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揪心深情?替身情人」
当年,耀眼却放荡的情人给不了专一,
所以寂寞的容澈找了个暂栖场所,
在钟昀身边,他可以索要陪伴、汲取温暖,
但爱情却不会因此滋生──这点,他很清楚,
直到他的情人如愿回头,他也毫不犹豫的远走,
然而再见时,钟昀被火灼伤的半张脸刺痛着容澈的心,
让他惊觉那些纠结和不舍,早在多年前深深埋下,
只是回头太晚,被深深伤害的钟昀,早已改变……
「也许你把同情跟爱搞混了。」钟昀语气平静。
『你这么说,是侮辱我,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同情去爱另一个人。』
「那就是因为内疚。」钟昀淡淡的说。
『钟昀!』容澈忍无可忍,
『我没有空因为内疚或同情而拿自己的心去换一个人!』
「很多事情和以前不一样了。」
钟昀看容澈激动到扭曲的面容,沉默半晌,才轻轻地说。
『是不一样,现在的我看清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你赶不走我!』
容澈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火热,锁定了他。
并抓住他的手,抵在自己心口,
『你可以听到它的跳动吗?这里每一下都为你而跳。』
触到他心跳的那刻,容澈感觉钟昀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钟昀,再试一次好不好?给我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楔子
被情人抛弃的小丑眼角挂着一滴泪。
那是上帝为了可怜他死去的爱情而给他的烙痕。
每个看见他的人都以为他一直在哭,其实小丑的泪早就干了。
「小丑,你有什么心愿?」上帝可怜他,想满足他一个心愿。
「我不甘心,我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人,不会背弃我,永远对我好。」
「永远?」上帝笑了,「你要求了一件最难的东西,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得到的就是永远。」
「我不相信,总有那么一个人……」小丑画满颜料的脸上挂着那滴晶莹又可笑的眼泪,执着着。
「那么得到了,你会怎么样呢?」上帝笑着问他。
「得到了就是我的了,什么怎么样?」小丑仰着滑稽的脸孔,不解地问。
上帝轻轻一叹,「孩子,你还是什么都不懂啊。」
黑暗中,他抱住了他,翻过身子紧紧地压迫。
四片嘴唇缠绵地胶着在一块,他的吻,温柔又炽热,在他身上,总可以体会到那种全心为自己付出的情意。
「你会永远爱我,是吗?」他带着喘息,热切的问。
回答他的是一个温柔虔诚的吻,如同潮湿温暖的海风。
他满足了,伸出手,穿过他指间,十指牢牢地交握在一起。
第一章
容澈望着窗外,雨丝缠绵,不肯停歇。
离开阴雨连绵的东京,回到这个他以为不会再回来的城市,居然还是在下雨。
他不喜欢雨天,下雨会让思绪烦乱,会勾起很多不想记起的回忆。对于想遗忘一些东西的人来说,雨天绝不是善意抒情的点缀
,而是一场苦难。
桌上整齐摆放的剧本和文件,他一点也都看不进去。两年了,回到这里,是为了朋友凌落的邀请。
凌落正在筹划一部电影,希望他可以演出男主角。容澈虽然已在两年前息影,但是很多Fans依旧惦记着他,渴望他的复出。
多年交情,容澈自然不想拒绝好友,但是,在他踏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之后,他却开始后悔了。他察觉自己心里的不安,
只想快点拍好戏离开。
离开,对他来说,竟像一种逃避。
手指轻轻划在覆着淡淡雾气的玻璃窗上,无意识的划着,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写了一个J,手指蓦地僵住,瞪着那个字母,看着
它慢慢模糊。
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拉回了他的神智。
他接起。
电话是凌落打来的,提醒他今晚的约会。
凌落是容澈大学时代的好兄弟,两年前,容澈和腾远去了东京,他们一直用E-mail在联络,感情没有因为分离而变淡。
这也许就是友情和爱情的差别。爱情可能因为分离而消散,但友情似乎总比爱情更牢固。
走出自己的房间,迎面便是助理欣惠递上的大束玫瑰。
「腾先生真有心。」欣惠羡慕的说。
容澈淡淡一笑,接过花束。
腾远一向是让女人惊艳的男人,外表出色不说,他的名声和才华更是女人追逐的对象。活跃在日本演艺界的金牌编剧、永远被
各大电视台追着要他写的剧本。有一个这样的男友,会让人羡慕也不意外。
◇
在雨天的街上行走,湿冷的空气让他感觉微寒。蓝色风衣也被溅起的雨水打得微湿,虽然他撑了伞。
站在和凌落约走的广场,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凌落有迟到的坏习惯。而他,似乎总是喜欢早到。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容澈收起伞,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橱窗,但没有焦距。
「Joe!」身后传来的叫声让他一惊。
他回头,心情有点激荡的搜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男人在叫,他叫的……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他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跟着男人,看着他迎向一张陌生的脸孔。
容澈收住脚,心头漾起的激切一下子烟消云散,只剩下淡淡的惆怅和伤感。
不是他,他有点自嘲的一笑,居然会因为听到一个名字而起那么大的反应。
他是在愧疚吗?愧疚自己无心犯下的过错?想恳求那个人的原谅?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他茫然的思绪飘了很远。
凌落迟到了五分钟,但一向精力充沛的他在忙不叠的道歉之后,就兴奋的问起容澈和腾远什么时候在国外结婚。
话匣子一开就合不起来,容澈耳边充斥着凌落爽朗的声音,一下便驱走心里那点寂寞。
「到了,就是这里!」凌落拉着他停在一间酒吧门口。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容澈打量着,看上去就是很平常的PUB,不像凌落说的那么好啊。
「从外表能看得出来吗?」凌落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你的眼光怎么变得肤浅起来了?这间PUB可是有独特的内涵,我敢保证,
绝对和跟你以前去的那些酒吧不一样!」
看他一副准备要拍胸膛的模样,容澈差点没笑出来。
「进去吧。」他拉了他一把,就进去一看究竟,不想再听凌落长篇大论。
「喂,先生,你不需要变装一下吗?」凌落一动不动提醒着他。
「什么?」容澈不解。
「你就这样大剌剌的走进去,万一有Fans扑过来……」
「你以为还会有人记得我吗?或者认得出我?」容澈笑着摇头,娱乐圈的改朝换代太快,息影两年,他不认为还会有人记得他
。
凌落摇头,「容澈先生,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凌落所谓的内涵,就是PUB主人聪明的将中国的古典与西方的流行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又舒适的氛围。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凌落见容澈不出声,笑问他。
容澈点了点头,「的确很与众不同,我喜欢这个流苏的装饰,有点梦幻惬意的感觉。」
这个名为Blue Dream的酒吧,桌子摆放错落有致,创意的以流苏做隔间,颇有种自成天地的感觉,但又朴实温馨得很舒适。
「这还不是特别的呢!这里的鸡尾酒也很有特色,还有钢琴演奏,客人都称为『卡西莫多的钢琴』!」
「卡西莫多的钢琴?」容澈有点疑惑,好奇怪的一个名字。
「呵呵,这个嘛……」凌落坏坏的看他一眼,「我们先点吃的,慢慢再告诉你。」
居然卖起关子,容澈知道凌落喜欢吊人胃口,他微微一笑,不表现出探知的欲望。
「喂,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吗?」果不其然,凌落先忍不住的嚷嚷。
「是啊,没什么兴趣,我忽然肚子好饿,还是先点些吃的东西!」容澈优雅地笑着,视线专注的落到Menu上,不再看凌落。
「卡西莫多是钟楼怪人,为什么叫卡西莫多的钢琴呢?因为弹琴的人是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容澈的视线移到凌落脸上,「你是说,这琴师是一个像卡西莫多的人,容貌吓人、驼着背?」他开起玩笑。
「哪有那么恐怖?」凌落瞪了他一眼,「他的脸也许有些吓人,但他的琴声却是难以描述的动人,你自己听了就知道。」
「哦?」容澈有了点兴趣,被凌落这么称赞的琴声,应该不坏吧。以前在校乐队的时候,凌落可是出了名的高标准。
容澈微微一笑,「你常和羽日来这里?」
羽日是凌落的男友,从大学时两人就如胶似漆,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对。
「那个俗人,」凌落撇了撇嘴,「只来了几次,就说什么受不了我的痴呆表情,所以再也不跟我来了。」
「他是嫉妒。」容澈淡淡一笑,「你真说得我好奇起来了,到底是怎样的琴声能把你迷成这样?」
「待会你就来评鉴一下好了!」凌落对自己的推荐很有信心,「卡西莫多会弹上很久,够你欣赏聆听。
「话说回来,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钢琴吗?还特意去学,怎么好像很久没听你聊起了?」他又问。
学钢琴,这触到了容澈心里的那根弦,或者是……禁地。
他的心一下子失去惬意放松,怔怔的望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钢琴。」他无意识的轻喃,钢琴是为腾远学的,那时他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
然而,却因为学钢琴,认识了那个人。
你好,我是Joe。
他耳边好像听到一个温柔干净的声音,还有那张略微腼腆的笑脸,明澈的眼、洁白的牙齿,浓密微卷的短发。
「容澈!」凌落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了,在想什么?居然想到发呆。」
「没什么。」容澈慌忙说,试图掩饰的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这时候,一阵琴声忽然幽幽响了起来。
那是一首很熟悉的曲子,很清灵,让人心澈神静的曲子。
「是他在弹呢!」凌落的眼睛发了光,不再多言,而是凝神沉浸到琴声里去。
容澈觉得这琴声犹如流水、清新悦耳,曲子的旋律有种梦幻和初识的意境,很容易让人沉浸。
他凝神细听,凌落这家伙倒没有夸张,这的确不止是琴声,似乎还有某种心灵上的契合。
这就是那个卡西莫多的琴声?
他有些好奇的朝钢琴那边望去,钢琴后坐着的那个身影,因为距离和灯光而看得不甚清楚。
但是,莫名的,他心里一颤,那轮廓竟像极了一个人!
容澈怔怔的没有回头,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看清那人的脸,他的脸!
一曲结束,容澈紧紧盯着那人,看到他站起身走不台,挺拔的身形隔着流苏落入眼中,变得清晰,那个身影……
他脸色发白,手指紧扣着自己手心。
「凌落……」
「嗯,」凌落一副着迷的模样,听到容澈的叫唤,才慢慢睁开了眼,意犹未尽的叹息,「他为什么不出张个人专辑呢?那样的
话,我也不必一直来这里泡啦!为了他的琴声,我放弃了很多和羽日相处的时间,那家伙已经在碎碎念了。」
「他……就是那个卡西莫多?」容澈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怎么了?被他的琴声迷住了?」凌落没察觉好友的异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人,他……」
「他的半边脸好像被火烧过,那样的伤疤烙在脸上当然不会好看,所以我们都开玩笑的叫他卡西莫多,这当然没有存有恶意,
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好像也不排斥这个称呼。」
「被火烧……」容澈脸色瞬间苍白,倏然站起身。
「容澈,你怎么了?」凌落略略吃惊,见他不寻常的情绪激动。
「我……我要去找他。」容澈颤抖的低喃。
「你说什么?」凌落没听清楚,这时候PUB的舞池里怱然响起强劲的节奏,是中场的舞曲表演。
凌落目光稍移,在他拉回视线的时候,身边的容澈已不见了。
容澈朝那人离开的方向走。
那是一条暗黑的通道,快步走在其中,他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蓦地,他看到了他。
他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竟再无法移动分毫。
那个人在和别人说话,修长而略显瘦削的身形,在幽暗的灯光里,两条腿显得分外匀长好看,他一向是很迷人的男人。
终于,他回过了头,半转的身子在看到容澈后静滞在那里。
「Joe!」容澈僵硬地唤出他的名字。
他还是看不清他的脸,黯淡的灯光制造过多的阴影。
静静的空气里似乎能听到沈滞的呼吸。然后,那个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离他越来越近。
容澈握紧的手心一片湿热,但不及他心上的紧张,一瞬间,他忽然有点退缩,觉得自己没勇气面对他。
但心里激切的渴望,又让他的脚像生了根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终于看清了他,却忍不住的捂住自己的嘴,失声痛苦的低喊一声。
黯淡的光影里,他左颊暗红的伤痕很清晰,丑陋的疤痕烙在原本光洁俊朗的面颊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奇异的反差使他
脸上的缺陷越显突兀,更显可怕。
容澈几乎站不住身子,心上的纠结拉扯让他窒息。
「为什么你的脸……」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他,语气迫切地问。
那个人看着他,神情上没有任何情绪,深邃眼睛淡淡的一瞥,陌生疏离,就仿佛……容澈是一个陌生人,他,不认识他!
他从容澈身边走过,那么平淡的擦肩而过。
「钟昀!」容澈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
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依旧走着自己的路。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然后,容澈看到他与一个女人拥抱,像情人那样亲热的拥抱。
再然后,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泪水模糊了他的眼,他突然只听到一阵阵嘈杂的人声。
「去个洗手间怎么那么久?」凌落见到慢慢走回的容澈,出声抱怨。
容澈神色木然地坐回座位上,没有回应。
插花的舞曲已经表演完毕,PUB里又打上幽幽的灯光,而回荡在灯影朦胧间的是慵懒的Jazz琴音。
「这个……也是他在弹吗?」容澈有些失神的问。
「谁?你说卡西莫多?」凌落轻笑,「这是裘柏,专弹Jazz,他的爵士演奏能力也很惊人,迷幻的让人忘了身在何处。你今天
运气不好,Joe好像很早就走了,以前他总会弹上两场。」
「Joe。」他轻唤着这个名。
「哦,这是卡西莫多的名字,我们都叫他Joe,不会真叫他卡西莫多!」凌落有些好笑的看着容澈。
◇
午夜时分,容澈挂断腾远打来的电话。
腾远一向是体贴的情人,当初自己深深迷恋他的时候,一直渴望得到他这样温柔的关切和呵护。但为什么,现在得到了,却有
些茫然呢?人是不是都这样,得不到最好?
他走到落地窗前,隔着冰冷的玻璃,静静的从二十一楼的高度,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三十分。深吸一口气,周围静得有些死气沉沉。轻轻蹙眉,他转身打开了音响,广播节目女主持人温
润的嗓音缓缓传出,拂走了一些让他不舒服的寂静。
容澈靠回冰冷的玻璃窗上,看着窗外闪烁的绚烂霓彩,温柔的歌声似有若无的飘进耳里。
思绪回到了那被他封闭的从前。
「送你的,冬天的时候戴吧。」钟昀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新买的手套,像个孩子。
「冬天?我不喜欢累赘的东西!」容澈皱眉,他一向不怕冷,不喜欢在冬天穿得太臃肿,手套也很少戴。
「冬天很冷啊,我怕冷呢!戴上吧,不是累赘,很暖和的。」钟昀还是温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