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爱未遂(假扮情人)——知萸
知萸  发于:2012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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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韬看了看神情黯淡的陆衍,又看向表情阴沉的耿耀然,顿感有趣,他扬起一抹爽朗的笑容,伸出手笑道:「你好,我叫方韬

,是小衍的前男友,你呢?」

耿耀然闻言心中一跳,不由脸色微沉,与对方的手合握一下又很快放开:「我叫耿耀然,是阿衍的……」顿住,看了陆衍一眼

后有些迟疑地说:「室友。」

陆衍神情微僵,随即又恢复自然。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日本料理很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吃如何?」方韬笑着提议道,不动声色地将另外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

里却暗自窃笑,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

耿耀然与方韬分别坐在陆衍两侧的位子上,方韬聊得兴起,也不忘殷勤地将转盘上那几道陆衍爱吃的料理端下来给他享用,陆

衍也没有拒绝,这让耿耀然看得十分气闷。

见方韬端下一盘生鱼片却没有递给自己,陆衍不由奇怪地问:「你不是吃生鱼片会过敏吗?怎么还吃?」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要不要吃太多就好。」方韬笑了笑,颇为开心地说:「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

。」

「怎么可能忘得了。」陆衍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我只要一看到生鱼片就会想到我们第一次去吃的时候,你皮肤起红疹的情形

,你有去治疗吗?」

「有啊,看过皮肤科也看过中医,体质有改善之后就没那么严重了。」方韬话头一转,突然对着耿耀然笑道:「耿先生……唔

,这么叫太拗口了,不介意我直接叫你耀然吧?你喜欢吃生鱼片吗?」

「还好。」耿耀然勉强扯着嘴角说道,见他们两人聊得这么开心,几乎忘了他的存在,心情简直是郁闷到了极点,恨不得方韬

这个碍眼的家伙能够马上消失!

五天没有见到陆衍了,耿耀然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是不管是在开会时或是待在饭店里,他总会不由自主想起他的脸、他的

声音,有时想得出神了,他又会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突然发现到,无法一早醒来的时候就能见到陆衍,不能替他做料理,见到他吃完后餍足的表情,喝到他亲手泡的咖啡,看着他

浅浅的、惑人的、舒服的、羞赧的笑容,就让耿耀然始终无法觉得安心,总感到心头有一块地方空空的,填补不了,只有在想

着他的时候,会轻轻溢出一股暖意,拂过那个空陷的地方。

耿耀然曾有过几次冲动的想打给陆衍,听听他的声音,临拿起手机时却又有些情怯,踌躇许久仍是压抑了下来,这些情绪太过

令人无措,有一种脱离掌控的错觉。

在返回高雄的路上,耿耀然的心情是雀跃的,但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在收到陆衍传来的噩耗时,他有些无法接受,只能按

捺下紊乱的情绪尽速赶回来。

叶昕柔遭到绑架的事已经让他够烦了,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方韬更是令他看不顺眼,得知他是陆衍的前男友之后,让耿耀然

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慌,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们两人独处。

53.试探

方韬笑着将那碟生鱼片推到耿耀然面前:「那你就多吃点,我不能吃太多,小衍虽然也会吃一些,但他并没有特别喜欢吃,啊

,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耿耀然心下一滞,硬着声音说道,对于方韬这么了解陆衍的口味而感到不悦。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陆衍微皱眉头,隐隐觉得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看向方韬,却见方韬朝他眨了眨眼,笑道:「小衍,

好久没去你家过夜了,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陆衍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耿耀然霎时变得铁青的脸,再看看方韬像是恶作剧般的笑容,顿感愕然。

呃,事情不会是像他想的那样吧?

******

回到陆衍的住处后,耿耀然一声不吭地进了浴室洗澡,陆衍则是将方韬拉进房间里咬耳朵。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陆衍压低声音问。

方韬挑着眉,轻佻一笑:「我想跟你搞暧昧不行吗?」

「行啊。」陆衍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要不要我先向小实摊牌,等你被甩了之后,我再来好好陪你玩?」

方韬只得无奈投降:「欸欸,别这么狠嘛,不就是看在你为情所苦的份上,我这个老朋友想帮你一把而已。」

陆衍皱了皱眉头,一脸狐疑:「说些奇怪的话、来我家住就是帮我?你帮忙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嗟,那是因为你脑筋还没转过来。」方韬白他一眼:「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强调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匪浅,好让某人生出危机

意识,看到你家那位的表情没有?比木炭还黑,比青苔还绿,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瞪了我多少次,像是要把我抽骨剥皮一样,

我敢肯定他对你不只是喜欢而已,不过他本人大概还没自觉到吧。」

陆衍脸色一黯,低下头语气微讽地说:「就算他……有些喜欢我,那又如何?男人不在他的恋爱范围之内,一般谁能轻易接受

这种事?我跟他……不可能的……」细若蚊声,彷佛被自己说的话伤到了似的,充满苦涩。

「行不行也要试过才知道。」方韬低声说,突然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身体愈靠愈近,眼看两人的脸就要凑到一块了。

陆衍正觉得纳闷时,就被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只见耿耀然脸色不愉地立在房门口,手还搁在门板上,扯出一个称不上是笑容的表情,礼貌地询问:「抱歉,没有

打扰到你们的谈话吧?已经很晚了,你们不去洗个澡再睡吗?」

「也好,浑身都是汗臭味,不洗一下还真是睡不着,小衍,借用一下毛巾和牙刷,我自己拿就行了。」方韬背对着耿耀然,朝

着陆衍挤眉弄眼一番之后迳自洗澡去了。

陆衍这才意会过来,原来刚才那是做给耿耀然看的。

「阿衍。」在他发愣的时候,耿耀然已经拉着他一起坐到了床上。

右手被抓在对方手中,熟悉的热度令陆衍心中微颤,想抽回手,耿耀然却紧紧握住不肯放开。

「几天没见,你怎么会和方韬凑在一起?」犹豫半晌,耿耀然仍是忍不住问出口。

「在酒吧里偶然遇到的。」陆衍淡淡一笑:「有三个月没见了吧,他倒是没什么变。」

耿耀然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起那家伙,陆衍脸上浅浅的笑容令他看得痴了,却又觉得很不舒服,只因那笑容不是为了

他而绽放。

54.宣战

「你们以前交往过……」耿耀然皱着眉头,有些吞吞吐吐的:「他会不会……想跟你复合?」

陆衍怔了一下,略微迟疑地说:「应该不会吧。」没有笃定的否认,是因为他也想藉由方韬去试探耿耀然的心意。

「那你呢?你会想跟他复合吗?」耿耀然急忙追问,几乎是摒着气等着他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陆衍垂下头,故意这么说。

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耿耀然只能怔怔地看着他,那炽热胶着的目光让陆衍不禁赧然,忍不住别开了脸,他那通红的脸颊和颈

项顿时令耿耀然移不开目光,不自觉抬手抚上陆衍的唇瓣,轻轻摩挲着。

陆衍不由愣住了,既想拉开距离避开耿耀然的抚触,却又眷恋不舍那令他想念不已的手指。

「我很想你。」耿耀然哑着嗓音道出这五天以来的思念。

陆衍顿觉有些鼻酸,忍不住将脸颊轻贴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蹭着,微微哽咽地说:「我也是,我喜欢你。」

耿耀然像是瞬间清醒过来一样,身体微僵,抚在陆衍脸上和抓着他的手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僵硬。

陆衍怎会不明白他心中的顾虑,顿感失望,神情很快恢复淡然,轻轻抽回手站起身说:「我去洗澡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就见到方韬双手环胸立在一旁,陆衍朝他露出一抹苦笑,然后踏进了浴室。

方韬皱着眉头,脸上是难得的严肃表情。

******

耿耀然一脸懊恼地坐在床上,抬头就见到方韬倚在门边也学他一样敲了下门,笑问:「喝点什么吗?咖啡?」

迟疑了下,耿耀然点头道:「好。」睡前喝杯咖啡是他的习惯,咖啡因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反而令他更好睡。

踱出房间的时候就见到方韬站在厨房里,十分熟稔地从另一边的橱柜里拿出咖啡壶和咖啡豆,动作熟练地煮起咖啡来。

耿耀然不由皱紧了眉头,心里很不舒服,刚才方韬也是像现在这样熟门熟路的拿来他要用的东西,看来他十分熟悉这里的摆设

,简直像是这里半个主人一样,难道他以前常在这里过夜?还是说陆衍曾经跟他同居过?

这个想法一浮现出来,让耿耀然顿时难以接受,虽说他们曾经交往过,会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但他就是无法释怀,不由得

烦躁地大力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将每个节目都转了一遍,但他的心情仍是纷乱不已,心思根本不在那些节目上面。

过没多久,方韬端来咖啡给他,自己也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此时正在上演的综艺节目。

「谢谢。」耿耀然轻啜一口,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好像很熟悉这里的东西,你以前常来?」

方韬转头看他,笑吟吟地说:「是啊,虽然我自己也买了房子,不过还是小衍住的这个地方舒服一点,我三天两头就爱赖在这

里不走,小衍也拿我没辄。」

这样说来他们以前没有同居过罗?耿耀然像是松了口气般,微微一笑:「这里住起来的确很舒服。」

方韬的视线又回到节目上面,彷佛随口说道:「我倒是很想一直住下来,小衍应该会答应吧。」

耿耀然的笑容顿时僵凝在脸上,语带迟疑地问:「你想住这里?」

方韬将杯子搁到茶几上,直视他的眼睛,这次倒是不作任何掩饰,表情认真,开门见山地说:「对,我打算跟小衍复合,反正

他现在也没有情人,应该不会拒绝我才对。」

耿耀然呼吸陡然一窒,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55.发狂

「拒绝什么?」刚踏出浴室的陆衍没听到全部的谈话,一脸疑惑地问。

「我晚一点再告诉你。」方韬朝他神秘一笑:「对了,今晚我睡哪里?」

陆衍怔住了,经他提起才想到这个问题,但自己确实还没想好要怎么安置他,沙发让耿耀然睡去了,让方韬跟自己同睡一张床

似乎也不太妥当,难道要他打地铺吗?

耿耀然也愣了,他之前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心慌地看着陆衍。

「就跟以前一样睡你房间吧。」方韬指了指地板,又指着房间。

陆衍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指在房间里打地铺,为的是要做个样子。

「好……」

「不行!」

耿耀然黑着一张脸,声音盖过了陆衍的话,压抑着怒气沉声道:「他可以打地铺,再不然他来睡沙发,我睡地板,你那张床太

窄了,不适合两个人睡。」

很少见到他这样愠怒的神情,陆衍看得微微一怔。

「我以前睡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那张床很窄?我觉得很刚好啊。」方韬搓着下巴奇怪地自语,无视耿耀然投射而来的敌视目光。

陆衍见到耿耀然这么紧张自己的样子,不禁微微心喜,再看向方韬那带有鼓励性质的浅笑,想了一下后,他咬了咬牙说道:「

没关系的,阿韬以前来也都是睡房间,而且他只住一天而已,让他睡沙发或打地铺不太好吧。」

耿耀然表情阴沉,直视着陆衍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那我呢?我睡沙发就很好?为什么他就能睡你的房间?」

陆衍忍不住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呐呐地说:「他……他不一样……」

心中一痛,胸口彷佛有一口气堵着似的,令耿耀然霎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一起走进房间,然后睡在同一张

床上,却不知道方韬实际上是打地铺而睡。

一想到之前跟陆衍相拥而眠的种种情景,再将方韬代入进去之后,耿耀然就忍不住气得发狂,一拳拳击在长型沙发上,连单人

座的沙发都被他踢翻了。

「该死!」他低吼一声,像只受伤的野兽般,眸中燃着愤怒的火焰,胸口剧烈起伏,俊朗的面容因痛楚而微微扭曲。

手握成拳,他死死的盯着那扇房门,几乎就要上前破门而入,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窜上了心头,怒气趋缓,耿耀然环视着周遭,一片狼藉,他动手将翻倒在地上的小沙发、抱枕和被撞歪到一

边的茶几挪回原处后,仰头靠着椅背,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懊恼的、愤怒的、难受的情绪充斥胸口,压

得他喘不过气来。

睡在房间里的两人自然是听到了客厅发出的声响,陆衍难掩担忧地问:「他不会有事吧?」

地板太硬不好睡,方韬不甚舒服地侧身揉着腰,闻言没好气地说:「他有事才好,才会想通,才会开窍,否则有事的就会是你

了。」

陆衍默然不语,溢满担忧的眼眸仍是不时的瞟向客厅的方向。

56.投降

早晨时分,陆衍一打开房门就被站在门外的耿耀然吓了一跳。

「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耿耀然嘶声说道,一脸的阴郁沉然,深邃的眼眸教人看不出深浅。

陆衍被瞅得有些心慌,微微别开视线,轻声说:「谢谢。」

刚走出房间的方韬也被耿耀然看得直发毛,突然发现到气氛不太对劲:「我还得去上班,先走了。」连梳洗都来不及做,他识

相地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仍旧是面对面站在房门口,谁也没有开口,气氛突然变得一片静默。

陆衍颇感尴尬,心想一直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得说道:「那个,你不是做了早餐吗?我们去吃吧。」

说完就要走去厨房,手臂却猛地被一把抓住,陆衍诧异地回头看他,一脸不解。

「我投降了。」耿耀然吁出一口气,脸上的阴霾尽褪,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我收回之前说的只对你有一点感觉的话,事实

上,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朋友之情。」

昨晚的失控让耿耀然想了很多。

他终于明白了那些想念、酸涩、惶然的滋味背后所代表的含意,也终于看清自己为什么从未想过要跟陆衍保持距离,对方后退

一步,他就前进一步,下意识追寻对方的身影,其实他的感情早已不言而喻,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陆衍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像被鞭炮炸开一样,混乱不堪,被震得头昏脑胀,只能愣愣地说:「什么……意思?」

「我不想跟你改变关系,我无法忍受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喜欢看到你吃我做的料理,露出满足的表情,我喜欢你帮我泡的咖啡

,我喜欢你为我搜集食谱的用心,我喜欢你笑的样子,我想一直吻你、抱你。」耿耀然深深看着他,眸中漾满情意,温柔的笑

了:「阿衍,我喜欢你,像情人的那种喜欢,也可以称之为爱。」

陆衍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微微颤抖,感到无法置信,最后那句话是自己曾经说出的告白,此刻亲耳听到对方说出口,他,终

于跟自己有同样的心情了吗?

「我是男的。」语气很轻,极为小声,陆衍几乎是摒着气说道。

「我知道。」耿耀然走上前,轻柔拥住他,微叹口气:「我知道,但我就是没办法不爱。」

陆衍嗅着他熟悉的气味,再度回到这个久违的怀抱里,让他眼眶微红。

侧头看向耿耀然那张精雕细琢的俊脸,陆衍顿感一阵恍惚,一种难言的感觉霎时爬上心头──他应该觉得感动的,但为何此时

的自己呼吸已经平缓,身体也不再颤抖,心情会如此平静呢?

陆衍骤然拉开两人的距离,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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