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要杀了釉把他丢弃,或多或少他有想过要把釉的眼给挖出来收藏,但是一想到他如果死了那双眼会被人夺去就不甘心
,那是唯独只有他才能观赏的艺术呀!!
独意下了床,瞥都不瞥床上的人儿一眼,从柜子里拿出匕首,缓缓地走会床边,看着这两个星期多以来一手呵护出来的人儿,
除了疼爱以及不舍以外独意没有其他的思想。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真的,独意发自内心的那么说着,只是没有人听见而已。
「但……我不能让你被其他人见到你的完美。」独意把下一句话说出来,眼神的杀气已经非常的明显要把釉给置于死地,因为
……这美丽唯独只有他可以看!!
心一横,匕首深深的刺进釉的心脏处,鲜血大量的从左胸涌出,宛如盛开到最艳丽的红色彼岸花,那是夺取人记忆与灵魂的黄
泉之花,大把大把的绽放出浓烈花香,连肺部都是那浓烈到窒息的香味,釉也没有动上一分,或许是身体的疼痛已经让他麻痹
掉真正的大伤口,独意将手指探在鼻息上,体会到釉的呼吸渐渐缓慢。
独意拨开釉的眼皮,正眼对像那诡丽的妖孽之眼,入目的是那没有焦距跟死寂的魅瞳,靛色宛如是黑洞般要把人给吸入那神秘
的颜色当中。
呼……吸……呼……呼……吸……呼……
一点一滴的,声音愈来愈沉、愈来愈重,缓缓地,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了,整个空气彷佛凝结了,沉静的破败,而艳红的彼岸也
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凋谢,随后是坠入邪土的牺牲。
独意再次把手指放在鼻息之间,感受到的是没有任何地空气流动,然后,他笑了,对,他成功的维护了艺术品,只有他看见的
最高艺术品已经消失了。
「来人!」独意大声一喊,门外立刻有人进门丝毫没有一丝迟疑。
「把尸体给处理掉!」独意下达了命令,没有眷恋只有欢喜,光是想到这顶尖之作只有他独享,这是多么大的喜悦?
这天,黑夜降临的初始,缓缓地下起小雪,细雪纷飞着宛如是场雪之葬礼,哀吊着每个灵魂以及被撕裂开来的织网,雪掉落至
地的声响像是在宣告着,绝美的靛蓝已经不再唤醒。
第十七章:疯狂
绛与暗的交织,满地的血水混着泥砂成了异样的色泽,透过气管将整个肺脏浸泡在黑暗,沉静,任由死气啃食整个魂魄,平静
如水。
雪飘着,很静,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冬天的森林没有一丝的音是如此的哀戚,连雪掉落的声响也无,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霍然,踏踏踏的马车声响回荡在整个森林中,像是在哀悼死者的丧钟,凄厉却也美丽,这种不祥的声音让人不适。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马儿还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前面的车夫急忙地走到后头的轿子外,向里头的小厮禀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马夫似乎有点紧张,无奈,论身分是不能随意走进里头的。
「嗯,直接说吧!」微风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不太在意什么礼节。
「大人,前方有着、有着……」马夫紧张到连话都说不清楚,彷佛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导致他连思考的逻辑都暂时失去了。
「有着什么,说清楚点。」没有什么耐心的狂雷,不太喜悦的说着,甚至整个人很烦燥的看着微风,彷佛两人出来时还起了争
执。
「有着一具被性侵男尸呀!!」马夫终于吼了出来,瞬间,整个轿子里都安静到了紧绷,微风与狂雷互看一眼,只见狂雷兴致
缺缺的继续坐在原位,或许是看太多这样的例子,狂雷已经麻痹了这个世界的混乱。
「我去看看!」然而,维持世界秩序的守护者微风却皱起眉头,他没有狂雷这样的冷漠,他也是爬上今天这地位的强悍男子,
也看过无数的不平。
他甚至知道不可能救全部的人,世界太大人太多,但,是一个救一个,他是一个不喜欢吵闹的人,但是他的宅第却是吵吵闹闹
的大家庭,因为它捡回来的仆人都是在虚无之河中曾经差点被灭去的灵魂!
因为他的恩典,所以死忠。
但那些仆人不知道他们的主人微风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看着他们会想起阿丑的痛,烙在他们身上的印记,是他对阿丑的回
忆跟思念。
因为太痛,所以有了这些替代品。
微风下了马车后便走到前面,入眼的是一头灰色乱发以及被鞭打到不成人型的身体,令人作呕的鲜血与泥砂混杂着,腐臭味以
及充斥在鼻间的麝坛腥味令人感到不适,恶心以及黑暗彻底的呈现在微风的眼前,明知会有多惨烈还是令人不舍。
「把他运回城镇后交给专门处理的人,多给负责葬仪的人银子,至少……不要被野兽吃了。」微风交代着,看着世界的黑暗面
地实体化,在他的心中留下一抹印记。
「是!」仆人将男子给抬起来,但是他的正面一转过来,微风傻了。
「是他!」或许是微风不太高兴的语气,让所有的壮丁都停下动作,彷佛在等他下令。
许久,微风没有说话,单单的看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他眼前的脏盗贼,回想起他的赌瘾毁了他的一生,最后还被性侵致
死,但是随后他又看见釉的身体正面,那是一道足以致命的伤口,深深的刺在胸口前。
微风皱起眉头,他的死因是被刺杀?那么他怎么会有被性侵的痕迹?是遇见山贼还是……?
不过想想也真可笑,一个盗贼被山贼这样杀害,果然黑暗的世界是如此地残忍,没有任何的迟疑,连自己的「同事」也毫不留
情的陷害。
微风看着釉,他对这个盗贼的印象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差,因为他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无药可救的人,自私、贪念、赌瘾以及
肮脏,全都聚集在这个人身上,偏偏,他却有着一双漂亮且神圣的靛色双眸。
「把他丢在一旁埋了吧!」看着釉,或许这种人死了也罢,微风收起刚才的好,心无情地说着,且向他这种人……也没有什么
亲人吧?
「是!」壮丁一听见微风改令,没有疑问或是迟疑,单纯的执行。
缓缓地,微风走回自己的马车,才刚上去就听见狂雷的阿谀:「他不是凤燎在找的人?不想把他的尸体送回镇上?」
明知好友不喜欢那个盗贼,却还是想起之前在雪地上那抹人影的紧张跟害怕,哪知,他找的人已经死去,不晓得那个酷似凤燎
的人会有多心痛?
虽然那么想,但是狂雷并没有想下车阻止的意味,看着外头壮丁们挖着深穴准备把尸体给丢下去埋了,至少不是被野兽吃掉就
足以让他可以交代那个相似凤燎的男孩。
「没什么亲人就直接埋了,毕竟要回去还会耽误找阿丑的时间。」微风给自己一个好解释,对,已经死去的人不值得留恋,虽
然不是很喜欢那个脏盗贼,但至少让他不是曝尸在外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随你,反正你不把我当兄弟我也没必要把你当朋友。」狂雷酸酸的说,因为刚出门的时候微风因为阿丑而跟狂雷有了争执。
「……」微风没有说话,只有单单的看着狂雷,或许是受不了他的幼稚,他对阿丑的执着狂雷应该是最清楚的,哪知狂雷却因
为那个酷似凤燎的人所以暂时想留在城镇里试探那名少年。
微风也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发飙,对于阿丑他是如此的不舍,偏偏狂雷却突然不想管的撒手,因此在出门的时候,两人
大吵了一架,但最后狂雷还是上车了,因为跑的了庙公跑不了庙。
除了挖掘泥土的声音,马车也开始动了起来,那些壮丁也被通知等等自己去下个城镇集合,甚至还给了他们一笔钱跟乾粮及水
。
「狂雷,我……」就在微风想要解释的时,霍然听到淡淡的旋律,很淡、很小声,几乎是个虚无之音,可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耳
熟。
那如泉水般沁透整个心灵的音,一点一滴透过旋律来渗入灵魂,回荡出无止尽的泪水,净化了那黑暗的痛以及绝望,如山间开
出一朵白色山茶般清甜却也圣洁,音调不快也不慢,如阵阵涟漪看似不太有变化却在水中有了巨大的响。
虚无、空悬,彷佛是不存在这世界上的音,淡淡甜甜的旋律,描写出悲伤凄凉的痛却用世界上最温柔来填补这个空,神秘却也
温和,伤痛却也抚平伤口。
微风傻了,因为他认得这个曲调,这是阿丑在他无聊之际随口哼出来的也是他最爱的一首曲子,他总是不愿自己哼要阿丑为他
唱出来,因为他知道唯读阿丑才能哼出这种曲子的微妙。
那令人哀伤却也凄美的音,是被世界抛弃的痛。
「阿丑!!」微风发疯似的打开已开始跑的马车,不顾一切的跳在崎岖道路上,重力加速度的让微风摔在地上,手臂脚踝也插
破了皮流出鲜血,彷佛在哀伤来不及的痛,但是他却想不了那么多的只想站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是频率的引导让他看见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的釉,看着釉,微风不断的颤抖着,是如此害怕自己是怎么伤害那人。
跛着脚,微风狼狈的看着被随意丢在地上准备要下葬的釉,泥砂抹灭了釉的脸庞,他几乎绝望了,这种未知让一向强大且嚣张
的微风感到恐惧。
刺耳的挖掘声跟血腥味扑息而来,重重地击溃他的心灵,沉重的压力与绝望,宛如被关在黑色棺材里,呼吸困难,令人窒息而
死。
「阿……阿……阿丑……?」微风走到釉的身旁,而那些壮丁也停下手边的动作,似乎不懂已经准备要离开的主子怎么又回来
了?
屏住呼吸,害怕那寻找回来的人会又消失在他眼前,咽下唾液,干涩如火烧般的咽喉蔓延整个身躯,彷佛有红莲业火吞噬着他
的冷静也灼烧他炽热的身体。
扶起在地上的人儿,已经没有任何的动作,看着釉他甚至在怀疑刚才是幻听,偏偏,泪水却无法停止的拼命往下掉,太想了、
太累了,这种疯狂的思念让他在日夜里不断的懊悔。
或许釉不是阿丑,或许他是,但是现在已经抵达崩溃的微风故不了那么多了,不管这个脏盗贼是不是阿丑都已经无所谓了,令
人怀念的曲子,让他崩溃。
很痛、真的很痛,或许是太久没有受到这种致命的痛处,让釉一时之间无法忍受的昏了过去,一路上他的跌撞他已经没有任何
知觉,整个世界黑暗的可怕,但是他并不恐惧,因为当他已经成功的救了十九条性命就已经足够了。
身体意外的轻,如羽毛般漂浮在空中没有任何的重力影响,痛处过去之后是一阵阵舒服的快感,釉不会说,就只有单纯的望着
黑暗,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已经没有任何的伤口。
活了那么久,久到连自己是什么都忘了,过去的毒瘤跟腐烂到了极点的烂泥肌肤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不断的哭喊也
不会有人理,他很想微风,真的很想,但他已经舍弃一切的放弃了微风,因为他的肮脏是配不上微风的。
他是罪人,杀了无数的花精,不管是罂粟的情人还是谁,幽谷不欢迎他所以他选择逃避,在冥界中他以为找到容身之处却发现
自己是通往地狱的道路行走。
霍然,他想起那时在幽谷的日子,微风对他是如此的温柔,自己破败的身体还是可以得到这种呵护,他只是把微风当成一个渴
望的对象,但微风是风,如果停止了就不是微风,他会消失、会走、会离开,他追不上也配不上。
可是现在能不能让他稍微幻想一下那时快乐的日子,让他……稍微奢侈一下。
甜甜的,花香味飘荡在幽谷之中,哼着歌,是每次微风最喜欢也是最常叫他重复哼的曲子,莫名的,他也跟微风一样喜欢起这
首无意间哼出来的曲子。
淡淡的,每次他哼完微风总是会摸摸他的头发,给他鼓励跟赞美,他跟微风总是这样没有什么激烈的疯狂爱情,平平淡淡却也
温馨,他喜欢这样,很舒服却也温暖。
他碰不到微风但微风碰得到他就足够了。
一点点、一滴滴的把他融化在温柔之中,丑陋的他有时会害怕微风有点会离他而去,因为微风是一道风不是吗?
而他只是一条丑陋且不晓得为什么会存在的毛毛虫精。
看着透明的微风,长长的睫毛、细长的眼、纯黑的发在透明化的情况下是异样的独特之美,那高傲却也艳美的脸庞华丽地呈现
出他的不一样,如一团雾般的存在令人捉模不定,透明如清风吹抚着心灵。
微风……想念,彻底的将釉给推入深渊,无法停止的转轴把他和微风给隔离出一道厚墙,薄弱的他只能流着泪放弃爬过,但是
当他爬上去时入目的是他配不上的微风,那有多痛?
因为微风对他的温柔,釉几乎忘记自己的身分是如此的不堪,肮脏。
哭着,他多想再哭一回,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舍弃的了,偏偏他只能在这虚无之空里疯狂的唤着想念的那人:「微……微…
…风……微风……风……」
微风,我好想你。
第十八章:懊悔
沉静,死寂的夜晚充斥着暴躁以及不平,夜雪依旧飘着没有停止的一刻,彷佛这个是世界都被雪给掩埋黑暗,橘灯闪烁,微风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舍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回忆起御医对他说的话以及那时的无助。
他狂吼着,拼命的掉泪,崩溃到无法自我只能抱着那几乎要断气的人儿,他激烈的动作吓坏了一群人,一向冷静的自己却在那
刻无法思考,结果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好友狂雷。
还记得那时被打了一巴掌才拉回思绪,明知道遇见阿丑的事情总是不能控制,但他没想到会连思考逻辑和处理的动作都没有,
像个无助的婴儿一样只能呐喊求救跟不断哭泣。
直到把人带上马车用高级治疗术才足以保住性命,但是伤口严重到连他们都无法根治,可见他的灵魂已经千疮百孔到无法全部
医治的地步,想起自己是怎么对待阿丑,微风闭上眼,那一幕幕的屈辱导致阿丑不敢与他相认,其实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阿丑一向胆小、一向懦弱甚至一向自卑,让他看见自己的尊贵只会让他掩饰身分,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发寻人启事来找他,慢
慢的找一定会找到,他连这种为他着想的心态都没有,只有单单的只想到自己想要更快更有效率的找到他,却没有想到阿丑悲
伤的心情。
多么可笑,明明那么爱他却无法为他着想!
只是他不懂,不懂为什么阿丑会变成这样,一个乞丐、盗贼甚至是赌虫?
他无法想像阿丑究竟是着遇什么事情导致他变成这副德性,但,不管他变得如何阿丑依旧是阿丑,永远也改变不了他爱阿丑的
意念,他赌,他就会陪他戒掉,如果戒不掉就拿钱给他赌,这种宠溺只有阿丑才有的专利,因为阿丑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叩叩叩!!
忽然,一阵阵的敲门声床上的人儿彷佛受到什么干扰一样不适的动了动,随后又是一片宁静,看在眼里的微风立刻去开门,害
怕突来声音会让阿丑睡不好。
一开门,入目的是彷佛要把人给灼烧殆尽的瞳孔,血红如火般炽热,一头雪白漂亮地发是最纯粹的银,红与白的交错让他有了
雪地里燃烧生命之火的错觉,他记得这个人是阿丑的同伴,而站在他旁边的正是他的好友狂雷,什么时候他们俩在一起了?
「你找到釉了!?」灿橘没有顾那么多的问着,他害怕看见的是一具尸体,但是听见狂雷说现在的釉跟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