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是种倒霉的职业——龙少阎持笔逐鹿
龙少阎持笔逐鹿  发于:2013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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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这点出息,一个娘们就让你软了腿,还是男人不?”

“老子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哥哥有本事别喊她姐姐,就娘们也分个三六九等,这姑奶奶可比爷们还爷们,你当她是娘们,搞不好她还当我们是娘们呢!”被说不是男人,这让小九很不爽,是个男人都会不爽。重重的咬了口一哥的耳朵,他在那三个人面前没脾气,不代表他对谁都没脾气。

“一哥,虽说老大的后事老六没办的很风光,可他终究还是建坟立碑了。这样还要罚吗?”

他们除了保护王爷和做到交代的任务,其他的时候还是很随意的。王爷从不干涉他们私底下的生活,也因为这样才能闹出首领之死的笑话。换是谁家的影卫恐怕都没这种待遇,因此后来的暗龙卫才会想着法子留下,削尖脑袋想成为影卫的首领,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有一天会离开。

但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王爷的纵容,意味着犯错受到的责罚会比任何地方都重。王爷为此还设计出很多折磨人的刑具,专门建了楼用来放刑具,处罚人。而这楼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听语楼。

一哥收起脸上的笑,又变得面如沉水。托小九的手慢慢的收紧,缓缓的闭上双眼,“老大虽然没说,可是我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老六。你太笨了,做事有时候太由着性子来了,实在不适合做影卫。”

老子哪里笨了?小九想反驳,可见一哥还闭着眼便没再张口。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静静的听着一哥的话。

“老六他怎么说都是老大的儿子,上阵父子兵,纵是两人再这么着,这身上还是留着一样的血。”一哥睁开眼,望着天边的云。“我不能徇私,就是你犯了错,该罚我还是会罚的。但老六不一样,那是老大留下的血脉,我定要将他护的好好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说过的话吗?”

“有难同当,有福自个享!”小时候,十年?甚至更久。小九顺着一哥的目光望去,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人死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云,守着家人朋友,所以每个人看到的云都是不一样的。云还那般变化莫测,可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在了。终究是父子,都是死鸭子嘴。

还记得当年被老大带回红霞山庄的情景,满山庄的枫树都是红的,落日将天上的云也烧红了。映入眼前除了红,还是红,各种各样的红,让人的血在滚,心在燃。

就在这一片红之中,就看到两个打成一团的小孩。那便是一哥和老六……

第四章:侧卧美人膝

天上的云变了又变,日光从云层中透出,又被云层遮住。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一哥转头看向小九的房间,摇了摇头,这一片的狼藉别说是睡了,压根连走都走不进去。

有多久没背过小九睡觉了?还记得当初红叶正火的季节,小九由老大牵着来到红霞山庄。那时他正和老六因为一只飞镖大打出手,小九就远远的看着。圆嘟嘟的笑脸被枫叶映的通红,就想是洒上红糖粉的糯米糍,让人想上前咬上一口。

一哥没有咬,倒是老六一口不客气的咬了上去。那时的老六比现在可爱多了,哪有这般嘴硬?哪有这般的祸害。似乎孩童时候的事,人都特别的美,特别的好。可红霞依旧,人却随着年龄一个个都变了。

首领的位置他势在必得,为了小九,为了老六,更为了老大。老六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小九那种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性子,若是他没有绝对的能力,这两个人怕是早就长住听语楼了。

一哥的目光再次看向天边的云,这一次眼中多了一种坚毅,一种决心。

“若是你真的变成了云,那就好好的看着。”

小九睡醒了,准确的说是被热,被蒙醒的,他觉得他再不醒的话,恐怕永远都醒不了了。

这儿不是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常年都很冷,不会这么暖和,更重要的是他房中没那么多毛皮。桌上点着的红烛,虽然光不亮,可是还能很清楚的看清这屋中满地都铺满的毛皮,和到处都垫着的毛垫子。这么多毛皮的地方,整个东院也只有老六的房间了。

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就感到腰上环着一只手,小九这才看清身边躺着一个人,还窝着一只大肥猫。

“天还没亮呢!再睡会,反正你明日没当差。”老六动了动身子,将整个脑袋枕在小九的肩上,把人压回床上。

老六找好姿势继续睡觉,小九却半点睡意也没有了。这是什么事?他记得最后醒着的时候是在一哥的背后,怎么这会就到了老六的床上了?身为一个影卫这也太失败了吧?竟然无知无觉的睡了一整天,还被人搬来搬去都不知道。看来他真该好好的面壁思过,好好练功了。

睁着眼看着床幔,经过处理的毛皮还是有着淡淡的怪味,让小九有种置身于野兽堆中的错觉。身边的人呼吸很匀称,怕是睡着了,不过小九知道这个人并未睡熟,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马上醒来,而这都是影卫具备的条件反射。可他竟然睡了一天没有感觉,若是这时有人想要他的命,怕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死在睡梦中了。

小九并不知道,他会睡得这么熟,是因为一哥给他喂了睡药,只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番。

目光落到老六身上,小九不明白为何老六喜欢这些毛很多的东西,但知道老六怕冷,还怕黑。夜夜点到天明的烛火就是最好的说明,还有满屋的毛皮。其实老六并非喜欢,而是需要吧?他需要这么毛皮给他的温暖,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抱着,能有种被温暖的感觉。

“睡不着?”老六仍旧闭着眼,小九的呼吸就在耳边,他只要有一点的动静就会处在高度警惕之中。但今夜必须要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他就要进听语楼了,若是休息不够,怕是会撑不下去。

“我只是怕他暴尸荒野脏了地方,不是特意把他埋了。”有些话老六觉得要解释清楚,哪怕只是欲盖弥彰,他也要和那个人撇清关系。

小九仍旧望着床顶,这件事上他不想多说什么。老六和老大父子之间的事并不是他一个外人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太少的沟通,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

“你嫌弃我吗?嫌弃我跟个娘们一样吗?”低哑的声音几乎要哭出声来。

小九听了却只想笑,伸手揉着老六的头发笑道:“你若像娘们,那二姐更像!”

“滚!她算个女人吗?”老六睁开眼,用手肘重重的撞小九的肚子,“我穿女装你不会觉得难受?”

捂着肚子,这下手还真是没轻没重,“当然难受,老子年轻气盛,这院里唯一个女人还跟爷们似的,本来都没事,你凑什么热闹?巴不得整个院子的兄弟天没亮都去冲凉水不成?”

“那是你自己老二不争气,怨得了我吗?什么时候没差事,一起逛窑子去?”

“跟你逛窑子?还不得吓跑姑娘们!不去!”

“好你小子,老子陪你去,你还不愿意了啊!”说着两人就在床上打成一团,一边打一边挠着对方的痒痒。吵得隔隔壁屋住的小七不耐烦的敲着墙大骂道。

“干!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要折腾小声点!”

“睡你的觉去!再骂一声,老子明天请你吃流星镖!”老六松开小九,打着哈欠靠在墙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流星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墙,红果果的威胁。

“别介!六哥你别!小的错了,您老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识趣这就滚!不扰您的雅兴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抬脚重重的踹了下墙,小九怒道:“七哥,你那张嘴在胡扯,我现在就给你缝。”一天之内被人说了两次,还真当他好欺负了。

墙那头已经没有声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七向来很识时务。

“砰!”

房门被人踹开,床上熟睡的猫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蹦了起来,一下子不知窜到哪儿去了。老六张口就冲着门外的人骂去,手中的家伙也不客气的招呼出去。

“死娘们看着点,小九是不是在你这?”来人进屋看清床上的两人,把接在手中的流星镖一扔,笑得极其猥琐,“我当什么事火气这么大呢?感情老子坏了你们的好事了?娘们就是娘们,一天没男人就过不下,哪天寻不到人,老子将就点就是了。”

不再给来人说话的机会,小九不知何时跃到门前抬腿就完来人的肚子招呼去,打得那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十七,大半夜的你不在西院呆着,跑东院来做什么?”说着又是一脚提在十七的肚上。

刚刚因为小九是突然袭击,所以十七并没有躲过。这一次有了准备,是想躲开,可才一动肚子疼得就让他慢了半拍,挨个正着。

“小九……爷的梁子跟你结定了!”十七恶狠狠的看着小九,嘴上扯出一丝冷笑,“你小子死定了!户部尚书死在家中,王爷要见你!”

户部尚书死了?这个消息对小九而言有些意外。他记得离开尚书宅子时人还好好的,怎么这就死了?

本来死一个官并没什么,可偏偏在他偷完账本的时候死了,这不难让人会怀疑到王爷的头上。虽说这朝中明着没人刚把他家主子怎样,可背地里有没有小动作的人就不知道了。

快步的向外走去,小九只希望他家主子惹麻烦。

“站住!”

老六撩起散落的长发,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原本盖住身子的锦被因为这个动作而慢慢的滑落,露出精壮的身躯。老六也不在意,伸手扯过床边散落的毛皮往腰上一裹,双眼像是他手中的暗器一般射向从地上爬起的十七。

十七很没出息的又坐回地上,冷吸了口气,这会算是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和老六一起逛窑子,实在是这祸害太妖孽了。单单这腰身,怕是会让多少女子暗生恨。

“说,王爷要见的是膳房小九,还是影卫九?”

小九站在门边,转头看着老六,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是膳房小九,还是影卫九都是他,又有什么区别?所有的影卫在暗处是王爷的死士,守卫者,但是在红霞山庄中又有另一个身份,而小九的身份就是膳房小九,红霞山庄王爷的专属厨子。

十七被老六的话问的眼神一暗,他听到王爷口气不善的要找小九,自然觉得是小九出事惹王爷不快,他乐意见这种事,这种事在东院发生越多,而他们西院能出个首领的机会也就越大。他刚刚出来的太过着急,现在想想确实是不知道王爷找的到底是谁?

王爷口叼,伺候的厨子年年都在换,唯独小九为王爷做了五年的菜没被换走。该不会王爷这会要找小九其实是为了一顿饭吧?但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小九他们有这个想法,要让他们以为王爷要找的是影卫,要追究户部尚书之死的缘由。

“王爷因为户部尚书之死找他,自然是找影卫九。”

夜风从打开的房门外吹了进来,房中的烛火忽明忽暗,老六的脸被烛火剪成几块,看不真切,唯独那双上挑的眼幽幽的望着十七,没有开口。谁都保持着沉默,等待其他人先打破。

“换上暗影服再去。”老六动身从床角出扯出一套黑衣扔给小九,“看王爷的心期说话,别惹事。”

应了一声,老六抓着衣服就往外跑。夜风不知怎么突然猛的刮起,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脸上。天越来越冷了,又该随王爷进京了。

王爷住的地方在红霞山庄正中的卧龙台,卧龙台的正后方分别立着两楼——听语楼和望月楼,若是听语楼是地府,那望月楼便是仙境。可这个仙境却是当年惨案藏尸的地方,所有目睹过当年情景的人,更愿意认为望月楼才是修罗炼狱。

要从东院到卧龙台必须穿过一条长长的青石路,小九踏着轻功快速的前进,石路两边的高墙不断的向后移去。昏暗的烛火用暗红的灯笼罩住,让整条石路变得有些阴森,阴森的走不到尽头。

待看到雕刻着蟠龙的红墙,小九才停下步子。红墙的拱门上挂着大大的灯笼,灯笼下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望着小九露出浅浅的笑。小九也望着她,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缓缓的步入身后的石路。转头寻着女子的背影,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印在着青石路上。石路长而直,延绵不断,尽头消失在远处成为一个黑点,这黑点像是张着嘴的巨兽,吞噬着石路,吞噬着女子柔弱的身影。

拱门被打开,身影在夜里格外的刺耳。二姐持着灯笼走了出来,顺着小九的目光看去,轻叹了口气,对身后跟随的小丫鬟说道:“夜深了,怎么也没人跟着王妃?或是出了什么事,谁担当得起?”

二姐的另一个身份是红霞山庄的大侍女,掌管这整个红霞山庄女眷所有事宜,算是个女眷中的管家。她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个不知什么原因脸色苍白如纸,全身还在抖个不停。另一个倒是机灵,听了她的话连忙接过二姐手中的灯笼,追上独步在石路上的女子——炎秦王王妃陈珞儿。

“王爷在气头上,你等等进去小心些。”

没有妩媚的装扮,现在的二姐穿着一身桃红的襦裙,少了彪悍的气势,多了许温婉。若是在东院中的二姐是如同烈日一般的烈女子,那这会的她就犹如十五夜空上银光乍泄的月,让人想静静的望着。

老六穿过拱门是这样想的,这样的女人,不该成为影卫……而他是没有选择,因为这是他的命。

拱门外,石路上,一声轻叹。

二姐抬手轻轻的拍着还在发抖的小丫鬟,浅笑道:“被怕,以后记得给王爷泡茶时放颗冰糖,尤其是王爷刚睡醒的时候,要多放几颗。”

“谢……谢姐姐提点,琥珀……琥珀记下了。”

“打起精神,今夜怕是要守到天明了。只是可怜了芍药……”二姐侧头望着拱门,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愿他没事。”

第五章:让人蛋痛的任务

卧龙台,三个字文雅遒劲,气势宏伟。

小九看不出字的好坏,但却能从字中感觉出一股气吞山河的霸气。

踏进卧龙台,远远的就见炎秦王一手依着头半侧着躺在长椅上,另一只手托着一只焕彩琉璃杯。杯子被烛火映照出各种颜色,游弋飘渺,好似一个小小的蓬莱。

管家赵桓垂首站在一旁,见小九进来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偷瞄了眼还在闭目养神的王爷,又大胆的用手偷偷指了指一旁。

顺着赵桓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小丫鬟哽咽的跪在地上,跪地的长裙染上了一抹深红。再看地上的水渍和零散的玉石碎片,可想而知这个丫鬟此时应该是跪在那些碎片之上。

小九知道赵桓让他看这个丫鬟并不是让他去同情,只是暗示他王爷现在火气很大,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个赵桓以前是萧懿太后身边的小太监,那时候萧懿太后还只是个小昭仪,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成为了皇贵妃,最后凭借这当今天子宣武帝和炎秦王登上了太后之位。赵桓跟在萧懿太后身边,做的事多了,知道的也多了,见过了太后的手段,怕了。他知道总有一天这样的手段也会落到自己身上,早早的就在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和王爷之中选了一个依靠。

宣武帝出生后也是萧懿太后风生水起的时候,母凭子贵让她一路向上。可是王爷出生时,正逢战乱,先帝一心都在如何平定战乱,根本无暇顾及后宫事,也因此冷落了萧懿太后,正在受宠的太后自然把这一切都指向了炎秦王。一个连母亲都不喜欢的孩子,是受尽了冷落。赵桓觉得可怜便处处照顾,之后战乱平了,先帝归朝偏偏对炎秦王宠爱有佳。赵桓也借着这个机会脱了萧懿太后身边,跟着炎秦王了,到了现在王爷搬离京城住到红霞山庄他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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