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冰银，我知道你跟仙界人感情很好，想法也是一样，说一是一，正邪不两立的固执，可是阿凤也是天界人，我跟他往

来既不犯法，也没伤到别人根本称不上是啥错事，你就不要跟大哥一样唠唠叨叨的没完。」

羿南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吐出口长气，不用再听大哥牢骚说出自己想法，当然马上就开始教导死脑筋的弟弟，不要把事情看的

那样死硬毫不通融。

「我还是觉得瞒着大哥是不对的。」冰银眨眨翠绿如湖水的双眼，虽然不觉得二哥的话有错，可是也不觉得瞒着大哥是好事。

「不要老怀疑二哥的话，难道哥哥有说过说骗你吗？你一路上只要快乐的吹笛子，让哥哥去把那个暴君推翻就好。」扬起红眉

，羿南满怀壮志的摩拳擦掌。

「可是还有二郎神君要一同前往，路上的行动都必须要经过三人同意吧！大哥说千万不可以自己决定就好一定要三人同意，这

样才不会做出影响三界规范的大事。」冰银说出鳌光私底下对他的嘱咐。

「冰银，你是大哥的分身吗？怎么大哥说的话，你都记这么清楚。」羿南真的觉得自己这一趟简直是跟大哥分身，还有棘手的

石头二郎神，一起去苦行一样。

「因为大哥说，二哥一定会照自己想法去做，跟二郎神君唱反调的。所以我一定要居中协调才行。」冰银露出了一丝笑容，大

哥对他所做的事，并没有太大责备只叮嘱他路上小心，代为协助那两人而已，让他反而觉得胸口一阵暖流。

「我郑重告诉你，如果到时真的一言不合！你可要站在二哥这里！抵御二郎神这家伙的顽劣言行。」羿南一脸不以为然的思索

，二郎神的言行举止简直跟天帝如出一辙的废话连篇，等听完他们仙家无关痛痒的正义之言，大概可怕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不用

处理了。

换句话说，这趟旅程就像跟大哥的分身以及天帝代言人一起出征一样，这还有乐趣可言吗？羿南蹙着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责

任重大到无话可说了。

＊＊＊＊＊＊

「朱雀殿下，今天似乎特别沉默。」按着每月的惯例，鳌光以着龙族之长的身份，招待完朱雀的血肉之餐，却看到朱雀凤主那

心不在焉的沉思表情，彷佛搜寻不到想见的人。

「也许只是因为您的招待太丰盛了，所以感谢难言。」朱雀凤主淡然的回应着，如果是往常也许自己还会再多留片刻，但此时

却觉得此地有种违和感，少了一头耀眼红发在旁吵。

「这种龙族与鸟族短暂和平情况是无法长久下去的，朱雀殿下也知道吧？」鳌光决定开门见山的以一族之长身份，与鸟族之长

的朱雀坦然对谈。

「呵，我以为您会有何高论呢？先提出协议的是你们龙族现在反悔了吗？对于区区血肉的牺牲，也觉得可惜了？」难掩讽刺的

神情，朱雀凤主很冷淡的露出锐利眼神，评估着鳌光的言行。

「不，对于我族必然的死亡跟牺牲，就像是天理运行般我族并未有怨言，而是相反的除了龙族生死这个连接点外，我希望您不

要再对羿南和颜悦色，让他抱有希望。」鳌光很直接的讲出要求。

「我并未对他和颜悦色！」朱雀凤主斩钉截铁从朱唇吐出的话，像是生硬的石头落入心池，产生连自己都无法信任的动摇涟漪

。

他的确未对羿南和颜悦色，可是，羿南还是有本事软化自己的心防。

「如果您更坚持点的话羿南不会抱有那种想法，觉得可以和睦相处。」惊光淡淡的说着，如果说朱雀本身对羿南完全无好感的

话，是不可能纵容羿南的言行亲密到如此程度的，鸟族之王朱雀凛烈果断的个性，即使是三界也无人能质疑。

「这就是亲人的关心吗？」朱雀凤主不自觉得挑起眉，露出一抹奇异的笑。

过去到现在，自己无法体会的种种感觉，羿南如同带来神秘的礼物般，让自己从孑然一身的永恒存在慢慢体会他人所珍视的情

感关系。

朋友、家人跟某种难言感情的联系，从羿南身上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能量，朱雀体会到自己跟羿南的绝对不同，那种差距却是

吸引彼此的原因。

它是红色活力的朝阳，以着初升耀眼的光辉，吸引自己追寻炽热的本能。

「抱歉，我只是一个残酷的人。」鳌光青眸里有着深深的歉意，他知道自己在切断什么，可是以朱雀聪慧果决他也必能去斩断

这段不该有的牵念。

「鳌光，即使你消失了，我还是会存在。」朱雀凤主看着手中的磁杯里头嫩绿的茶叶，那黄澈如琥珀的茶水，映出自己两性兼

俱的容颜，悠悠的说亘古不变的事实。

「朱雀殿下。」鳌光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眼神等着朱雀的答案。

「我不会为了吸引我的游萤之光，而忘了自己应有的方向。」敛眸将手中的茶一口喝尽，朱雀凤主睁开凛然生威的凤眼露出一

抹他人无法逼视的精光。

因为我是永生不死的凤凰。

第三章：狭路相逢的三宝秘密

此时在人界却有三个人还停留在海的边缘历经余月，未曾前进任何一步。

「请问二郎神君，我们到底何时可以到达京城呢？」羿南掩不住脸一焦躁的神色看着坚持三界法规到难以理解程度的二郎神君

。

「天帝陛下已经明示我们三人须遵守人界的规则，才可踏入人界，因此我们三人都必须等待。」换上一身凡人的旅装，二郎神

君那张坚挺的侧脸，不为所动的凝视着前方。

「我们有哪一点没有遵守人界规范吗？」羿南压着性子询问，露出很想敲打对方脑袋的表情。

「因为您是龙王，而宁乐王也是龙族一员。」二郎神君终于转头看向羿南以及冰银，冰银在仙界因为擅长乐艺，而在仙界被称

为宁乐王。

「所以！」羿南看着二郎神君，到底想说出什么特别的意见。

「所以拥有九宝中三宝的人间帝王，会轻易察觉有两个龙王进入自己的领土。」二郎神君说着。

「难道仙人就比较不轻易被发现吗？」羿南提出疑问。

「我们仙人跟人类是相似的，只要抑制仙气，跟一般凡人无异，但龙族是不同的种族，即使压制力量到最低程度，同时有两只

强大的龙王进入人界，还是会被九宝发现，如果在见到人帝时，就被人间九宝驱逐出人界就丧失我们此行的意义了。」

二郎神君侃侃而谈表情依旧严谨未曾放松。

「所以问题出在我跟冰银身上，到底要如何隐藏住自己的力量不被发现是吗？」羿南看着眼前拖了一个月才说出结论的神仙，

真是搞不懂对方的时间观到底有何不同，明明可以早点讲却要现在才慢条斯理的解释。

「希望您跟宁乐王其中一人封住自己的力量。」二郎神君说出天帝的意思，要两人自己选择封印谁。

「这种事早点说不就得了。为何要拖上一个月才讲，二郎神你到底在想什么真让人难以理解。」羿南实在是无法理解二郎神君

先前迟迟难言的理由。

「因为可能会死伤惨重，所以二郎神不敢一开始开口。」冰银替先前难开口的二郎神说出理由来。

「因为封住力量后，即使遇到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立刻使用力量。到时候即使面对人帝以外的攻击也无法抵抗，所以天帝未

曾一开始言明，而是告知于你，要我跟二哥在这里自行决定可能被牺牲的对象是吗？」长期生活在天界跟海中的冰银非常清楚

仙人不轻易杀生，而难言自要对方牺牲的苦衷。

「请谅解。」二郎神君轻轻低头。

「如果是这样为何要坚持二个龙王出面，天帝陛下一开始的用意，不就是令人怀疑的提议吗！」羿南露出忿忿不平的眼神。

「因为人帝身上既有龙族气息，龙族有责任派人澄清及解决这个问题。」二郎神君说着毫不意外的答案。

「这是我所犯下的错，跟二哥亳无关系，所以让我被封住力量好了。」冰银举手要往自己额头上封印。

「等等，我有个主意。」羿南举手止住冰银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一个龙王的最低力量，还可以勉强不被发现是吗？」羿南再次问清楚二郎神的话。

「是的，不过可以维持到见到人帝时就立刻解开。」二郎神君补充说着，毕竟见到人帝之后，是非常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够与

九宝对抗，这期间的封印只是避免被人帝先行察觉的作为。

「那好我跟冰银各封印一半的力量，这样子我们既有余力在见到人帝前自保，也不至于造成旅行的包袱麻烦。」羿南扬起嘴角

看着二郎神。

「这法子可以吗？二郎神君。」冰银那张俊秀的脸上流露迫切的表情询问。

「应该可以吧！」二郎神君迟疑的说着，因为他并未想过这个方法。不过只封印一半，那被发现的机率也就更大。因为两只龙

王的力量足以动摇人界。

「我帮你封印，冰银。」羿南举手压着弟弟额头，然而只暂时封住冰银的三分之一力量而已。

「二哥。」冰银察觉到羿南的作所为，慌张的想说话时被压住肩膀挤眉示意静默。

「听好我帮你的封印只是暂时，万一遇到任何大事随时解开无所谓，不管怎么说，为了一时的固执愚昧丧命是不值得的，我们

有任何机会可以再来一次解决问题，用不着遇到麻烦，宁死坚持不用力量，知道吗？」

「冰银，万一打不过人帝，就先用法术逃回海里，这种最简单的基本力量应该还有吧？」在冰银耳边低语的羿南示意弟弟绝不

可不知变通。

「可是二哥，你——」冰银看着羿南举手封住自己的额头。

「我自己封印三分之二的力量，这样子也许解开时会费点功夫，但是以我的能力还不至于产生问题，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呀」羿

南笑着拍拍冰银的肩膀。

「一路上就换你来保护我罗！冰银。」羿南扬起轻快的笑容，为了终于可以出发而松口气，再跟二郎神的固执耗下去，他大概

会丧失耐性的直冲京城杀掉那个王。

然而由此更奠定，天帝在他心中是老贼的地位。羿南不太愉悦的思索着，这样子的牺牲既是出于自愿，出了任何事无论如何也

算不到天帝头上，这种一开始就设下陷阱的协议，让羿南对天帝这个存在，产生种种的疑惑不满。

龙族人牺牲是无所谓的想法，难道就是天帝的真意。

「二哥，您对天界不满吗？」一路上，二郎神跟农家租借到牛车。于是终于以不用步行的方式前进，冰银察觉到羿南的心思，

而在车上偷偷询问着。

「也许这只是配合跟不配合的问题。」羿南躺在牛车上的稻草上咬着根稻草沉吟着。

「我觉得天帝对于不配合他的想法跟作为毫无慈悲之心，而相对的，对于你这种温和善良的人，就会变得看似极具包容力。」

羿南的红发以极简单的布条束起披散在身后，身处荒郊野外，便不再隐藏自己的发色。

「二哥，你的说法，我不大懂。」冰银因为习惯于仙界的和平生活，而对于二哥的疑问，有种难以适应的接受感。

「用顺天者生，逆天老亡来形容天帝这种存在，说不定很恰当。」羿南吐出嘴里的稻草。

「因为天帝是以宏观公正角度来看事情，所以就会对小事极具冷酷，应该说用公正来杀掉不合法的少数人，对天帝而言理所当

然，因为他是天界的执法者，所以不可为小事牵绊。」

「大哥刚好相反，即使可以同样站在宏观的一界之主立场，大哥也从未想过要牺牲少数的人，去换取大局的稳定。」羿南挺起

身子用一种略为厌恶的眼神，挤眉弄眼的看着眼前驾驶牛车的二郎神，这家伙就算被天界牺牲棹也会视死如归的毫无疑问吧。

「其实没有对错可言，可是我比较喜欢大哥而已。」唤起一张轻快笑脸，羿雨仰头吹起口哨来。

「二哥。」冰银露出困惑的眼神对冰银而言，天帝是慈悲的长者，并没有让他产生疏离的厌恶感。

「好了，用不着烦恼，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呀啊啊！」羿南忍不住伸腰，仰头大喊数声抒发胸中畅快，无视于二郎神转头侧目的

鄙夷神情。

「啧啧，不是阿凤在身边真是大可惜了。」羿南心里叨念着，好歹光看到那张脸就心情愉悦，不想计较太多呀！不知道阿凤现

在会不会想我呢？

笛音清澈悦耳！划破长夜寂静幽荡于山谷中，如果说此时没有二郎神煞风景的板起脸，也许即使连不解音律的羿南都会拍手叫

好。

「二郎神君，您好像对冰银的笛声很不满呀！」看着冰银闭目沉迷于月色中，吹出不逊于月色优美的乐章，羿南怎样也不懂，

难道二郎神整天绷紧神经就会比较快点到达目的地吗？

「人界灾难惨重，实在没心情沉溺于逸乐中。」二郎神五官端正的脸上有种天下兴亡与共，悲天悯人的忧虑。

「那就奇怪了，既然担心天帝可以用更迅速的方法派遣武力干涉，甚至让龙族动兵直接攻进人界首都不就行了，何必如此费工

夫，要我跟你还有冰银去攻打一国之都？」

难得有机会跟二郎神君口头切磋，羿南非常兴奋的扬起红眉！准备挫挫对方脑里的死硬方角。

「请不要忘了三界之法无人不从，即使尊如天帝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帮助人界而已。」二郎神君毫不犹豫的搬出法规回应。

「法规是用来治人，不是用来压人。」羿南很不是滋味的看着，眼前开口闭口都是法的二郎神。

「因为守法而让诸多良民死去，那法的存在就毫无意义，这是法的疏失绝不是该墨成规下去，让法变成箝制他人的枷锁。」羿

南丝毫不认同，应该是用来帮助人的三界法规变成压？人的利器。

因为人帝拥有九宝中的三宝而百姓无法反抗的惨剧，是三界所必须面对的疏失，如果说这样子的法规出了问题，就必须要改一

改，而不是纵容。

「您倒是说得轻易要您违背王界之法，用他界力量去干涉人界内政，您又做的出来吗？」二郎神君也不甘示弱地护卫天界名誉

而马上反舌相应。

「如果说这样能够拯救不该被牺牲的人，将违背的代价放在我一人身上，我愿意干犯这样的规律。」羿南不加思索的回应。

「我早听闻龙族王中就属您最有勇无谋。」二郎神露出轻蔑的神色，在出发前早听闻羿南龙王在天界的异行，光是与龙族宿敌

朱雀过从甚密这点，简直就是二郎神所无法想像的愚昧行为。

「您过奖了—我对自己的有勇无谋倒是很满意，没有后悔过。」即使面对二郎神当面讥讽，羿南倒丝毫不以为忤的视为佳誉，

如果说要他像眼前的二郎神那样，等到确认完全正确才救人，难怪人间会有所谓得正义总是迟来的说法。

非得等到哀鸿遍野，再施援手，那已经是毫无意义的善行。

「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何朱雀陛下，会与您这种轻狂的人交往？」二郎神对身为鸟族之王的朱雀深怀敬意，但是无法理解有英明

君主之称的朱雀会与这样毫无远见的狂徒交往。

说到与朱雀交往不够身份资格这点，别人也许当成侮辱，但是对一天到晚避着大哥，总是要戒慎恐惧自己跟朱雀说话被发现的

羿南，简直是找到最佳对象，可以抒发平时的郁闷。

羿南眉飞色舞的站直身子，毫不犹豫的伸出拳头，以不容他人反驳的语气指抵胸口说「当然因为我是一等一的好男子，所以阿

凤欣赏我。」

「你——」二郎神君几乎哑日无言不知该说对方厚颜无耻，还是自信过度的表现。如果说鳌光是贤明谦抑的龙族之长，那身为

二弟的羿南简直是狂傲过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愚笨。

「二哥对自己的信心绝不是二郎神君所能理解的。」一曲吹完，冰银带着浅笑站在两人身旁。

「就不知道这样的信心，是否有所根据？」二郎神稍微收敛了语气，但仍难掩严肃评断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