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归道:“哈哈,所以不能说啊,不然公子一定会躲着你的,你得让他先知道自己喜欢你啊。”
明盛兰蹙着眉,他办案是天下第一,可情爱,就怕是倒数第一了,道:“你还是没说具体办法啊……”
春风归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我来教呢?我就算教了一次,能教两次三次无数次吗?”
明盛兰默然。
春风归忽然道:“你在意吗。”
明盛兰道:“在意什么?”
春风归道:“自然是公子的身份。”
明盛兰抿唇,良久才道:“说不在意,那肯定是我在骗你。我很嫉妒,嫉妒所有和他亲密过的人。”
春风归露出一丝诧异,然后挑眉道:“你是说,公子和那么多人发生过关系,你就觉得他不干净了?”
明盛兰苦笑,道:“我也不是没碰过女人,可哪有他……而且他如今还在不断招惹,我当然不能要求他做到我也没做到的事情
,可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不舒服。”
春风归笑意盈盈的道:“你日后就会舒服了。”
明盛兰不解的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春风归道:“我是说只要你们真心相爱,那就不算什么了嘛。”
明盛兰喃喃道:“你是说我现在还不够爱他么……”
“我可没说什么啊,”春风归将丝带扯了下来,绑住头发,道:“走吧,我帮你一次,开个头,以后可就靠你自己了啊。”
“……让我教他床技?”韩雁起张大了嘴,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春风归笑眯眯的道:“也不用十分高深的啊,我是说那种很普通的,只要让他知道人事,能将人吻得晕头转向就行了。”
明盛兰在一旁,努力让自己的脸皮不要涨红,春风归竟然想出这么个主意,找韩雁起教他床技……
韩雁起愣愣的道:“盛兰,原来你还不通人事?你明明不是处男啊……”
春风归插嘴道:“那不是小时候父母给的丫头随便教了一下么,那丫头自己就是个雏儿,会些什么啊。”
韩雁起道:“咿,你知道的倒清楚?”
春风归脸红都不红一下,道:“我听明公子说的嘛,公子,怎么的你们也是朋友,总要帮帮明公子啊,他不好意思开口我才来
的,这都二十多了,也该娶妻了,公子你总得帮他在未来娘子面前长长脸啊。”
明盛兰一听,狠狠剜了春风归一眼。
春风归笑意不改的看着韩雁起,韩雁起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点头的道:“那好吧,我和盛兰什么关系,放心吧,一定教会你,
很容易的。”
明盛兰的脸绿了。
春风归捏着帕子笑了一阵,道:“那不如你们先教着?我去安排一下饭菜。”
春风归一走,就剩两人尴尬的坐在房中,还是韩雁起有些不好意思的先开口道:“那先教接吻?”
明盛兰道:“……香蕉?”
韩雁起愣了一下,才连连道:“不是不是,那个……你又不学深,不用香蕉。”
明盛兰道:“那用什么?”
“我看……”韩雁起犹豫的道:“还是我就这样教你?”
明盛兰道:“什么样?”
韩雁起走近几步,微微抬起头,和明盛兰贴得极近,轻声道:“这样……”尾音便吞没在了唇齿间,他微仰着头吻住明盛兰的
唇瓣,张开唇,吮吸他的柔软。
明盛兰脑子一时间竟是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唇上温暖而美妙的触感,
韩雁起眼睛睁得很大,明盛兰手心出了细细的汗,他伸掌合上了韩雁起的双眼,感觉睫毛在手心扇动。他张开了嘴唇,将舌尖
抵入韩雁起唇齿之间,滑过齿列,探进温暖湿濡的口腔,卷起韩雁起的舌尖轻含。
韩雁起只觉那快感来的突然而凶猛,一下子就冲得人腿都软了,他揪住明盛兰肩膀上的衣料,捏的皱巴巴的,很紧,无意识的
张着唇任他进出。
学的什么舌技口技,在一刻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样也使不出来。
眼眶都湿润了,打湿了睫毛,呼吸又急促又火热,全身,特别是两颊火烧一般发烫,只知道濡沫相换,抵死交缠。
明盛兰的手一只罩在韩雁起眼上,一只扶在他腰间,此时放在腰上了手移到了背后,用力摁住,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一般,放在眼上的手现在按在脑后,向前向上扳,让这个吻深入,更加深入……
韩雁起仰着头,喉咙有点儿痒,多余的津液随着两人紧贴的唇角流下,舌背都摩擦得生疼,仍是不愿松开来。
他们一个是习武之人,内息绵长,一个是自幼练习,呼吸悠长,拥在一起吻了不知有多久,都不曾换过气。
这火辣的情景一直到韩雁起都支撑不住,胸中空气告罄时,才费力的挣开一丝距离,喘息着道:“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明盛兰这才放开他,韩雁起乌黑的眼瞳湿润得可爱极了,撑着膝盖弯下腰喘气,还抬头看他。
明盛兰忽然微微一笑,道:“我这个学生怎么样?”
韩雁起脸一红,道:“还算可以。”他真是昏了头了,第一次和人接吻还能说是没经验,后来也把那个女人吻得浑身发软,可
到了明盛兰这儿,既不是第一次了,也没出什么意外,为什么一触到他的唇,就什么都忘记了呢,脑子发懵,学过的吻技一样
的想不起来——根本都忘记了还有什么技巧可以用,完全是靠着本能在纠缠。
怪,真是怪啊。
第四十三章
明盛兰的心情好极了,一直好到了梅卡嘉的到来。
早晨众人用餐,梅卡嘉便来了,也不说话,只和春风归打了招呼,就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盯着韩雁起看。
韩雁起埋头喝粥,可实在是受不了梅卡嘉灼热的眼神了,一放碗,道:“梅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不信梅,”梅卡嘉撇撇嘴,又道:“我只是看看你而已呀,你急什么?”
韩雁起胀红了脸,道:“你用这种眼神看着人,谁还吃得下啊。”
梅卡嘉笑盈盈的道:“其实是我们老板有事要和你说。”
“你们老板?”
梅卡嘉点头,道:“还是我抢下这差事来,还是为了看你,你成亲了吗?有几个情人?”
“咳咳……”韩雁起呛得直挥手,道:“你、你问这个干什么?”异族女人难道都这么大胆的吗?
梅卡嘉看得直笑,道:“你快回答我先啊。”
明盛兰按了按桌面,不动声色的道:“梅小姐,我们中原呢,女人问出这种问题,是很不好、不守妇道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
梅卡嘉眨眨眼,道:“我不知道呀,没有人告诉过我。”
明盛兰道:“那现在你知道了?”
梅卡嘉笑道:“可是我不是中原人。”
明盛兰也语噎,梅卡嘉不无得意的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够了,”春风归轻轻一掠鬓发,轻描淡写的道:“老板让你来说什么事。”
梅卡嘉立即收敛了神色,道:“老板说,请时花楼韩十三公子到楼上一叙,有些事情要请教。”
韩雁起讶然,这个老板不但知道他的来历,还知道他在门中的排行?他看向了春风归,难道是春风归告诉他的?
春风归自然晓得这意思,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韩雁起了然,那必定是这如意楼的老板也是风月中人了,也难怪能搭上线,买到春风归这么个顶尖的扬州瘦马。
那么叫他去又是什么意思?韩雁起出世以来没怎么和同道人交流,也有些心痒,便应道;“那你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吧。”
“不用了,我已来了。”
人未至,声先闻,随后才从拐角处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衣着华美,他真的十分胖,肚子挺得老大,两个少年低着头
分别扶着他两条手,慢慢的走过来。
这人就是如意楼的老板了,他眯着小眼,一笑便露出一颗亮闪闪的大金牙,十分友善的道:“这位就是韩十三公子吧?在下就
是此间老板,小姓金,名银财,唤我金老五便是。我与你师父也是认识的呢,倒可搭上些许关系。”
韩雁起立即拱手,道:“晚辈见过金五叔。”
“哎不敢不敢,可不敢!”金老五身形一闪,避开了这一礼,擦了擦额上的虚汗,道:“才要说呢,我虽与尊师认识,又痴长
你些年岁,实在是对尊师执晚辈礼的,年节还曾上门请安呢。怎么敢教你喊叔叔,你我只平辈论处即可。方才正是想到这一点
,觉得让你来见我有些失礼,才赶了过来。”
韩雁起不好意思的道:“那怎么行呢。”
金老五道:“怎么不行?我若敢认你做侄儿,岂不是对令师无礼了,若不嫌弃,我叫你声韩老弟,你叫我金老哥就行了。”
韩雁起这才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金老哥。”他又忽然“咦”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道:“金,莫非金老哥就是昔日门中号
称‘玉面一指春’的金五?”
“嗨,都是些旧事了。”金老五眯着眼不无得意的笑了笑,脸上肥肉直抖,道:“能在时花楼传人耳中听到自己的大名,真是
值了啊,不枉混一回风月场。”
韩雁起道:“老哥的指上功夫我在师父处听过多次了,确是厉害的。”
“噗……”一旁的蔚成碧忍不住笑起来。
金老五看见他,眼睛一亮,道:“这位小哥……这位小哥有什么事,这样发笑?”
蔚成碧笑得直不起腰,肆无忌惮的道:“我笑你啊,你……你竟然叫‘玉面一指春’?这个外号是谁取的,真真瞎了眼啊。”
按理说金老五混到如今,身份也不一般了,但面对蔚成碧的当面耻笑,他不羞不恼,指着明盛兰道:“小哥不必这样,那都是
年轻时的外号了,往前推二十年,那我也像这位小哥一样,是个俊后生呢。”他指指肚子,道:“那时节这里可还是平的。”
蔚成碧不以为意的一笑,道:“谁知道你年轻时长得什么样,那一指春呢,雁起这样推崇,我倒是想看看有什么厉害呢。不过
看你这样,不会手指也和腊肠一样了吧?”蔚成碧的本事在江湖上可是一绝,没遇到韩雁起之前那是傲得可以,到如今也就服
韩雁起一个,见到这个被韩雁起夸赞的胖子,心下自然不爽,这才挑衅起来。
而说来也巧,这金胖子原也不是个脾气好的,若非蔚成碧身怀三千眸,让他见猎心喜,哪有这样和颜悦色,反而因蔚成碧的话
让他有个能露露功夫的机会而欢喜,若能一举镇住蔚成碧,那么拿下他就不是难题了。
金老五兴致勃勃的道:“好,好,我就让你看看好了,我多少年没练过了。”
韩雁起道:“成碧,金老哥确实是厉害的。”
“哎,厉不厉害,见了才知道。”蔚成碧昂首答道。
金老五从袖中探出他的双手,这双手白白嫩嫩,细腻光滑,比那二八少女的手指还水灵,而且一点也不似金老五的身形那般臃
肿。他撸下手指上的几个金戒指,动了动手指。
韩雁起赞叹道:“看来老哥也没把功夫丢下。”
金老五道:“习惯了,从前就靠这双手挣下家业。”
蔚成碧看着那双嫩手,啧啧称叹,道:“就这手,能把如意楼所有姑娘的手都比下去。”
韩雁起道:“远不止如此了,既是这样金老哥就给成碧开开眼界吧。”
金老五呵呵一笑,道:“这地方也不好施展,就随便弄弄吧。”话音刚落,他右手握拳,只食指伸出,出手如电,一指向梅卡
嘉披散在肩上的发丝点去!
擦过梅卡嘉的肩膀,那发丝被手扬的向后飘,金老五收回手,那发丝再次落下,只是有一缕青丝缓缓飘下。
蔚成碧一把捞起,放在手中看,仔细上眼,便倒抽了一口冷气。你道如何?原来那缕青丝的断处竟然平滑如刀削,完全看不出
会是人用手指生生一点力不着的点断!
蔚成碧也是成名的高手了,自然看得出,这一手功夫,便是以指法出名的婓霞门人甚或大力金刚指也做不到。那发丝披散在肩
上,也不是绷紧了,半分力不着,却能用手指点断它,还控制着只断一小缕,真是妙到毫厘。
韩雁起抚掌,道:“好功夫!”
金老五嘿嘿一笑道:“见笑了,雕虫小技,不敢在老弟面前班门弄斧。”
蔚成碧呆了许久,才叹息道:“我服了。”
韩雁起道:“对了,不知老哥找我是什么事呢?”
金老五道:“倒是想麻烦老弟给掌个眼,我近来有意向,发展发展小倌的生意,这是我自己上手调教的两个小子,请老弟给看
看。”
他一指那两个方才扶着他的少年,两个少年俱抬起头来,都生得清秀好面皮,眉眼带春,看着韩雁起眼波流转生媚。
韩雁起道:“伸手。”
两个少年一齐伸手,韩雁起点点头,又上前摸了摸他们的肩背腰腿,上下都看了一遍,才叹了口气,道:“老哥,看样子你是
想按上品来调教他们的,可惜这上等的不是一年两年能速成的,你应当明白啊。”
金老五也叹气,道:“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可这时间不等人啊,城里兴起男风,可我如意楼哪里会调教什么小倌,若是从外面
买来,怎么也落了下乘,再说我哪里好拉的下面子,从别人手中买人。这两个都是我自己摸索着调教出来的。”
这各门有各门的规矩,但最大一条,无疑就是本门功夫不得随意外传,这一点在任何行当都通用。而金老五门中学的是怎么上
人,可不是被人上,他纵是在这个圈子混的再好,要一下子把小倌生意也抓在手里,那也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把本派功夫免
费教给他。
而金老五又是门里人,不可能和寻常小倌馆一样调教人,那要在圈子传开了,还不笑掉人大牙。啊那个某某门的金某某开的如
意楼哦,想做小倌生意,竟然连一点这方面的床技都不曾教习,这也敢开?可真丢人。
这里就不得不说韩雁起这一门了,他们此脉乃是一个异数,无论哪个门派的人,什么功夫,他们都能教,没有什么不外传的规
矩,他们干的就是传人床技的事。当然,也不是一身功夫皆传你,就算皆传你,你也得有像韩雁起这样的天赋学全了啊。
不然韩雁起门中人也不会一直不多了,没点根骨天赋,不说百般床技,就是一样,你也学不会。
“只能说能见人而已,”韩雁起道:“我是说得直,看样子老哥是按照女人来调教的,而且也十分尽心。但这男人就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