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知狼(穿越)中——一笑弯弯
一笑弯弯  发于:201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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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独处,孤独和寂寞就变得如此清晰,清晰的程度几乎要达到恐惧。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说起来很诗意,真正身临其境却不那么美妙。颜如七本身不是个孤僻的人,不是个以孤独为自由的人。他也曾年少轻狂,也曾交游广阔,也曾有那样温暖到热闹的岁月,并且以为一辈子都会那样过的。

红衣的话在他脑中浮现。不让人靠近,便怪不得人冷漠,是呀,怎么能自己筑一道墙,却要在墙上冷笑讽刺别人的望而却步?可是,理是这么个理,行为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宫青离终于出现了。然而,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颜如七记得那个人叫做子宁。

颜如七是诧异的,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宫青离这样孤僻木讷的人竟会与人并肩行走,微笑着听人说话,有时也会开口。他们的速度不快,但表情轻松而愉悦。

颜如七觉得心上似乎堵了一块大石头,这感觉实在太过陌生。宫青离身边的人一直都是他,有时宫青离与他并肩而走,有时又是紧跟在他后面,他往前走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宫青离的位置,前面永远一马平川,后面永远有宫青离相护。习惯真是可怕的力量,他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突然支离破碎。

隔了不到十步的距离,子宁看了看颜如七的脸色,转身对宫青离说:“青离,今日多亏了你,明日再来讨教。”

宫青离点点头,看着子宁离去之后,才转身走向颜如七。

颜如七闷得发慌,脸部肌肉僵硬得扯不出笑容来。是不是对于男人来说,即便没有感情,也会有占有欲?这个问题让他的脑袋发晕。

颜如七不说话,宫青离也不说话。他站在颜如七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分析出他能破解的密码。

宫青离是高大的,相较于颜如七来说,他就像一堵墙,他背后是夕阳,整张脸由于背光显得有些神秘的暗淡。只那一双浅褐色的眸子,似乎藏着脉脉的温情,仿佛能安抚世间所有的忧思和离愁。

“干嘛去了?”颜如七觉得喉咙发干。

宫青离开始没有回答。

颜如七眉一挑,转身就走,那一瞬有种难解的愤怒和懊恼。

宫青离拉着他的手臂转过他的身子,眼底的惊惶显而易见。“红裳,手。”

颜如七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的手还能治吗?”

宫青离想起之前子宁说的话,见颜如七竟然没有甩开他的手,便也不放开。反而拉着颜如七进屋,道:“妙手齐临,可能,能治。”

颜如七好奇道:“是个人?”

宫青离点头,把颜如七拉到自己的屋子里做好,又去捣鼓他那些药了。

颜如七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相处模式。

“为什么他能治,你不能治?”知道宫青离不喜欢说话,可他偏偏喜欢让他说话,哪怕他说话只要超过十个字就会断句不畅,但他就是喜欢这样捣乱,似乎这样才能证明某种存在。当然,这时的颜如七还想不透彻,也不会想要这种透彻的思考。

宫青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妙手齐临说起来不是学医用毒的,他是个机关师。方才他与子宁红裳一起时,就明确说明了那只手臂若是当时砍断时说不定还有希望,现在却是晚了。红裳倒是不甚在意,子宁却提了妙手齐临这么个人。做一只假手也是办法,只是多年研究医药的他想不通如何能让假手行动自如?毕竟人体的神经脉络是不可能接到假手中的吧?除非是用蛊。操纵蛊虫倒是可以试试,但是他对这个领域涉猎极少,具体操作一时也想不明白。

子宁只说那人神奇非凡,多的便不再讲了。

这么多话,要解释给颜如七听,倒真是难为他了。但今日的颜如七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走过去不让他安心配药,还一脸蛮横坐在桌上,道:“说不说?不说不让你玩这些。”说完,还很有行动力的把他刚分好的药又合拢到一起,故意打乱了,然后挑衅的抬脸看着他,似乎要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093 独缺岁岁红

宫青离微微皱了眉头。颜如七从来不曾这个样子。在山谷中他再大胆的时候也不敢动他的药,今天怎么这般作为?他疑惑不解,便微眯了眼看颜如七,偏偏颜如七毫不示弱,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在这里坐着不动了的架势。

娶了老婆的男人大多会遇上这样形同千古一绝的选择题——老妈和老婆,哪个更重要?把老妈换成药,把老婆换成颜如七,宫青离面临的选择大概与此类似。

不过宫青离现在没有在想这个问题。他在想颜如七的眉毛为什么这么好看,眼睛为什么这么明亮,一直往下看,看到直直的鼻子,看到红润的嘴唇,看到白皙的脖颈,衣领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微微的阴影,那阴影似乎在无限延伸,延伸到想象的极致……

宫青离觉得热,这种燥热他曾经经历过——彼时,他与颜如七还在山谷的石床上。

颜如七往前伸了伸脖子,眯着眼威胁道:“说不说?”一只手还抓在草药上,作势要将捣乱进行到底。

宫青离吞了吞口水,握紧了拳急忙后退。按他的经验。若是向前颜如七多半又要生气的。所以,他只能后退。尽管这太违背他的本意。

颜如七觉得自己被藐视了,觉得宫青离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宫青离了,他开始知道疏远和逃避了,他可以对别人笑,可以与别人轻松交谈,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依赖他了。

心中烧起了一团无名火,这火一直烧到大脑里,让颜如七瞪圆了眼就要往下跳,打算再也不理他。

宫青离对颜如七情绪的敏感度再创新高,见颜如七沉了脸,立刻上前,慌里慌张的,竟将颜如七的双手按在了桌子上。

颜如七吓了一跳,眼中闪现惊色,一时也忘了动弹。

宫青离喉头动了一下,道:“我,我说。”手掌上的微凉的温度挠得他心头痒痒的。想起子宁说不要急,也不能放的话,脑子里乱成一片,觉得这个度的把握比配药艰难何止百倍。

看到宫青离脸微微红了,一副窘迫的模样,颜如七奇异的想笑。这个木头一样的人,不管做了什么事,只要自己情绪一变,他便要慌的。

宫青离觉得这辈子也没说过这么多话。来不及组织语言,他就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把之前心里的想法和子宁提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全说出来,虽然语言不怎么流畅,甚至能听出来他说得紧张,但大的条理是没什么问题的。

秋凉如水,宫青离额上却微微渗出汗来。颜如七听完了,直接拿袖子往他额上一抹,道:“说个话也出汗,就是你平时说少了。你就该多说话!”

宫青离呆呆站在颜如七身前,看他如玉的肌肤慢慢靠近,幽然的气息扑鼻而来,温热的呼吸一暖一凉,他心跳加速,大脑空白,条件反射的抓住了颜如七的手。

宫青离的眼神不对!颜如七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犯了错。错了就要改,颜如七想立刻跳下桌子撒腿就跑。可是……他目测了一下宫青离与自己的距离,这么一跳肯定要跳到他怀里去了。

宫青离的双臂就要圈了过来。颜如七急中生智,双手借他的肩膀着力,竟是一下子站到了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宫青离。

宫青离诧异了。他抬头看着颜如七,不明白他为什么站到桌上去。

脚下是认不清名字的乱糟糟的草药。眼前是惊疑不定的宫青离,头顶是白白的墙,身后是空空的窗,一阵风扬起,颜如七觉得自己这样子傻得可以。

干笑两声,颜如七道:“你……你忙,我走了。”说完直接踩到桌子另一边飞快地跳下来,落荒而逃。

宫青离手里摩挲了两下,看着颜如七闪进门去才收回了视线,开始清理乱成一片的长桌。

玉玄宫的毒不是不能解,只是少了一味药。他想了几天也没想到可以代替的东西,看来是非它不可了。解与不解,端看颜如七了。

整理好了药材,宫青离也没心配药,自己坐到门槛上呆呆看着前面,脑中飞过许多画面。

颜如七是个人,是个发育正常的男人。是人,便有感情的需求;是男人,便有生理的需要。颜如七半夜惊起,出了一身的冷汗,便再也不肯睡去。

门被推开了,宫青离站在门边,问:“怎么了?”

颜如七茫然不解。

“听到你起床。”

颜如七更加迷茫。他既没大叫也没梦游,不过是坐起来而已,这么点动静在另一个房间的宫青离怎么会听到?脑子清醒了片刻,再看看宫青离的衣服,知道他分明就没有睡。

颜如七穿着白色的里衣,前襟微微敞开,露出一半的锁骨。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肩上,有几丝调皮的钻进衣服里,贴着着修长脖颈的线条,更显得人如玉,发似墨,清隽秀雅。

不知看了多少次,是因为看得太多,所以被迷惑,所以忍不住追逐,所以放不了手的吗?宫青离淡褐色的眼愈发沉了下去,那色泽在月光下如仙如梦。

不能急,不能急,不能急……

不能放,不能放,不能放……

宫青离脑中重复着亘古的魔咒,缠成厚厚的茧壳。

颜如七觉得冷,冷得想靠近人类的体温。

“没事,你去睡吧。”颜如七道。

宫青离突然想到子宁所说的必杀技。他脸上红一阵热一阵,猛然上前,一步一步靠近床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什么事?”颜如七往后退了退。

“我……”宫青离看着颜如七,不知道该不该说。子宁说这个要用在恰到好处的时候。他知道恰到好处的定义,比如说在他配毒药时。什么药该放几分,什么药该放几两,他都能拿捏得恰恰正好。可是对于子宁说的恰到好处,他却没有把握了。

没有把握,却真的想这么做。宫青离眼光愈发柔和,伸手勾出颜如七藏在脖子里的头发,丝丝滑滑,果然与自己的不同。

颜如七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某种气氛——叫暧昧。

“你……”此风不可长,颜如七准备开始说教。

“喜欢你。”宫青离手一收,握住了颜如七的头发。说出来之后。觉得轻松了许多。并且,还想再说一遍。

原来,说话并不是那么难。

颜如七被吓傻了。如果宫青离有过激的动作,他甚至可以一脚踢开他,赏他几拳头,可是他没有,他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只是握着他的头发。如果是女人对他说这话,他会心中有如小鹿乱撞,花儿怒放,自命风流的同时极度助长男人的虚荣心,可是说这话的是个男人。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越来越觉得男女的概念模糊,虽然模糊却要坚持,虽然坚持却明明在模糊。同样的夜,月华如练,他第一次的情动是与一个男人,一个绝代风华的男人,他所有的激情和快乐不是和女人,而是与男人。有记忆的不止是身体而已。

突然就战栗了,他在宫青离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排斥和恐惧,再之后是深深的惶惑和浅浅的欲望。

夜最能让人放松警惕,最能让人接触潜意识的渴望,最能让人化身为魔,一瞬间倾覆理智和守望。

已经无法考证当时的颜如七在想什么,但是当宫青离笨拙的捧着他的脸,温热的唇印在他眼睛上时,颜如七流泪了。

咸的。轻轻的舔了舔,确实是咸的。

宫青离心脏的跳动显示出它的强壮,他揽上颜如七的腰收紧了压向自己,紧紧贴在胸前,想起颜如七离开前的情景。

冷空气从衣服里蹿了出去,颜如七乱了心率,僵化了身体。

腰间丝丝的疼,疼得火热,烧到了小腹处。

宫青离无法想象颜如七怎能如此乖巧,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挥他一巴掌。时机是如此重要。在炼药的过程中,早一分或晚一分都无法完美。世间万事,大都理如此类。

推到了颜如七,压在他身上的时候,宫青离是紧张的。紧张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本能的亲吻着他的脸,手伸进他衣服里。

薄薄的茧轻刮着颜如七的肌肤,引起微微的颤抖。他脑子里一会儿空茫茫的,一会儿乱糟糟的,所有的触觉神经追着宫青离的手游走。

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的,可是为何这样温暖?

不是一直在排斥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妥协了?男人的尊严更重要还是无尽的孤寂更恐怖?脖子上麻麻的,痒痒的,肩膀上有微微的风。

历史惊人的重复,颜如七眼中流过清明,突然微抬起头,一口咬在了宫青离肩膀上。

“啊——!”宫青离正是心神无比集中,身体无比激动的时候,猛遭剧痛也是猝不及防。飞鸟扑扑离了树枝跃上天空,无数声音以听得见的速度越来越大,最后聚成了门被踢开的声响,然后是寂然无声。

李然嘿嘿干笑两声道:“七……七哥,对……对不住……”说完转身一吆喝道:“散啦散啦!没事瞎跑什么!都睡啦睡啦!”

李良偷偷侧着身子往后看了看,一接触到颜如七青红交接的脸就迅速转身,靠近李然。

李然乖觉地迅速关上门,可门已被踢坏,关不牢靠了。

李然挥退了一帮好奇心比猫还严重的玉玄宫众,自己与李良灰溜溜的站在门外,身子一颤。

“七哥,门……门坏了……”

红衣匆匆而来,看这架势,莫名其妙,问道:“宫主怎么了?”

李然无比尴尬,只能说:“宫神医在里面。”

颜如七自己走出来,看见红衣,便抬起手,露出镯子,道:“这东西有没有办法拿下来?我要离开。”

红衣更觉惊讶,本能的摇头。

“那不然这样好了……”宫青离走出来,拉住颜如七的手,道:“毒可解,缺岁岁红。”

此时红裳也赶到了,正好听到这个,心中一喜,道:“当真?”

宫青离点头。

颜如七突然道:“宫主给他当!”指了指宫青离,说完甩开宫青离就走,李然和李良连忙跟上。

宫青离要追,红裳却笑嘻嘻的挡在他前面道:“急不得。”

红衣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红裳道:“红衣,宫主既然有碧金镯,便是名副其实的玉玄宫宫主,不管我们毒能不能解,还能苟活多久,这个是没办法改变的。往日已逝,何苦纠结不放?”

红衣怔了怔,道:“你自断一臂可还养育之恩,我拿什么去还?”说的时候,竟有些悲伤却又凶狠。

红裳笑道:“拿忠诚去还!人生在世不过百年,玉玄宫几代易主,却仍能屹立江湖不倒,我们要效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这整个玉玄宫!”

红衣一惊,倒退了一步,突然明白了当年宫主更加喜爱红裳的原因。

红裳遥看着远山,半晌回头,对宫青离道:“宫神医先歇息吧。关于岁岁红,我们会尽快打听到消息。此事还望宫神医保密。”

宫青离点头,红裳拉着红衣走了。

094 收到武林贴

颜如七躲到李然和李良的院中。只说就在这住了,其他的便不再说。

李良挠了挠头,道:“然妹,七哥这是什么了?”

李然想了半天,道:“可能宫神医技术不太好吧。”

李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窥见李然斜眉横扫,立刻又一张恍然大悟脸,道:“那我们怎么办?”

李然想了又想,道:“没事,这事多练练就好了。我们就别掺和了……”

颜如七在里面听得气歪了鼻子,转又出来道:“你们瞎说什么!大晚上的还不睡觉!”

李良道:“七哥,你睡的是我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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