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知狼(穿越)下——一笑弯弯
一笑弯弯  发于:201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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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白暮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对颜如七动了心,却迟迟没有行动。因为,他永远不是一个人,他永远有顾虑,永远都理智,即便偶尔脱离轨道也会很快找到正确的方向。他心里装了太多东西,朝堂,家族,责任……已装不下纯粹的爱情。可是原来,他却是渴望的,渴望那样的纯粹,却不会真的想去尝试,或拥有。

他侧身看了看墨冉衣,墨冉衣似乎一如初见的洒脱通达,只是这些年越发沉默。

而同一时间,定国某个地方,再也没有回过玉玄宫的颜朝突然策马狂奔,跪倒在旷达天地之中,虔诚地跪伏着,静静跪了一夜。

魅族人天生有种灵力,能感知自己和最挂念的人生命终结的时刻。

许多年以后,谁还记得最初最初的情动,一低首,一回眸,笑若春风。

原来,缘有深浅,有的人擦肩过,有的人同船游。

不是不懂,只是那时,少年情,有独钟。

而在二十一世纪的医院里,医生道:“有脉搏了,病人脱离危险期。”医生出了手术室,与门外的男人对看了一眼,男人对他笑了笑,医生于是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去洗手间,洗手间的镜子里映着一个头发微卷带褐色,气质冷漠的男人,他的眼睛像是琉璃,泛着浅褐色的光泽,清淡透亮。

病人被移到普通病房。男人跟进去,床上的人正好睁眼,看着他,定定看着,深深看着,没有说话。

男人笑了笑:“小七儿,你认出我了是吗?看,我说我能找到你。”

当然,不是每一段爱恨纠葛,都有轮回。

——正文完——

番外:那些以后的以后

001 很长一段时间里(宫青离)

山中数十载,人间几千年。

师父曾说过:“你命中有劫,此劫说不上好,说不上坏,要看机缘。”

当时我并不懂,也不想懂,自然不问。

于是师父又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化解之法,只要你不出谷,就好。”

我只觉得这话奇怪,因为出谷这种事,我几乎没有想过。我的整个世界,是药,是毒,是师父。

师父曾经可惜,说以我们师徒俩的才华,困在这一谷之中,实在可惜。他倒是有时出谷,去买酒回来,坐在树下,对着明月独饮,每次醉过便躺倒地上,第二日起来神色如常。

师父去世之前,交代我两件事,一件是炼毒,一件是找毒。炼毒炼的是万毒之王,是师父一生的心血。找的是另外一种绝世之毒,是师叔一生的心血。但师父并未说这两件事一定要做到,甚至,他的意愿似乎真的不太强烈。

不过,我要做到这两件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做了个决定,然后去做,然后决定要做到。再然后,我有了药人。

如果师父在世,他会说,这个药人就是我的劫。而实际上,这个药人真的将我的生活引向了难以预料的轨道。

前尘种种,我常常想,但我并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说。只说此时,那个妖孽一样的人终是芳华耗尽,而我的七儿,窝在我怀里浅眠。

是的,浅眠。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七儿都不能像以前那样睡得深沉,哪怕只是我的发丝被风吹到他脸上,他都能猛然睁眼……就像现在。

眼睛慢慢清明,七儿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是风,你再睡会儿。”我拉了拉他身前的被子,我坐着,他靠着我,我喜欢这样抱着他睡,而他虽未说喜欢,但也没推开,我便认为,是喜欢的吧。

七儿点点头,刚闭上眼,又睁开,手攀上我的脖子,微昂着头,神情有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你怎么不睡?”我的七儿问。

我揽着他的腰,轻轻吻上他的额头,道:“我看着你睡。”

七儿似乎不太满意,贴紧了我,“木头,木头……”一遍又一遍,却不说有什么事。

我心中动情,唇从额头上一路吻下去,吻上那处柔软,轻唤七儿。然后,我尝到了咸咸的,苦涩的味道。

于是放开他的唇,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

是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七儿身边不能离开人,他时时赖着我,在我身上磨蹭,却在我们亲热的时候不自觉地落泪。

那个妖孽!

我终是个人,不是木头。我沉下脸,很想摔开他,到那后山某处疯狂发泄一番,或者千万里的山路来回奔跑,耗尽一身力气。累到极处,便再不能思考。

七儿手忙脚乱,袖子狠劲擦着脸,身子滑下去,转个背闭上眼,那细缝里微光满溢。

心烦意乱。我要起身到外面去,衣服却被七儿拉住。

我深深看着他,我想说:你若真不能接受我,那我就……想到这里,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后半句怎么都拼凑不完整。说真的,如果他真不能接受我,我真的什么也做不出来。无奈,还是无奈,我有些丧气。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七儿很艰难地开口。

那一天,我第一次说了狠话。“他走了,你为什么不陪他去?”时间不是没给他,难道,要给一辈子?

七儿似乎不敢置信,怔怔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心中骤然疼痛,我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说了这样的话,也不能忍受他的目光,于是我急忙下了床,随便披着衣服出了门。

是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七儿从不提那人,也不会到后山那个土堆处去,只是……我看向门外那棵梨树,下面埋了一坛梅花酿,树干上有许多针孔的痕迹,一天一针,一天一针……

已过了多少天?我有些恍惚,却不敢走近去看。

我突然意识到,他对我的承诺,或许不是我的愿望,却成了我的桎梏。

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双手抱住我的腰身,有点凉。

是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七儿的身子都是微凉的,我要紧紧抱住他,才能让他稍微暖和一些。

狠狠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就是这一双手,让我稍微清醒的意识重新跌回万劫不复的轮回。转身,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住,疯狂啃噬,一边把他推进屋里,以掌风关上门,一路走一路撕掉他的衣衫,把他压在床上,手指一路蜿蜒。

是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事情都是我主动,他从来不反对,除了神思有那么些恍惚,除了泪水湿了鬓角。

而我,无法停止,无法不这么做。七儿,七儿,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留住他的灵魂,越是迁就他便越是退后,除了在人类原始的欲望中让他疯狂,让我感受他生命的存在,我实在,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七儿不容易动情,情动之后,却是控制不住。我极喜欢他这模样,却又极怕他这摸样。

七儿开始呻吟低喊,我便放纵动作,要他更加沉沦。他在沉沦中的时候身子略略泛红,总归要暖一些。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我是谁,他倒是没有说错。实际上,他从来也没有叫错过。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叫错过,我却仍然如此恐慌?

情事过后,七儿倦极,我为他清理身体。七儿乖巧地随我摆弄,偶尔喊一声:“木头,暖暖。”

于是,偶尔我会想,七儿这样的人,是不是因为不够爱,所以才会一天一天活下来?那个妖孽,是不是因为懂了七儿,才会从来从来不说爱?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妖孽已经知道这个结局,所以才让我入局?

无从想象。

我吻着七儿眼角的泪痕,问他:“七儿,疼吗?”

七儿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我抚摸他的脸,心中疼痛。

七儿扑在我怀里,沉默半晌道:“我是不是很坏?”

我摇头。

“我是不是很贪心?”

我再摇头。

七儿道:“木头,木头……”只是唤着我,还是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于是睡去,又是无果。其实,我也并不要什么结果。七儿能待在我身边,真心与我过日子,我愿足矣。

墨冉衣每年都会来,他来的时候,七儿便与他谈笑喝酒。原来,我不懂得墨冉衣的眼神,现在,我懂了,因为那眼神与我的是多么相像。

没道理我这么愚钝的人都懂了,七儿如此聪慧,却不懂。

一日酒醉,七儿拍了拍墨冉衣的肩膀道:“墨大哥,你怎么还不给我找个嫂子!我可想当叔叔呢!”

墨冉衣微笑,似乎笑迷糊了,抓住颜如七的手道:“小七,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醉了的七儿懂没懂我不知道,但躲在树上偷看的我懂了。他想染指我的七儿!

眉上挑,手中的毒就要出手,七儿反手抓着墨冉衣的手,傻呵呵地笑:“懂!我怎么不懂!”

我一惊,墨冉衣一喜。

七儿又道:“我玉玄宫的美女确实不少,大哥,你仗义,我也要够意思才行,说吧,你看上哪个,小弟我为你说媒去!”

我差点从树上栽下去,墨冉衣却是一愣,哈哈大笑,笑得有几分黯然。“你不懂,你还是不懂!”趴在桌上,慢慢睡去。

七儿发了会子酒疯,又唱又跳,如痴如颠,推了推墨冉衣,墨冉衣没动。七儿便站在他身边,直直站着,周围静得很。

我心中一紧,只听他道:“墨大哥,我如何不懂。只是,我的心再装不下感情。这滩子水已经够浑了,怎能让你再受劫难?你该找个女人,好好生活。你我,朋友二字,岂不更好?”说完又摇摇晃晃走了。

我心中不悦,正要走,没想到墨冉衣也爬起来,苦笑一声,沉默半晌,又道:“树上的,下来喝一杯?”

我跳下树,站到他面前。桌上已无酒。

墨冉衣道:“如果早一点,是不是陪在他身边的就是我?”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我要去问七儿什么叫“这滩子水已经够浑”,什么叫“劫难”。

墨冉衣又道:“小七是个重情的人,重情者伤情。那一日,我以为小七要随他去了,没想到……已是三年。”看向我,道:“我一直以为,我不是输给你,也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时间。”

我冷笑,“如今已是三年,我也没拦你,你赢了吗?”

墨冉衣一笑,起身离开,没有答话。

我回房,七儿已经趴在床上睡着,衣服也未脱,被子包成一团抱在身下。

我于是帮他洗脸擦手,脱衣脱鞋,将他搂进怀里,双脚摩擦着他的双足,让他能睡得暖一点。

七儿果然醒来,抱着我道:“你回来了?”朦朦胧胧,半睡半醒间,暖暖的脑袋自觉靠了过来。

我吻了吻他,本来想问的话都忘了个干净。

第二日起来,我想起他说过的话,问他心里装不下感情,是不是也没装我,一切不过是因为承诺?七儿眨眨眼,摇摇头,道:“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我哼了一声,七儿便四肢都攀在我身上,忽而又趴在我身上,道:“木头,咱俩过日子,过了一天再一天,就你,就我,好不好?”舔了舔我的嘴巴,我于是又心软,这事不再提。

我憎恨我的心软没原则,可是,我拿他无法。

许多年后,当生与死的大门就要把我和他拆散,分开,我却觉得平静。我抱着他,轻轻吻着,他的名字或者相貌等等都已不重要,我的骨血里已深深印刻下他的气 息,哪怕闭着眼睛,哪怕蒙住耳朵,哪怕忘了所有,我依然能抱着他,他是我的爱人。他走,我跟着走;他留,我也跟着留。活到这个地步,再去问生死爱恨都是虚 妄,即便是习惯,习惯了一同生活,也没什么不对或不好。

我不与那妖孽比较,我只想与怀里的七儿同生,共死,一世又一世。

002 错(颜如七)

越到大,颜朝和羽长得越像,但比羽要冷漠得多,这种冷漠是在表面上。

起初,我虽答应养着他,可从内心深处,我不想看见他。我常常自相矛盾地要把他推得更远,可每到看到他瞅着我想哭的表情,又忍不住抱他入怀。

这个孩子,该是早慧。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颜朝,我的生活该是怎样?

这世上或许有轮回,但颜朝绝不是羽的轮回。我知道的。

那个人,不可能再在这里有什么轮回。

沁香想给羽留下血脉,可是她明明知道羽是多么多么讨厌血脉传承这种事情。人心果然不可以掌控。哪怕是对羽如此忠诚的沁香,也会有即便羽绝不容忍,但她还是想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评判。准确来说,我在乎的只是羽,与他人无关,与沁香无关,与她的作为无关,自然也与颜朝无关。

理智上,应该是这样没错。

颜朝拉了拉我的头发,咯咯笑了。他笑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阳光灿烂,看不见悲伤,也没有黑暗。不得不承认,小孩子的笑容有时候是成年人的救赎。我喜欢他的笑,我的羽,没有这样笑过。

羽走了之后,我总是逃避想起他,可我总是想到那埋在树下的梅花酿。我拒绝承认这两者之间有着联系。

木头很好。对我来说,该是太好了。他可以不声不响站在我身边,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有时候我都有种感觉,如果我就这么死去,他也会站在那里,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正好依靠的距离,这算不算执子之手,相濡以沫?

如同现在,我逗着颜朝,木头便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他的目光似乎很少离开我,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好看的,到我皮肤松弛,头发花白,牙晃齿摇的时候,他是不是还会这么看我?是不是在骨子里,我相信爱情,却不相信天长地久?

这些问题,我本该去问羽。

不想他,我说过的话都算数。我说不想他,我说找到羽之后再回来,便认认真真与木头过,与他终老。这些话,我都要做到,我也确实这么做着。说起来,该是我赚了,赚了两个人的一生,那两个人才是做了赔钱买卖。

木头抚摸我的脸,“不要这么笑。”

我于是意识到,我笑得太难看了。

然妹这几年越发厉害了,玉玄宫上上下下隐隐已经又认她做下任宫主的势头。我乐见其成。可她在我面前,还像个孩子,时常撒娇作怪逗我发笑。

然妹跑过来,“七哥七哥,小娃娃给我抱抱!给我抱吧!我带他去玩,良子都准备好了!”她总喜欢跟我抢颜朝,可我分明看不到她眼里有多少欢喜。不过我还是把颜朝交到她手里。好在,这孩子是善良的。好在,小颜朝还是招人疼的。

有时候我也曾听过玉玄宫里的人窃窃私语,说难怪宫主当年为了那人元气大伤,悲伤至今,看那娃娃就看得出来,那该是怎样妖孽的人哪!

我当时就在想,喜欢那个人,爱上那个人,其实并不全是因为长相的。那样的长相只有在那样的妖孽身上才会如此惑人,别的人不行。再说,我也不悲伤。最悲伤最悲伤的时候早就过去了,我答应的事都做到,我不可能悲伤。

然妹小心翼翼抱着,逗他笑,抱着他走了。隐约听见她说什么:“乖,你乖我给你糖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没人了,木头便抱着我,从后面把我整个圈进怀里。不得不说,这个姿势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颜朝十岁的时候,有个人到玉玄宫来找我,他的袖口绣着一片白色的羽毛。

颜朝懂事以后,我便将天羽阁的信物给了他,此时有人来找我,该是来找他才对。所以我把颜朝叫了出来。

那人对颜朝很满意,不过也是颜朝争气,小小年纪天资聪颖有肯学,日后修为自不在话下。我确定了那人的忠诚之后便留他们自己说话,我则离开。

后来,那人临走时来找我,说小主子不肯跟他离开。我想了想,告诉他颜朝二十岁的时候,即便他不走,我也不会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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