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这辈子就只能跟这个家伙过了,因为,他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对女人有感觉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最多,他以为他是个双性恋,因为,那时候的他还是会喜欢看女人,还有女人身上的那股味道,但是,现在不行了,已经完全被那家伙给打败了。连对女人的兴趣都没有了。
当自己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觉得鲁多达反正也喜欢自己,就这样跟他过吧,两个人能爱到什么时候再说。那时候放弃的原因很简单,鲁多达毕竟也是一个国家的君王,他要的不仅是一个人,你也不会仅仅是跟一个人过生活,你要过的是整个国家。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军事,纠纷,争夺,权利,阴谋。他想要的不过是安静的生活。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认了,爱便爱了,也许,现在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想到的,但是,毕竟是自己想好的,一起携手面对以后的生活吧。
在另一边,天娘正在纠结血玉的事情,鲁多达蹦跶到她房间的时候,如此大的响动他居然也没有听到,直到鲁多达夺下她手中的血玉,她从吓了一跳。
鲁多达摸了摸那块玉,啧了一声,说道:“藏了这么好的一块玉都不给我看看,天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鲁多达开玩笑地说道,并且看着天娘原本惊讶到平静的表情。天娘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跟随在他身边,那时候,她就是一副不笑也不哭的表情,万尘不变,语调也永远听不出她的情绪,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是,就是莫名地信任她。
第一次见她那样的表情,鲁多达一边是好奇,一边是感慨,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她将自己万尘不变的表情给调动了起来,感慨是,居然也有东西让这万尘不变的人动了心思。
“王,这东西,不能给你。”
“我又没说要,只是看看,你紧张什么。”鲁多达觉得好玩,笑嘻嘻地将那块上好的血玉摸了个底朝天,只见天娘就那样端正地站在那儿,没有丝毫的表情。鲁多达在内心谈了口气,直想说,天娘啊天娘,这么多年了,你就算怎么不食人间烟火,或者是看破红尘什么的吧,也得给我个,你还是个有心思的人的样子啊,你这个样子,真怕你就孤独下去了,他现在有了曹榕,可是,天娘,毕竟是女的。
“王,看够了吗?”天娘看着鲁多达根本就是看她好玩,总是忍不住要回东西。
鲁多达耸耸肩膀,将东西交还给天娘,看她迅速地藏进衣服里,然后说:“不知王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哦,我有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曹榕终于开窍了,他要嫁给我了,你赶快给我准备准备,我要举办一场让他难忘的仪式。”
“哦,恭喜王,我让吉婆给你选给好日子。”
“好好好,一定要选个好日子,最好越快越好。”
鲁多达说起曹榕的事情就开始滔滔不绝,连刚才血玉的事情都忘记问了,直到回到书房才想起来,这块血玉好像哪里见过。
曹榕见鲁多达很晚了还没有回房,就溜达到他的书房来了。
轻轻推开门,只见那人正低着头在看什么东西,估计是那些小城镇上的事情,他就那样站在那里观察他。
已经很久了,刹那间,小时候的多多就在他的脑海中。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孩,阳光透过他的皮肤都是透明的,他说着异国的话,总是睁着一双征服欲望特别强烈却又如此单纯的眼睛。
他们那时候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又是如此遥远,远到已经无法触碰,而眼前真实的人,比他高,仍然是金发碧眼,却是越发的深邃眼眸,宽广的胸膛可以直接将他包进怀里。即使他以男人的角度很不想承认,他喜欢被他包围的感觉。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总是一脸笑容,说着温柔的话的人,也有严肃认真的一面,这不再是以前会为了一点小事争风吃醋,啃着小吃就忘记了很多事情的多多,他是鲁多达,这样的人,有他自己的魄力跟气场。
“榕?”
曹榕的思绪被鲁多达给打断了,他愣愣的看过去,鲁多达已经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脸。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一个人无聊了。”鲁多达放下手里的笔,快走到曹榕身边,手臂围过他的肩膀,将他揽紧自己的怀里。
曹榕挣扎了两下就没有动了。
鲁多达眯着眼睛贱贱地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榕,怎么办,我幸福死了。”
“那你就死吧。”曹榕推开他,拍拍衣服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书房。
鲁多达看着自己空了的怀抱,心里突发的有一种空落感,便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还是有一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曹榕停了一下脚步,没有听到任何别的话,似乎鲁多达已经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但是,他的这句话让他心里不小心酸了一下。他不是一个喜欢感情外露的人,往往,很多正面的东西,他反而用错了表达方法,他不是意识不到这点的坏处,只是,他不习惯别人对他的好,不知道表达温柔跟体贴。他也想过对鲁多达好,对他做一个爱人该做的事情。
曹榕叹了一口气,帮他将书房门关上,走下了台阶。
鲁多达带着心里的恍惚感一直处于半发呆半工作的状态,直到感觉到一阵凉意才想到该休息了,于是,取下了书房里的毛皮披肩,走出了书房。
“榕?”一打开门,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的树下,若隐若现,如果没仔细看,根本连人影都看不见,鲁多达就是有站在那里的就是你那种感觉,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直直走过去,而且越走越快,最后是跑到了他身边,有点责怪的抓起曹榕的手。果然是冰凉的。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赏月。”
“破月亮有什么好看的,看你冻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说着,将自己的披肩披到了曹榕的身上。曹榕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榕。”
“嗯?”
“我发现一件事情。”
“嗯。”
鲁多达用手指抬起曹榕的下巴,色色的说道:“我发现你越来越诱人了。”
曹榕看着鲁多达半眯着的碧色眼眸,和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捧起他的脸,深深的吻了上去。
鲁多达顺着曹榕的皮毛披肩,摸进了曹榕的衣服里,鲁多达的手一直都是温的,只是带进了一股凉气,让曹榕缩了一下,鲁多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接将曹榕整个人公主抱抱了起来。
曹榕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住了鲁多达的脖子,惹得鲁多达一阵欢乐。
“你放我下来。”
“在这里做要着凉的。”鲁多达低下头用鼻子碰了下曹榕的鼻子。
曹榕不为所动,继续叫道:“你,你放我下来。”
“你再叫,大家可都看到了。”鲁多达抬头示意了下屋顶的两个八卦狂,蛇鬼跟毒魔两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家伙。
曹榕愤恨但又无奈的将自己的脸埋进毛皮披肩里,任由鲁多达一路将自己抱回了寝宫。
第四十一章:几种人生
天娘顺利的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将血玉归还到了南国的年轻国君,百目思良的身边。不知道百目思良在看到这块玉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惊讶。
不过,这都不在天娘的考虑范围之内。
天娘算是心里舒服了,但是,鲁多达的麻烦来了。鲁多达坐着屁股痒痒,但是,也要装矜持地端出一副国君的样子,小抿了一口茶水,再抬头看看坐在一边表示一副忧心忡忡,却难以开口的样子。
百目思良君,也就是那个南国的情种君王,赴千里而来,本着谈和的喜气气场,却见他愁眉不展为哪般?
鲁多达心里也着实不好受,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之间谈的条件出了状况还是他们之间谈的条件出了状况。反正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还有什么事情,这位忧郁王子会来找他,难不成找他谈情说爱?不不不,他心早有所属,但是,如果,这位王子用他们国家的国土跟咱国家的安危作为交往的条件怎么办。鲁多达偷瞧了一下关地紧紧的门,想象着那个人在外面看着落叶的样子,心里一阵的荡漾。
就算是这样,他跟他的人民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国君跟这种娘型的男人有来往的。
“嗯,是这样的……”当百目思良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鲁多达一副幸福的样子,抵着头看着对面的门。
他眨巴眨巴眼睛,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哈维勒王(当时对外,喇蓝国的国君都叫这个称呼)?”
“啊?”鲁多达回过神来,没有被对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的尴尬,一副气定神游的表情,“南君对我们之前谈的条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接受的,尽量满足你。”
百目思良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之前的条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哈维勒王身边的侍女……”
“侍女?”鲁多达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身边有什么侍女。
“就是,天娘姑娘。”说完,貌似红晕的东西慢慢爬上这位年轻的国君脸上。
“啊?”鲁多达真的愣住了,侍女?天娘?南君?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哈维勒王介不介意将这位侍女让与在下?”
“这怎么说,其实,天娘不是我的侍女,她是……”
看着鲁多达为难的样子,百目思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眼睛就暗了下去。“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不肯接受我,是我来晚了。君子不强人所难,不打扰国君休息了。”
说完,有点伤心欲碎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鲁多达想说,为什么不把他话听清楚再走,这下他误会了吧。
不过,他又想了之前在天娘那看到的那块血玉,原来,他在百目思良的身上有看到过,这块玉是天底下很难得,也可能是唯一的一块质地如此纯正的血玉,所以,他才印象深刻。这件事情算是弄清楚了。
南国国君痴心异国神秘蒙面女子,一见钟情啊。
谁说他家天娘嫁不出去,人家之前是没见到大鱼,这下吊到的还真是大鱼。
鲁多达觉得这么好的机会,天娘一定要把握住,于是就大咧咧的去做了这个免费的红娘。
天娘没料到南国堂堂君主在被她这么果断拒绝后会去找她的顶头上司,无奈只有对着鲁多达万年只露出一次的娘希希的脸,听着他跟个媒婆一般推销百目思良。
“天娘,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鲁多达一副恨女愁嫁的样子,快速地喝了一杯水。
“王,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身边。”
“没关系,我身边现在有了一个武林高手在这,不用担心,真的。”
“不是,王,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想再去伤害另外一个人。”天娘隐藏在面纱下面的眼睛,暗淡的眼神一如从前,似乎在鲁多达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却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睛,这似乎是在说,上天给了他形体,却没有赋予相同的内容,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鲁多达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天娘,我只是想找个人陪你,你为喇蓝做的够多的了。”鲁多达的手指没来由的抽搐了下。
“王,孤独并不代表着不快乐,何况,我现在并不孤独,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鲁多达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好吧,就站起来走了。
他走了几步,又站住,忍不住回过身看着眼前的屋子,灰黑色的色调,在阴天里更加的冷,而那个女人,在他最初的印象中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小时候,奶妈抱着他,看到了整张脸被纱布抱住的她,父亲说,这个人叫天娘,是个来自晨国的女人,那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带着麻木的眼睛,述说着这个没有灵魂的人。
而没有灵魂的她却是整个王国中,最理智,最果断的人,因为她的心中没有任何杂念,她不在乎的东西太多,放下的东西太多。
天娘,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鲁多达就这样充当了天娘的情夫,至此,南国的国君再也没有踏足喇蓝一步,而据说,那之后,南国愈发的强大起来,百目思良似乎应了权臣的要求,娶了不下千人的后宫,而却没有任何人能使他留恋的,一门心思扑到国家上。
鲁多达一直说,如果天娘同意嫁给南国国君的话,是不是喇蓝就可以吞并南国了,但是,这个想法被地下一杆人给否定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由于天娘冷落了国君被扁入冷宫,哪会有他鲁多达什么事。
鲁多达搂着曹榕的肩膀,看着远处被晕染开非常漂亮的霞云,说道:“你说,天娘是不是曾经深爱过,所以,现在难以释怀。”
“谁知道。”
“她跟我一样,看上一个人,眼里就很难容下第二个人了。”
“哼,是吗?”曹榕这种轻蔑的语气一下子将鲁多达暴跳了起来。
“我至始至终就你一个人,我对天发誓,我对着我们味道的喇蓝神发誓。”
曹榕翻了个白眼,将鲁多达的手摁了下来,“少来,你们喇蓝神永远是向着你的。”
“从今天开始,我要它做你专属的保护神。”鲁多达抵着曹榕的鼻子,用舌尖点了点他的唇角,满意地看到曹榕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他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看不腻曹榕这副样子,简直是太诱人了,忍不住就亲了上去。
曹榕跟鲁多达的大喜日子,举国欢庆,虽然大家都很疑惑,为什么他们的王娶的是一个男妃,但是,却秉着对王神圣的敬仰,无从探究其究竟,只要是王决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事情。
成亲的第二天,曹榕就带着鲁多达回到了晨国,那个不知道算不算他故乡,但是,留下了很多回忆的地方。
他们的第一站便是春色。
当时,春色生意非常好,里面还是像往常一样坐满了人,桃粉香气。
看到两位公子走了进来,周围的姑娘马上迎了上来。
“公子来听曲呢,还是喝酒还是来谈感情的。”以为带着柔媚笑容的女人挽着曹榕的手,说道。
鲁多达挽过曹榕的另一只手,霸气地说道:“姑娘自重。”
那姑娘明显是见过市面的人,看到这个情景就知道,马上放开了曹榕,自然而然地成为以为导游的身份,端庄了起来,“两位公子请上座,上面有雅座可给两位公子,绝不会有人打扰。”
曹榕无奈,打岔道:“我们来找人。”
“哦?”
“南琼。”
以为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坐在他们对面,还是一如从前的美丽,只是少了很多对外面世界的期盼的光彩,整个人都沉静了不少,看到她手上挂的一串佛珠就知道,她只是这间店的主人,仅仅是这间店的主人,而那之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曹榕,你终于如愿了,啊,喜酒什么时候请我喝。”
“你不是念佛了吗?还喝什么酒?”曹榕调笑道。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南琼摸着佛珠,脸上笑的时候也开始有了点皱纹。
“呵呵。”曹榕干笑了两声,“那丫头呢?”
“你说三姑?她还年轻,心不在我这里。”说道三姑,南琼真心的笑了起来,“她早就追着自己心中的美男闯南去了,留我个老太婆在这独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