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黄朝阳——蛇蝎点点
蛇蝎点点  发于:2013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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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对他的尊敬和对圣章战士林恩是一样的,“辛苦您了,主任。我对我为大家带来的麻烦而感到歉意。”

“别这样说,扬先生,”梦想家和蔼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事实上出这样的问题我也有一些责任。总之我们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你暂且回家休息,我会再通知你的。”

“对了,”在霍比卡告辞离去之前,他又补充道,“如果你有认识的魔法师——哪怕没有章级——也可以推荐给我们,我们来看是否适合这次的任务。”

“好的,主任。”

第五:离群索居的药剂师

霍比卡不抱什么期望地去找了他的老友格雷,这是一位独身居住在山脚下的年轻药剂师。自建的土窑堆满了各种形状的瓶瓶罐罐——霍比卡曾经不止一次在门口踩到那条硕大的条形状的试管。

最近他的老友罹患上了一种风靡暗黑世界的怪病,具体表现为不出去外面药房找工作也不自己炼药,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呆坐在桌前用水晶球与病友们交流颜色讯号。通常要到深夜甚至凌晨才睡觉,于下午时分行尸走肉一般地爬起来吃饭。

霍比在日落时分抵达了这位老友的巢穴。药剂师正对着闪烁着黄色光芒的水晶球发出仿佛来自异世界的桀桀的古怪笑声,枯萎的手指摩挲在光滑的水晶球上,凌乱的头发遮掩了瘦削苍白的面容,只有那个高耸的鼻梁——还能看出原本有的一点点英俊。

“噢,老友,你怎么又将自己搞成了这样?”霍比卡沉痛地说。

“有什么关系,”药剂师沙哑着声音说,“别傻站在门口,快过来看,我基友刚传送来这种特殊的黄色。”

霍比卡凑上去撅着屁股跟他一起研究,“唔,这真是太重口了……”

然后他们一起发出那种桀桀的笑声。“还有么?”“当然,还有这种,你看……”

一直到深夜霍比卡才恍然大悟地惊醒,迅猛地把自己脏兮兮的披风脱下来扔到水晶球上,“嘿!够了,这不行!老友,我是来找你说正事儿的!”

被打断了兴致的药剂师十分不爽,“菊花之神在上,那最好是真的正事儿,否则我就把你丢进药炉!”

“得了,瞧瞧你颓废的样子,你的炉子有几个月没开火了?”霍比卡批评道,然后快速而简短地描述了最近的经历与现状。

药剂师先还是不耐烦,然后就因为他老友的凄惨遭遇而叹息起来,“噢,我可怜的老友,”他说,“我就知道你在官方除魔所的职业生涯不会太平,你这么愚蠢而笨拙,连相识了二十年的我都欣赏不来你丑陋的战斗姿势。”

霍比卡抽出大剑扔向他,而他躲闪之后抛出一个装满紫色粉末的试管,霍比卡连忙大退三步,迅猛地扯下窗帘遮掩自己——那是哈哈大笑到死粉。

“你还是这么心狠手辣,我的老友,”霍比卡把自己裹得像个毛毛虫,蒙在窗帘布里闷闷地说。

药剂师隔着窗帘踹了他一脚,“你还是这么暴躁易怒,我的老友。”

“嘿,我已经好多了!我在外面从不跟人打架!”

“是么,就知道欺负娇柔而虚弱的我么?”

“狗屎,你哪点娇柔了你这个糙汉子,你的胸毛长得能够剪下来织围巾!”

一根胸毛都没有的药剂师又踹了他一脚。“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我可不够资格做你的官方任务魔法师。”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药剂师,其实也掌握一些初阶魔法,曾经帮助霍比卡完成过几个民间任务。但是因为爱好和研究方向的不同,他最终还是选择成为一个药剂师。

“我知道,我只是来向你抱怨和倾诉,我的老友,但你却这样对待我。”被自己裹在窗帘里动弹不得的霍比卡委屈地说。

药剂师在氤氲缭绕的紫色气雾中,镇定自若地坐回桌前,“如果你要抱怨你就找错对象了,嘤嘤呜呜的哀鸣并不适合粗壮的你。我倒可以帮你问问我那些制药院的朋友们,看看有谁认识空闲的高阶魔法师。对了,你自己不也也认识一些民间魔法师么,包括你经常向我称道的那个小樱桃?”

他说的“那个小樱桃”是一位名为恰里的年轻魔法师,目前还没有任何的章级,是霍比卡在北方战场上偶然相识的小家伙,有天赋,漂亮,机敏,曾经帮助霍比卡完成过好几个民间任务,都很成功。

“我把他的战斗记录给梦想家看过了,说他技法尚还生涩,还需要磨砺。而且自从他被他的家族带走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了。”

“噢,那就悲剧了。”药剂师不带任何同情的说。

“嘤嘤,我是否应该去他家族的城堡拯救他?毕竟比起继承那个知名的种植园家族企业,我觉得他在魔法师这个自由职业上更有天赋。”

“我想你还是不要阻碍人家的辉煌前程,”药剂师凉凉地说,“他不是被囚高楼的公主,你也不是英俊潇洒的骑士。醒醒,面对现实吧。有这个空闲打扰我和发牢骚,还不如去除魔者酒吧看看是否能随机认识一些魔法师。”

“噢……你总是这样冷静与睿智,我的老友。可惜你总治不好你的怪病。”

“我无药可救,少来烦我,”药剂师不耐烦地挥散笑气,剥下自己的窗帘布,然后驱逐他,“快滚回去。”

“我会再来看你的,老友。”霍比卡恋恋不舍。

“滚蛋。”

……

第六:重逢的酒吧

这间除魔者酒吧名为“重逢的酒吧”,只招待隶属官方的战士与魔法师。霍比卡加入官南除魔所的时间并不长,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走廊上光线昏暗,向下延伸的梯级扶手上雕着华贵而古老的雕纹,代表着这间酒吧悠久的历史,缀满水晶的吊灯从天花板上往下倒垂,忽明忽暗。歌舞还未开始,霍比卡背着笨重的大剑、蹬着廉价的长靴,踢踢踏踏地走入,聒噪的脚步声一下子吸引了里面所有人的目光。

当看清这人不过是个冒失的年轻人,大家没趣地将脸转了回去。坐在舞池下的,靠在吧台上的,倚在墙角的,都开始继续低声的交谈。

“要来点什么?”戴着鹿角的调酒师问。

“呃……苹果酒,”霍比卡说。

“我以为你会愿意尝一尝我们的特调鸡尾酒,”调酒师道,“毕竟跑到这里来点苹果酒的人并不多。事实上我只见过你一个。”

“那现在你见过两个了。我也要一杯。”一个声音在霍比卡背后道。

那声音真有点耳熟,霍比卡回过头,然后发出愉悦的叫喊,“噢!噢!嗨!”

那个亚麻色长发、同样背着一柄大剑的人在看到他的面容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眉毛愉悦地舒展开,“噢,嗨,亲爱的霍比卡,我可没想到你长成这样。我的意思是,我那天只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泥鬼。但我刚才认出了你的背影和大剑,想这应该是你。”

“噢,亲爱的莫尔!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怎么样?你对我的样貌有什么积极的评价么?”

“那当然值得赞美,”莫尔诚恳地道,“这太漂亮了。我的意思是,你生得这样高大威猛,却长了并排的三颗泪痣和一头柔顺的黑发,这真是菊花之神赋予的奇迹。”

“噢,很高兴我们有同样的审美,那些心怀恶毒的人总是说我长得愚蠢又变态,”霍比卡开心地说,“老实说我对于如此健壮的你却有着如此纤细美丽的腰这一点也感到非常的赞叹!”

“怎么?你们是在尝试分清楚攻受么?”被冷落的调酒师道。

“我们是纯洁的友情,”莫尔纠正他道,“苹果酒。”

然后他们端着两杯纯洁而廉价的饮料,找了靠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

“你的任务完成得怎样了?”“你的魔法师找到了么?”然后同时发话。

双方都愣了一下,又异口同声地,“呃你先问吧。”“那你先问吧。”

然后他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并且粗鲁地碰杯以示庆贺,“我发现我们真投缘!”霍比卡说,

“我也发现了!哈哈哈!”莫尔道,“还是我先说吧。我的任务完成了一半,下一批怪兽要在下个月圆才出现。你呢?”

“还在找魔法师,”霍比卡道,“不过也不算闲着,我手上还有一个民间除魔所的任务。”

“嘿,我也有一个。”莫尔道。

“是么?你也为民间除魔所做无偿任务?”霍比卡欣喜道,“啊,对了!莫尔·斯托克!你是那个传说中的银章斯托克!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在北方某个民间除魔所阅读过你的战斗记录!是那里的村长推荐给我看的,那真是太精彩了!我完全想起来了!是你!用你的名字在很多小镇的除魔所里都能找到战斗记录呢!”

“你知道么!”他兴奋地抓起莫尔的手,“当时被村长推荐的那份记录到现在还牢牢地印在我的脑子里!我一直将你当做使用大剑的前辈来崇拜着!你的声名在北方的村落里广为流传呢,能够认识你本人真是太高兴了!”

“噢,嗨!”莫尔丝毫不介意他的热情与激动,腾出另一只手拍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可从来没出名过。只是做这行的时间久了,知道我的人稍微多一些而已。比起什么银章斯托克,两年前那个独自剿杀了桑山狼妖的黑发大剑才更有名吧,鉴于你这头柔软漂亮的黑发——那正是你吧?”

霍比卡泪眼汪汪地抬起头,这让他那三颗泪痣更加明显了,“嘤嘤,你竟然听说过我,比起你的丰功伟绩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之所以‘独自剿杀’也是因为当时我找不到魔法师的缘故。况且在那之后,我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出色的任务了,甚至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大家都只跟你一样说‘那个黑发的大剑’。前辈,说到这个,你还有自己其他任务的战斗记录么?我十分真诚地乞求观摩。”

“那当然可以,”莫尔忍不住又往他脑袋上扒拉了一把,“我很荣幸有人对我的拙作感兴趣。只是你别叫我前辈,这是非常充满距离又令人心碎的说辞,噢,让我觉得我不再年轻!”

“好吧,亲爱的莫尔。”霍比卡听话地改口。

……

第七:贫民窟的王子

廉价租屋的女房东玛莎一整晚都听到来自楼上的惊叹声,“噢!噢天哪!菊花之神在上!这太帅了!噢!瞧他这个灵巧的转身!噢闹!这块石头扔得太对了!就是这样!揍它!对!揍它!”

她在朝早时分拿着锅铲踹开霍比卡的房门,“下个月房租加五十个金币,霍呆!”

“什么!为什么!”霍比卡尖叫道。

“因为你害老娘梦到被操(和谐和谐)死的驴!”

霍比卡抽泣着把自己蜷缩成庞大的一团,窝在墙角数他所剩无几的金币。民间任务绝大多数都是无偿的,他也从来无意收取酬劳,而这次未能完成的官方任务他只拿到了一半的订金。一直身处漫长的贫穷中的他一边流着宽面条泪,一边往笔记本上划拉地址,准备上门访问几个熟识的客户,继续为他们做保安。

大部分的战士和魔法师都没有把除魔作为自己的正职,绝大多数的民间任务都是无偿的,而官方任务虽然有偿,但却是严格按照任务的艰难程度与除魔者的章级来进行划分。圣章的酬劳理所应当最高,金章也还算不错,至于银章与最次的红章,那便有些欠佳了。许多章级魔法师都无法仅仅依靠任务酬劳来养活自己。除了很少一部分享誉盛名的圣章,大部分的战士与魔法师都另有职业。他们战斗,只是因为对战斗的热爱,勇士的荣誉,以及最重要的——保卫这块大陆的责任。

霍比卡的本职工作是保安,而且是一位高级保安,他主要服务于那些身份显贵的王室成员以及富可敌国的商人,在特殊时期保障他们的人身与财产安全。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进出过太多纸醉金迷的高档场所,目睹过太多权欲熏心阴诈诡谲的斗争,结识了太多显赫尊贵的特权阶级。有些人越是接触这些东西,越是被这种人间天国一样的繁华与富贵所感染,竭尽全力地想融入其中,成为特权的一份子。有些人,比如霍比卡,却越来越觉得疲惫与厌倦。

他的满足感与自信并不来自于财富与权力,他更多地享受那种因为制服了肆虐已久的怪兽而被村民们欢呼围拥的荣耀,或者是默默无闻地消灭了一群暗中作乱的妖魔之后那种“虽然没有人知道我做了这种事情但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很伟大”的自我感慨。

除魔是他的兴趣,也是他的爱。但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将它发展成为全职的职业。只是最近几年,当他越来越多的被自己的本职工作恶心到之后,他甚至有一点点地犹豫。如果,我能成为一个全职的战士呢?虽然成功的人很少,但是如果呢?

这样他就能天天做他所热爱的事情。

也不对,万一天天做了以后,同样厌倦了怎么办。很多人都说摧毁你的兴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成为职业。

再况且如果不够出名,没有接到足够的有偿任务,养不活自己怎么办?

霍比卡作为一个典型的外表狂野粗糙内心多愁善感的怂货,总是陷入思考的忧愁中。

他长途跋涉地穿越繁华的市中心,去到城市的另一边,他的新朋友莫尔的家中。这位与他同样在金钱上甚为窘迫的红章战士,是这个城里的原住民,与他的母亲一起居住在一个简陋但干净的小楼里。他的母亲显然并不知道儿子兼任战士的事情——这种危险的职业总是受到来自亲友的激烈反对,他们都希望有除魔者来保卫自己的安全,但不希望那是自己的儿子——十分开心地将这位高大健康的小伙子迎接进来。

“小莫他出去买肉排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喝杯茶。”和蔼的老太太说,对霍比卡柔顺的黑发表达了与她儿子一样浓厚的兴趣,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赞美道,“你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能够得到您的喜爱与赞美真是太荣幸了,尊敬的斯托克太太,”霍比卡对她行了个吻手礼,感情真挚地说,“您的美貌才是令在下窒息。”

“噢,小莫也常这么说,”斯托克太太欣喜地说,“他常常说跟我待在一起令他不能呼吸。”

“那一定是因为与我相同的原因,”霍比卡真切地说。

等莫尔回来之后,名正言顺地从探望朋友变成蹭饭的霍比卡表示愿意帮手做饭,莫尔当然乐得轻松,但是他们齐齐被“怎么可以让客人辛苦真是一点节操和廉耻都没有”的斯托克太太敲了脑袋。然后斯托克太太自告奋勇地去楼下院子里摘菜,留下被勒令不准轻举妄动的霍比卡,抱着双臂蹲在厨房门口,看莫尔展示他的厨艺。

这位帅哥穿着家居的灰色麻布长袍,亚麻色的长发被随意地捆扎在脑后,低头煎肉排的时候,一缕发丝便从他额角耷落下来,遮挡了他修长的睫毛,坠在高挺的鼻梁上,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头避开它,那动作看起来真是性感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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