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举起皮带那一刹那,萧进的脑海出现了很多他曾和陈之远一起说说笑笑的片断,快快乐乐的日子,可是皮带狠狠自他手中抽
落时,这一切顿时变得支离破碎,只有他满腹无发泄的怒火和恐惧夹杂着鞭影恍惚在眼前。
「是你逼我的!」
萧进一边发了狂地抽着手里的皮带,一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他的脸上仍带着笑容,只不过那笑容早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扭曲而
狰狞。
陈之远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萧进。
冷酷,无情,还那么地残忍狠毒。
他的衬衣很快被凌厉的抽打变得破碎不堪,被抽打得青紫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渗血。
整个过程里,陈之远始终没有出声,只是咬紧牙关忍着身体被抽打得皮开肉绽的痛苦。
萧进的酒意一直没退,不过也因为长时间的抽打而慢慢懈怠了下来,速度和力量都要比刚开始减弱了许多,可他的嘴里却仍胡
乱骂个不停,陈之远听不清他在骂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痛得麻木,大脑一片空白。
「快说,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萧进打累了,丢开了皮带,一把抓起了床上的陈之远就问。陈之远早就痛得神智不清,他呻吟了声,努力睁开眼,看到了萧进
正象发狂野兽一样看着自己。
「你就等着被坤爷大卸八块吧,萧进……」
可是当他看着萧进的神色越来越恐慌,越来越无助,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猛地痛了了一下,但是一想到萧进是怎么对自己,
怎么骗自己的,陈之远又漠然地闭上了眼。
「你真是要逼死我才行啊?」
萧进松开了手,坐在一旁凄惨地笑了起来。他猛扯着自己的头发,发狂地大吼,突然一把撕开了陈之远脚上胶带,把对方的裤
子一把拉了下来。
「之远!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你和那些人有什么不一样,都不过是骗子,都想逼死我?!」
他狂躁地大骂大笑,完全不顾陈之远的挣扎就压了上去。
「滚,滚开!」当知道自己将被失去理智的萧进强暴时,陈之远也怒不可遏地吼叫了起来,他可以忍受毒打和折磨,却绝对不
能再忍受这样的侮辱。
萧进一边解自己的裤子,一边摁住陈之远的身子,「哈哈,你被我上了六年,现在才叫我滚,太晚了吧,不是想我死吗?我要
你死得比我还难看!」
没有做任何前戏,萧进猛地一挺身就开始撕裂陈之远的身子,巨大的痛苦已经让两人不再带有任何性爱的欢愉,他们都显得那
么痛苦,互相咒骂着对方。
陈之远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被萧进捅穿了,他死命地夹紧了大腿,宁可自己忍受更大的痛苦也不让萧进好受。可是毕竟他被绑
着无法彻底反抗,萧进拿过皮带狠命地抽着他的大腿逼他慢慢松开,然后是更残暴的抽插和虐打。
「啊!!!」陈之远的下身挨了萧进故意的一抽,对方正一边猛摇着身子,一边狠毒地对他笑。
「我让你夹那么紧!」萧进一边骂,一边继续抽打着陈之远已经伤痕累累的大腿,甚至有几下他故意抽到了陈之远的生殖器上
,痛得对方乱呼乱叫,浑身发抖。
看到陈之远已经痛喊得声嘶力竭,萧进反倒是越来越来劲,他伸手掐了陈之远下面那因为吃痛而疲软的那东西,狠命一握,嘴
里还笑着说,「之远,你不是最爱进哥操你的吗?你是不是怪进哥没伺候好你啊?!」
「啊!萧进,你个狗娘养的!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又是一声惨叫,陈之远刚骂出口就被萧进恼怒地拿毛巾塞了嘴,然后对准他起伏不定的小腹就是一记,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
,眼前一黑就痛得昏了过去。
萧进看他昏过去了,松开了手,可身下的动作却没停,他贪婪而野蛮不断猛挺着身子,享受着被陈之远时而不自觉夹紧时而不
自觉放松所带来的快感,直到自己达到了高潮后,他连下身都还没抽出来就瘫软地倒在了陈之远的身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进才从疲乏和醉酒中醒过来。他看到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陈之远,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干的。
陈之远也算强健的人,可现在还有个人样吗?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还有些已经裂开流血了,布满了伤痕和血的大腿屈辱地张
开着,自己下面那根还紧紧地插在陈之远里面,两人的结合处流出的红白两色液体让萧进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
再看他的脸,早没了血色,惨白惨白的,冷汗粘着发丝都贴面颊上了。
「之远,之远……」
萧进赶紧把下面那东西抽了出来,轻摇着陈之远。可陈之远就是闭着眼睛呻吟,怎么也不醒。萧进急了,取了他塞口的毛巾,
端着桌边的水杯就冲他脸上浇了下去。这才看陈之远身体一抽,慢慢睁开了眼。可他就看着萧进,动了动唇,什么声也没发出
。
陈之远再也不对萧进抱任何幻想了。他懂了,对方是真的没爱过自己,所以以前人家连一个爱字也是懒得说,连骗自己都懒得
说。
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好歹跟他上了六年床,到头来换来却还不是丝毫不念旧情的凌辱和折磨。这都算什么啊?真是应
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他会爱上萧进,就是造孽。
「萧进,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种人?」陈之远终于出了声,他看着萧进惨然地笑,又显得那么轻松,好像终于抛开了这么多年
的一个负担。
萧进愕然地站着,他可以忍受陈之远对自己地咒骂和愤怒,却无法面对如此绝望的一个微笑。一个爱字,听得萧进心痛不已,
他可以骗陈之远,但不能骗自己。萧进知道那天晚上,他对陈之远说的爱字,不是假话,这些日子自己对陈之远的温柔也不是
假,唯一虚假的是他的身份,但不是他的心。
「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只有这么做,谁叫我是警察。」
「萧进,我等着看你死。」陈之远闭上眼不想去看萧进脸上带的愧疚,嘴角一扬,鄙夷地笑。
没法从陈之远嘴里查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萧进虽然心里上火,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陈之远已经遭了这么多罪,他要是
还那么狠心地折腾对方,那么他萧进别说不算是个警察,就连人也不算了。
他打电话给直接管自己的上头那位说了这事,希望能尽快脱身,可是等到的仍只是那句毫无情感的「这次任务完了你就归队」
。
可是这次真的能完吗,现在因为陈之远好几天没下落,帮里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地传闲话了,萧进真是担心那知道自己身份的
人这时候跳出来指证自己,到时候他王坤那个老狐狸怎么会不怀疑他,韩铁龙呤这两只虎视眈眈的狼怎么会不趁机搞死自己?
他左思右想自己这样下去横竖都是死,可电话那头早早地就挂了,只传出令人心绪不宁的忙音,萧进挂了电话,点了烟,延着
空荡荡的街慢慢地走。他现在觉得这世上自己就算是一个人了,没人会理解他,也没人会帮助他,所有人都想逼他上绝路。可
是曾经,也有一个人爱过自己,被自己爱过。
第五章
「王坤再过几天就有笔大生意,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了。」萧进坐在床边,看着正在自己监视下吃饭的陈之远,等对方把饭吃好
,他又拿了绳子将陈之远双手给反绑上。
「或许你早就暴露了,等着吧,坤爷交易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或许吧。」萧进笑着看了眼狠狠盯着自己的陈之远。
「怎么,到时候要我给你收尸吗?我会牵条好狗把你一块块吃个干净,连骨头渣也不剩!」
陈之远说起话来,目光里是一种失去理性的笑意。
「也好,还省了丧葬费。」萧进对这恶毒的话无所谓地笑了笑,轻轻吐了圈烟丝,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今天的他显得特别温和
,因为他想着自己或许真地是没几天可活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他想好好和陈之远再处处,免得留下太多遗憾。
他静静地开始打量陈之远,目光一点点地变得温存。
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自己还只是坤帮的一个小角头,陈之远这小子就来跟自己了。一口一个进哥叫得亲热,行
事总是大大咧咧地,眼神也是亮堂堂的。
第一次做了后,那小子哭了半天,问自己会不会得艾滋,最后还象个女人似的非叫自己负责。
第一次带他去砍人,居然紧张得把刀飞脱了手,还阴差阳错地砍到了敌对的老大身上,当着兄弟们的面死也不承认是狗屎运,
可在自己面前就一副可怜相地说当时吓得差点尿了。
第一次扩大了地盘,手下也多了,陈之远就耀武扬威地带人去惹事,结果惹到龙呤的人,被打了个半死,还是自己去说好话救
回来,那时,他见了自己就象见了救星似的,哭丧个脸抱了自己就不肯松手。
第一次……还有很多第一次。
但是萧进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憎恨自己的陈之远,看到那个因为自己平时有点小病就心痛得不得了的陈之远叫嚣着要看自己死。
「之远,你还爱进哥吗?」
寂寞又来了,更深,越来越深。萧进熄了烟,坐到陈之远身边,把手搂在对方腰上,嘴贴着他最敏感的耳根轻轻地笑着问。
「不爱了。你不值得我爱。」
陈之远转过头,深不见低的眼里依旧是那么恶毒的笑。他吻了萧进,好像是在嘲笑对方愚蠢的问题。
「我恨不得你死!」狠狠吐出这三个字,陈之远一口就把萧进伸进自己嘴里的舌头咬了。
萧进捂着嘴痛得不断喘气,可并没有再象前两天那么暴躁乖戾,他仍在笑。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可萧进拿纸巾随便擦了擦就
欺身过去,按倒了陈之远。陈之远也不反抗,只是冷笑了看着萧进,嘴里还念念有词,「要上就上,以后你可就没机会了。」
「放心,我只想抱抱你。以后别再这么傻了,早点结婚生子吧,是我耽误你了。」
说着话,萧进果然只是扶起了陈之远把他紧紧抱进怀里,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静静地看了窗外,目光缱绻。
不知道是不是累了,陈之远并没有在萧进的怀里的挣扎,他木然地望着前面,想起了自己曾在这个人怀抱里感到的莫大幸福,
如今却只渐变成一种悲哀。
这次的交易对坤帮来说事关重大,萧进建议让韩铁和龙呤也跟去,当然他自己也去,他的意思是,怕到时候出什么漏子,他们
也可以仗着人多势众应付下来,毕竟坤帮的三大天王到了,不管是警察还是黑帮谁都不敢那么轻易地动他们。
王坤沉吟了会,打了个电话给韩铁和龙呤,萧进手心里捏把汗,怕那两人看出什么端倪,没想到两人都答应得痛痛快快的,特
别是韩铁。
萧进正在家里仔细地穿着衣服,他换上了身平时少有穿的西装,把领带打得笔挺。他已经把这次交易的详细情报向上面报告了
,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坤帮里最近奇怪地有点死寂,陈之远不见了也没什么人过问,查卧底的事也好像被大家忘记了,甚至连向来喜欢找自己麻烦的
韩铁都没有提。
但是萧进知道,越是这样,他的危险越大,或许如陈之远所说的,自己已经暴露了,现在掉入局的已经不再是王坤,而是自己
。
但他无处可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万一运气好,能顺利完成任务又能保全了自己,那就真的是菩萨保佑了。
自己死不要紧,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年老瘫痪的爸。该托付给谁照顾呢?自己这一去生死都不知道。他看了眼绑在一边的陈
之远,伸手取了对方嘴里的毛巾。
「今天王坤交易,我也要去。」
「你是去死。」陈之远白了萧进一眼,转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够了!如果我出了事……帮我照顾下我爸,好吗?」
萧进正色地看着陈之远,眼里几分恳求又是几分无奈,他知道陈之远的心没那么狠,或许他念及两人毕竟还是有过一段日子的
情分上会答应自己。
还没等陈之远开口,萧进家的门铃却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把陈之远的嘴又给堵了起来,关上卧室门后才蹑足走到客厅。
韩铁一个人抽着烟站在他家门口,眼神里的阴狠还是老样子,他的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在坤帮里可是恶名昭着。
「别看了,知道你在家,开门吧。」
「你找我什么事?」萧进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个和自己一直不和的男人,知道他来意不善。
「关了门,我们慢慢谈。」
韩铁背过身去关门,萧进立即拨了枪顶住他的头,已经到这时候了,任何风险萧进都不敢再冒。
「你这是干什么啊,萧警官?」
韩铁转过身,一副怪异的笑,他好像早就知道萧进的身份了,又似乎他知道得更多。
萧进这下怎么也想不通了,他在坤帮做了十五年卧底,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到现在却接二连三地被人识破身份,先是陈之远
,现在是韩铁,还要不要他混啊。
这样下去,帮里岂不谁都知道了?说不定楼下就是一群人等自己下去就开砍呢。他没回韩铁的话,三魂早吓掉了七魄,只是拿
枪顶了韩铁的头朝窗户边走,掀开窗帘一开,下面大街上热热闹闹的,似乎又没有什么异样。
就在萧进往楼下看的当口,韩铁身子一侧,抡肘就往萧进脖子打过去,萧进脖子一酸,起脚一踹,正踢在韩铁胸口,可那家伙
的反映也不慢,居然拿手硬接住了了萧进来势汹汹的一脚,使劲一掰就把人摔到了地上,还没等萧进拿枪对准他,韩铁已经趁
势压住了萧进,膝盖抵在他胸膛上,两只手压了萧进拿枪的手,在地上猛砸了几下后,被手臂震得酸麻的萧进不得已手指一松
,枪立即脱了手。
「他妈的!」
萧进胸口一憋,脸涨得通红,自打他出道来还没这么被人耍过,虽然自己处于劣势,可那股倔劲又冲上来。另一只手抓住韩铁
的一只脚,往后一掀,韩铁总算因为重心不稳暂时离开了他身上。萧进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冷冷地看着正对自己笑着
的韩铁,不知道对方心里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枪,很快他们的注意力都落到了掉在地上的枪上。
两人互不说话,时而观察着对方的神色,时而看着地上的枪,几乎同时动手。
「师兄,看来你不服老不行拉,想当初你可是号称散打王呢。」韩铁拿到了枪,这次换他用枪对准萧进的头。
「你说什么?」
韩铁放下了枪,把它扔给萧进,自己笑着坐到了椅子上,揉着刚才因为打斗而伤到的腿。
「你是警校第十三界的吧,我是你后两界的。」
这话很明白了,韩铁也是警察,至少,他在警校读过书。
萧进收回枪,脑子还有点懵,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向来和自己在帮里明争暗斗的黑帮头目会和自己一样,是警察。
「本来我们不属于一个上线,我是不该你知道你身份的。可是最近林休手下的一个小子来告诉我说,其实,你就是那个卧底,
陈之远的失踪多半也是你干的。」韩铁瞄了眼萧进,很有点得意的意思,好像要不是这事撞到他手上,你萧进早就死了。
看着萧进依旧有些担忧,韩铁又继续说,「放心吧,那小子我已经帮你搞定了。现在帮里知道你是卧底的人就只有我和陈之远
了。对了,陈之远是在你这儿吧?」
萧进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打开了卧室门,韩铁跟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地上堵着嘴挣扎的陈之远。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这次的事办完了就放他走。」萧进看了眼身边的韩铁,不知道他这么问是否又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