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序之墨茗叹 上+番外——樰滢
樰滢  发于:2013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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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哭的好不凄惨,连跟在一旁的素月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嫣儿……现在还不能!再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还真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好时候。

“王爷……可是……可是因为……寒公子……”嫣儿可怜兮兮的睁着哭红的双眼,委屈的问。

宇文离被哭的心烦意乱的,看着不远处品茗的置身事外的白衣少年,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算是吧。”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说自己为了皇位暂时不能考虑到她?这事父皇拍板以前千万不敢胡说,弄不好了就是谋反!

没想到嫣儿一听立刻跪了下来,颤抖的抱住宇文离的腿:“王爷,嫣儿知道自己比不上寒公子,但是嫣儿可以伺候您和寒公子啊,求求王爷,求求王爷,救救嫣儿,嫣儿愿意一辈子伺候您和寒公子……”

倒是这段话把素月吓了一跳,赶忙澄清:“你胡说什么呢!有事说事,别没事把我们家公子扯上。”

宇文离却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邪魅的一笑,“我问问。”说完直直的走向寒淡韵。

寒淡韵看见他走过来,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另取了一个,倒上他刚泡好的“青黛”递了过去,宇文离顺手接过,想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寒淡韵看着这一壶三千五百七十两银子的“青黛”被他就这么牛饮了,心里叹了一下:还真是……浪费……

“谈妥了?”寒淡韵又给他倒了一杯,放在桌上,示意他坐下。

“没有,需要淡韵帮个忙……”宇文离一动不动的站在寒淡韵面前。他的身影遮住了寒淡韵,使素月和嫣儿不知道他们再说些什么。

寒淡韵顿住了,放下了手中的茶:“我?”关我什么事?但在下一刻,他就知道关自己什么事了。

因为就在下一刻,宇文离俯下身紧紧的抱住了他,一片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般在自己的唇上落了下来……

四周响起了一片倒吸气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子杨和寒琉苓也出来了,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还真是……丰富……

寒淡韵身体猛地一僵,顺势抽出腰间的玉笛狠狠的在他腹部给了他一下,然后猛的推开了那个已经有点站不稳的宇文离,茶也不要了,转身就走。宇文离忍痛笑着拉住了寒淡韵,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玉笛本就是上古至宝,寒淡韵又灌注了内力,这一下肯定伤的不轻!

但寒淡韵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冷冷的说,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拍死他:“放开……”他完全不知道其实同样的事情昨晚已经做过了……

宇文离不放,他便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灌注内力,生生把袖子给截断了,冷着眼看着他,竟气的有些颤抖,一股杀意愈加浓烈起来,寒淡韵硬是压住了那一股想杀了他的冲动,转身就走,咬着牙挤出一句:“素月,送!客!”

宇文离看着手中那残破的衣袖,唉,嫣儿啊,你可知道为了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我把我最不想得罪的人给得罪了。

他转过身,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其实刚开始只是想抱一下来着,可是在看到寒淡韵的唇时,他就不受控制的压上去了,还真是……

在嫣儿看来,是宇文离去和寒淡韵说给自己赎身的事,但寒淡韵不同意,宇文离就气恼的抱住了他,给了象征忠诚的一吻,但寒淡韵毫不领情,还把宇文离给打伤了(某樰:看来想象力太丰富也不是什么好事,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嫣儿狠狠的盯着寒淡韵消失的地方,竟然你不仁,也就休怪我不义了!!!

第十三章:温泉水滑洗凝脂

浴桶中的水是淡淡的透明的红色,上面飘着一层红色的花瓣,整个茶室中溢满茶香,就和寒淡韵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师傅从很小就教他种的“凝兰”,每两日必须浸泡一次,来压制中和体内的寒毒,从小泡到现在,渐渐的,他的身上也散发出凝兰的茶香,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

他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水中划出一圈圈涟漪,一阵酥麻的触觉从指尖传来,凝兰是极热性的树,温水倒进去不一会儿便会冒出热气,而寒淡韵的身体过凉,就会感觉炽烫无比。

他摆了摆手,让子杨出去。

子杨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转身,却一个不小心直接把屏风挂倒在地上。虽然之前他已经不小心挂倒四五次了,但他还像初次犯错那样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一脸内疚的站在那里。

寒淡韵疲惫的摇摇手,示意他不用在意,让他下去……

这屏风还是明天找人直接固定在地上好了,再好的屏风也经不住这么三天两头的摔。

寒淡韵忍了整整三天,才勉强消去了心头的那股杀意,真不明白,一直无欲无求的性子,为什么会趟这趟浑水。得出的结论是,不是自己愿意,而是,宇文离这个人天生就是一个浑水摊子,只要挨上了准没好事……

白色的里衣自肩上滑落,露出丝绸般细滑的肩膀,他随手把衣服搭在浴桶旁,浸在水中的寒淡韵难受的蹙着眉,努力运气把体内的寒气向外逼,和水中的凝兰中和。

不一会儿,桶内的水渐渐变凉,而寒淡韵的脸上也不似那么苍白,出现了一抹血色,水中那淡淡的红色也慢慢消失,直至透明,空留几片泡软了的凝兰在水的上方打着转。

寒淡韵正欲起身,突然听见一阵响动。

“谁?”寒淡韵伸手用里衣把自己裹起来,手衔起水中一片凝兰花瓣向窗口掷去。

窗外的人似乎早有准备,侧身闪过了“暗器”,开玩笑,就凭他一时气愤,用随手摘下的叶子把袖子割断,就知道他不管扔过来什么都不能小看,果然就听见了一声细细的“叮——”,转头,入木三分。

吓的那人赶忙翻身跳了进来,一声包含调侃的声音在室内幽幽的响起:“淡韵……”

此时的寒淡韵站在水中,乌黑的及腰长发披散下来,有几缕稍短的滴着水珠,其余的都在水中飘荡,白色的里衣因为水的缘故,紧紧的吸在他身上,更显得身材修长似竹,锁骨处的朱砂痣也更加明艳起来,刚从水中出来的他,本身如玉的肌肤更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平添了几分媚,几分惑……

宇文离也没想到寒淡韵正在沐浴,更没想到子杨刚才出去的时候把屏风撞倒了,吓了一大跳,赶忙转过身背对着寒淡韵,但那一幕怎么都从脑海中驱除不掉,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啊!当然,他是不敢这么说出来的,因为他还想多活两年。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要是敢说出来,寒淡韵绝对会让他血溅当场,丝毫不留情面……

寒淡韵看着面前背过身去的宇文离,就那么站在浴桶中,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于是冷冷的开口:“出去!”

“淡……”宇文离的声音里呆了一点点委屈。

“还是你想永远留在这……”语气虽然淡淡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宇文离还不会笨到把“永远留在这”当成别的意思。

宇文离脱下身上的衣服,背着手递过去:“你先裹着,别着凉,我今天真是有事找你。”

“说。”寒淡韵并没有接过他的衣服,只是毫无感情的开口。

宇文离顿了顿,收回了衣服,声音里明显的低沉,话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那个寒琉苓,你要小心,她没那么简单。你五岁后就没见过她,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是碧璃宫的宫主,行事诡秘,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她是不会平白无故的住到茗韵轩的,她总像在隐藏些什么,总之,她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寒淡韵开口。

“你知道?”宇文离诧异的问。

“她出现的第二天,我已经查清楚了。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他不但知道宇文离说的那些,他还知道很多宇文离不知道的,比如,她住在这儿的目的就是接近宇文离;比如,寒琉苓是私下被招进宫多次,她是奉命来这的;再比如,不管谁是太子,寒琉苓都是没有悬念的皇妃,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和他一样……姓寒。

比起宇文锦那个窝囊的太子,皇上当然更看好宇文离,从把寒琉苓派过来这件事,就知道废太子这个事在他心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照现在的形势来看,立宇文离为太子已经定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那这只是早晚的事……

“……”宇文离愣住了,苦笑着摇摇头,也是,如此聪明骄傲的男子怎么会让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公然的呆在自己身旁。恐怕在自己还没有认识他的时候他都已经把自己查的彻彻底底了,倒是现在自己对于他,什么也不知道,“那这样更好……”

“还有何事。”寒淡韵已经在水中站的不耐了。

宇文离顿了一下,走到了寒淡韵的床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了枕头下面,便走向窗子。

“还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说完从窗口消失在夜色中。宇文离打了个小小的哑谜,不会什么?当然是以后再也不会利用他了呀,寒淡韵怎么想他就不管了。

寒淡韵听到这句话,突然心中一阵颤动,竟然就那样愣在了水中,直到子杨敲门进来,他才恍然醒悟般从水中走出来。

他走到床边,把手伸到了枕头下面,把宇文离留下的东西去取了出来。

一块通体透亮的,巴掌大小的玉石在手中柔和的散发着热量。

寒淡韵轻轻的笑了起来:原来是……暖玉……

第十四章:兰亭萤飞思悄然

月凉如水……

叶府,后花园。

“爹,您来了?”叶茵恍然看见叶云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赶忙从石凳上站起来,恭敬的对着叶云鹤福了福身子,乖巧的为他倒了一杯茶。

叶云鹤大手一挥,让叶茵坐下:“茵儿啊,自从你上次从外面回来,就魂不守舍的,问你哥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爹爹我只好来问问你了……”

叶茵猛地一下红了脸,唯唯诺诺的说:“爹爹,哪里有……”

叶云鹤哈哈一笑,亲昵的拍着叶茵的肩膀:“我的闺女,我还看不出来吗?自从你回来可是推掉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

看着欲说还休的女儿,叶云鹤心下却是一沉,自己当宰相这么多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想尽了任何办法,而他女儿叶茵就是其中一个,自己培养这个女儿已经十六年了,从小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的教着,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而叶茵也很争气,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是出落成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凭着美貌和若即若离的态度,硬是把当朝太子宇文锦迷得晕头转向。

自己当时还以为她对宇文锦是采取了什么手段,现在看来,她只不过是没有喜欢过他罢了……上次让她出去,无非是想让她和宇文锦、宇文离几个皇子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要知道无论她嫁给了谁,都只会让叶家的地位更加稳定。

谁知道她回来之后却是茶不思饭不想,活脱脱蜕变成了一个怀春的少女,她若真是看上了宇文离也就罢了,要是看上了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穷小子,那自己必须想办法让那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想到这里,叶云鹤更是放柔了声音,俨然就是一个慈父的形象,仿佛只要叶茵说要月亮,叶云鹤也一定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茵儿,告诉爹爹,看上了哪家的贵公子?”

叶茵羞怯的抬起头,看向叶云鹤,终于下定决心般的说:“爹,他不是贵公子,他对茶道研究很深,长得非常漂亮,呃,不,是十分俊美,可以和二殿下一较高低!他叫寒淡韵,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口,糟糕!说漏了!

没想到叶云鹤竟然没发现叶茵这个小小的疏漏,脑中只回响着几个关键词:茶道、俊美、寒淡韵……

一个美若天仙的人影出现在叶云鹤的脑海中,除了他,还没有那个男人能承担美这个字,更不可能和宇文离放在一起对比。同时,一个完美的计划也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叶云鹤真想仰天大笑三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朝野上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那个传说中的真实存在隐相,竟然让自己的女儿碰个正着,要知道,自己也是在交接兵权时才见过他一面!

没想到让自己这宝贝闺女出去一趟还有这么一个惊人的收获,这下,只要有他在,只要让他站在自己这边,别说巩固叶家的地位了,就算是想控制整个朝野都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发愣的叶云鹤,叶茵抿着嘴,以为他不高兴自己的隐瞒,赶忙把那天怎么遇到他,怎么中毒,怎么被寒淡韵所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叶云鹤也在一旁听得仔细。

听完之后,叶云鹤更加确定了那个寒淡韵就是隐相,叶云鹤慈爱的笑了笑:“茵儿看上的果真是奇男子,改日叫人请来叶府,爹爹我要好好谢谢他才行啊……”

说完便走出了后花园。只留下一脸婉约笑容的叶茵沉浸在要再次见到寒淡韵的兴奋当中……

茗韵轩。

兰亭居。

“竟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寒淡韵头也不抬,对着半开的窗户说道。

只见话音一落,一个身影一闪,便停在了寒淡韵的面前,一身紫衣邪魅而张狂的翻飞舞动,带来了那个熟悉的气息。

这几日,宇文离几乎天天是深夜到访,黎明离去。

寒淡韵也不欲理睬他,自顾自的研究桌上的残局。

黑子已然连成一片,紧紧的包裹住了白子,看样子白子已经奄奄一息。

“啪——”的一声响白子稳稳的落在棋盘上,瞬间,黑子的杀路被截断,但白子也损失了大片领地,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下法,却无疑在此时是最好的选择。

寒淡韵诧异的抬起头,心中更多了份赞赏,真是好棋,时时可死,方能步步求生……寒淡韵也毫不客气,拾子落子。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只有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回荡在整个屋中。

执白字的宇文离杀招明显,攻势激烈,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白子顺势攻城略池,占下大片领地。

寒淡韵则是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对方的弱点,运筹帷幄,守中有攻,攻守合一……

每次和宇文离下棋时,都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那是一种畅快淋漓的争斗。

寒淡韵快速的把棋在心中演算一遍,抬起头,冲着宇文离自信一笑。

落子……

黑子以一子之差险胜……

“又输了……”宇文离的语气里却没有失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反正每次都是输多赢少,自己都习惯了。

“王爷不算输,白子本就处于劣势,能让白子复活,再在黑子的防守中占领大片领地,最后只输一子……应该说,赢的是王爷才对。”寒淡韵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已然下落的月色,轻叹。

夜风吹起寒淡韵散落的长发,白袍在月色中更加如梦似幻:“宇文离,难道你就不能挑个正常的时间来吗?”语气中有浅浅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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