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帝.爱无言(下部)上+番外——南宫鹤
南宫鹤  发于:2012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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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屋外响起一人的叫喊,蓝勋定了定神,坐起身子对外询问道,“查得怎样?不要说过程,我只要结果:是或不是?

“是,大人。赤王殿下的确如信中所言,在天邪王城的城郊十五里处。”

“当真?”蓝勋闻言,立马下了地面,快跑几步拉开了房门,盯着门外的密探。在得到后者慎重的保证后,他才松开全身的紧

绷,重新让新鲜的空气直灌入肺部,牵引起淡淡的刺痛。

所谓,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没死……你真的还活着——霖,霖……”抖着唇瓣不断重复着这些话,蓝勋倏地蹲坐在地,眼神逐渐露出迷蒙神往的光芒

……

你没死!

你真的还活着!

哈哈哈……颜絮霖,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与此同时,颜国王宫之中,御书房内也是灯火通明。

身为一国之君的颜絮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兢兢业业的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而是斜靠在大开着窗户旁,望着天上的那一

轮明月发呆。

堆满公文的书桌上,摆着一封未拆开的信件,封口同样是麒麟火印封蜡,不用猜,那也是司空默让暗卫送来给这颜国的一国之

君的。

那封信,已然放在那里好些天了,然而,颜絮淋并没有拆开它的打算,并不是对信中的内容完全没有兴趣,而是,早已清楚里

头写的是什么——自从那日午后,他就十分的清楚了!

颜絮霖……

你居然还活着,为什么?

你不是,早已经退出了那场三人的游戏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再插一脚进来?

你知不知道,我的幸福,得来的多么不易?!

“王,夜深了,您该上床就寝了。”身后,跟了他多年的宫人提醒道。颜絮淋的确十分疲惫,可他还不想入睡,“蓝勋呢?他

为什么没来?”

“相爷说是累了,今夜想在府里休息。”

“呵……是吗?累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蓝勋呐蓝勋,到底你说的累,是身体上的,还是心上的?

抑或是,两者皆是……

蓝勋……

“王——”颜絮淋刚想关上窗子,转去批阅奏折来转移心中的思虑,却因殿外一声叫喊,停住了脚步。

颜絮淋心中一凛,“什么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是他派去监视蓝勋的密探……

“王,相爷他方才证实了赤王殿下的所在,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你说什么?!”蓝勋,去找大哥了?“他真的去天邪了?”

密探接下来的话,颜絮淋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脑中,只是回荡着蓝勋去天邪找颜絮霖的消息。那个在他身边二十多年,陪他

度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的人,离开他,去到另一个人的身边了……

到最后,颜絮淋只听到自己说了一句,“宣,紫王入宫觐见。”勋,如果这是你选择……

满是悲怆的语气,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好笑!

他明明就是颜国的王,却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并不后悔!

从宫中回来,已是黎明破晓,颜絮野拖着疲惫的身子,原想回府之后就可以好好歇息片刻,颜絮淋也准了他今日不上朝。谁知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倚在门边,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小猫。

颜絮野得意一笑,以为他是特地来等自己的,可在看到对方手中拿着的包袱,就笑不出来了。三两步走到他身边,颜絮野面色

不佳,“舒夜,你这是做什么?”

司空舒夜甩开他的手,别开了头,“本公子在这里等你,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本公子要回天邪。”是的,只是为了告别而已!

颜絮野头疼的死拧着眉,“为什么?”

司空舒夜道,“因为本公子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找你的二哥去吧,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颜絮野叹气,不顾司空舒夜的反对,抓着他往府里走,“你胡说什么呀?这和二哥又有什么关系?舒夜,不要胡闹,和我回去

!”

司空舒夜自然敌不过他使用强硬的手段,使命的挣扎,终是没有半点成效。“颜絮野,你该死的放开我!”

颜絮野一夜没合眼,本就烦躁,再被这么一闹,手下也没了轻重。司空舒夜自小娇生惯养,哪肯忍受这种罪,怒火攻心,只能

逞口头上的威风,“颜絮野,你放开我,我们完了!你听到了没有,我们彻底的完了!”

颜絮野这才停下了动作,“你说什么?”眼里,还有深深的不敢置信和愤怒。“你有胆就再说一遍!”

司空舒夜红着眼,却不肯认输,挺直了身板,迎上颜絮野的目光,“说就说——颜絮野,你听着,我们完了!”

第八十三章:夙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正月到了尽头。而司空默在除夕晚宴上所定下的期限,也临界边境。

可是,不知其他二国是否真要与天邪对立到底,离月底只有三五天的时间,却未曾传出半点有关于归降的意向的消息。

再看校场上日夜不休的操练着士兵的郁莫书,浑身充满了干劲的模样,仿似看准了其他二国不会投降,随时待命着整装出发,

好让他在战场上尽情的厮杀一番。

反观司空默,依旧是每日沉溺在政务之中,除了除夕那夜,说了那般豪迈的宣誓之后,就再也没了其他的表示。

然而,从他脸上,也没有看出什么反悔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胜券在握!

郁莫书只对自己说:在百官面前许了的,总不会不了了之的;就算小默再怎么任性,也是识得轻重,万万不会拿国家大事开玩

笑……云云。

所幸,司空默一直没说后悔的词,就连暗示也没有过,郁莫书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正月二十六的这一天,才刚刚放晴了几日的天,毫无半点预兆的,又忽然飘起了细密的小雪。

雪势不大,却因雪花密集的关系,地面很快就被染上了一层白,新降的雪花,蓬蓬松松的,每逢有人走过,就会被挤压得发出

‘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谁人的无病呻吟。

天邪

王城城郊十五里处,一间萧瑟的小茶寮,由于新年刚过,还有天气骤变的缘故,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让人忙得不可开交。

浮生偷得半日闲,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开办茶寮的颜掌柜四处观望了片刻,确定今日不会有任何过往的商客,索性灭了炉中的

火,开始收拾座上的残局。

兴许是被一阵狂风迷了眼,颜掌柜只觉眼里一阵刺痛,似是有雪入侵,才刚伸手去揉,另一只手就忽的一沈。由于少了另一只

的支持,椅子半点不受控制开始滑到——

“小心!”

身边忽然窜出一个人,还帮他稳住了倾倒的椅子,颜掌柜下意识的道谢,却因被风雪迷住了眼,没看清来人是什么模样。但出

于礼貌,还是想也不想的,赶紧出声道了声谢。

过后,他边揉着眼,边对来人说:“不过,不好意思啊,客官,今日小店……”话音戛然而止,在清楚的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颜掌柜有如受到电击般,愣怔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剩下一双张得大大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来人。

“霖……”

一句属于男性低沉、轻柔的呼唤,颜掌柜还未有任何反应,就被纳入一个冰凉的怀抱,紧紧的被拥着,同是坚硬的胸膛透过几

层薄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不留半点缝隙。

“霖……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收紧了臂膀,锁住怀中的人儿,似乎害怕失去一半,不容再有任何闪失。

如泣如诉的嗓音,冰凉的怀抱,既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颜掌柜渐渐回过神来,微微使力推开抱住自己的人,自顾自的继续收拾残局,不答话,也不施于任何反应。

“霖,你为什么都不理我?”男人在旁委屈的道,颜掌柜仍是不理,他只好悻悻的跟在身后,犹如小狗一般,耸拉着脑袋,好

不可怜。

等收拾完毕,颜掌柜也没有去招呼他,环顾了一眼收拾妥当的店铺,起身往道路的后方,临山而建的小木屋走去。

那是,他安身立命,重新开始的地方……

说不上长,也说不上短的一段路程,男人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看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索性找了一些自认为有帮助的话题来

说。

“霖,你不认识我了吗?”男人问道。

颜掌柜依然是保持沉默的走着。

“霖,我是蓝勋啊,你不记得了吗?”蓝勋在颜掌柜身后叫他,可后者完全当他是空气,到最后,蓝勋心一横,道,“好……

霖,就算你不记得我,那你总该记得,你自己做过的事吧?你难道忘记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明明我都说不要了,你还压

着我一直一直要,每次都像是‘我们没有下次了’一样,害得我腰差点断掉……还有,你还喜欢咬人,每次事后,我身上到处

都是你留下的痕迹……”

话匣子一开,顿时止不住了般,蓝勋回忆着一点一滴,控诉着颜掌柜的恶行。接着,为了让自己的话更让人确信,他‘嘶’的

一声,把胸前的衣料扯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上面还有着淡淡的牙印疤痕,“这些,都是你留下的,你不记得了吗?”

说到此处,蓝勋早已微微的哽咽。可是,颜掌柜依旧无动于衷。

颜掌柜拿出怀里的钥匙,打开紧锁的房门,进入到里头。蓝勋没有得到邀请,不敢随意乱入,只有顶着风雪,敞开着衣襟,站

在屋外。

好半晌,颜掌柜才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眼在矗立雪中瑟瑟发抖,渴望的看着自己的蓝勋,抿成直线的唇瓣终于动了动,“愣在

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霖!”蓝勋面色一喜,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屋里,按照颜掌柜,不,此刻或许该叫他颜絮霖——颜国七王之首的赤王殿下—

—的吩咐,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屋里没有火炉,颜絮霖看蓝勋被冻得直哆嗦,立马送上一杯热茶,让他暖暖身。走到床边拎起棉被,将蓝勋包了个严实。

“现在是什么天气,这么大的人了,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一点!”颜絮霖责怪着说,手下的动作却是温柔到了极致。

蓝勋心中一暖,惯性的抵赖自己的错,“霖还不是一样,这么冷的天,也不生炉火。以前,有我在你身边给你取暖,你当然不

用,可是……”

“打住!”颜絮霖截断蓝勋的话,免得他越说越大胆,越说越难听。“我是自小就习惯了的,你和我瞎比什么?”

“因为,我喜欢霖嘛,自然什么都想和霖做得一样好……”这样,身为凡夫俗子的他,才能够配得上霖,才可以站在霖的身边

像是忽然之间被踩到了什么禁忌,颜絮霖一下子就沉默了。他不说话,蓝勋也不好再随便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任时间静静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蓝勋终于忍不住了,“霖,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颜絮霖冷冷一笑,看着蓝勋的眸也瞬间冷了几分,“这该问你,不是吗?”

蓝勋愕然,“问我?当初一声不响离开的人,明明就是你,为什么要反过来问我?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絮霖移开放在蓝勋身上的视线,“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蓝勋坚持,激动的站起身子,“不,你一定要说清楚,为什么要问我?”听霖的语气,他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

颜絮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而,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他面色渐渐狰狞了起来,“二十五年前,我出征的前一日,

你去了哪里?”

铿锵——杯盏,在慌乱之中,被宽大的衣袖拂开,掉落地面,碎成一片一片,杯盏内的茶水,也濡湿了地面。

“霖……你……”蓝勋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浑身都瑟瑟发抖起来。明明,方才的茶水,已经足足的温暖了他的一颗心,

可这一刻,却又跌入了如置冰窟的窘境。

二十五年前,他们的情正热,谁也拆不开他们。

可是,就是在那样的情投意合之中,爱人即将远赴战场的前一日,他……

“哼,说不出来了吗?你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颜絮霖寒着声肆意嘲讽着,“你既然不想说,那我来替你说好了——

那一天,你不是和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我的床上,做的挺舒服的吗?”

“霖……我……”

“难道不是吗?不过,也只怪我小瞧了你,以为你只靠后面过活,没想到,你前面也可以用,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以为,

那只是根废物!”颜絮霖说到最后,就连语调都变得尖锐。

蓝勋面上难堪,半晌说不出话来。颜絮霖走到他身边,抬起他的下颔,往自己的的方向扯。

“蓝勋,你以为,出征前的最后一夜,我为什么要在书房抱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你做晕了才放手?你以为,我为什么差

点咬断你的喉咙?你又以为,我从头到尾都没碰你前面,是真的如我所说的那样,让你只靠后面舒服吗?”

颜絮霖凄凉一笑,“那都是因为,我怕自己真的会亲手了结了你啊!”

颜絮霖颓然的放开对蓝勋的擒制,“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做出那样的事,对我颜絮霖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吗?蓝勋!我什

么都给你最好的,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

“我……我没有!霖,我没有背叛你!”

“蓝勋,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霖,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蓝勋,你不该找来的,真的……你一点也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八十四章:决断

将哑口无言的蓝勋赶出视线,颜絮霖第二日一早,一如既往的打开屋门,继续做他的颜掌柜。然而,在打开屋门的那一霎,不

见空地上有任何身影,却见落了新雪的地面,有几个不知延伸到何处的脚印,心中隐隐一颤——难道,那傻瓜被他赶出来后,

就这么站了一夜不成?

若是以前,或许还有可能;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该淡下来的都已经淡去了,应该没有什么可能了吧……毕竟,他们之间,

存在着那样的隔阂!

那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摇摇头,颜絮霖收起有些软化的心,迈开步伐朝茶寮的方向走去……他没有发现,身后茂密的丛林的某处,一双渴望的双眸,

正痴痴的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它正在诉说着:霖,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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