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拓对他温柔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向蓝羽跪了下去。
“拓……”越时闭上了眼睛,心痛得不忍目睹。
从小到大,一直高高在上、心高气傲的南宫拓,从来都是别人都向他下跪,他没有,也决不会跪任何人,可是现在……
“我求你不要杀他。”南宫拓看着蓝羽。
蓝羽微笑,举枪对着越时的左腿膝盖又是一枪,越时震颤了一下,痛得发抖,但是他咬住了下唇,仍然没有出声音。
“不要——!!”南宫拓疾声大喊,声音颤抖了起来,“我求你不要杀他!求你不要……求你……”
这一次,蓝羽很满意地笑了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说:“南宫拓,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我也是这样跪在你面前,拼命地哀求,求你不要杀我父亲,可是你却视若无睹,当着我的面,活生生地枪杀了我最爱的父亲。”
“你父亲?”南宫拓抬眸看他,过了很久,吃惊道,“你……难道是洪叔的儿子?”
蓝羽扬了扬唇角,没有作声。
南宫拓震惊地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的容貌似曾相识。
那个洪叔,曾经是群英会第七分会的老大,十年前,当越时加入群英会的时候,南宫拓曾带着他去各个分会走过一遍,然而,在第七分会,却发生了一件事。那年夏天,洪叔仗着自己是分会老大,人多势众,又是自己的地盘,所以他趁南宫拓外出的时候,把年少的越时叫到了自己房间,企图用暴力强占他,但却被及时赶回来的南宫拓制止了。当南宫拓用枪口指着洪叔脑袋的时候,他的儿子冲了过来,跪在南宫拓面前,一边哭一边哀求他不要杀他的父亲。可是南宫拓只是冷笑了一声,眼睛也没眨一下地,便一枪射杀了洪叔,迸裂的脑浆和鲜血溅了那个孩子一脸,他一声不响地抬头,恶狠狠地看着南宫拓,心中发下毒誓,他终有一天,一定会报仇。那个孩子,便是十年前的蓝羽。
回想起了一切之后,南宫拓看着蓝羽,压着怒火沈声道:“他是咎由自取!”
这句话,激怒了蓝羽,他吼了起来。“咎由自取?我父亲为群英会卖命十几年,出生入死,尽心尽力。那天,他只不过一时兴起,想要玩玩而已,你竟然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便一枪杀了他!”
一边说着,蓝羽一把扯住越时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迫使他跪在自己面前,昂着头。
“你想干什么?!”南宫拓惊喊,刚想上前,却被水野一脚踢在后背的伤口上,他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咬牙忍着周身的伤痛。
“拓!”越时惊呼。
蓝羽笑了笑,凑近越时的脸,说:“不就玩玩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他拉开了自己长裤的前径,掏出了下身之物,居高临下地看着越时。“越时,来,伺候我一下。”
“越时!”南宫拓突然大叫。
越时抬眼看着蓝羽,没有说话。
蓝羽笑笑,举枪便在南宫拓的右肩扫了一枪,“砰”地一声,鲜血四溅。
“住手!”越时大喊。
蓝羽冷笑。“不想他死的话,那就伺候我一下,要是我舒服了,说不定就会放了你们也没一定。”
“越时,不要!”南宫拓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挣扎地支撑起身体。
越时流着眼泪看看他,闭上了眼睛,用嘴巴含住了蓝羽的下身。蓝羽用力扯着他的头发前后摆动起来。
看着此情此景,南宫拓的心也碎了,泪水禁不住地跌出了眼眶,他哭喊起来:“你不是要替你父亲报仇么,那就来杀我啊!随便把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放过越时!求你不要伤害他……”
听着这些话,越时泪流满面,而蓝羽的下身却在他口中越来越硬挺起来,由于插入太深太用力,刺到了喉咙,他咳嗽了起来,一个震动,弄痛了蓝羽,蓝羽的神情扭曲了一下,忽然一个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越时应声跌倒,侧卧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你弄痛我了!”蓝羽揪起越时的衣领,看着他笑,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看南宫拓,手上用力一扯,撕裂了越时的衣襟,肩头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和白皙耀眼的肌肤。
越时一怔,惊恐地看着他。蓝羽笑得很险恶。
而几步之遥的地方,南宫拓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吼:“放开他!”
蓝羽充耳不闻,一点一点地,撕碎了越时身上所有衣服。
水野仍然笑得愉快。
越时的身体,开始因恐惧而惊颤。
蓝羽凑上前,轻轻地舔了一口他伤口的鲜血,尝了尝,露出了一脸享受美味的表情。他的手缓缓地抚过了他的胸口,逐渐向下方游移。越时无声地落着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冷不防地,一声震碎天际的怒吼炸响。
“住手!!!”
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蓝羽皱了皱眉,回眸,吃惊地看到,浑身鲜血淋漓的南宫拓拼尽了最后的全力,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冲了上来,一拳重击在他的脸颊。蓝羽顿时侧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墙壁上。紧接着,南宫拓在第一时间,紧紧地抱住了越时,死死地把他保护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下。
水野愣在一旁,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蓝羽趴在地上,捂着瞬间肿起来的脸颊怒气冲天地瞪着南宫拓。
然而此时此刻,南宫拓的眼睛里只有越时。他一边紧紧拥着他因恐惧而不停发抖的身体,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颤着声音流着泪说:“越时,不怕,有我在……”
越时点点头,依偎在南宫拓温暖的怀抱中,小声哭泣了起来。“拓……”
“越时乖……”他亲吻他的脸庞,吻去他的泪水。
这个时候,蓝羽已经充满了杀气,站在他们身后,他冷冷一笑,眼睛里放出了恶毒的光芒。“南宫拓,我今天就是要越时死在你的眼前,让你也尝尝亲眼目睹最爱的人死去的滋味……”
语毕,他一枪射中南宫拓的后背。他的身体震了一下,但是仍然紧紧护着越时,没有移动半寸。
越时在南宫拓的怀里挣扎着哭了起来:“拓,快让开!”
南宫拓一声低喝:“别动!”
越时一怔。
南宫拓的目光里,透着一股异常的坚定,他平静地缓缓地说:“越时,今天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动你半分。”
越时愣了一下之后,便不再挣扎了,他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语气平缓。“拓,要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今天,或者同生,或者共死。”
南宫拓微笑,笑容幸福,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一旁的蓝羽忽然冷笑,从水野手中接过了一把长刀,嘲讽地说:“那么今天,你们就一起死吧!”
说完,他一刀从南宫拓的后背刺了进去,顿时,鲜血飞溅,再一用力,闪着寒光的刀刃贯穿了他的身体。南宫拓咬牙挺起身,用手硬生生地握住了从他胸口穿透出来的即将扎进越时身体的刀尖。尖锐的刀锋刺进了他的手掌,瞬间,血流如注,滴滴答答地洒落在越时的脸颊上,越时流着眼泪,安静地看着他。
蓝羽愤怒地皱眉,又再次用力,将长刀直刺下去。
南宫拓低着头,紧紧地咬着牙齿,一声不吭,怵目的血液从他的胸口,从他纤细修长的指缝间流水般源源不绝地涌出,落在越时的脸庞,混合着他的泪水,一起滴落到地面上。这时,锋利的刀尖已经刺穿了南宫拓的手掌,贯穿过他的手背,逼近越时的额头。越时深深看了眼南宫拓,看了眼他永生永世最爱的男人,然后微笑,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冷光闪烁的刀尖,一寸一寸地,越来越逼近。这时,突然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越时睁开眼睛,吃惊地看到,南宫拓居然用手,生生折断了在鲜血中泛着冷光的刀刃。
蓝羽大惊,抽出了剩下半截的刀,刹那间,血光四溅。
南宫拓顿时虚脱地瘫倒下来,身体因极度疼痛而微微颤抖。他一只手的手掌里,仍然贯穿着半截已经被染成红色的血刃,而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拥住了越时。
南宫拓什么话都没说,温柔地贴着越时的脸颊,喘息着。
越时也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无声地流泪。
他们已经在内心深处,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今天,若不能同生,但愿共死。
如有来生,再续前缘。
因为他们的爱,永世长存,永生不灭。
“越时,怕不怕?”
“不怕,只要有你在,去哪里都可以……”
“越时,无论生生世世的轮回,你都是我的人。”
“嗯。”
“越时,我爱你。”
一瞬间,越时的泪水,难以节制地涌出。
他依偎在他已被鲜血染红的胸口,幸福微笑。
此去经年
两个少年
一个惊艳了时光
一个温柔了岁月
光阴潋滟
流年妖娆
蓦然回首
爱,却已到荼蘼
第十八章
一个星期后。医院。
褚默独自一人,背靠在病房外的走廊墙壁上,双手插着裤袋,低着头,似乎在想心事的样子,脸上也看不清表情。
远远地,走来一个人,看到褚默后,挑眉笑了笑。
“怎么,他们还没醒来么?”骆沙笑问。
褚默抬头,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骆沙失笑。“人,是我和你一起救的,当然要让我知道一下结果如何。”
褚默面无表情地看看他,没有作声。
那天,南宫拓和越时在双双陷入昏迷之后,蓝羽和水野最后在第九号仓库里放了一把火,然后扬长而去。当褚默驾着摩托车冲进火场救人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比他先到一步,那个人也骑着辆摩托车。于是,他们一人带一个,从熊熊烈焰中将人救了出来。
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他们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尤其是南宫拓,伤势更重一点。所以褚默一直守在他的病房门外,表面上似乎故意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心里,却一直很担忧。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医院里碰到骆沙,骆沙是去探望越时的。
褚默说:“你还真是大胆,鸿兴会的少主,居然只身一人堂而皇之地跑到青龙会的管辖区。”
骆沙笑。“你呢?堂堂青龙会的会长,居然暗恋群英会会长。”
褚默被他搔到了痛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一样暗恋越时。”
骆沙笑出了声,耸耸肩膀,说:“我不是暗恋,等他醒了,我就会向他表白。你呢,你敢么?去向南宫拓表白?”
褚默冷笑。“我不会像你一样,没有自知之明。”
骆沙但笑不语,看看褚默,过了半晌,说:“真是没想到,在道上呼风唤雨的青龙会会长猎鹰,居然是个小毛孩子。”
褚默皱眉,冷眼看他。“你对于孩子的概念好像有点混淆。啊,对了,听说你曾经在日本的时候猥亵过男童,呵呵。”
骆沙尴尬地撇撇嘴,挠了挠头,说:“哦,这件事啊,这件事情是有原委的,你有兴趣听我解释么?”
褚默横了他一眼,走开了。
三个月后。
南宫拓和越时同时醒来。
第十九章
上午十点。
天蓝云白。风暖日丽。
南宫拓和褚默站在一座石桥上,两个人并肩,同时用手肘靠在桥边的围栏上,望着阳光在潺潺河流上铺射下雀跃的金色粒子。
微风拂过他的黑发,南宫拓的神情看上去很平静,眼眸淡定,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
褚默侧眸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决定就这样走了么?”
“嗯。今天下午的飞机。”
“还会回来么?”
“不知道。也许。”
褚默在心底泛起一阵酸酸的滋味,脸上却不露痕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还没掏打火机,便看到南宫拓的手中,“啪”地一声,亮起团小小的火苗,送过来。褚默一怔,抬头看他。他微笑。
褚默凑上前,点燃烟,深吸口,缓缓吐出,薄薄的缭绕的烟丝,在微风中顷刻间散去。
“这是群英会内部所有的资料,我已经整理过一遍,如果还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南宫拓递过一张盘片。
褚默迟疑了一下,接过。“就这样放弃一切,你甘心么?”
南宫拓仍然微笑,没有回答。
褚默轻叹口气,他知道,为了越时,他可以连命都不要,何况只是群英会呢。
分别的时候,他们没有说再见,只是相互转身,从石桥两边,背道而行。然而转身的一刹那,褚默的泪水却忍不住地掉落下来。他赶紧抹去,深吸了口气,一抬头,居然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骆沙笑着向他挥挥手,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褚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半年后,群英会内乱肃清。
青龙会与群英会合并,成立了一个有史以来黑道中最强势的帮会,青英会。
猎鹰的名号,震彻九帮十八会。
终章
中午时分。
南宫拓回到家里,看到越时正站在窗台前,手里捧着一杯雾气氤氲的咖啡,安静地望着窗外落叶翻飞的梧桐发呆,一旁的地面上,放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
看着他的背影,南宫拓温情地笑,走上去,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在看什么呢?”他拥着他温柔低语。
越时淡淡地笑,身体后倾,甜蜜地靠进南宫拓怀里。
“东西都理好了么?”
“嗯。”越时点点头。
那只小小的行李箱里,只放了一些替换的衣物,护照,机票,以及南宫拓喜欢的两张CD。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东西,已经足够。
“越时,你怎么不问我,我们是去哪里?”他把脸颊亲昵地贴在他的耳侧。
越时微微侧脸,贴着他的面庞,说:“只要有你在身边,去哪里都无所谓。”
南宫拓温馨地笑,亲吻他的额角,从他手中取下咖啡杯,放到窗台上。
“越时,把手给我。”他低头,贴着越时的后背,附在他耳畔细语。
越时不明所以,刚想问,却见南宫拓已经握起了他的左手,而在他的右手中,赫然多了一枚闪闪发亮的指环,指环上刻着两个英文字母:FOREVER LOVE。
越时忽然脸红了红,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呆呆地看着南宫拓把那枚漂亮的银色戒指一点一点地套上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大小,刚刚好。
“喜欢么?”他深情地望着他。
“嗯。”越时害羞地低头。
看着他这副羞涩模样,南宫拓偷笑了下,忽然摊开左手掌心,居然还有另外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其实四年前,在东京的HERMES专柜,他买的是对戒。
“替我戴上,好么?”他微笑,看着他。
越时红着脸,点点头,取过戒指,小心翼翼地,套上了他的左手无名指。在将戒指推到底,完全戴好的那一刻,南宫拓贴着他的耳畔,柔声低语。
“越时,我爱你。”
越时甜蜜微笑,顷刻间,忍不住泪盈于睫,俊美的面庞,仿若梨花带水。
南宫拓笑着捧起他的脸,吻去他的泪。“傻瓜。”
说完,他收紧了双臂,将越时紧紧地拥入怀中,吻入了他的唇。在舌尖与舌尖的追逐纠缠间,越时甚至感觉自己要被他的温度所融化了,脚下几乎站不稳,身体软软地依靠在南宫拓的怀里。南宫拓忽然一把把越时腾空横抱了起来,转身便大步地往卧室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