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屋后面也有个院子,不过里面却没有种什么用来观赏的花草,宋篱用来种了菜,时常花时间照料经营着,并且菜蔬长得
很不错。
家里也只得一对老仆照应着,宋篱每日并不得闲,不过看他从没有任何抱怨,反倒过得很是开心自得。
董武一手提着吴锦文让他带回来的那个礼盒,一手提着那个空食盒,他先把食盒给了看门的张伯,问道,“晚饭吃了吗?”
张伯答道,“吴大人家里的阿七过来说你不回来用饭,我们就吃了。”
董武又问了吃的什么,张伯答了,他这才进屋里去。
卧室里点着烛灯,宋篱在收拾东西,床上和榻上摆了不少衣裳,有冬衣,也有春衣夏衣。
董武进屋来,看到他正在叠冬衣,将手里的礼盒放在桌子上,就走到他身后去,看着宋篱忙碌的身影,他的心中升腾起无限的
爱意、不舍、疼惜……
是的,他即使辛苦一辈子,他也无法给予宋篱回魏家去的那样显赫富贵的生活。
有些事情,人生下来就注定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办到,董武明白这个道理。
他不知道,要是将宋篱可能是魏大人家长孙的事情告诉他,宋篱是不是马上就会去京城里认亲,从此就过上富贵的生活,但是
他却再也无法拥有他。
董武希望自己能够给予宋篱那样的生活,但他却并不想让他认亲回去,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宋篱,这种担忧恐惧是他有生以来最
深刻最难忍的一次,心中的忧虑根本无法压制。
董武矛盾极了。
他伸出手来,从宋篱身后将他抱住了。
宋篱做事太过专注,他正想着清明之后天气就会转热了,该把冬衣都收起来,把夏衣拿出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董武回来了。
这被董武从身后抱住,就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董武的微带着酒味的呼吸呼在他的耳后,宋篱马上知道是他了,转过头来看
他,只看到董武微皱起来的眉毛,他的脸上带着一些疲惫的神色,宋篱柔声道,“我还想着现在时间还早呢,你该会在吴大哥
家里多待一阵才回来的,怎么回得这么早呢?出去时候还是好好的,是不是酒喝多了,累吗?”
说着,又转过身来面对着董武,道,“要是累了就坐着休息会儿吧,我让张大娘给你熬点醒酒汤喝,你看成吗?”
董武只沉默着,并不答话。
他静静地看着宋篱,眼中神色复杂,带着矛盾、犹豫、痛苦、伤心、挣扎……
宋篱被他这反常的目光看得很是担心,伸手去握住他的手,两只手一起捧着,问道,“这是怎么了?在吴大哥家里遇到了什么
事吗?”
董武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来,他现在还很矛盾,他到底要告诉宋篱他身世的消息,还是就此隐瞒下去呢?
宋篱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望着他,里面的担忧那般明显,董武赶紧收起自己因为心中挣扎而带出的疲惫神色,道,“我没事,
估计酒喝多了点,感觉有些累,一会儿就没事了。”
“知道酒喝多了难受,那你还多喝。”宋篱埋怨着,看董武苦笑,就又道,“我知道,喝酒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是不是?来,你
坐着,我去厨房给你煮点醒酒汤来。”
董武在榻上坐下,却伸手将要离开的宋篱抱到了怀里去,搂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肩颈里,闷闷地道,“不用醒酒汤了,我就
想抱着你。”
董武这话说得宋篱脸上一红,心想董武果真是喝醉了。
他并没有挣扎,就这样由着董武把他抱着,靠在他身上,手指轻轻抚摸过他的头发,又抚上他的背,轻柔地拍抚,像是安慰伤
心的小孩子。
宋篱知道董武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但是他不想告诉自己。
虽然宋篱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他愿意给董武私人的空间,董武要是愿意告诉自己就告诉,他实
在不想告诉的话,那也只能算了。
宋篱明白,每个男人都愿意有一些自己的隐私,他并不需要董武把什么事都告诉他,就如他自己也保守着自己的秘密没有告诉
董武一样。
董武就这样抱着宋篱,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体香,心渐渐地就踏实下来了,不再像原来那般焦躁,他想,还是先不告诉宋篱那
件事情吧,毕竟,说不定那件事也并不是真的,宋篱根本不是魏大人家的长孙,他只是一个普通书香门第的孩子,小名一样只
是一个巧合而已。
董武从宋篱身上抬起头来,握着宋篱的手在唇边印下一个亲吻,目光温柔地凝视宋篱。
宋篱看董武脸色好多了,就问道,“舒服些了吗?要是不舒服,还是喝些醒酒汤地好。”
董武这时候露出个笑容来,站起身,回答他,“没事了。你是我最好的良药,有了你,我什么都好了。”
宋篱被他这一脸正经的情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道,“你就胡说八道吧!”
也不理他了,就去继续收拾衣服去。
董武也过去帮忙,两人一会儿就把衣服收拾好了。
宋篱关了衣柜,转过身看到桌子上系着绸花的漂亮礼盒,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董武答道,“是吴大哥让提回来的,说是别人送他的礼,他用不上,就让我拿回来给你。”
宋篱看董武说起这个时并不开心,要拆礼盒的手也顿了一下,道,“吴大哥的确待我们家太好了些,要是一般的礼品倒还好说
,他总是送些贵重的来,我们收着多少也过意不去,这次这个是什么呢,要想给他送什么回礼,每次都想得我头疼。”
看宋篱这埋怨的样子,董武心里的那些难受倒少些了,在桌边坐下,搂了宋篱坐自己腿上,伸手就把礼盒拆开了,道,“他是
做通判的人,我们这种人家,平素也是高攀不上的,他要送礼来,我们也只能受着,要什么好的回礼,我看他也没想过。所以
,你也就不用费脑子去想了,我知道分寸的。”
宋篱笑着靠在董武身上,去看那礼盒里的东西,是一片片白色的半窝状的东西,在烛光下显得莹白剔透,上面还杂着一些很碎
的小羽毛。
只得四片,放在红色的丝绒布上。
看起来显得挺单薄。
董武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用来做什么?”
宋篱看了两眼,就笑了,道,“听说过燕窝没有,这个就是了。”
董武吃了一惊,然后瞥了宋篱一眼,心中不由又忐忑起来,燕窝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是非常好的滋补的东西,但是一般人哪里
能够得见,只富贵人家里才有,而且一般富贵人家也同样吃不起。
董武只见过煮好了的燕窝,这样还是干的燕窝却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就想宋篱居然看一眼就认识的,想来以前就吃过吧,他那
还会是一般人家里的孩子吗?他很大可能是魏家的那个孙子吧!
宋篱把那燕窝拿了一片起来,就着光看了看,道,“倒是不错的东西。用来给女人做美容品最好不过了,我却不是很喜欢吃这
个。要不还是送还给吴大哥去,让他让人带回去给他家里女眷也好。”
董武叹口气,将宋篱在怀里抱紧,道,“不用还回去了,你做来吃了吧!他既然让我带回来,再还回去,他也该不高兴了。”
宋篱其实不把这个燕窝当回事,只是想着收吴锦文这么重的礼不好,而且他也看出董武似乎并不因为这个燕窝高兴,所以才要
求把这个礼退回去,此时董武这样说了,他便也就不缠着这个问题。
为了转移董武注意力,宋篱从董武身上退开,道,“你不是说要给我扎风筝,材料你不是拿回来了吗?今晚上扎给我行不行?
”
董武听他要求扎风筝,马上应道,“好。”
然后出门去一边的拖屋里拿扎风筝的材料来。
第八章:香草芰荷
董武是从竹器铺子里拿了竹篾回家来,又找了薄娟来,这薄娟是浅黄的颜色,宋篱坐在董武身边看他扎风筝,透过浅黄的薄娟
能够看到烛光轻轻摇曳的影子,像是带着暖暖的雾气。
用竹篾扎成了蝴蝶风筝的骨架,董武还把骨架拿起来给宋篱看,问道,“你看这两边是一样的吧!”
宋篱点头,“这样看着是一样的。”
董武道,“之前也用称约了的,两边一样重,这样该是可以了。要是不一样,风筝飞上天就会不稳,有时还会在天上打转。”
宋篱应着,又把那剪裁好的薄娟递给董武,董武这才来用浆糊糊上去,糊上去后,又用细线给牢牢扎紧。
把最主要的风筝面做好后,宋篱就把这个半成品拿在手里感受重量,并不是很重,想来很容易飞起来的,这浅黄的颜色也好看
,只是要是再用别的颜色糊糊就好了。
“要不要再用颜料给画画,这全是黄色的太单调了吧。”
董武将风筝的尾巴扎好,便说道,“家里没有颜料,明天我拿到竹器铺子里去把它画好,你看,成吧!”
宋篱笑着应道,“好啊。反正这是交给你的,你最后给我一个好的风筝就好了。不过,我在宋家看到他们的风筝是用纸糊的,
我们用布来糊没关系么?”
董武笑道,“用纸糊也行,用绢布来糊就更好了,我小时候就见过别人放用绢布糊的风筝,当时挺羡慕。给你糊风筝,我得用
绢布糊的。”
董武扎着风筝,神情很专注,说这要给宋篱做绢布的风筝时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就那样专注又郑重地说出来,宋篱却很感动,
附过身去在董武的脸上亲了一下,董武被他亲得一愣,然后就笑着看他,道,“我还没去洗脸呢。”
宋篱笑着道,“我想亲就亲,我不在乎。”
董武于是只得宠溺地看着他笑。
风筝扎好了,董武又拿了称来称了重量,道,“用娟扎的比纸的轻,而且还结实一些,你去和他们放风筝去,一定可以放得更
高。”
宋篱对于放风筝并没有特别钟情,但是却喜欢董武给自己扎风筝,而且,过两天能够出城去踏青,他倒是很期待的。
风筝线还没有安上去,董武把风筝收起来放在一边柜子上,说要等在竹器铺子里去安线上去。
宋篱就和他说起清明节做什么吃食来,清明这一天也被定为了寒食,是不能生火的,于是这一天吃的东西要在前一天做好。
两人一番讨论,时间便晚了,张伯夫妇已经睡下了,董武去厨房里舀了热水来洗漱,宋篱洗好之后就坐在一边把头发放下来,
拿了梳子梳顺,又用发带将头发束起来,虽然他到现在对于打理头发依然不熟练,但总算是可以独立操作了。
董武将洗漱的水端出去后又端了洗脚水来。
宋篱坐在梳妆台前泡脚,董武给他把还没有完全束好的头发在背后束好,又抚弄他头顶的头发。
等宋篱把脚泡好,董武拿了干巾帕来给他擦脚,宋篱的脚相对于一般女人来说算大的,但是对于董武来说,依然是一双可以握
在手里的小脚,他毫不忌讳地把宋篱的脚捧在手心里细细擦拭,擦干了并不给宋篱穿鞋,只一把就把他整个人拦腰抱起来,走
几步放到床上去。
也许是这种事情发生地太频繁,宋篱也没有觉得任何不习惯或者怪异,被放上床后就仔细把被子铺好,等着董武洗好之后上床
来。
晚春之夜,城东属于云州城里较偏僻的地方,夜里除了有人家的狗不时叫两声,其余只剩一片寂静。
董武吹熄了灯,上床后放下床帐躺在宋篱身边,侧身将宋篱搂到自己身边来,手指又将他身后的头发抚顺不要被压住扯到了。
宋篱一时间并不容易睡着,就靠在董武身边听他的呼吸声,董武的手渐渐从抚着他的头发到抚着他的背,轻轻的抚摸让宋篱觉
得很安心,但又有些蠢蠢欲动,便把搭在董武身上的手从他衣摆里摸了上去。
董武被他摸得一愣,抓住他的手道,“宋篱,你身子还没好呢,今晚上就算了。”
宋篱自从和董武成为实质性的夫妻,在情欲上就没怎么节制过,一向非常随性,想要的时候就撩拨董武,虽然董武很多时候是
愿意克制的,但大多数时候会一败涂地。
不过这次他倒并不愿意由着宋篱了,前两天才有过,他觉得自己倒是没问题的,只宋篱身子本就不好,他又不知道修身养性,
一直养不住元气,以至于身子就一直很弱。
宋篱却并不听董武的,床里太暖了,让他觉得全身发热,心痒难耐,身体就一直往董武身上靠,但越是靠在董武身上,就越觉
得热,越想要亲密。
最后完全止不住了,一双黑亮里带着渴求的眸子望着董武,吐气如兰,气息呼在董武的颊边,道,“你别进去就行了,就摸一
摸,好不好?”
董武拿他没办法,手从他的背上往下轻抚下去,摸上他挺翘饱满的臀,宋篱低低喘了口气,把脸靠在董武的肩颈窝里。
宋篱温热的呼吸全呼在他的颈子里,本来董武是想克制的,此时却觉得宋篱那温热的气息从他的颈子处向全身扩散开去,一下
子就把整个身体给烧了起来。
董武托着宋篱的臀部,一用力就把他带到了自己身上,宋篱知道董武肯定是禁不住挑逗的,露出个笑来,嘴凑上去在董武脸颊
边亲吻,又被董武转过脸来,唇瓣含住他的,吻在一起,董武开始还算很温柔,动作轻缓,怕将他弄疼了。
之后却有些控制不住,翻身将宋篱虚压在了身下,从腮边耳朵细细地往下亲吻,手也抚着他已经变得光溜溜的软滑身子。
本说好只这样摸一摸就好的,之后不仅是宋篱,董武也不满足了,拿了经常用的膏脂过来,细细地开拓揉摸了一阵,便把自己
那热硬之物慢慢楔了进去,宋篱张着嘴急促地喘气,手环在董武的背上,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浮在温热的水
波里,随着水波荡漾着,却又完全不用担心会窒息难受。
前两天才刚做过,后面其实还有些难受,不过之后却只剩下快感带来的酥麻,整个人都在那种热情和快感里沉迷恍惚起来,低
低地呻吟出声,毫无顾忌地发出快乐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董武的发丝拂在他身上,痒痒的,但却非常舒服。
宋篱觉得要不行了,董武却捏着他不让他出来,这让他急切起来,呻吟也带上了哭腔,被董武顶地精神恍惚,眼眶完全湿润了
,颤抖着声音直求他,“你放开……嗯……放开……”
攀着董武肩膀的手指也用了力,只在董武肩膀背上留下一道道印子,董武终究也受不住了,再大力动作两下,将宋篱抱紧,握
着宋篱那漂亮小东西的手也松开,高潮让宋篱一阵迷糊,身后也收紧了,董武的热液射出来,烫得他身体轻颤,发出一声低吟
,半闭着眼,目光慵懒倦怠又勾人地把夜里只有模糊的影子的董武望着。
董武回过神来,深呼吸几口,在宋篱唇上脸颊边细细亲了一阵,将宋篱抱到自己身上,轻柔地抚摸他的背,让他缓过气来。
已经半软下来的东西从身体里滑出来,带来一阵酥麻,宋篱红着眼角低吟一声,靠在董武胸前回味刚才的快乐,只是不免地,
身后被摩擦过度的地方的麻木让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搂着宋篱抚着他的背过了好一阵,宋篱倦怠地眯着眼睛已经要睡过去了,董武这才把他从自己身上放下来,在他额头上亲吻一
下,给他盖好被子,披了衣裳下床,去弄水来给宋篱清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