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 下——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  发于:2012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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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皇后?”白苏眉头一挑,询问的话还没出口,门口,就响起了景皇后的高呼:“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见陛下。”

“陛下已经休息了。”

“休息?白苏为何又在里面。”

“微臣不知道。”

“你们,该不会是打算逼宫篡位吧。”

白苏迅速的擦干眼泪,飞快的冷静了下来,冲宫女使了个眼色。便起身,朝门外走去。身后,那宫女迅速地将给药碗收拾好,

扶着白尧章躺下。

“是谁在这大半夜的,打扰父皇休息?”说话间,白苏已经走到门口。外面,站了一大批佩戴宝剑的侍卫,景皇后就站在他们

的前面,显然是有备而来。白苏轻轻的挑眉,不咸不淡地说:“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母后。”

景皇后冷笑着说:“二殿下可真是孝子。”

白苏淡淡的笑笑,说:“母后不是要见父皇吗?现在进去吧,他还没有没有睡呢。”

景皇后冷哼一声,对身旁的人点了点头,便高昂着头,大步的走了进去。

戚君荐脸色白如纸片,摇摇晃晃地朝白苏走去,压低声音说:“二皇子,时机已经成熟。”

白苏铁青着脸,抿唇不语。

“她出去了,后果想必你比我清楚。”戚君荐意有所指的说。

白苏睚眦欲裂,紧握成拳头的手青筋直冒,冷声说:“这也是司祧的主意?”

戚君荐点了点头,说:“他希望你成为一个千古难寻的旷世明君。”

“千古难寻?”白苏冷笑一声,用眼神逼问他:“就要逼得我逼宫吗?”

戚君荐咬唇不语。

白苏愤恨地冷哼一声。

房内,传出景皇后失声地尖叫:“快来人啊,陛下……。”后面的话,被赶了进去的戚君荐止住了:“让我看看陛下。”

守在门外的人,听了景皇后的叫声,跃跃欲试。白苏冷笑着问:“你们是想要干什么?逼宫夺位吗?”

为首的人,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属下不敢。”说完,又退后了几步。里面的状况尚且不明,贸然进去,陛下若是没事,

带刀面圣便是灭九族的大罪。

白苏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这才不慌忙不忙的朝里面走去。

戚君荐正在为白尧章把脉,表情,似乎越来越凝重。

“你刚刚给陛下吃了什么?”放下白尧章手腕时,戚君荐冷声说道。

那宫女面色发白,看了眼景皇后,又看了眼白苏,支支吾吾地说:“娘娘,娘娘刚才给陛下吃了东西,奴婢,奴婢不知道那是

什么啊?”

景皇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冷笑着说:“你们这是在栽赃嫁祸啊?”

那宫女抖得好似筛糠:“娘娘,奴婢,奴婢没有。你明明就给陛下,吃了东西。”

“你血口喷人。”景皇后大喝一声,随即大声地喊道:“来人。”

门外,立马响起了拔刀弄剑的声音。戚君荐冲白苏使了个眼神。白苏一咬牙,拨出挂在墙上的宝剑,一把刺进景皇后的胸口,

寒声说道:“景皇后,你竟然敢谋害父皇。”

景皇后本身就不会武,在白苏的面前,哪里来得及闪躲。还来不及反驳,便是一阵锥心的刺痛传来。白苏用力的一拔,鲜血便

嘭地一声,喷了出来。

景皇后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的伤口,似乎,她并没有想到白苏竟然会直接给了他一剑。

白苏也没想到。看着手中的剑,同样的愣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杀人。从来就没有想过,伤害身边的人。

可是,他今天却被逼得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杀了自己的母后,虽然,他并不爱她。虽然,他跟她也并没有血缘关系。

“你,竟然,真的……。”景皇后不甘心地瞪大双眼,身体,却啪地一声向后倒去。

身后,有景皇后带来的人冲了进来。戚君荐忙推了一把白苏,白苏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剑,就朝那人颈子砍去。翟永瑆也领着

留在城内的禁卫军赶了过来。将景皇后的人马制伏后,冲进房间。戚君荐冷声说道:“景皇后谋害陛下,已被二皇子就地正法

。陛下已经驾崩了。”

立马,众人即刻跪下,哀声痛哭。闻讯而来的后宫嫔妃们,更是冲进了屋内,哭成一片。

皇城四角丧钟突起,裹挟风雪破空而来。

手中的宝剑,哐当一声跌落于地。白苏双眼空洞,苍白的脸颊,难问悲喜。

第五十九章:天下定(3)

白俊彦与白展颜因为与景皇后关系复杂,自然难逃厄运。当日,就被打进了天牢。

白苏在白尧章床前,静静的跪了片刻。便有大臣上禀,“二殿下,节哀顺变,大局还需要您的主持。”

白苏面如寒霜,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三日之后,为父皇发丧,没事的,你们就先退下吧。”

“遵旨。”大臣与侍卫们相继退下。白苏又向在床前哭哭啼啼的后宫嫔妃们说:“婶婶们,你们也先回去。明儿晚上,大家还

要守夜呢。”

大家都是聪明人,见景皇后已经死了,七殿下又被远调,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怎么看,这朝中的大局也被白苏掌握了。

仲然不愿,大家也点着头,互相搀扶着出了门去。

片刻后,偌大的养心殿内便只剩下白苏和戚君荐两个活人,面对着白尧章的尸体。景皇后和那侍卫的尸体已经被侍卫们搬走。

“呵呵……。”白苏忽然笑起。戚君荐的嘴唇发紫,印堂发黑,一看就是毒清五脏六腑所致。

“哈哈哈……。”这次,白苏笑得更加的大声。

戚君荐皱眉向白苏说道:“二殿下,请收敛一点。”

“收敛一点?”白苏低着头,痴痴的笑了一会儿。抬头,冷冷的看着他:“他千辛万苦,机关算尽,将我逼到如此田地,不就

是为了看我这个样子吗?”

“王爷一心为你着想,你怎么能这么误解他。”戚君荐下意识地为司祧辩解。若不是因为司祧,他绝对不会助白苏登上皇位。

白苏又笑:“对啊,当真是什么都为我好。明明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杀人,还有逼得我亲手杀了我父皇,血刃我的母后。逼得

我逼宫造反,做那不仁不义的小人,他当真是为我好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这一切都是王爷安排,与你无关。在外人面前,你依然是那干干净净的二皇子。”

白苏使劲的吸了吸鼻子,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若不是,因为大事未完,他强撑着一口气。早在先前,他便已经毒发生亡。啪地一声,跌倒在地,口腔里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道

,紫黑色的血液便缓缓的留下了嘴角。苦苦的一笑,说:“这个,微臣并不清楚。”

“你会不清楚?”白苏猛地抬头,看着戚君荐嘴角的血液,和扭曲的面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戚君荐闻言笑起:“相思结的毒发了而已。”

白苏眼神一冷,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戚君荐的脸上,带着一丝自豪:“二皇子殿下跟他做的,我都做了。你认为,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白苏的眼神愈加的寒凉,一把抽出挂在墙上,染了两人鲜血的佩剑,笑问:“很痛?”

“相思入骨,自然是蚀骨焚心的痛。”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白苏提着剑冷冷的上前。

戚君荐闻言笑起:“我早就知道,你若是清楚了我们的关系,必不会容我。”

白苏忽地笑了:“有解药没?”

戚君荐摇头。

“为何,试药的我都没事,而父皇却死了?”

戚君荐笑了笑:“在太医院,没有人的医术能够超过我。这些年,我为了司祧试遍了天下药,配了不同的慢性毒药。”

“所以?”

“给陛下的药,喝一次两次,的确是养生,可以延年益寿。可是,若天天喝,而且还加大剂量的喝,一次,便可以丧命。”

白苏冷笑:“你帮了我这么多,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

戚君荐垂下眼睑,低低的说道:“只求,二殿下给微臣一个痛快。”

“那好,我成全你。”抬起长剑,白苏便毫不迟疑的一剑穿透了戚君荐的胸口,抽出宝剑时,鲜血如爆破的烟花,喷涌而出,

沾在脸上,他竟然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戚君荐虚弱的笑了笑:“遗诏,改,改好的,遗诏,在,在陛下……。”最后的一指,指在白尧章的身上,想要说出口的话,

最终只能含恨吞下。

白苏冷笑着帮他合上眼,说:“遗诏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等司祧回来事,我会让他祭拜你。但是,我绝对不会留下你的尸

骨。”最后一句话,是诅咒,也是改变。

第六十章:结局(1)

回了疏桐殿,便即刻遣人去请司祧回来。他倒要看看,那个口口声声的答应他,说不会欺骗他,不会插手他的事情的人,这会

儿,会给他一个怎样的解释?

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能原谅他。

这一辈子,他最恨的,就是欺骗。

而司祧,竟然将他当成傻瓜一样的愚弄。他以为,他需要吗?他这样想要他坐上那个位置,那么,他就请他回来,让他自己去

做。凭什么,要他去过他安排好的生活。

白尧章发丧之日,七殿下怒发冲冠,用了三个锦囊妙计,逼得景安一族节节败退。报捷的消息不时从宫外传来,翟永瑆一人便

再也按捺不住,怂恿白苏在白锦澜回来之前,登基为王。

白苏绷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陈公公也尖着嗓子劝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二皇子登基为王,乃天命所归。还请二皇子,顺应天意。”

天命所归?

白苏冷笑不已。那天,顺应的也只是那远在天边的摄政王而已。与他有什么关系?何必要,自揽麻烦上身。

几人说话间,被遣去接司祧的宫人赶了回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跟着那人哭了一路。

白苏微微的眯眼,并不急着起身。只有天知道,在他看着那缓缓而来的两人时,心跳得有多快。

终于回来了吗?

他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怎么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故作镇定的端起桌上的茶,装着专心的吹着茶叶,却在两人靠进来的时候,茶杯猛地一顿,便忘了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为什么,回来的,不是他?

越小照哭着冲进殿内,啪地一声跪在白苏脚前,哀戚的喊道:“二皇子殿下。”

白苏在笑,茶盏中的却如遇到了地震一般,摇晃个不停。“越小照,你家主子的架子还真大,难不成,要本王亲自去请他,他

才肯进来吗?”不由地,愤恨地瞪着越小照。明明就是他做错了,为什么,还可以这么轻松的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回

来,也不主动来见他。

闻言,越小照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白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将目光转到跟越小照一起回来的宫人身上:“去将摄政王请进来。”白苏冷声说道。

那宫人的脸色一黯,对着白苏,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摄政王希望二皇子您记住曾经答应过他的事,顺应天命,成为这旷世明君。”

白苏猛然瞪大双眼,冷笑:“让他进来给我说。”

越小照哭得更加的悲戚。众人听着,莫不觉得心有戚戚焉。杯子中的茶已经溅出了大半,这站立在大殿的众人,也无一人敢上

前提醒。

“怎么?你们不愿意去?”白苏冷冷的说。

“爷,爷,爷,他再也不能回来了。”

声嘶力竭的声音,如利剑穿破苍穹,啪地一声刺进了他的胸口。白苏的身体在发抖,嘴角却扯出三分笑来,蹲下身子,抬起越

小照的脸,柔声问道:“小照,你在说什么?你们主子,他为什么不能回来?”

越小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算不上大的双眼,这会儿肿得好似两个拳头。“主子,主子,没了。”

“没了?”白苏轻轻的笑;“你说清楚点,什么叫没了?”

“没了,就是主子死了。他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越小照使出全身的力气吐出这句话,蓦然地,他感觉到,抬着他的下

把手,突然间,力道大得就好似要将他的下巴捏碎一般。

“你说什么?”白苏笑问。

越小照痛得说不出话来,嘴唇上下翕动,依稀能看出他在说“主子,死了。”

怎么会没了?

又怎么会死?

他怎么会相信。他以为,白苏还是那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子吗?轻而易举的就被他骗了。恨不得将面前这个说他死的人,直接活

生生的掐死。“你们的主子,倒是聪明得紧啊。”白苏阴阳怪气的说。

越小照惶恐地睁大双眼。二皇子殿下,有些不对劲。他的表现,十分的不对劲。

“你说,你们主子在哪,我亲自去接他回来。”白苏松掉他的下巴,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越小照这才明白,原来二殿下根本就不相信他,活动了一下快疼痛不已的下巴,越小照说:“主子,他真的死了。”这一次,

没有任何的颤音,肯定而直接。

啪地一声,他被身前那人,如踢沙包一般,重重的踹倒,撞在了石墙之上。白苏疯了般冲上前去,抓着他的衣襟吼道:“他怎

么可能会死,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他怎么可能会死。”

“他在骗你,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越小照不怕死的吼了回去。

白苏的双眼布满血丝,拳头,更是雨点一般落在越小照的身上。“你说他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他能骗我什么?”

越小照哪里是他的对手。忍着骨头散架了似地的疼痛说:“主子天生就有不足之症,算命的说,他活不过而立。在过几天,就

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了。”

猛地一顿,白苏便觉得耳朵嗡嗡嗡地作响。视线,也在片刻变得模糊起来,他使劲的摇头,心脏的位置,却猛然地如被巨石压

碎,黏成了粉末,鲜血淋漓的,痛入骨髓。

“小照,你一定没有试过削金断股的痛吗?”白苏一改先前的暴躁,抚摸着越小照的脸,狞笑着,循循善诱。

越小照本能的缩了缩肩膀。口中却说:“王爷走的时候,还在担心,你会受不了这个消息,而让我们一直隐瞒着。他一直说,

要是他走了,你该怎么办?你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那么,他明明知道,还是选择了丢下了我吗?”白苏异常冷静地问道。

越小照流泪点头:“主子,主子很舍不得这个天下,很舍不得,二皇子您。是老天,不给他机会。”

第六十章:结局(2)

白苏闻言笑起:“那么,你是说,我应该逆天而行,将他的机会找回来么?”

越小照彻底的愣住,惶然地望着他。

“老天,不给他机会。你说,是不是他坏事做多了,所以,才只能活到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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