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个贤君(生子)——风轻扬
风轻扬  发于:2013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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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屋子里,铭秋靠坐在床上,对身旁的阿翰说:“我们好像都有很多事情要说,从你开始还是从我开始?”

第十章:过去

阿翰没精打采的看了铭秋一眼,道:“你真的怀孕了?不是骗人的吧?”

“你不相信男人也能怀孕生子吧!”

“也不是,我只是不想有孩子!”阿翰垂头回答说。

铭秋吃惊的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人也太奇怪了吧,他好奇的问阿翰说:“如果有人愿意给你生个孩子,你为什么会不想要呢?既不用受十月怀胎之苦也不用忍一朝分娩之痛,就白白得一个孩子有什么不好?莫非你讨厌我,所以才不想要我给你生孩子?”

他怎么会讨厌美人呢!阿翰急忙否认,道:“不,不,这与你无关!我只是想让我家断子绝孙而已!”

“啥?你跟自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竟然希望自家断子绝孙!”铭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阿翰,这人何止是奇怪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阿翰知道自己的想法比较诡异,解释道:“我跟你说过吧,我爹考了功名就把我和娘给抛弃了。其实在家乡的时候,我们家一直跟我大伯家一起住。后来我爹考了功名就没了音信,大伯很生气,说他省吃俭用的养活我们一家,可我爹做官后却忘了他。”

“于是你大伯就迁怒于你们了?”铭秋顺藤摸瓜的猜着。

“嗯,后来我们就被我大伯赶出来了。我娘的嫁妆都给我爹做盘缠供他上京赶考了,据说我爹考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考上了,可人就此消失了。直到我们上京后才知道,他做了大官家的上门女婿。”

“你娘来京城找你爹未果?那她为什么不回娘家去?”

“其实,我娘的娘家不同意我娘嫁我爹,所以我娘也不好回去。而且我娘是个要强的人,她想一个人抚养我长大!”

“那时候你多大?”

“八岁!”

“那后来你们在京城怎么样了?”铭秋好奇得紧。

“后来我娘在京城到处找活儿做,我娘绣工很好,可……我娘是个漂亮人”说到此阿翰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漂亮?然后呢?”阿翰前言不搭后语,这里面必定有蹊跷,铭秋越听越兴奋。

阿翰突然哀怨的望了铭秋一眼,犹如给兴奋的铭秋泼了盆冷水,直叫他寒毛耸立。

“然后?然后就被卖到了妓院了呗!”阿翰低声道。

“啊?哈!”这真相真可谓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搞得铭秋哭笑不得。

阿翰没理会铭秋那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娘哭着求老鸨,说除了卖身她什么都愿意做,洗衣烧饭,什么都行。说实在的那老鸨也是被人骗了,我娘虽然面上看着年轻,可到底也是上了些年纪,即使出来卖也不值什么钱了。老鸨其实人不坏,她就让我娘在楼里做做女红打打杂,我也就跟着我娘住进妓院里打杂去了。以后我都叫她姥姥。”

“你也干活?你不是才八岁?”铭秋不禁想起自己的八岁。

“你这少爷肯定没听说过吧,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阿翰鄙视铭秋。

“那你娘是怎么去世的?你认识我大舅舅,他应该给你娘治过病吧!我大舅舅悬壶济世,从不问病人出身,没钱也给治。”说起自己的舅舅铭秋很是骄傲。

提到惜欢,阿翰满是感激,语气也跟着柔和了起来。“我娘生的是肺病,燕大夫说那是积劳成疾。我们那时根本没什么钱,光是在山上盖个小屋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直到现在我还欠燕大夫二十多两银子的药钱没还呢!”

“你们为什么要在山上盖屋子?那里离京城这么远,看病岂不是很不方便?那时候你们已经离开妓院了么?”铭秋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姥姥知道我娘生了病,怕她把病传给楼里的姑娘们,就让我们离开了。还给了我们十两银子安家。”

“十两?才十两?你们给他干了多少年的活啊!”铭秋很气愤,十两银子对他来说那根本就不是钱。

可阿翰却不以为然,倒为那老鸨辩解道:“姥姥让我们离开,还给了银子就已经很好了。当初我娘被卖进去的时候,姥姥是出了钱买的。我娘又没接过客,所以能给个十两安家就已经很好了。”

“那后来呢?”铭秋没空在这问题上跟他纠缠。

“后来?”阿翰实在不想回忆那段日子,他从花街柳巷中出来,体味的尽是世态炎凉。“附近的村子我们住不起,只能到荒山野岭找地盖房子。我娘在妓院里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儿,人家都嫌弃我们。”

“所以你们就住到云台上上去了?”

“嗯,我娘病了三年,我就经常背她到京城去找燕大夫,可娘……最后还是走了。”讲到伤心处,阿翰双目都是泪花。铭秋从小到大那里安慰过别人,遇上这种情况他只有张着嘴,流着汗,坐在一旁干看了。

还好阿翰并没有痛哭流涕,而是继续讲着他的事。“自我娘走了,我便决定了,这辈子都不找女人成亲生孩子,让我家在我这代断子绝孙。这也是我唯一能帮我娘报复我爹的了!”

铭秋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嘲笑阿翰天真,他可以不成家不生小孩,可他爹再娶之后总会有孩子。即使入赘后不再姓魏了,但他大伯家总有孩子吧。这个阿翰明明就是自己恋母而已。

见阿翰说得差不多了,铭秋开始说:“你说得差不多了,该我了。你知道么,我大舅舅,二舅舅,小舅舅还有我母后都是男人生的,因此我没有外婆而是有两个外公。我名字里的秋字就取自生我母后的那位外公的名字。”

第十一章:差距

接着铭秋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着有关于先皇,男宠,将军,驱逐,远征的故事。阿翰起初还能听明白些,可后来铭秋讲得越发之乎者也,比他小时候背得那些文章都难懂,还尽是些禁脔,圣喻,侍寝,平叛等阿翰平时极少听到的词。

阿翰可怜兮兮的看着铭秋,心想要是铭秋能像说书人讲得那样明白就好了。可铭秋依旧口若悬河的竟说些阿翰不懂的词句。阿翰在神游三万里之后,发现铭秋还在讲,就给他递了杯水,道:“今天就讲到这吧,我看你也累了,下次再说吧!”

铭秋接过水奇怪的问阿翰说:“我的故事才开始而已,重要的部分还没讲到呢?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么?”

阿翰腹议着,我好奇,可我听不懂,不过阿翰不好意思把实话说出来。其实有些事阿翰还是很在意的,要跟铭秋确定一下才好。于是阿翰就小心翼翼的问:“你说你是皇帝,是真的么?”

“当然,此事岂可儿戏!”

阿翰咽了咽口水,又问道:“我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就当没说过,可以么?”

铭秋想了想,大概是他们初见时阿翰说的那些话。君子该宽怀大度,他得有这气量,不然如何做皇帝!思量至此,铭秋就大方的道:“不知者不过,那些话就既往不咎了,日后讲话可要审慎一些。”

“不咎”就是没事了的意思吧!阿翰大概能听明白。只是还有一件事让他比较在意,问道:“不是见到皇上要下跪喊万岁么,我用不用给你跪啊?”

阿翰的眼神有点复杂,铭秋摸着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有些复杂。铭秋理了理头绪,说:“在一定的时候,跪拜之礼是必须的,即使是我外公如果在朝堂上或祭奠上看到我也是要跪的。嗯……说到这里,我还要提醒你,在有外人在的时候,你是不能直呼我名字的。”

“那该叫你什么?”阿翰挠头问。

“叫朕万岁,皇上,或者陛下!不过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名字的。不过你可得记住,什么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什么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然冒犯圣颜的罪名可是很大的。另外还有,我的真名不叫怡真,我的真名叫铭秋。”

什么外人,内人,真名,假名,阿翰的头都要炸开了,听铭秋说了这一晚上的话竟然比他在地里干一上午的活还累。阿翰揉了揉额头,道:“好了,好了,不论有没有外人,我都叫你陛下可以么?”

铭秋想了想,道:“可以!”

阿翰大大的喘了口气,道:“呼,这样比较容易,就当你姓陛叫下便好了。”

幸亏铭秋刚刚把口中的水咽下去了,如若不然,听了阿翰对陛下那“新奇”的解释。他一定会把口中的水十分不雅的喷出来。铭秋盯着阿翰的脸看了一会儿,问:“难道你都不好奇,为什么男人能生孩子?”

“你不是说,有本书上写了男人生孩子的方子么?这大千世界神仙鬼怪也许都有,男人能生个孩子也不是没可能的吧……哈哈……”阿翰说罢,发现铭秋还是很诧异的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于是阿翰问:“你有什么事么?我脸上没写东西吧?”

铭秋也知自己唐突了,他收回目光,道:“什么都没,我就是觉得你太过镇定了!”

“那能有啥不镇定的?”这话还有后半,不过不能说出来。反正怀孩子的不是他,他有什么可着急的,阿翰在心里跟自己说。

屋子里弥漫起一种微妙的尴尬,正好这时傅临端着热汤面进来了。“皇上,累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铭秋正好扯开话题,道:“傅爷爷,我外公呢?他有没有很生气很担心?”

“怎么没有!你大舅跟他说完他就沉着脸出去了,估计又到你秋外公的墓地上跟你秋外公说话去了。”

他外公有对着墓碑说话的习惯,这么多年铭秋早已经习惯了。铭秋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傅临,那就是生孩子的时候到底有多痛。虽然傅临自己没生过,但他至少看过秋外公生过。铭秋最近一直都在琢磨,用生孩子的痛来换取报复的快感是不是值得。

四十多年过去了,那段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傅临想到铭秋会问的。可现在若告诉他实情也于事无补了,与其让铭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整日忧心忡忡,不如用善意的谎言让他过得轻松愉快一些。“痛是很痛,但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你秋外公能行,你比他身体好那么多,也一定行的!”

傅临在说这席话的时候,心是痛的,为秋儿,为宋怡,更是为了铭秋。宋怡刚刚在出门之前,曾落寞对对他说,是不是自己年轻时南征北战杀人太多了,所以他爱的人们此生都要受尽折磨,秋儿是这样,惜悦是这样,铭秋亦是这样。

第十二章:母子

铭秋跟阿翰在宋怡的山寨里住下了。有了燕惜欢的调理,铭秋的身体比之前好了一些。虽然下午的时候总是会晕晕的躺在床上,但呕吐的次数少了很多。阿翰只是每天给铭秋端茶倒水的,日子过得十分无聊。铭秋看的书他看不懂,铭秋摆的棋他不明白。阿翰很担心他地里的玉米,已经快要收成了,若都让虫吃了去就可惜了。

一日,阿翰见铭秋正歪着头靠在床头看书,就小心翼翼的问他道:“那个陛下啊,我能不能回家看看家里的玉米啊?”

“玉米?什么玉米?”铭秋头也不抬的问。

阿翰一边说一边做着犁地的样子,道:“就是我种在地里的玉米啊!”

铭秋合上书,压着心里的怒气,问阿翰说:“你在这里吃喝不愁,还惦记地里的那点玉米做什么,这里的饭菜哪样不比玉米好吃得多?”

阿翰懒得跟铭秋解释,像铭秋这样的少爷,怎么能理解他的心情,而且铭秋最近脾气暴得厉害,但凡他说错做错一点都会招来一顿臭骂。见阿翰嘟着脸不说话,铭秋心中的那个火药桶便再也压制不住,瞬间爆发起来。宋怡听到铭秋又在教训阿翰就过来看个究竟。知道阿翰想回去照顾地里的玉米,就安慰了自己的孙子,然后让阿翰去了。

在阿翰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就闪出了两个人,跟阿翰说怕他不熟悉路要一同去。阿翰没说什么便让此二人跟着自己了。阿翰回到家,给地里的玉米除了虫,又掰了几个已经长好的拿回去给铭秋燕大夫他们吃。

想着日后不能经常回来,阿翰就转身进山摘些野花到他娘坟上看看。阿翰在前面走,听到有脚步声在后面跟,他回头一看发现正是那二人在跟着自己,实成的道:“我在这里不会迷路的,你们到家里等着吧。”

那二人呵呵的笑着,说:“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边,跟着少爷到处转转挺好的!”

阿翰心里奇怪,这荒郊野地有什么好转的,不过他也没在意摘了野花就回了。到家后啊翰又拿了些东西准备去给他娘上坟。这次阿翰特地给那二人倒了水,说:“两位大哥就在这里喝水吧,我去给我娘上坟,一会儿就回来。”

阿翰提着东西往前走,总觉得后面还是有人跟着他,等到了他娘的墓地,阿翰趁放东西的时候从下面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两位大哥的鞋。阿翰叹了口气,给他娘烧了纸,上了香,摆了花,便一屁股坐在了他娘的坟前。

在两个侍卫看来阿翰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阿翰知道自己被跟踪了话就说在了心里。

娘,最近发生大事了呢!我收留的那个少爷竟然说自己是皇上还怀了我的孩子,男人竟能怀孩子,娘,您说这事奇怪不?可为什么奇怪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不过娘,我觉得这就是命!您说过,爹抛下我们也不能全怪他,当年是您先喜欢上了他,带着嫁妆带着钱,自己找上了门。您说,爹不爱您,是您自己嫁了他还生了我。

娘,我变得跟爹一样了,竟然变得跟他一样了!见那少爷长得水灵,就没想那么多,反正大不了一死,到地下找您去。可现在想想,我喜欢他么?我这样的人真的会喜欢上别人吗?娘,您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太缺德了?如果真的有孩子生出来,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咱家祖坟的风水不好?

阿翰越想越无奈,萎靡的靠在他娘的墓碑上,一口接一口的叹气。等哀怨过了,阿翰抬起头来,正色的盯着他娘的墓碑,心里道:娘,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那少爷的,如果那少爷真生了孩子我也不会离开那孩子的。如果这就是咱家的命,我也要让这种命在我这里结束。

更何况,娘,您知道么,那少爷是燕大夫的家人。当初我就发过誓,这辈子即使做牛做马也得报答燕大夫。所以即使以后那少爷再耍脾气我也会忍着,就当卖身给他做下人了。嗯,我想好了,娘!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有爹生没爹样的,即使我一样不爱他娘,即使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阿翰这边刚跟他娘聊完,那边巍峨的深宫里的对话也开始了。见惜欢进屋后,惜悦立即摒去旁人,拉着哥哥问:“铭秋身体没事吧?很不舒服么?”

燕惜欢找了个椅子坐下,道:“今天阿翰说要回家看看地里的玉米,铭秋就闹起来了。老爷让阿翰回家了,阿翰这一走,铭秋就狂吐,还说腹痛。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睡下,然后就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阿翰是怎么回事?当初真该斩了他,还有老爷也是……”惜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惜欢打断了,惜欢说:“你真以为铭秋为这些事发火么?你怎么就不想想他为什么折腾自己。铭秋无非就是想跟你撒撒娇,让你多关心关心他,结果你倒好,一竿子把他支到老爷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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