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默侧头想了老半天,最后说:“想去公园里走走。”
“只是公园就可以了么?我可以带你上街,电影院,或者游乐场,随便哪里都可以。”
褚默轻轻摇头,小声地说:“能够握着你的手,一起走在蓝天白云之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南宫拓心疼地捧起他的脸,轻吻他的额头:“真是个小傻瓜。”
于是这一整天,他们一起悠闲地在附近的公园里度过。褚默在草地上支着画架专心致志地写生,南宫拓靠在一旁的树荫下,一边抽着烟一边安静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丝淡淡的温暖的笑。
黄昏的时候,他们从公园里出来,褚默的纤细手被握在南宫拓的大手里,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里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他们就这样缓慢地走在斜阳下的河堤上,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天空,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斜在地上。
对于褚默来说,这一瞬间简直是过于奢侈的幸福。他微笑着侧目,痴痴地望向身边的南宫拓。
“怎么,你除了喜欢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偷吻,原来还喜欢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窥啊?”南宫拓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褚默咬着嘴唇红着脸,赶紧低下头。南宫拓笑得更开怀了。似乎捉弄他,是他最大的乐趣。他最喜欢看他娇羞的模样,叫人心生爱怜。
然而就在这时,南宫拓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了,紧接着霎那间忽然一把紧紧抱住褚默向右侧扑倒,褚默只听到耳边一声刺耳的尖啸,好像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贴着他耳畔飞过,打在了地面上,闪起一道耀眼的火光。接着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硝烟味道。是子弹!
南宫拓抱着褚默一路从斜坡上翻滚下去,密集的枪弹不断地扫在他们身边,地上飞溅起一片沙砾。南宫拓一手护着褚默,一手掏出手枪,在滚到坡底的时候,他迅速一个翻身,握着枪挡在褚默身前。河堤上,一条黑色人影一闪,南宫拓起身,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斜上方四十五度角飞速连开了三枪。然后听到一声闷哼,一个黑衣男人从斜坡上滚下来,可是当他还没完全落到坡底,便一个挺身跳跃了起来。南宫拓迎上前纵身跃起,在空中一个回旋,踢飞了那个人手中的枪。双方同时落地,那个男人还想再动,南宫拓却比他更快一步,用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褚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回过神来,惊讶地发现,那个已经被南宫拓制服了的男人居然是曾经绑架过自己的亟刃。
亟刃捂着被一颗子弹射穿流血不止的肩膀,笑得好似无赖。“看来我是真的打不过你,无论正面交锋还是偷袭,都失败了。”
“这一点你应该早有觉悟。”南宫拓从容地看着他。
“你杀了我吧。”亟刃的神情认真起来。
“我真要杀你的话,你刚才就已经死了。”南宫拓微笑,放下了枪。
亟刃叹了口气:“你今天不杀我,我还会再来找你的。有任务在身,没办法。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不然无法交差。”
“如果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就尽管来吧。”
亟刃沉默了半晌,忽然用眼神指指一旁的褚默,笑道:“你是不想在他面前杀人吧,所以才一再地放我走。”
南宫拓没有回答。
亟刃挑了挑眉毛:“这家伙就那么吸引人么?真搞不懂为什么褚月和你都那么喜欢他。不过,作为回礼,我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给你。”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要杀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你是指猎鹰么?”南宫拓扬了扬嘴角。
亟忍点点头。
“难道你见过他?”
“没有。”亟刃犹豫了一下,说,“但是我知道猎鹰是——”
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南宫拓的神情顿时变了颜色,他迅速后退一步护在褚默身前,命令道:“跟紧我!”
褚默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看着亟刃突然惊叫了一声。
因为他看到亟刃的表情在瞬间凝固,眼球充血暴突,半开的嘴巴里一下子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身体垂直地瘫软了下去,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应该是装了消音器的远程来复枪!该死,我居然没注意到!南宫拓皱着眉头,机警地看向四周,可是周围的几个制高点上都没有狙击手的人影。
这时,褚默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几乎脚也软了。南宫拓转身捂住他的眼睛:“默,不要看。”
褚默哆嗦着点点头。
第十四章
落日的余晖收尽最后一抹光芒。当夜幕降临,原本就偏僻空旷的河堤边,此时更是显得一片肃杀沉寂。偶尔低空滑过几只不知名的野鸟,发出一声声尖厉的嘶鸣,久久回荡在暮色沉沉的天际。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踱步到地上一具仰躺着的尸体前。
“你这样子还真是丢脸呐。”他看着早已僵硬冷却的亟刃,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口,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活得比别人更久些。”
说完,他蹲下身,把燃着的烟放在亟刃的尸体旁,然后伸手替他抹上了圆睁着的双眼。
“目前情况如何?”此时,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一切顺利。”他笑了笑,转身走远。
第十五章
群英会总部。付生办公室。
“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真是少见呐。”付生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着搁在桌面上,看着越时,笑得很悠哉。
“我来只问一个问题。”越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猎鹰在哪里?”
“猎鹰?”付生抬了抬眉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蒜。”
付生沉默了,看着越时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你来的正好,其实我正想找你。”他放下脚,从靠椅里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探身向前,以邀请般的口吻说:“越时,考虑一下到我这边来吧,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越时平静地看着他,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付生歪了歪头,咂了下嘴,缓步踱到越时跟前,凑近他俊秀的脸,弦外有音地低声道:“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越时微蹙起双眉,嫌恶地看着他。
付生忽然一把捏起他尖尖的下巴,神情有点愠怒:“你那什么眼神?!你是在鄙视我么?”
越时打掉了他的手,冷冷地说:“付组长,请不要作茧自缚,你若能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待着,会长是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随南宫老爷出生入死过,但是假如你别有用心,觊觎某些不该属于你的权利,别说会长,首先我就不会放过你。”
付生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脸色铁青地说:“南宫拓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够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越时撇了撇嘴角,深感到谈话实在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于是他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付生突然忍无可忍地冲了上去,粗暴地抓起越时的双手按到墙壁上,疯狂地吻入他的颈项。“越时,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越时皱了皱眉,猛地抬起膝盖,狠狠地撞在了付生的下半身。付生突然吃了痛,一下子放开手,捂着自己的下面,痛得跪了下去,同时大喊了声:“来人!”
门被踢开,瞬间冲进来四个持枪戴墨镜的保镖,看看付生,又看看越时,愣了一秒钟后还是壮着胆子扑向了越时。他们知道越时的地位是仅次于会长南宫拓的,但他们是付生派,他们的主子是付生,而不是南宫拓。
这时,越时反应敏捷地反手一把握住了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的手腕,随后迅速抬起一脚踢飞了身后第二个人手中的枪,紧接着一个转身,强行握住第一个人的枪对准第三个上来的人的手开了一枪,那人一声惊呼,枪被打飞,然后他一用力,第一个人惨叫起来,他听到了自己手腕腕骨被捏碎的声音,手一松,枪掉了下来,越时接住,正好适时抵住了第四个人的脑袋。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在瞬间,一气呵成,相当流畅。
付生愣了一下,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整个群英会里,除了南宫拓,恐怕没有人能够制服越时。这也是他不甘心的原因,否则的话,即便是用暴力也早已经把越时占有了。
付生咬牙切齿地站起身,吼了声:“没用的废物!滚!”
四个保镖捂着伤痛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你最好让那个猎鹰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如果会长有任何闪失,我必定取你性命!”越时冷眼看着付生,整了整领带,转身走了。
望着越时离去的背影,付生忽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阴笑了起来:“越时,你是逃不掉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阶下囚,跪在我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十六章
群英会总部。南宫拓办公室。
越时站在一旁,正等着南宫拓签署一份合约,可是南宫拓却握着笔迟迟没有动,他紧紧地盯着越时,疑惑地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刚才?”越时眨眨眼,撒了个小谎,“在办公室里拟定合约啊。”
“哦,是么?”南宫拓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看了看他颈项上一道微微泛紫的吻痕。
越时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赶紧心虚地伸手摸了摸脖子,然后耸了耸衣领。
“是不是付生干的?”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南宫拓的眼睛。
“对不起。”越时尴尬地低头。
南宫拓叹了口气,站起身,突然环住了越时的腰,把他抱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分开他的双腿,站在他身体中间,握着他的肩头,说:“我不是怪你,我是担心你被他欺侮。”
越时的脸红了红,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你知道,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就算他没这个本事,我也不允许你再去接近他。或许你可以用武力制服他,但是你可能斗不过他的心计,付生是只狐狸。”
越时低着头,没有说话。
南宫拓笑了,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快放手,你今天约了人来办公室洽谈。”
“怕什么。”南宫拓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自顾自地埋首在越时的颈窝。
“可能随时会有人进来看到啊。”
南宫拓抬起头,恶作剧般地笑:“你害怕被别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样子?”
越时嘟囔了句:“我是怕你被别人撞见,传出去声誉不好。”
“哦?难道我原来声誉很好么?”南宫拓打趣地看着他。黑道上,群英会新任会长向来是以心狠手辣着称的。
越时没有作声,正打算下来,却被南宫拓用下身顶住了。
“难道你真的想要现在做么?”越时惊讶地看着他。
“不可以么?”南宫拓从肩头脱下越时的西装,松开他的领带,并且解了衬衣的三粒纽扣。
越时赶紧抓住自己的衣领,说:“不行不行,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为什么不行?”南宫拓忽然认真地看着他,“刚才付生强吻了你,现在我就要得到你!”
“你……吃醋了?”越时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南宫拓挑了挑眉毛,冷不防地一个俯身,把越时压在了办公桌上。
“拓,快放开我。”
南宫拓没有理会,低头亲吻起越时半遮半掩在衬衣下的白皙肌肤,同时一只手轻轻磨蹭起他的下身。
越时忍不住微微哼了一声。“拓,快……放手。”
南宫拓笑得很邪恶,在越时耳边低语道:“既然你不想做,那我也不勉强你,但我是不会放手的。”说完,他拉开他的长裤拉链,手指轻缓地滑进了他的内裤。
越时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微的呻吟,双手想推开南宫拓,可是没有成功,于是他只能拼命地忍着自己越来越高涨起来的性欲。
“你的身体对我是没有抵抗力的,我看你能忍多久呢……”南宫拓稍稍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同时俯身舔噬起越时的身体,衬衣的纽扣又解开了一粒,他用舌尖在他的肌肤上滑动了一圈之后,抵住了他逐渐硬挺的乳尖。越时刹那间一声惊呼,身体开始因极度亢奋而轻颤起来。
“呵呵,你的身体已经快忍不住了哦,越时,告诉我,做,还是不做呢?”南宫拓恶作剧般笑得很开心。
越时喘息着紧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南宫拓暧昧地笑着,解开了自己的裤子,俯身压在越时的身体上,用自己坚挺的下身不断地在他的入口处来回摩擦着。“做,还是不做……?”
越时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我真恨你……”
“不用恨我,只要回答我,想不想做呢?”
越时红着脸,把目光偏向一边,轻声呢喃了句:“……想。”
南宫拓得逞般地笑了起来。
谁叫他每次都斗不过他呢,看来越时此生注定要葬送在他手中了。
南宫拓温柔地把越时抱上沙发,分开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越时深吸了口气,南宫拓把自己的那里缓缓地推进了他的身体,然后开始来回运动起来。
越时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办公室外的人听到,可是仍然忍不住地哼出一声声充满诱惑力的低吟。南宫拓在他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地撞入,探寻着他体内最深处的奥秘。不一会儿,两个人已经大汗淋漓,粗重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响。南宫拓每次都能够找准越时的G点,令他达到兴奋的最高潮。而越时也总能够和他配合得恰到好处,使他不断地产生极度亢奋的情绪。最终,两人在越来越急速的抽插中一起释放了。
越时喘息着躺在沙发上,两颊潮红,娇艳欲滴。
南宫拓仍然拥着他,在他耳边温柔低语:“越时,生日快乐。”
越时忽然一愣,啊,他完全忘记了,今天是自己二十四岁生日。可是南宫拓每年都能够记得这个日子。
他几乎忍不住泪盈于睫:“谢谢。”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南宫拓捧住他的脸,深情地望着。
“……戒指。”越时很小声地喃喃了句,可是立刻又闭了嘴。这是他想了很多年的礼物,但是一直没有勇气说。
“什么?”南宫拓一时没听清。
“没什么。”越时摇摇头,手指轻拂过他的脸庞,“只要有你在身边,什么礼物都无所谓。”
南宫拓温情地笑着:“我已经订了生日蛋糕派人送去你家里,今晚等我。”
“嗯。”越时望着他,点点头。
第十七章
傍晚,南宫拓正在前往越时家的路上。
今天是越时二十四岁生日,他答应了越时一起吃晚饭。每年的这一天,他们总是一起度过,不知不觉已经有六年了。其实生日这一天对于越时来说是个很特殊的日子,他总是尽量装做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哪天生日,为的是忘却心中的那道伤口。因为他的生日,也是他父母的忌日。若非为他庆祝生日,他们也不会遇上那起车祸。
南宫拓清楚地记得六年前的今天,一个暴风雨之夜,他和越时相遇在一条偏僻的山路上,当时的南宫拓正好年方二十,而越时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