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阴谋+番外——逍遥乐
逍遥乐  发于:2012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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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耀帝的心思,别说一大帮宫女太监猜不透,就连冰雪聪明的姜吟雪也猜不透。

今夜,光耀帝照例去了咸安宫。

“臣妾见过皇上。”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既然猫要玩,老鼠就不能躲。

段禹玄淡然道:“免礼。”

按理说,一个皇帝到一个妃子的寝宫无非就是为了睡觉,段禹玄当然也是,但也只限于睡觉。两个人一张床,还隔得远远的。幸亏皇宫里的床也够大。

任何一个普通的新婚妻子都想不通。姜吟雪妻子身份虽不普通,可也想不通。

好奇心会杀死猫,刚陷害过他哥,现在找上了她。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才能安心投胎不是?

“臣妾有一个疑问。”平静的开场,其实姜吟雪心里也没底。

“夜深了,睡吧。”段禹玄也不看一眼如蔷薇花一般的妃子,自顾自的往床上走去。

姜吟雪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也不挪动,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段禹玄,赫然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陛下既然要出兵齐国,何不把我这个齐国的人打入冷宫,还是我身上还有什么价值是值得陛下费心的?”

段禹玄沉吟道:“的确有。”

“什么?”完全是下意识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你是皇帝的妃子,价值自然不会没有。”

“哼!”姜吟雪眼里满是冷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用我来对付齐国。”

段禹玄干脆坐到床上,已经意识到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好好睡觉了,“不如你帮我想一想你有什么地方能让我用来对付齐国。”

姜吟雪没有注意到段禹玄不再称“朕”,而是称“我”。她现在的确很认真的在想。

“我。。。”想破头,姜吟雪也不愿承认作为筹码,她的作用不大,“我怎么会知道燕武帝心里在想什么,连在大婚时冤枉新婚妻子怀孕都做得出的人,我自认和你的思想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已经是在强词夺理了,姜吟雪乱了方寸,开始忿忿不平。段禹玄不怒反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适度的天真是可爱,但天真过了头就是愚蠢。女人,别太高估自己。”

姜吟雪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簌簌的留下来,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痛,恨不得替她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帮她擦眼泪。

“与其哭,不如想想怎么在这皇宫里更好的生活下去。”可惜段禹玄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朕夜夜留宿咸安宫,不是为了看你表演流泪,有时间怀疑朕,不如壮大自己的实力站稳脚跟。在整个皇城中,没有谁会对你仁慈,何况如今你连个靠山都没有。”

段禹玄皱皱眉,颇不理解一直挺聪明的姜吟雪怎么会想不通这层道理。姜吟雪更不理解之前这么害她的人怎么会突然转性来帮她。但那番话是事实,也是姜吟雪不愿去想的问题,她一直以为自己离死不远,没想到段禹玄根本没想杀她。

“你不杀我?”语气中带着震惊和不经意的娇柔。

段禹玄见她平静下来,微笑道,“你觉得我喜欢和一具尸体睡,还是你比较喜欢变成一具尸体来陪我睡?”

姜吟雪脸慢慢红了,这一次到是注意到了段禹玄自称的变化。

“为什么要帮我?”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有些小心翼翼。

“我害你一次帮你一次,很公平。”说这句话的时候段禹玄脑里闪过慕少卿的脸以及那个回味无穷的吻,摸着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不禁苦笑。

姜吟雪虽然还是不信,但对段禹玄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怀疑我的话就尽快培养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就不用怕我会对你怎样,”段禹玄见姜吟雪把这句话听进去了,知道点到即止,索性躺到了床上,“朕累了,睡吧。”

这一夜,姜吟雪失眠了。对于段禹玄,她发现自己从来也看不懂,猜不透。

这样想的不只她一个,她不知道燕国的大臣个个都是这样郁闷的,只不过郁闷多年,再不习惯也不能换主子,只好不去想。

22、神将与征战2

奉天殿。

百官整齐的站在两列,神情是不约而同的严肃。

殿上太监朗声宣旨:“敕瑞王段玟攸、左丞相顾梓恒、户部尚书季舒墨、礼部尚书杜玮彻、都察院右都御史廖申等居守燕京,大小事须同计议,措置得宜,不可怠忽,忽遇警急机务,审议停当即行,仍遣人驰奏。”

抛出炸弹的段禹玄悠哉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脸上震惊的表情,包括他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瑞王也是一副见鬼的样子。“御驾亲征”不是没有皇帝做过,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没有皇帝想去做的,现在显然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臣启奏陛下。”第一个出声的竟然是不问政事很久的瑞王,“自古以来御驾亲征者要符合两个条件,一是有必胜的把握,一是万不得已。以燕国二十万将士对战齐国区区十万人,两倍于敌,前一个条件自然满足,臣认为,此刻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刻,陛下应为龙体着想,为大燕着想。”

“请陛下三思。”瑞王说完,大部分大臣齐齐跪倒,高喊着。

段禹玄盯着段玟攸一阵,和顾梓恒对视了一眼,才缓缓道:“两国交战,不宜久战。朕御驾亲征,必能鼓舞士气,届时收复齐国也会更为迅速,百姓才不至于受战乱之苦。何况燕国长治久安,并无大事,就算朕不在朝中,有诸位卿家辅佐燕国也不会乱,还是说瑞王你认为朝中无能人呢?”

“臣不敢。”段玟攸闻言跪在地上,搞不清段禹玄在打什么主意。

“齐英王昏庸无能,荒淫无道,百姓深受其苦。朕身为天子,怎忍心看到齐国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段禹玄声调激昂,华丽低沉的嗓音硬是带着悲天悯人和不忿,动情之处让殿上大臣无不觉得义愤填膺,“此番出兵,并不只是为了齐英王派刺客刺杀朕,朕要诛齐王,平民愤。朕要让齐国百姓也和朕的子民一样受上天眷顾,安享太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殿内的高呼久久回荡在整个皇宫之中,所有人都心潮澎湃,只有姜吟雪是了然的无奈和哀伤。段禹玄在出发之前留给顾梓恒一道密旨。

光耀帝下旨:封飞腾将军飞为总兵率十万大军沿淮河而下,从齐国西面进攻。段禹玄率十万大军横跨东面五州,从齐国正面进攻。

齐、燕两国相交之地多是荒山,当段禹玄率燕国十万大军赶到齐国边界的时候,就看到第一道屏障——芜县。

芜县不能说大,但也不算小。四面城墙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县内粮食富足,就是围攻,没有三个月也拿不下。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芜县向来是热闹的,也有官兵长期驻扎。但今天的芜县很奇怪,城墙上一个兵都没有,别说是人声,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

安静得诡异。整个芜县像一座死城。

“陛下,有古怪。”参将鲁啸白恭敬的对从马车内探出头来的段禹玄说。

段禹玄盯着高耸的城墙暗忖,破了芜县,之后几个镇都没有屏障,齐国等于失去了大半个江山,这里一定有诈。“的确有古怪。”

“臣建议,先派一队兵进县查看,以防万一。”

鲁啸白年近四十,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参将。他能从一介平民升到参将这个位置不再于他多么骁勇,而是他的沉稳谨慎。

二十年没犯过一个错误,哪怕是很小的错误。这样的成绩值得任何人骄傲,但鲁啸白没有,他知道他的长处在哪里,也知道爬上这个位置有多辛苦,所以他每一步都更加小心谨慎,就像饿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富裕了却更加珍惜米饭一样。

段禹玄点头,军队作战就要求速胜,如果拖的很久则军队必然疲惫,挫失锐气。敌方比他耗得起,所以就算是陷阱也只能跳。

指挥使赵衡带着百人小队敏捷的朝城门跑去,漆红的大门一推就开,在炎炎日光之下更添几分诡异。赵衡看了看手掌,便示意众兵跟上。

如果说城墙外只是能嗅到死城的气息,那么县内就算步步惊心,连向来胆大的赵衡都冒出一身冷汗。还是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哐当”一个士兵手上的狼筅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哆哆嗦嗦的捡起来,向赵衡告罪。

越往前走房屋越密集,却让人感觉越空旷。药铺开着门一切摆设正常,肉铺上海挂着看起来很新鲜的猪肉,酒楼的桌子很整齐,甚至还有一桌摆着酒菜,还飘着酒香。

就是没有人。而空无一人的街道更让人胆寒。

赵衡走到那张桌子前仔细查看,突然大喊一声:“快走,有埋伏。”

话音刚落,城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密集的弓箭朝他们的位置射出,一瞬间,就有十几个士兵中箭倒地。

赵衡带着剩下的兵一边躲避弓箭,一边缓慢朝城门移动。伤亡越来越多。

段禹玄在听到城门关上的声音时便知不好,急忙命人架起最大的虎头牌,穿着瘊子甲步兵站在最外围,还没等全部架起虎头牌,一排排弓箭便毫不客气的射过来,密密麻麻如剑雨一般,若非燕国的铠甲质量上乘,很多兵都被射成了刺猬,虽然只是轻伤,但那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实在心惊胆颤。

运气好的受伤倒下的兵被旁边没受伤的兵拉入盾牌之内,运气差的直接就被射死。剑雨一直持续,十万大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这个认知让段禹玄很郁闷。

更郁闷的是鲁啸白,被箭射中的士兵每一声惨叫都能让段禹玄的脸黑上一分,散发出来的怒气让鲁啸白喘不过气来,他不怕死,但怕被当成出气筒杀死。

鲁啸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做了出气筒的不是他,而是段禹玄经常在手里把玩的一块玉石,顷刻之间变成粉碎。鲁啸白在那一刻甚至想过就这样冲出去,也好死得其所。

整整一个时辰,剑雨终于停了,城门再度打开。段禹玄命令军医为受伤的士兵治伤,由鲁啸白带人清点伤亡人数,死去的讲师就地掩埋。全军安营扎寨。

清点完毕,鲁啸白战战兢兢的到段禹玄的王帐报告。

“启禀陛下,受伤人数为一百七十八人,死亡人数为一百一十五人,再加上先前进城探路的百人小队,总共。。。两百一十五人死亡。”鲁啸白不停的冒汗,连头都不敢抬。

此刻的段禹玄面无表情,只是眸色比平日深沉。

“禀陛下,指挥使赵衡求见。”

“传。”没想到竟然还有活口。段禹玄终于不吝给鲁啸白一个眼色,让他站到一边。

“卑职叩见陛下。”

赵衡受的伤并不是很重,但身上的铠甲又脏又破,脸上也有多数擦伤,看起来很狼狈。而他痛苦的表情也正说明了之前那场死里逃生是多么的艰难和不容易。

百人小队全部阵亡,只有他躲到一间屋内幸免于难。

“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语气不怒而威。段禹玄的心情的确称不上好。

“卑职带领百人小队进城发现县内空无一人,但每一家店的摆设都很正常,和任何一个住满人热闹的城镇一样。只是在一家酒楼,卑职看到一桌酒菜。”

“酒楼里有酒菜,这很正常。”

“酒楼里有酒菜不稀奇,稀奇的是空无一人的县内摆上一桌酒菜。卑职上前查看,发现菜还是热的。”

“埋伏!”鲁啸白惊讶的叫出声。

赵衡叹口气,声音压抑:“可惜那时已经迟了,卑职刚刚喊完,弓箭便从四面八方射来,所有的士兵都殉国了。卑职躲在暗处,等天黑之后才敢逃出,卑职罪该万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端坐着的段禹玄手指轻敲着桌面,沉思了一会道:“你可看清箭射出的方向?”

“四面八方。”赵衡顿了顿,“卑职怀疑,齐国军士就躲在县内,围成一个圈,想要瓮中捉鳖。”

“简直是无耻!”鲁啸白气得老脸发红,从军二十年,最憋屈的还是这次。

段禹玄淡淡的看了鲁啸白一眼,“兵者,诡道也。技不如人就没什么可说的。与其生闷气不如想想对策,鬼面神将既然递过来一块硬骨头,若不啃干净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陛下怎知是鬼面神将?”军人多率直,赵衡想了想,还是将疑问问出口。

“齐国只有一个卫笙还算良将,可惜卫笙为人高傲,有些手段不屑为之,对敌时更偏于正面交锋。何况这个陷阱如此严密,非心思缜密之人想不出来。必不是卫笙。”

“不愧是铁面神将的亲传弟子。”鲁啸白感慨道,对燕国将士来说,铁面神将不只是神话,更是恩人。

段禹玄也不在意,想了一会开口道:“传军医为赵指挥使治伤,鲁参将也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夜晚清风徐徐,月色清朗,即使不点灯也看得很清楚。段禹玄躺在软榻上睡不着,想起当年楼洛梵说起的一段话:仓促遇敌,就会左军不能救右军,右军不能救左军,前军不能救后军,后军不能救前军,即使兵多,但对胜利也没有什么帮助。所以说:胜利是可以创造的,敌人虽然兵多,却可以使敌人无法有效地参加战斗。

现在的芜县就是这么一个大陷阱,不过想要化整为零慢慢吞噬掉十万大军也是痴人说梦。鬼面神将的目的不会是这个,那么就是扰乱军心,降低士气!段禹玄想到这点,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不是愤怒,不是嗜血也不是欣赏。

23、神将与征战3

段禹玄猜得七七八八,这个计策的确是鬼面神将定的,将整个芜县的人都迁走,给燕国士兵造成恐慌,一波一波的突袭必定会让燕军士气大降。当然他没想过这样的小动作能彻底干掉十万大军,而是要等军心散乱之际出兵迎战。只是有一点段禹玄猜错了,鬼面神将人并不在芜县,而是在雍州。

雍州的繁华与其他地方不同,它的繁华只在于来往客商多,像一个大的贸易区,淘金的好地方。可惜现在大家都想着逃命,这淘金之地一下子就缩水了。

沈逸飞率领的十万大军就是要攻打雍州,但在到达雍州之前,他还必须穿过一个杂草茂盛的山谷,这个地方的过道非常狭小,大部队走很不方便。这个山谷又叫断魂谷,是军事上为数不多的围地,也是段禹玄嘱咐要他一定小心的地方。

这是必经之路,明知有埋伏也要走的小路。

十万大军浩荡前行,每个士兵都是一手拿着兵器一手拿着挨牌,以防齐军偷袭。

敌人是存在的,陷阱是肯定的,双方都是做好准备的,但是沈逸飞并不担心。他有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是一早和段禹玄商议的结果。

果然,入谷时还是景色宜人一派安然的景象,走了一半,就听到了齐军的嘶吼声。躲藏在高高的杂草之后,吼声响彻云霄,让人无法分辨敌军的数量。

燕军开始骚动,但还是能保持整齐的队形,可见训练有素。

“诸位不要慌,这是敌方的奸计,要让我们以为他们人多,其实不过是障眼法。保持队形,千万别中计!”沈逸飞大吼一声,军队重新安静下来。

列好队形,燕军严阵以待,个个都精神百倍。

等了一阵,吼声逐渐消散,山谷的风徐徐吹过,带走燕军因为紧张而冒出的燥热,整个山谷看起来十分平静,让人以为之前的吼声不过是幻觉。

“继续前行。”

无论敌方目的是什么,断魂谷都不是久留之地。沈逸飞见无异状,便吩咐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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