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劫(生子)+番外——花沁雪
花沁雪  发于:2012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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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浔却并不觉得理亏,仍是固执的道:“我知道是我糊涂了,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我想赌这一把,想让这个女人彻底消

失!”

“那我问你,倘若万一,我还是要娶她,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离开我?”刑枫忽然一脸凝重的问。

上官清浔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如果结果是他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留下来,可是他也同样不知道,自己离开刑枫又能去哪里,他已经是他的一切,

没有了他,自己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上官清浔的犹豫让刑枫更是大为恼火,“你要是离开我,我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找回来,然后将你关在这个屋子里,从

此再不让你踏出半步,你听到没有!”

明明是斥责甚至威胁的口吻,被责难的人却反而笑了起来,边笑边又落下泪来,最后索性将头埋入了另一人的胸口。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的这个杖刑是在所难免了,你还得受着点。”

一说到这个杖刑,上官清浔也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枫,那个杖刑……我只怕受不住。”

刑枫以为上官清浔是怕疼,便安慰说:“没事的,受不住了我就马上叫停。总要做做样子,不然你这回逃过了,那些老一辈们

伙肯定还会再找借口来刁难你。”

“可是我……我已经……”上官清浔期期艾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那个词儿来,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他也就

只好豁出去了,“我有你的孩子了!”

刑枫先还愣了愣,接着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欣喜的道:“对呀!我差点忘了,我从北陇赶回来不就是因为你有喜了么!明

天就这么说,看谁还能怎么样!”

上官清浔顿时郁闷了,对方显然还没弄清楚自己话中真正的含义,“枫,我是说真的。”

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该诉对方了。

“什么?”

见刑枫还没明白,上官清浔又拉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依旧平坦如昔的小腹上,正色道:“还记得那晚我问你的话么,我说如果

我能为你生个孩子,你会喜欢它么?可能现在你还很难相信,但是这里的确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

这一次刑枫是真的呆住了,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真的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上官清浔于是又重申了一遍。

第二十八章:凤凰于飞(上)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刑枫失神了片刻,他似乎终于记起了一些什么。

半年多以前的那个雨夜,这人一身湿淋淋的倒在了自己怀中,下身满是鲜血,那个替他诊治的老郎中似乎曾说过,他是世间罕

见的阴阳同体之人……

“这么说……你这些日子一直说肠胃不适,其实是……害喜?”

终于明白过来的某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上官清浔,脸上的表情也怪异得几近抽搐。

上官清浔心虚的点了点头,然后果不出意外的听到了某人的咆哮:“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我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就告诉你的,后来因为梅沁雪的事,我心里乱得很,就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上官清浔越说越小声,心里更是暗暗发誓,自己差点背着他把孩子给拿掉的事绝对一个字都不能让他知道。

听了对方的解释,刑枫却没再发怒,反而自责起来,“这都怪我,要不是当初我将梅沁雪带回来,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上官清浔不想这个时候再说这件事,转而问,“你……都不觉得奇怪么,我怀孕……”

一说到怀孕,刑枫脸上的阴云又立刻一扫而光,忽的蹲下身来,半跪在上官清浔跟前,双手扶在对方腰际,两只眼睛直直盯着

那块仍平坦的什么动静都看不出来的区域,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扯越大,“我真的要当爹了!”

“枫……”

上官清浔被对方盯得有些窘迫,就见那颗大脑袋已然紧紧贴到了自己的肚皮上,煞有其事的在倾听着些什么。

“让我听听我们的孩子有没有在说话。”

上官清浔愈加窘得慌,他才知道刑枫原来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枫,你快别闹了,这才多久,怎么可能听得到……”

“谁说听不到,我就听到了,它说它会当个孝顺爹娘的好孩子。”

“……”

见刑枫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上官清浔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顾虑,索性由着这人自言自语的胡闹去了。

“我前世一定做了很多好事,今生老天爷才会把你赐给我!”

二人沉默了片刻,刑枫忽然满是感慨的叹道。上官清浔不由心头一阵微悸,丝丝缕缕的甜蜜春风般荡漾开来,他甚至第一次觉

得很庆幸,庆幸自己这样的身体能为对方生一个孩子。

“清浔,你会不会怪我太自私了?”刑枫又问。

“你指梅沁雪的事么,我倒希望你能更自私一点。”

听到上官清浔的回答,刑枫疑惑的抬起头来,望向那张带着淡淡笑意与无奈的素净面容。

“我知道你会选择娶梅沁雪来保全小三和玉儿是对我的信任,可是你没有将小三跟梅沁雪的事告诉我,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背

着这个黑锅,分明是把我当做了外人。”

“我是想着当时事情已经很糟了,我不希望你和三儿之间再产生什么隔阂,把事情闹得更复杂……”

“你只会替三儿想,就不想想我是什么心情么?”

“我只是给梅沁雪一个名分,以后都不会再去理会她,我以为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你自然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从来就没有

变过。”

“那你可想过,这段时间我会有多难熬?”

刑枫的做法固然有道理,上官清浔也并非无法理解,只是不能认同。他本就是个多疑的人,这样的考验即便是寻常夫妇也难以

经得起,更何况是他,说不定早在对方证明自己的心意以前,他就已经心力交瘁而死了。

刑枫被问得无言以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这人究竟做了多残忍的事情,“是我疏忽了……”

上官清浔却只是幽幽一笑,不再计较,只道:“这些事以后都不要再瞒我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瞒你任何事……”

刑枫说着站起身来,蓦地将人紧紧扣入了自己怀中。

然而与往昔的温柔体贴不同,这是一个几近粗暴的拥抱,上官清浔只觉得胸口闷得要窒息了一般,身上被揉得生疼,可他却不

舍推开这施与自己痛楚的人,甚至很喜欢对方带给自己的这种痛,因爱而施与的痛。

情到深处,身体上的欲望也总是难以克制,一想到对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刑枫只得又放开那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总让能自

己失控的曼妙身躯。

好些时日不沾情事的上官清浔此时也是颇为情动,原本缺少颜色的面颊上也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双目迷离的微醺模样煞是惑

人,惹得气息不稳的某人顿时忍不住低咒起来:“我还得这样吃斋念佛的当多久的和尚!”

上官清浔听了差点失笑出声,于是故意将自己的双臂环上了对方的脖子,语意暧昧的道:“身子不能伺候你,不是还有一张管

事的嘴么?”

刑枫这下哪还能镇定,一把抱起佳人就往床榻上走去,不多时,暖帐后便传来了醉人的叹息声,缱绻绵长,轻缓摇曳着纱罩内

的灯火……

翌日的家族大会在堂屋里如期举行,这几日一直没露面的上官清浔也终于出现在了人前,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外面皆言将军夫人貌丑无德,今日一见倒是让不少人惊艳了一把,这将军夫人荆钗布裙衣着打扮都十分朴素,举止言谈间却不

掩尊贵,那传闻中满脸的疤痕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些淡淡的痕迹,难损其原貌的英挺秀美。

这次就连刑桉也着实讶异了一番,一时间都忘了今天的任务是什么了。还是刑枫先开口道:“今日我一件喜事要向大家宣布。

众人皆是疑惑,这个时候宣布什么喜事,莫不是又变着法子想替人家挡罪吧?

“我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刑枫话音一落,在座先是一片死寂,接着就炸开了锅。立刻就有一名老者站出来道:“老朽粗通岐黄,可否请夫人让老朽把脉

验证一番?”

上官清浔于是笑着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去,一旁的徐三跟玉儿却是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以为这不过是刑枫想出来的权宜之计

,这一把脉还不得穿帮?

那老者边按脉边捋了捋自己稀拉的灰白胡须,两只累满褶皱的半垂眼睛忽然瞪得老大,接着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弓腰作揖道:

“恭喜族长,恭喜夫人,的确是喜脉,是喜脉!”

这下其他人终于没话说了,事实上他们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以宗族利益为先,所谓的仁义道德在刑家的

香火面前不过浮云而已。既然族长夫人已经有了刑家的血脉,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这些人中唯一一个算得上失望的也就只有刑桉了,出于种种理由,他总是对这个大嫂心有成见,三从四德全没有,烹食女红全

不会,往深处说了,他便是觉得,这世上要是有太多像他大嫂一样的女人,他们男人的地位将会岌岌可危,妻为夫纲迟早沦为

一纸空谈。无奈,他自己又实在奈何不了她,这次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好不郁闷!

刑枫见问题解决,又问自己那三十杖还要不要领,众人连忙头手齐摇,说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谁都不会再提起。刑枫满意的

点着头,又留众人在府上吃晚饭,说是为了庆贺夫人有喜,其他人自然更没好意思接受,他们本来是来势汹汹的跑来打人的,

这会儿人没打成已经弄得自己够尴尬,哪还好意思蹭人家的饭吃,遂纷纷请辞,说到时孩子摆满月酒再来喝上一杯。

送走这般不速之客之后,刑府又回复到了以往的安静。玉儿也跟着松了口气,忙凑到上官清浔跟前问:“夫人,您是怎么做到

的?难不成您事先收买了那个老家伙?”

上官清浔不禁挑了挑眉,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难道不是收买的?那他怎么摸出了喜脉?”

“本来就是喜脉,哪需要收买。”刑枫说着揽过上官清浔的腰,脸上的神情甚是得意,“你们的夫人是真的有喜了。”

“啊?”

玉儿跟徐三顿时都听糊涂了,将军再怎么演戏也不必当着他俩的面演吧?

刑枫这两人都不信,又提醒道:“可还记得那日那个老郎中说过的话?”

“哪个老郎中?”

玉儿还没想起来,徐三却是一捶掌心,然后忙凑到玉儿耳边小声道:“阴阳同体!”玉儿跟着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下轮到上官清浔一头雾水了,“什么老郎中?你们在说什么?”

刑枫担心徐三跟玉儿说错话,忙抢在那二人之前回答道:“这个回头我再跟你细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不如郊外散散步吧?

上官清浔望了望屋外,见天气的确不错,便道:“下午去吧,我要先去见一见梅沁雪,我有话跟她说。”

“你还去见她做什么?”刑枫登时不悦。

“算是去做个了结。”

上官清浔坚持,刑枫也不再拦阻,这笔烂帐的确是时候该算清了。

徐三有些担忧的看着上官清离去的背影,转而又满是内疚的望向刑枫,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想到自己身边对此还一无所知的

玉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徐三脸色微妙的神色刑枫自是心领神会,于是拍了拍徐三的肩,别有深意的说了句:“好好待玉儿,可别学我,做出什么对不

起她的事来。”

徐三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玉儿听了,摸了摸自己硕大圆滚的肚子满是甜蜜的笑道:“将军放心,他才不敢呢!借他一百个

胆他都不敢!”

“不敢就好。”

刑枫仍是笑得淡然,倒是徐三,面对玉儿对自己信任反而更加愧疚难当。

有些事一旦发生过,即使已成过去也无法再释怀。

“夫人是来看我的笑话么,还是来施舍你的同情怜悯的?”

如今的梅沁雪已经像变了个人一般,往昔风情不再,形容枯槁,面色蜡黄,两鬓上甚至染了些许银霜,身心的双重重创压得她

已如风中残烛,几近枯竭。

上官清浔诧异,也更觉歉疚。他当初的确是一心想让这个女人离开这里,可是如今再见她这副模样却又有了些不忍。她终究不

过是个弱女子,自己却残忍的将人逼上了绝路。

“我是来问你,如果让你再重来一次,你还会爱上刑枫,还会要和我赌么?”

第二十九章:凤凰于飞(中)

“你是想问我会后悔么?”梅沁雪边说边低下头继续忙手头的针线活儿,“这世上从没有做过的事还可以重来的,所以我也从

不后悔。就算没选择和你赌,结果也一样是艳羡你一辈子,现在不过是提早结束这痛苦罢了。”

“那恨我么?”

“不是不恨,是没有资格去恨,怪只怪我自己太不认命。”

其实梅沁雪远比上官清浔想的要看得透彻,只是看得透彻并不代表着看破,即使看破,也不意味着就能放下,不放下,也就不

可能得真正的自在。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上官清浔又问。

梅沁雪抬头瞥了他一眼,哂笑道:“夫人不会是打算可怜我,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当你的眼中钉吧?”

对方犀利的言辞让上官清浔有些难堪,更不知该如何应答,“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也不会真的赶你走,只怕你自己不愿再留。

梅沁雪仍是冷笑,“夫人说话果真滴水不漏,您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死皮白赖的不走么?”

“何必在这种时候还要占嘴上的便宜,只要你不后悔就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上官清浔说完要走,就听梅沁雪忽然又道:“我始终不明白,他到底喜欢你的什么?”

“你会这么问,也就不可能真正明白。”上官清浔又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个脸上仍然写满不甘的女人,“或许你过去的经历

告诉你的都是用姿色才情去取悦男人,可是这些东西,终究不可能成为一个男人永远看着你,而且只看着你的理由。”

梅沁雪身形晃了晃,接着缓缓低下头来,似乎终于有了些触动。

“娘,我回来了!”

刚好这时,梅沁雪的儿子余安从外面回来了,手中抱了一大包油光闪闪似是刚炒好的糖炒栗子。见上官清浔也在屋子里,余安

匆忙跑到梅沁雪身边将她挡在自己身后,用一种憎恶甚至仇恨的目光瞪向上官清浔瞪,“坏女人,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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