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希看着我,良久,握紧我的手:“无双,我们大家都等你回来。”
我用力点头,大步往FBI的长官办公室走去,有些迫切,有些希冀。走过A组时,一声阴阳怪气传入我耳中:“看那是谁啊,他
怎么还有脸来,要是我,早躲到国外去,一辈子不会回来,真丢人。”
我冷笑着直视那两个鼠辈,我听老太太办弄是非听得多了,大老爷们儿嘴这么贱还真是少见。那两人终于在我冷冽的目光下满
脸通红的低下头,我轻蔑一笑,正准备走,一个高大的黑影拦在我面前:“无——sir,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用看住那些变态
犯人吗?”
13、黑木翼的死对头
“无——sir,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用看住那些变态犯人吗?”
听了这声音,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A组有名的瘟神组长“鬼见愁。”小气吝啬,睚眦必报,知道他为啥总带着鸭舌帽咩,因为
那小子年纪轻轻就秃顶,咱警队里背地里说秃顶男人都很没种,所以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就靠打压同事,欺负下级泄愤。很
明显,鬼见愁就是属于这种人。
于是我很好心的看着他后面,立正喊了声:“雷sir早!”
鬼见愁真以为是FBI的最高长官雷sir站在他后面呢,趁那小子转身,我捞起他的帽子就跑。鬼见愁追了我两条走廊,我得意洋
洋站在雷sir办公室门前,冲他勾勾手指,然后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无双,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我再秃,也总比有人被罪犯上了好!”鬼见愁一箭正中我心脏,我忍痛冷笑:“这说明我人
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懂个屁!总比有人每天硬不起来,被老婆骂没种好。”
鬼见愁气得眼睛都绿了,我却没事人似地,我反正已经这样了,被人玩了一次又一次,我还真淡定了。爱怎地怎地把,我有种
破罐子破摔、慷慨就义的悲壮。
看着站在十几步开外,呆若木鸡的某人,我绽开一个“我是流氓又怎样”的微笑,敲门走进雷sir办公室,临了,我在进门前对
他说:“你个进化不完全的生物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化粪池堵塞的凶手,阴阳失调的黑猩猩,和蟑螂共存活的超个体,生
命力腐烂的半植物,我代你老婆问候你全家。”
哼,敢说我幼稚,我成熟的时候,他还是个单细胞的受精卵呢。
无视那小子捞起衣袖要上前来跟我拼命的傻样子,我人模人样的踱进雷sir办公室,立正敬礼:“sir,1103来报道!”
雷sir在以前十分器重我的,对于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伯乐也是我的恩师,我变成现在这样,他曾经对我说过他很心痛。我特意
很有精神的站直了身子,我想告诉他,我想清楚了,我要重新站起来,我要给所有人看看,我是打不倒的,我东方不败!
“无双,看到你这样,我很欣慰!”雷sir走过来亲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得出他相当的高兴。然后他指了指旁边道:“这位
是伯里奇先生,世界知名心理学教授。”
我这才注意到一个蓝眼睛棕色头发的混血帅哥正笑咪咪的看着我们,我看着他湖水般的蓝眼睛,感叹现在评价一个人的才能靠
什么?美貌咩?
“伯里奇教授曾经精确地侧写了恐怖份子攻击纽约的不寻常心理状态,指导美国警方侦探侦办已犯下一连串重大攻击行为的罪
犯,他能够到我们警队来指导工作,并且邀请你成为他的助手,无双,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雷sir看着伯里奇时,眼睛里
充满了尊敬甚至有些异于寻常的狂热,我头脑一热,伯里奇——这名字好熟悉。
“对了,请问那本《精神病质的人格》是您写的吗?”我是那本书的忠实粉丝,曾经到了百看不厌的地步,那书真是写得好,
我每看一遍都会有不同的体会和收获,难以想象,作者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心情忽然澎湃起来。
伯里奇眨着他蓝色的眼睛,微笑了一下:“你喜欢?那是我的荣幸。”
看看,多绅士啊,警察署长,天上掉馅饼了咩,我真的可以做这么伟大的人的助手吗?
雷sir不动声色的补充了一句:“伯里奇教授三年来致力于研究黑木翼的犯罪心理和行为,他曾经有三次差点抓住黑木翼,可惜
都失之交臂了,但是,他依然被认为是当今世界尚,黑木翼最大的克星,因为黑木翼似乎一直很忌讳他,甚至在犯罪的时候,
也经常避免与伯里奇教授正面冲突。所以,……。”
“所以……”,伯里奇接过雷sir的话说道。“我很好奇黑木翼这次是如何落网的,对于如此轻易的抓住他,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我一听到消息就急匆匆赶来了。”
我的头脑有一瞬间的短路,我摆了摆头,可是心里有了根刺,黑木翼?他研究黑木翼关我屁事,为什么找谁不好,要找我做他
的助手?
雷sir显然对于伯里奇明显不屑的口气有些不舒服,,我也在想,被我们抓到很奇怪么?我们警队能力可强了,虽然是被偶像这
样说,还是——有点伤人呢。
伯里奇似乎也觉察到了我们的不悦,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说很希望尽快见到黑木翼,我很想说我不去,可是在心里合计
了一圈却没找到可以推脱的借口,于是有了种即将慷慨赴死的觉悟。
雷sir对黑木翼也充满了兴趣,尤其是刚才伯里奇明显不屑的口气,让他觉得一定是要亲眼看看伯里奇在见到黑木翼时的惊讶,
专家了不起咩?难道我们警队还会作假欺骗群众不成?
于是三个人带了十多个特警,浩浩荡荡往WZJP监狱走去,才走到FBI的门口,鬼见愁急匆匆的闯进来,连自己光可鉴人的脑门都
不在意了,一脑壳的汗水,见了雷sir紧张兮兮的要报告些什么,但是看了看我,再看看伯里奇,立刻闭紧了嘴。我嗅到了阴谋
的味道,嘿嘿,FBI出事了,肯定是A队犯事了,他们要到大霉了,哼哼!
但是接着进来的那白胡子的绅士可不管这么多了,他看到伯里奇立刻如获至宝般的迎过去:“教授,您在这儿就太好了,展览
的那批珠宝出事了,运回英国才发现了珠宝竟然是假的,珠宝的主人已经找了律师要告我们,该死的黑木翼,一定是在他被捕
前就转移了珠宝!”
雷sir真的被雷打了一般:“不可能,在黑木翼来之前,我们就藏起了真的,只展出假的珠宝,他不可能得手。”
“可是展出前专家才刚刚检验过,当然是你们警方保护不利造成的,我不管,你们必须找黑木翼要回真的珠宝,我跟你们警察
署长可是很熟的。”白胡子绅士一脸气愤,我站在旁边有些不安,虽然我有时候会对咱们警队的一些官僚主义,自以为是有所
腹诽,但是身为警队的一员,被人这样的贬低,我也很不爽的。
“老先生,找出罪犯,缉拿赃物是我们警察应做的,不论你有没有关系,我们都会尽力。”我忍不住插了句嘴,被雷sir瞪了一
眼,我也不怕。嘿嘿,我一不求名二不爱才,更对权力那东西没兴趣,你上面有人又怎样,我连死都不怕!
“你是谁,我跟你们领导说话不要随便插嘴。”老头子白了我一眼,不过也不再危险人了,于是四个人十一个特警更为浩浩荡
荡的向监狱走去。
我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老是觉得背心一阵阵发凉,我仔细看看周围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异样的感觉了,伯里奇正非常有兴
趣的在研究我,我皱眉:“教授,我是不是也绝有犯罪的潜力,或者有你说的那种犯罪心理暗示?”
“也许吧,其实每个人都可能存在犯罪潜力,要看个人的意志了,”伯里奇笑笑,很节制的朝我点点头,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
啥药,倒是被他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很快我就没感觉了。当慢慢的靠近牢房,想到即将再次看到的那张脸,新仇旧恨
,还有些我不想弄明白的情绪,统统都回来了。
我终于明白,我根本没有好起来,一点都不好,似乎——还更坏了!
走进监狱,我故意磨磨蹭蹭的躲在最后面,怀着侥幸的心理,也许,人太多,就不用我进去了。来到黑木翼牢房前面,他的牢
房居然被粉刷过了,这个奢侈的贵公子,败家的!他命人将墙壁全部刷成了浅蓝色,我记起了他的毛巾,我曾经很贴心的建议
狼拿回去可以用来洗澡……
透过层层的人群,我虽说不愿意再看见他,还是忍不住透过缝隙往里望,远远的他穿着白色浅色纹理的睡衣,悠闲的背对着我
们看书。他将靠墙的一面都做了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单人小床上的条纹床单仿佛才被阳光晒过了,我甚至光看着就能闻到
一股阳光沙滩的味道。
他没受什么罪,那贱贼是来监狱里享福的,我很愤愤不平的有了这个认知。
“小三,你终于来了,知道吗,我很想你!”林肯忽然摇着铁栏杆嚎叫道,于是原本十分寂静肃穆的一切都乱了,我回头狂暴
的瞪了他一眼,努力将自己想象成一头发怒的大型犬科动物,等我再回头时——黑木翼已经转过身来。
细碎的刘海飘拂在他饱满的额头上,皮肤反射着雏菊花般奶黄的颜色,他淡定的微笑着,那黑亮的眸子即使透过无数的人也能
毫无阻碍的看向我,我觉得仿佛被施了个定身咒,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我试着想要说话或者机械的活动下手脚也好,可是,那一刻就是傻了一般,只能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仿佛过了一个
世纪那么久,任凭酸楚布满心胸,我竟然,恨不起来!
我在心里狠狠骂自己没用,骂了千万遍。那又怎样,我还是很窝囊的无法恨他!
14、白老鼠
我一低头再抬头的功夫,黑木翼的目光早已经不在我身上,就仿佛他从未曾注视过我一样。黑木翼指了指靠墙的沙发,说了声
:“请坐。”
雷sir、伯里奇和那白胡子商人纷纷坐了下来,对了,刚才跟鬼见愁打听了下,那商人的名字叫李奇,是珠宝展览会的举办人,
他没想到第一次做珠宝展览就会被黑木翼盯上。担惊受怕了几个月,好容易黑木翼落网,以为总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结果,船一回到伦敦,却发现从头至尾被黑木翼耍得团团转,那种心情我能理解,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受害者呢。
黑木翼仿佛没感受到我愤怒的目光,他悠闲的坐回到摇椅上,依旧用他那再平淡不过的语气问道:“几位找我有事?”
虽然老子讨厌黑木翼,不过也不得不嘀咕他反客为主的本事倒是不小,那三个人被他一反问,心里不快居然也发作不得。还是
伯里奇豁达,愣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真是黑木翼?”
“你们说是就是罗。”黑木翼耸耸肩膀说道,依旧将书平放在膝盖上,似乎对这群人进来打扰了他的阅读很不高兴。
伯里奇的脸似乎有些红,不过我怀疑是因为光线太暗所以我看错了,那么智慧的人总不会因为黑木翼的几句抢白,就脸红脖子
粗的愤怒成那样吧?不可能,大师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伯里奇盯着黑木翼看了很久,黑木翼也冷冷的回视他,这样僵持到最后,那商人李奇先沉不住气了:“黑木翼,你把那批珠宝
藏哪里了?要想活命的话就快交出来!”
“我能不能活命?我的律师会跟警方谈的,不劳您费心,至于您说的珠宝,很抱歉,我不记得了。我也许拿了,也许没有,我
律师没告诉你么?精神压力造成我记忆力减退和轻微梦游,所以很多事情,我自己根本无法控制。”黑木翼很耐心的对那商人
解释了一通,脾气和修养倒显得比任何人都好得多。
靠,这话说得,那他也可以说与我相遇,差点骗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床也是梦游,根本是无心之过罗!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强忍着要冲上去痛扁他的冲动,鬼见愁幸灾乐祸的瞟了我一眼:“小子,艳福不浅嘛。至少上了你的是个大帅哥,不是个胡子
拉渣、又丑又臭的老男人嘛!想开些吧,别不知足,你不喜欢,说不定好多人排着队等他……”
老子忽然的出拳让鬼见愁措手不及,他捂着眼睛的手掌慢慢滴出血来,我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有悔恨却不肯承认。我做了什么
,为了那个混蛋,我竟然对自己人动了手。
“好样的,小三,你终于像了一回男人,打他,往死里打,小三,踩破他的脾脏,踩啊!哈哈哈——”林肖的嚎叫声在空旷的
牢房里被怪异的放大了。
很快,别的犯人开始起哄,他们敲打着铁栅栏,喊着一些污秽粗痞又血腥的口号,我注意到黑木翼再次将饶有兴趣的目光放在
我的身上,僵硬,十足的僵硬。我又恢复到木头人的状态,不能动更不会说话。
“无双,你搞什么鬼!”雷sir走出来检视鬼见愁的伤势,他眼里流露出的失望让我的心瞬间缩紧,我的手战抖的厉害,是我干
的,我打了我的同事,为什么不能忍忍呢?都是黑木翼害的!
我回头狠狠瞪了眼黑木翼,我恨不得一口一口咬得他肠开肚破!黑木翼的眼睛望着我幽深得像一泓深泉。以前的小翼想什么,
我都能猜得到,可是我不知道黑木翼在想什么,那眸子里没有通常犯人眼里的狠毒或者恶意,可是也没有温度。
仿佛什么也不能让他动心,更不会让他受伤,他是没有感情没有好恶的冷血机器,我看着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一点点凝固,
冷得痛心彻骨。
看到我先走窘迫痛苦的样子很高兴吗?黑木翼,这就是你想要的吧,那么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就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吗?你做
到了,真的!
雷sir和伯里奇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鬼见愁被人架走。雷sir颇为头痛的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烦恼如何处置我,我
想说:“老子不干了,老子要辞职。”
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回响了几遍后,变成了巨大的回声,我积蓄出了足够的力量,那几个字已经在我的唇齿之间打转。
忽然,伯里奇仿佛是经过了一番的深思熟虑,然后对雷sirt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请求:“我的研究项目从现在开始,请将无双和
黑木翼关在一起。”
我惊呆了,什么,他脑壳被门夹了吧,老子不要跟那人渣关在一起。
“我反对,我要辞职!”我立刻吼道,立刻得到了林肖他们一致的赞成。
“不要,小三不可以给黑木翼,把他关我这儿吧,很多专家想研究我,老子给你们这个荣幸!”林肖非常认真的敲打他的铁栏
杆,老子非常感激的一个电棒飞了过去。
“1103!你太放肆了!严肃的监狱是你发少爷脾气的地方吗?”雷sir吼了我一句,我瞬间泄气,头低了下去。
“一年前你出了事,我痛心得为你失眠,一年后你来见我,你给我一个虚假的希望我,我以为你成长了,我以为你不再意气用
事,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你——真是让我失望透了!”雷sir严厉的话语叫我无地自容,我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垂到胸膛,我
就是他说的那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又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叫伯里奇看了我们警队的笑话,我叫囚犯看到警察的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