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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德和一众兽人早已等候多时,除却斯莱德还保留着人形外,其他的都是兽形,这让宽阔的广场变得拥挤不堪。
杨笑问:“你们要用兽形飞过去?”他可不会飞。
斯莱德说:“是的,如果徒步前行的话需要花上大半天。”
杨笑说:“那你趴下吧,我骑你。”
杨笑这话也就随口一说,绝无他意,可兽人们都惊呆了!斯莱德更是石化当场。
白琉蒂亚说:“笑笑,你怎么能这样呢?!”
杨笑莫名其妙,“怎么了?”
白琉蒂亚板着小脸,说:“笑笑,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的伴侣,你怎么可以骑别的人呢?!你只能骑我!”
杨笑“噗”地就笑开了,“乖,我的王子殿下,在家里我当然只会骑你,不过现在我要骑斯莱德。”
兽人们骚动了,他们用兽语窃窃私语,杨笑虽听不懂,但也能猜到他们是在议论自己。
斯莱德说:“王妃,你不能骑我。”
杨笑问:“为什么?你不喜欢让人骑?行,那你挑一只让人骑的给我骑。”这语气纯粹就是在马场里选马。
斯莱德:“……”
兽人们:“……”
白琉蒂亚抓狂了,“笑笑!不是这样的!兽人们的兽形是只能让心上人或者法定的终身伴侣骑的,你是我的伴侣,只能骑我!”
杨笑懂了。
杨笑为难地摊手,“可是,我尊贵的王子殿下,你还太小了,嗯……”他斟酌着用不那么伤自尊的字眼,“我太沉了,你驮不动我的。”
白琉蒂亚说:“我行的!”
杨笑凑近白琉蒂亚的耳朵,说道:“你行不行我们可是试验过的,你想在当着你的子民丢脸吗?”他可还记得自己是把小老虎给压趴下了。
白琉蒂亚委屈地沉默了。
杨笑拍拍斯莱德的肩,“嘿,斯莱德,咱们也是朋友了,不要计较那么多嘛,让我骑一骑你又不会怀孕。”
斯莱德:“……”他就没见过这么……放荡的雌性,为什么那么乖巧的王子殿下会娶了这么一个人呢?!他想不通。
白琉蒂亚酸溜溜地说:“斯莱德,你就让笑笑骑吧,等我长大了,他就不会骑你了。”
王子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斯莱德无言地化身为虎,让杨笑骑上了自己的背。
杨笑新奇地摸摸斯莱德的皮毛,捏捏他的耳朵和张开的双翼,觉得有这么一只飞天虎当坐骑真是酷毙了!他意气风发地一指蓝天,发号施令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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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十九世纪就发明了飞机,那是我们征服天空的第一步;在二十一世纪,搭飞机旅行已是司空见怪,不会再有人为此而感到新奇。但是,当斯莱德煽动翅膀,冲上云霄时,杨笑激动了,这才是真正的飞翔!不是关在一个铁盒子里,不是缩在狭窄的座位上,而是真正的与天空接触,融入风中,云中,气流中,用自己的身体去切实地感受蓝天的魅力。
杨笑的短发在狂风中乱成了鸡窝,他痛快地笑着,用手拨开棉花糖一般的云朵,他真想对自己那个世界的高傲空军们吼一句:“老子才是真的上天了!你们算个屁!”
杨笑对斯莱德说:“再快点!”
斯莱德身体绷直,大力扇了几下翅膀,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杨笑双手张开,“哦~哦~哦~”的高叫、
真痛快!
杨笑捏了下斯莱德的耳朵,“好样的!”
斯莱德摇头晃脑,避开杨笑对自己的骚扰。
白琉蒂亚尾随其后,和斯莱德相差半米的距离,他望向杨笑,尽管作为兽形是不能言语的,但杨笑还是从小王子琥珀色的大眼睛中看到了委屈。
杨笑探过身子,摸了摸小老虎毛茸茸的脑袋以示安慰,“我的王子殿下,你快快长大吧。”他说是这样说,但心里想的却是,你最好永远也别长大!他可不愿意小王子变成斯莱德这种肌肉男,他喜欢的是青涩可爱的少年郎。
小老虎的喉间“咕噜咕噜”的,蹭了蹭杨笑。
忽的,斯莱德以垂直线俯冲而下,杨笑急急忙忙地抱住斯莱德的脖子,这才避免了从高中坠落的惨剧。
森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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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落地,杨笑就不留情面地给了斯莱德一拳,把大老虎打得眼冒金星,“我擦,你想害死我啊!”
斯莱德抖抖毛,把杨笑抖下去,杨笑一个空翻跳到地上,其间猛地抓住斯莱德的一撮毛,用力地往外一逮,痛得斯莱德“嗷”的虎吼。
兽人们陆陆续续化为人形。
当他们从兽形变成人形时,他们的皮毛会自动成为他们的外衣。杨笑可惜地摇摇头,他本来还期盼着能见证一场万男裸奔的壮观场面呢。
斯莱德也化身为人,他的脑门上还顶着一个红红的大包。
斯莱德说:“就是这一片森林了,大家自由打猎,傍晚时返回。”
有兽人提议道:“让我们比赛吧!谁猎到的野兽最多谁就是兽人族的英雄!”
兽人们纷纷附议,个个都摩拳擦掌地要大显身手。
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白琉蒂亚,他是王子,得到他的首肯这个提议才能算是通过。
白琉蒂亚说:“就这么定了!”
兽人们欢呼着,一哄而散。
斯莱德没和其他的兽人一起走,他是护卫,他有责任在这危机四伏的森林中保护王子的安危,尽管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渴望着去争夺英雄的头衔的,这对兽人们而言,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也能得到部落里雌性的青睐。
白琉蒂亚说:“嘿,斯莱德,你也去吧。”
斯莱德说:“王子殿下,我的义务是保护你和教导你打猎的技巧。”
杨笑揽着白琉蒂亚的肩膀,说道:“你们的王子就交给我啦,我保证他分毫不伤。”
斯莱德说:“王子还是幼兽,不能在没有成年兽人的监管下猎取野兽。再说了,你是雌性,是不具备武力的,我不能放任你们在森林中游荡。”
杨笑蓦地冷笑,拔出军刀,脱手而出,斯莱德和白琉蒂亚只见寒光一闪,那明晃晃的军刀已刺进树干之中,入木三分!而那刀也正好插入了一条小蛇的七寸,将它钉在树上!
这条蛇长不足寸许,宽不足一指,通体碧绿,盘在树枝上,恰如一片细长的叶子。但此蛇怀有剧毒,能瞬息间杀死一头身强体壮的猛兽,是这森林中最危险的存在之一。
杨笑调侃道:“武力超凡的兽人兄,能帮我把刀取回来吗?”
斯莱德:“……”
斯莱德把刀拔下,掂量了一番,他没见过这种材质的武器,颇是新奇,“这是什么做的?”
杨笑把军刀放回刀鞘,“这个我们日后研究。现在,我只想和我的小王子单独相处,你有疑问吗?”
斯莱德问:“为什么一定要支开我?就算你不是普通的雌性,有能力保护王子殿下,但有我在不是会更加保险吗?”
杨笑猥琐地笑了笑:“因为,我想做爱了!如果你要参观的话,我也不介意。”
斯莱德:“……”
小王子:“……”
05
“笑笑,你真的要做爱吗?”白琉蒂亚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环顾四周,树叶和灌木丛中总有不知名的小动物上蹿下跳,“这里……嗯,不太安全。”
杨笑捏住白琉蒂亚的下巴,“啵~”地亲了一口腼腆的小王子,“我亲爱的小王子殿下,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发情的。”
白琉蒂亚乖巧地动了动耳朵,“那为什么要支开斯莱德?”
杨笑说:“不是你先要支开他的吗?我在帮你啊。”
白琉蒂亚说:“我那是作为一个王子的场面话。”
杨笑:“……”
白琉蒂亚豪情万丈地拍了拍胸脯,“放心吧,笑笑,就算斯莱德不在,我也会保护你的!”
杨笑说:“我领你这份情了,不过,在你成年前,还是先让我来保护你吧。”
白琉蒂亚说:“我是雄性!我的义务是……”
杨笑翻个大大的白眼,对白琉蒂亚雄性雌性的理论不耐烦到了极点,他倾身吻住聒噪的小王子,把那些啰哩叭嗦的话全堵回白琉蒂亚的肚子里。
待分开时,白琉蒂亚捂住自己的嘴,“笑笑,你说不……”
杨笑眼刀一飞,白琉蒂亚不敢多话了,他委屈地想,笑笑的脾气好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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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琉蒂亚保持小老虎的形态给杨笑开路,他小归小,但捕捉一些小型动物还是没问题的。
杨笑提着几只野鼠山鸡,这都是白琉蒂亚的战利品。
小老虎优雅地迈着步子,当遇到猎物时,它会屏息凝神地匍匐着,将尾巴甩得“啪啪”响,然后觑准时机,一个扑食,就咬断猎物的喉咙。可它的警惕并不总那么高,它总会不自觉地舔舔毛,洗洗脸,还会跳得老高地去扑蝴蝶,玩得不亦乐乎,和杨笑曾养过的波斯猫没啥两样。这让杨笑产生了一种这不是在打猎,而是带着宠物郊游的错觉。
忽的,杨笑停下脚步,小老虎也竖起耳朵,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了不小的骚动,有大型野兽来了!
小老虎低低地咆哮,对不明的对手发出威胁,而对方也还以颜色,“哼——哼——”的叫喊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杨笑一愣,这叫声,怎么那么像猪啊。
小老虎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它虎吼一声,惊起林中飞鸟,锐利的尖牙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寒光。它四肢微微弯曲,流线型的身体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灌木丛的动静更大了。
来了!
来的是一只成年蓬蓬猪,体型庞大,比成年兽人还要大上一圈,它的獠牙十分粗长,起码有五十厘米,若是被它的獠牙击中,恐怕会当场死亡。这种野兽是群居迁徙动物,在这个季节的森林中并不常见,这一只想必是在集体迁移中落队的。
蓬蓬猪的战斗力很高,即使是成年兽人与它单打独斗也未必就能稳胜,更何况白琉蒂亚仅是一只幼兽。
杨笑反手握紧军刀,对白琉蒂亚说:“小白,我引开他,你趁机逃跑。”
小老虎“咕噜咕噜”地叫,明显是在抗议,逃避战斗,是兽人最大的耻辱!
小老虎和蓬蓬猪对峙,双方都在寻找最佳捕猎时机,杨笑静立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小老虎纵身跃起,率先发动了进攻,它肉呼呼的爪子“刷”地长出长长的指甲,那是它最有利的武器!它虽在力量上比不过蓬蓬猪,但胜在轻盈灵活,它稳稳跳到蓬蓬猪的背上,指甲陷入对方厚实的皮肉,划拉出几道长而深的口子。蓬蓬猪吃痛,发狂地乱跑乱跳,前蹄离地,光用后蹄站立,试图把小老虎给甩下来,但小老虎抓得紧,在强烈的颠簸下竟纹丝不动!
蓬蓬猪彻底毛了,它用蹄子刨地,打了几个响鼻,突然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儿,横冲直撞!
这是蓬蓬猪的绝招,当它们蜷缩成球,就能发挥最大的力量,其冲撞力能撞倒一颗参天大树!
杨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就蓬蓬猪这么个滚法,小老虎岂不是要被压成肉泥?!
杨笑剑眉一蹙,把野鼠山鸡高高抛起,吸引蓬蓬猪的注意力,那头躁狂的猪果然中计,本能地追逐可轻易到口的食物。杨笑就地一个翻滚,矮身把军刀刺入蓬蓬猪的后蹄,用力一拉,锋利的刀刃几乎削去蓬蓬猪半个蹄子。
蓬蓬猪高声痛叫,弃了野鼠山鸡,把矛头转向杨笑。
杨笑叫道:“小白!”
小老虎方才被蓬蓬猪一压,奄奄一息地倒在草丛里,可怜巴巴地低叫,他想要爬起,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它的力气流失严重,虚软的四肢不足以撑起它自身的重量。
杨笑眼中寒光一闪,动了杀心。
蓬蓬猪像一头见了红的公牛,疯狂地往前冲刺,坚硬的獠牙对准了杨笑。杨笑不惧不怕,冷静地原地站立,待蓬蓬猪近了,他一手抓住蓬蓬猪的獠牙当做支撑点,一个侧翻骑上了猪背,他毫不留情地把军刀插入了了蓬蓬猪最脆弱的脑袋,喷溅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蓬蓬猪痛苦悲鸣,故技重施,拼着最后的力气团成球儿状,杨笑眼疾手快地抓住一颗大树垂下的树枝,空翻上树,那蓬蓬猪见此计不成,就掉头来撞击杨笑所在的树!
“砰!砰!砰!”
连撞三下,树干断裂,大树轰然倒塌!
杨笑忙借着树枝弹力跳到另一棵树上,暗道好险,这蓬蓬猪的蛮力不可小觑。
那蓬蓬猪卯上了杨笑,一路带血滚动冲撞,把杨笑呆过的树全撞得稀巴烂!可渐渐的,它再也支撑不住,头顶和背上的伤口让它失血过多,连团成球儿的力气也没了。
蓬蓬猪撞树的力度越来越轻,直至消失。
蓬蓬猪死了。
杨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汗流浃背,他跳下树,心有余悸地回望那一片坍塌的大树,若是被那头猪撞上一下,他的小命铁定不保了。
杨笑又在蓬蓬猪的腹部补上一刀,将它开膛破肚,确认了这只凶猛的野兽真挂了才回头去找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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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变回了人,沮丧地缩成一团。
杨笑抱起白琉蒂亚,上下检查一番,小王子除了身上多处淤青外,倒没别的伤痕。
杨笑捏了捏白琉蒂亚的脸蛋儿,“小王子,你吓死我了,要是你成了老虎饼干,我怎么跟你们虎族交待啊。”
白琉蒂亚瘪瘪嘴,问:“什么是老虎饼干?”
杨笑说:“一种吃的。”
白琉蒂亚说:“我是强悍的兽人,不是吃的。”
“哦~强悍的兽人啊。”杨笑戏谑地扯开一抹笑,“王子殿下,英雄的称号是你的了,你杀死了一只蓬蓬猪呢。”
白琉蒂亚说:“不是我杀的,是笑笑杀的。”
杨笑说:“我可是雌性呢,英雄的称号哪儿能给我啊。”
“笑笑……”白琉蒂亚忽然哭了起来,大颗大颗地泪珠成串地往下掉,滴落在杨笑的迷彩服上,和蓬蓬猪的血迹混为一团,他边哭边说,“笑笑,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还成为你的拖累。”
杨笑头疼了,他最对付不来的就是美少年的眼泪,那会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杨笑说:“你还太小了我的王子殿下,瞧,你的爪子不够锋利,牙齿不够尖锐,骨骼不够坚硬,你还不能独当一面。现在,我来保护你,等你长大了,就换你来保护我,这样不好吗?”
杨笑替白琉蒂亚擦去泪水,亲吻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乖,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化了。”
白琉蒂亚抽噎着,“我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呢?我想要拥抱笑笑,保护笑笑,成为一个能让笑笑依赖的雄性。”
杨笑嘴角抽了抽,他完全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会和部落里不事生产的雌性们一样光靠依附着雄性而生存,但他又不好泼白琉蒂亚冷水,便敷衍道:“你很快就会长大了。”
白琉蒂亚问:“真的吗?可是我还要一年才能举行成人仪式。”
杨笑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