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 下+番外——四时江南
四时江南  发于:2012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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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可是,我不能跟你说,更不能给十九作证。”

惊蛰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说:“行行好啊宁大小姐,我们家十九什么也没干,平白无故进了看守所,难道你还忍心让他坐牢

,害我苦等十八年啊!”

宁飞摊手:“爱莫能助。”

“你可别忘了,要不是十九放手,你哪能那么简单就追到佩佩?”惊蛰咬牙切齿威胁。

宁飞目光里也带了三分冷:“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帮我把十九捞出来就行。”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宁飞家门前,宁飞倒是大方,邀请他进来坐。惊蛰下车,这才明白什么叫真的有钱人。看雷准平时人五人六

的,可娶宁飞,他说不定真的是高攀了。

刚坐下,就有佣人送来各色茶点,仔细询问他喜欢喝茶还是咖啡,回答了茶,又问茶的种类产地有什么忌讳。宁飞看他实在发

窘,就含笑吩咐照着自己平时喜欢的来就行。惊蛰心里稍稍安定了点,对着楼梯探头探脑,宁飞适时解释:“佩佩在美国,再

过不久有个研究生考试。”

“你不去陪?”惊蛰问。

“她不让。”说起佩佩,宁飞眼里满是宠溺,“再说,距离产生美。”

惊蛰这才明白人的精明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便转回刚刚的话题:“你为什么不能帮我救十九?”

“我跟雷准有协议,我帮他找下家,他给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但是,要保密。”宁飞拿起刚端上来的茶杯,淡淡地喝了一口

雷准自己不过握有自己集团股份的百分之三十八,一下子分了一半给宁飞,可见黑道生意对他而言是多大一块烫手山芋。惊蛰

不由问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脱手?”

宁飞看了惊蛰一眼,说:“因为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惊蛰忽然想起某天晚上,雷准来找自己,说会跟宁飞离婚,并且要带自己走。

“雷准打算跑路?”惊蛰脱口而出。

“他跟北欧和日本的黑道都有点来往,这几年生意做得大,过去未必没有出路。而且在这里,说实话,施展拳脚的机会已经不

多了,树大招风,想弄死他的不计其数。”

“他得罪谁了?”

“惹不起的人。”宁飞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尽快跟他离婚,好歹夫妻一场,为了避免人家说闲话,我也要为他跑路

尽点力不是?”

“那他还不赶快跑,临走还要把我家十九折腾进去!”惊蛰几乎想捶人。

“还不是你家十九多事?”宁飞靠在沙发上,睨了惊蛰一眼,“你说雷准都是要跑的人了,手里头那点子黑东西也都处理差不

多了,十九还想弄死人家。也不想想,雷准是什么货色,他能吃得下么?这下好,雷准气性上来,不跑了,设了个套,他就钻

,钻到最后,自己进去了,雷准在一边看笑话。”

惊蛰苦着脸,也知道这人是实在得罪不起,只求宁飞行行好帮个忙,十九快点出来,以后跟雷准井水不犯河水,一天三炷香供

着别跟自己再有瓜葛。

“那我怎么办啊,我们家十九不能坐牢啊!”惊蛰眼角带泪,希望打动宁飞。

宁飞不为所动,指指桌子上的纸巾:“我都说了,我不能帮你,不然我自己都会被扯进去。”

惊蛰抽抽鼻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即将开演。

“不过……”宁飞适时补充,“我可以给你个线索,你去求那个人,说不定能行。”

“谁?”惊蛰赶忙问。

宁飞低头晃着杯里的茶叶,半晌,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名字非常简单,却如雷贯耳。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但这个平民,却完全能与官斗一斗,甚至,官都要避他锋芒。只不过他向来

为人低调,要不是惊蛰陪酒的时候曾在客人口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怕都不知道这么号人,更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所以惊蛰犹豫半天,问:“雷准该不会惹上他了吧。”

宁飞点点头:“是不是够不要命了?”

惊蛰不由得点头,替雷准惋惜一声,说:“那我怎么找他啊,我都不知道他在哪,更不用说见不见得上了。”

宁飞笑了笑,说:“你不用找他,你回去,跟你家彪哥说说,胡彪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这话高深莫测,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阴谋的味道,惊蛰不禁问:“你……没安什么坏心眼吧?”

宁飞也不恼:“安了,怎么样?”

她向来以一个男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发型都很男性化,但刚刚这句,尾音上挑,分明小女生耍横。惊蛰只能败下阵来,连声

说:“行行行,你没安好心,我也得忍着。”

宁飞得意地把茶杯放下,突然想到什么,看了惊蛰几眼,说:“你知道么,雷准是打算往国外逃,但是他本来没打算一个人走

。”

惊蛰身子一顿,说:“我知道,他来找过我。”

“这么说吧,雷准手里头那些钱,足够在国外逍逍遥遥过完这辈子了,况且以他的本事,想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你跟着他,

未必不好。”宁飞说,“他自己不好意思说,其实我是知道的,他是真的爱你。”

“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惊蛰嗤笑,“终归是爱得不够。”

宁飞说:“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雷准这个人在我眼里,始终不算什么坏人,他做得很多事,在我看来无可厚非,大概在你

看来就无法忍受。”

惊蛰点点头:“现在说这些都没意思,我已经不喜欢这个人了,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他死了都跟你没关系?”宁飞促狭。

惊蛰犹豫了一会儿,说:“大概会哭一顿再烧点纸,有时间给他扫扫墓吧,毕竟是初恋。”

当一个人用这种眼神这种语调说“某某毕竟是我的初恋”时,一般证明,那个某某已经是过去式了。

宁飞之所以懂得,是因为佩佩常常用这种句式,在她耳边嘟囔十九。

私心里,她实在是想把十九关个十几年出气的,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不指点惊蛰。

得到有效信息,惊蛰没再多呆就告辞出门。宁飞嘱咐司机把他送回家,惊蛰走路的身影,虽然急匆匆的,但是明显轻松起来。

她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惊蛰,转回身,边往楼上走边拨号,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充满笑意却低沉的男声。

“小飞啊。”

宁飞笑道:“世伯,您交代的事,都给您办妥当了。”

那边顿了一下,说:“你办事倒是快。”

宁飞坐在书房椅子上,开启电脑:“您交代的事,当然都是头等大事,我怎么敢耽误。况且,胡阿姨对我这么好,就算不看您

的面子,我也要尽我所能,让胡阿姨母子团聚啊。”

那边的人非常高兴,连声笑道:“你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说吧,想让世伯怎么谢你?”

“都说了是报答胡阿姨,世伯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好吧好吧,这件事我记在心里,算是世伯欠你个人情。”

宁飞心里一喜,却还是保持谦虚:“世伯说这话就见外了,还不都是我分内的事么?”

那边的人笑了几声,说:“替我谢谢佩佩,她上次送我的那两盆君子兰长得很好,难为这小丫头这么有心。”

宁飞身子一震,赶忙笑道:“我一定转告,她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那边的人轻轻笑了几声,说:“那先这样吧,我去看看你胡阿姨。”

宁飞立刻乖巧道:“那劳烦世伯帮我跟胡阿姨带好,祝她身体早日康复。”

挂断电话,宁飞长长地舒了口气。

胡彪,可不能怪我算计你,你当初,不是照样算计惊蛰十九来着么?

58.小年夜

惊蛰在路上打电话给彪哥,彪哥让他直接到自己家里来。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将近五点,嫂子在厨房里忙活晚饭,彪哥听惊

蛰把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反而低下头若有所思地不说话。惊蛰看他这个样子,竟然是有些退缩的意思,心里发毛,迟疑半天

,试探着问:“彪哥……觉得呢?”

彪哥看了他一眼,正巧这个时候嫂子探出头叫他们吃饭,那句话被压下去,惊蛰心里疙疙瘩瘩没个着落,生怕彪哥忽然不愿意

去求人,十九这辈子就指不定蹲多少年大狱。

严忆也听见他们说的话了,个中缘由她知道的比惊蛰多,可饭桌上太沉默显得她这个女主人待客不周。于是她给惊蛰碗里添了

块鸡,问:“马上就过小年了,腊月二十四十九的案子开庭,二十三那天你来嫂子家,嫂子给你包饺子好不好?”

惊蛰点点头,应道:“好。”说着,他瞟了彪哥一眼,“要是过年的时候,十九能出来就更好了。”

本来大家都觉得这个年十九恐怕要在看守所里过,可转瞬间起的变故却让大家看到了新的转机。惊蛰甚至在考虑快到年根街上

的新衣服还有没有合十九身的了。严忆明白他的意思,附和着笑了两声:“我前天晚上梦里都还嘀咕呢,你说年初一早晨给你

和十九包多少钱的红包合适啊。”

惊蛰眼睛大亮:“多多益善!”

彪哥斜了他一眼:“今年给你多少,明年你就双份给我儿子多少。”

惊蛰委顿下去。

气氛这才好了点。

饭后惊蛰又坐了一会儿才走,嫂子的意思他明白,而彪哥向来能顺着嫂子则绝对不会反驳。他走出门的时候心里多少有底了,

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就等十九回家。

惊蛰走了,彪哥一直紧绷的表情却松垮下来,眉毛快拧成一条。严忆把腿放在他腿上,发号施令:“揉揉。”

彪哥便一下一下揉开,边揉边抱怨:“这是今天第三遍了。”

“知足吧你,为了你儿子,老娘体重足足长了三十斤,还要经常走动,省得到时候不好生……让你揉揉腿怎么了,下辈子就该

让你当个女人,知道知道当妈的艰辛!”严忆舒舒服服半躺着,瞪着眼睛训彪哥。

彪哥在她腿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说:“你不用旁敲侧击的,当妈的确不容易,可是当妈的不顾儿子脸面,连自己脸面都不顾

了,偏要去给人当第三者,就对了么?”

严忆叹了口气:“你妈也不算第三者。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分居分了八年,就差离婚,这时候跟你妈在一起,严格说

来,不算第三者。”

“我从初中时候起,就一直被人指指点点。贫民窟里的孩子,一夜之间穿着高档衣服,吃穿用都是上等货,就因为我妈搭上了

个大款。后来干脆,我妈直接搬进人家家里,连个名分都没有,这么多年,跟个妾一样。”胡彪的手不自觉握成拳,“说出去

很光荣么?”

“你这个死脑筋,我问你,你妈现在幸不幸福?”

“幸福。”

“她对你好不好?”

“这跟她跑到人家家当小老婆不是一码事。”

严忆跟他辩了这些年,快要被他气死:“你妈跟那个人,也算两情相悦吧,那人对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吧,你妈对你,

更不用说吧。你不就是觉得你妈给你丢脸,害你有那么八九年都活在阴影里么,你平时那么豪爽一个人,怎么一到这时候就钻

牛角尖呢!”

“这件事你别再说了,反正我离家这么多年没见她,现在也不想见。”胡彪扁起嘴,呼风唤雨一个大哥,这时候像极了个孩子

严忆挺着肚子艰难地抱住彪哥:“说什么傻话,你不去见她,不救十九了?”

彪哥愤愤:“他就是逼我!他想讨那个人高兴,就设套逼我去见他,求他,然后就上演什么母子相认的戏码,讨那个女人开心

。宁飞之所以一直不见我,肯定就是知道我连听她说完都不会听,索性叫惊蛰来告诉我!”

严忆拍掌:“你这不是都懂么!”

彪哥搂着严忆,看起来实在是气得不轻,气势却明显弱下来。严忆知道自己只差临门一脚,于是补充道:“我听人说,你妈病

了有半年了,一直不见好转。”

“谁说她是我妈!”胡彪一梗脖子:“什么病?是不是肝病犯了?”

严忆笑着把脸埋进彪哥怀里,知道自己成功了,得了便宜卖乖:“你自己去看啊。”

第二天彪哥自己开车出门的时候,严忆站在门边想,自己儿子的名字,该让他爸取,还是交给孩子爷爷奶奶来烦心呢?

小年那天,惊蛰来了嫂子家,第二天十九开庭,彪哥得到那个人的保证,也知道十九明天脱罪不是什么大事。二哥带小满在家

里过二人世界,打电话过来说明天一定去法庭。小年夜的饺子向来不如大年夜花样繁复,不过也吃得热热乎乎。

彪哥母子相认的过程外人自然不知道,只是有了大人物的庇护,彪哥今后的事业自然顺风顺水。本来今晚大人物就想叫严忆去

家里一起吃饭的,严忆借口惊蛰会来,没有去。吃过饭,严忆叫惊蛰留下住,惊蛰也没推辞,他从国外回来之后,常常在嫂子

家蹭饭,某间客房也几乎成了专属他的房间。

三个人坐在客厅看卫视台的晚会,看得极尽无聊,便开始聊天。家长里短,彪哥都心情甚好地不断发表见解。惊蛰觉得时机成

熟,便对彪哥说:“彪哥,十九出来之后,我有个不情之请。”

彪哥暗中握了一下严忆的手,对惊蛰说:“有什么事还要跟彪哥客气?说就行。”

惊蛰点点头,说:“十九这次的事,要不是彪哥关系硬,恐怕他就要被关个几年。我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盼到他出来,要是再

来这么一次,只怕心脏都跳不起来。所以我想跟彪哥商量,不然,您就炒了十九的鱿鱼吧。”

彪哥脸上僵了一下,说:“你问过十九么?”

“没问过,不过十九心里多半也是这么想的。”惊蛰说,“我跟十九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也没什么力气再折腾了,想过

点安稳日子,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苟全性命于乱世’,就是这么个意思。”

彪哥与严忆交换了一个眼神,大笑起来:“还跟我整什么诸葛亮,你真是有出息了啊。那你跟我说,十九出来以后,你打算跟

他干什么?”

惊蛰想了想,说:“我没文化,高中还没念完呢就出来卖了,也没什么是我能干的。这几天想来想去,打算租个地方,开家火

锅店,赚点钱够吃够喝就行。”

严忆凑上来问:“开店的资金从哪来?”

“我有点积蓄,十九那里也有点,凑一凑,大概够了。”

彪哥把电视声音调小,说:“也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十九给彪哥跑腿这么长时间,他现在要走,我还不给点遣送费?这样,

你们开店的钱,我给你们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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