进去一般,沸腾起来。

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鸣叫声尖锐而高亢,那坛子晃荡晃荡,终于支撑不住了似的爆裂开来!

一阵白烟喷出,瓦块四溅,花残敏捷后退,不让那残渣碎片伤了自己。

还没等烟雾散完,花残猛然感觉有什么细细的东西从脸边掠过,微微的热意袭来,他急忙偏头,险而又险地避过。

那袭击花残的东西直直戳到旁边的粗木上,花残凝目看过去,却见到个透明条状之物,通身绷得笔直,尾端钉在树里,竟是条细小的蛇!

此时那蛇口里还叼着只余下半截的蜈蚣蛊,弹跳几下后被大张的蛇口直吞进去。

“你是个什么鬼东西。”花残直盯着那条小蛇,口中这般问了一句。可他心下是明白的,这一回,恐怕是遇到什么灵物了。

虽说五毒蛊还没炼成,可那五种毒蛊也不是什么疲弱之辈,战斗力不可谓不强,然而只不过眨眼间工夫就被吞了个精光……只看那蛇头顶一抹淡青,便可知它将这五种毒蛊全部消受了。更别说之后洒进去的、自己现在能调配的最强之毒,毒性猛烈不下五毒蛊,还是硬生生都被吸收了去,涓滴不剩。

小蛇吃完蜈蚣蛊,吐出一根分叉的红舌,满足地“嘶嘶”叫了两声,十成十餍足的模样。

“小家伙,你胃口当真不错。”花残不怒反笑,“可我若是让你逃了,这毒部首座便也不用做了!”

说这话时,花残抽出腰间玉笛横在嘴边,启唇便是一记短音:“呜——”

那声音无法形容给人何种感受,明明音量极小,却是直刺到耳朵深处,使得耳膜一阵震荡,尖锐的疼痛。

花残年纪尚小,这具脆弱身体还不能直接领受这种痛楚,可他终究是两世为人,早已习惯忍受。

只见他白嫩嫩的脸蛋硬生生被逼成鲜艳的红色,气血倒流,太阳穴处青筋凸起——所谓御蛇之术,原本也不是简单便能练成。

花残在这边强忍了不适,所得亦是显着。

那筷子似的小蛇刚还插在木头里耀武扬威,普一听这笛音,刹那间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绷直的身体猛然就软了下去。

然而既是灵物,自然不会这般就被困住,花残盯着落在一堆枯叶上的小蛇,目光一瞬不瞬片刻不敢稍离。

果不其然,才不过几个弹指时间,小蛇就弹了起来!

这一刻,花残才对这家伙的速度有了个大概的见识。

几道虚影晃过,就听见周围树木“噗噗噗”连番闷响,树屑乱飞,还有爆开的或长或短的枝条,全都纷纷扬扬洒了下来,弄得到处都是。

一个不慎,就有一些溅到肌肤上,瞬间刮出细碎血痕,少了不觉什么,可渐渐多起来,就显得可怖了。

小蛇兀自空中游走,总有不肯歇歇脚地交织出密密白网,花残就在这张大网之下,不得须臾安宁。

那蛇的速度越发快了,有几棵细些的树木早被打成筛子般,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花残察觉头上阴影,纵身一跃躲了过去。

捣腾了有半个时辰,还不见小蛇有疲累之态,花残精神绷得紧紧,因为看得太久,眼里已然有些发花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狠一狠心,花残闭上眼,再度吹起笛来。

还是那御蛇的短音,一下一下忽快忽慢,花残再没有用眼去看,而改了用耳去听,用鼻去嗅,虽说对那灵物还没什么了解,可自家炼成的蛊被那物嚼了,总会有些味道留下……而这点味道,便足够了。

没了扰乱心思的东西,不“看”的花残找到小蛇弹跳的规律,开始反击。

每有十五记刺木之声响起,他便吹一下,小蛇便软一软、掉一掉,等小蛇学精乖了在吹笛前顿一下,他又改为第十四声时吹笛,小蛇习惯了吹一声,他就变为吹两声……每一吹,都让小蛇体内灵气混乱一回,这样来来去去又半个时辰,小蛇直面他戳在粗木里,一口红信伸伸缩缩,满是威慑之意。

睁开眼,花残微微一笑:“乖孩子,可算累了么。”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脸色煞白煞白,额上冷汗涔涔,四肢虚软无力。这些都是做过火了的症兆。

小蛇那竖起的金色蛇瞳闪烁着森然冷光,蛇口大张做出个吞噬的动作——它在恐吓他。这也意味着,它有些慌乱了。

花残没有擦汗,也没有气力去看自己的狼狈样子,如今一人一蛇彼此对峙,可偏偏没什么能解了这僵局。

目光越来越冷,花残耐心寻找小蛇的破绽。

透明的……线形的……嗜毒的……

金眼无冠、头呈三角、额上光滑无色……额上光滑无色?

花残倏然想起来,之前在吞了五种毒蛊后,不是在头上染了抹青绿么,如今没有了,莫不是已全然化尽了毒素?再仔细看去,小蛇透白,从头下自尾前,怎地突然出现一条红丝?

转眸一想,花残便明白了。

在炼五毒蛊之前,为了使得炼成的五毒蛊受炼蛊者支配,是滴了血进去的,那血便是炼蛊的媒介,早被五种毒蛊吸收了,而后全数被小蛇吞食,岂不是合了炼蛊的法子?就是不知这胡闹的炼蛊,究竟能成不能成了。

想到这里,花残勾起嘴角,把笛子插回腰里,微微张口——喉咙里就发出些极小极细的嘶嘶声音,绝类蛇鸣,却含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听得人昏昏欲醉。

那小蛇身子顿时拧成了麻花条儿,别说是戳在树里面,就是想好好盘着也是无法做到。

因着它身子透明,就见它体内那血丝忽然翻腾起来,忽而化雾散于全身,忽而聚拢凝成一块,终于重新变作长丝,绞啊绞啊的绞在一堆,如同找不出头的线团,实在难以分辨。

哪怕只是旁观,也能对那小蛇的痛苦感同身受,可小蛇偏生倔强得紧,愣是打滚扑腾撕咬了有个把时辰,才肯停下来。

到底是受不住了,它安静下来。

花残冷眼看它挣扎,直到它不动了,便住了口。

这一刻,小蛇体内的长丝重新变得笔直,从头至尾贯穿了它——吃了这些苦头后,总算是被驯服了。

“过来。”花残的体力也恢复了些,他站直身体,冲那小蛇勾了勾食指。

跟着只觉手腕一凉,就有什么东西缠了上去。

说来也怪,平常的蛇类爬虫身子都是黏黏腻腻,腥臭熏天,让人不敢恭维,可这小蛇虽还是触肤平滑,却是干爽无比,也无甚异味,竟是如一块软冰,或是一圈玉镯,就这样绕在腕子上。

花残把脸贴上去,感受到小蛇怯生生吐出红信挨了挨自己的脸蛋儿,他无声地笑了笑。这滋味,冰冰凉凉很是舒服。

“好啦,我该回去找那个老东西了,你乖乖呆在这,过些天我再来看你。”

小蛇不舍地用头拱拱花残手背,花残安抚地用食指点点它的脑袋,将它扔进空坛之中。他用笛音唤来好些毒虫进去给它做吃食,随即拍拍手站起身,笑道:“你这厮是个异种!也罢,我便看看继续养下去,能炼个什么东西来!”

千仞峰顶白雪皑皑,约莫八岁的小童盘膝坐在大雪之下,周身早被覆盖了厚厚的雪层,就像个被堆好了的雪人,没有热气、没有呼吸。

仿佛已保持这姿态千万年,他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捏成指诀置于两膝,模模糊糊地,还看得出是个人形。

巨岩下的木屋中有身材魁梧的男人居住,他每日一进一出,这般来回,也有了几十次之多。那雪地里的男童,身姿还是没有半点变化。

百日后,狂风呼啸,几乎要结成冰块的“雪人”突然炸开!没有半点预兆。

这一刻,这万年冰雪的高峰上,居然有了回暖的驾驶。

木屋里的男人听见声响,探出头来一看——

那男童身上雪层早被热浪冲刷得一点不剩,而苦熬了百日的男童竟也没有任何冻伤之状,反而面色红润,头发丝上沁出氤氲白气来。

男童双掌交叠,缓缓拉开,再一齐推出!

狂暴的力量把足有三尺厚的积雪狠狠刮起,露出十米方圆的干燥石地来!

收回手,男童深吸一口气,嘴角沁出一缕鲜红血丝,他提起左手轻轻拭去,面无表情地说着:“果然霸道。”

17.联系

“怎么,又吐血了?”花绝天靠在门边儿上,懒懒散散地笑。

这是个不太会掩饰情绪的人,乖戾而绝对自信,花戮又是个性子冷漠的,所以他在他身边学剑,那就当真是学剑,再没有多余话说。

“嗯。”花戮毫不在意,“刚突破了第四层。”

“嗬,进展不错嘛!”花绝天瞥他一眼,手指习惯性地把腰间锦囊摘下来晃荡两圈,转身又回到屋里。不多时再出来,扔给花戮一个物事。

花戮探手接过,是个硬邦邦的馒头,他两口啃了充饥,然后长长一个吐息,重新入定,开始《梵天诀》第五层的修习。

寒天雪地,要堆积满身白雪,也不过只在顷刻之间。

绝心谷中师徒二人“和乐融融”,身着灰衣的男人坐在个木凳上,手里端着药杵,在一个石碗中不断地捣动。

花残托着下巴蹲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看着花绝地动作:“师父,今天要教小残儿什么啦?”

花绝地没有看他,专心捣药,一说话便是声音暗哑:“今天教你做毒粉,要研磨精细,使得毒粉平滑均匀。”

“唔,小残儿明白。”花残一笑,脸蛋红红的,“毒粉越是精细,就越容易浸到敌人身体里,对不对?”

“明白就好。”花绝地面上的蜈蚣疤痕抽了抽,应该是个笑容,“当然也跟药材有关,等下我再给你几株毒草试试。”

“呀!师父最好了!”花残一跃而起,手舞足蹈。

饭后,花残接替了花绝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拿出另一套工具,用花绝地给的毒草依样学样,认真研磨,花绝地没有在旁边守候,而是走到山壁之下,足尖一点,就掠了上去。

花残一抬头,看着花绝地轻灵的身影,眸子里闪过某种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花绝地回来了。

花残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跟着就听见几声细小的哀鸣声,于是停下手里的伙计,抬起头。

在他前方三步处,有一只伤了腿的白色兔子躺在那里,看样子还是活的,它的鼻翼微微翕动着,气息十分微弱。

“师父?”花残仰起小脸,眼里满是疑惑。

“给你试毒的。”花绝地语气很冷漠,他看花残有些犹豫的样子,目光也冷下来,“怎么,你不忍心?”

“师父你说的好奇怪。”花残似乎很不解,“这个东西不是太弱了吗,如果毒性还没有察看完就死了怎么办?小残儿不喜欢它。”随即带着渴望地看着花绝地,“师父师父,小残儿不要这么弱的东西啦,一点都不可爱~”

花绝地微微一窒,跟着嘶声大笑。

“师父你在想什么啊,再取笑的话,小残儿就要生气了呀!”花残佯作不依,手里捣药的力气也加大几分,脸涨得红通通的。

“不不不,小残儿不要生气,是师父的错。”花残的心情仿佛真的很愉悦,“这回只是看看小残儿的毒粉细不细,不看药效,所以没关系,下一次,师父一定记得给小残儿带一只厉害的回来试毒,好不好?”

“好啊!那师父一定要说话算话!”花残立刻绽放大大的笑容,跳起来把手里的磨好的毒粉一股脑儿都倒在垂死的白兔身上。

白兔浑身一阵抽搐,皮毛中立时渗出鲜红的血来,而它的身子没来得及做更多抖动,就即刻化成了一滩黄水……

“好,师父一定说话算话。”看着惨死的白兔,和没什么变化兀自笑得开心的花残,花绝地眸光缓缓变得幽深,声音也愈发温柔了,“小残儿有这般进步,为师甚感欣慰。”

琴抱蔓啊琴抱蔓,你给了我花绝地多好的徒儿,这样残忍绝情毫无怜悯,真是……像极了我啊!哈哈哈哈!

三日后,花残再次进入那片遍布毒物的密林,这一回,花绝地要他自己采用所需毒物以作研毒之用,他自然不负所望,直闯中心。

在以往炼蛊的所在,花残挖出密封的罐子。

刚一开封,就有条胳膊粗细的长蛇一窜而起,猛然缠到花残的脖子上,红信嘶嘶有声,在他粉嫩的脸颊上舔个不停。

“呵~银练不要胡闹。”花残笑着,用手按下蛇头摸一摸,“才几天不见,又长了这么大个子,我可要养不活你了。”

被唤作“银练”那蛇像是听懂了花残说的话,尾巴勾起缠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地摩挲,十足讨好的动作。

“好了好了不要撒娇,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花残手腕抬了抬,银练蛇也不敢再多做什么,乖乖从花残身上游下,在地上盘成一圈,伸长了给他看。

这时候的银练蛇,早已不是半年前所见筷子粗细大小,虽说还是通身透明,可在这无数毒物的集中喂养下,鳞上已然泛起一层银光,看起来相当漂亮。

只是这变化着实有限,花残炼蛊多年从未见此情形,心中既有些兴奋,又有些遗憾。

银练蛇见花残看完了,又禁不住挨着花残的腿蹭来蹭去地撒娇,花残摇摇头,从大树后方又起出个陶罐。

打开来一看,是一只蜘蛛腿蝎子尾蜈蚣角蜥蜴头蛇鳞的怪物,正是他花费半年好不容易新炼成的五毒蛊。

见到这五毒蛊现身,银练蛇更加激动,一双竖瞳紧盯着它不放,虽说不敢私自扑过去,可蹭得却越发卖力了。

花残看它那样子,轻轻笑了笑,将手伸到罐子里,把五毒蛊抓在手里,在银练蛇眼前晃来晃去,而银练蛇的脑袋居然也跟着摇来摆去,简直是垂涎欲滴。

逗弄够了,花残直接把五毒蛊放到银练蛇嘴边,笑道:“贪吃鬼,喏,吃吧吃吧,看能变成个什么!”

银练蛇喜出望外,才不给花残后悔的机会,一昂首猛地吞下!

那平滑腹部顿时鼓起个小包,蠕动翻滚,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没了动静。

这时候,银练蛇身子仿佛被镀上一层密密的银水,光华灿亮,一片片银鳞如同破碎的月光,让人见之心醉。而原本的透明感也变作华贵,就像纯银打造,美不可方物。

花残慢慢露出个明媚的笑颜,全然不似小孩模样:“我的银练,若是我要你带个信,你可能做到?”他说着咬破指尖,伸到蛇口中勾动蛇信,眼角倏然带了一丝魅气。

雪峰之巅,方圆十里除雪地中央练功男童外空无一人,花绝天每月初皆会下山,这整整一座千仞高山,就只剩下花戮。

此刻,花戮行功正在紧要之时。

他周身已然没有雪花飘扬,热气蒸腾形成白色的雾,萦绕在他周围,模糊了他的面容,如梦似幻。

他的手掌后翻,高举于头顶之上,手臂一弯一直旋即交换,左右数次。

终于,似乎力量蓄足自两边绕过收起,再合于胸前,继而双掌交叠,直至座下雪化,方才长吁一口气,收了功。

这时候,他睁开眼,正对上一双金色竖瞳,现出蛇类特有的冰冷光芒。

花戮面无表情。

这蛇通体纯银,隐在雪地之中竟是严丝合缝般,若不定睛看去,决然无法发现,只有一双眼是别种颜色,冻得人心里发颤,再细看,又觉得跟这雪地说不出的合衬。

这蛇似乎很有灵性,花戮与蛇对视,静静等待对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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