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 下——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  发于:2012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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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狱卒们都干啥去了?”戚君荐低吼道。

“戚太医啊,你也别去管这些狱卒了,咱们还是快些过去。要是去晚了,王爷说不定,说不定……。”

戚君荐狠狠的一眼瞪将过去,“你再敢胡说,我待会儿就开副药,直接毒哑你。”说是说,脚步却没有片刻的停顿。

“那么,你就快一些。”越小照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那些狱卒们都害怕摄政王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出了事儿,因此,当越小照让人好好的照看司祧,立马,牢头就派了两个狱卒来亲

自照看着。

当戚君荐看着一个狱卒正为司祧擦着脸时,一张脸立马就气得黑了。二话不说的将那狱卒扯开,喝道:“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

?”

那狱卒唯唯诺诺的应道:“是,是牢头吩咐的。”

越小照忙一把拉开他,说道:“戚太医,你先看看王爷,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戚君荐一边吩咐越小照整理药箱,一边手脚利落的为司祧号脉。才一碰上他的手腕,便皱紧了眉头,一手掐住司祧的人中,一

边冲越小照喊道:“小照,快些,刺他痛穴。”

去太仓那会儿,越小照也学了些针灸的活儿。对于找穴位的事儿,自然不会生疏。只是,这痛穴,除非是到了性命危急的关头

才使用以外,平时,先鲜少用的。听了戚君荐的话,越小照也在瞬间慌了,手忙脚乱的拔出一根银针,怎么摸都摸不到准确的

穴位。心惊胆战的说:“戚太医,我家爷到底怎么了?”

第五十四章:真相

听见越小照的话,戚君荐眉头拧得更加的紧,也没有耐性在去等他。转身,抽出细长的银针,找准痛穴,刺了大半截进去,床

上的人儿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一咬牙,索性便将整根一起插了进去。越小照看得胆战心惊:“戚太医,全都进去了,待会儿怎

么拔出来。”

戚君荐并不回答。反而皱紧眉头,直接将露在外面的小半截齐齐没入了里面。痛穴,三分即死。如今,这整根没入他的体内,

他已经不指望能保住他的性命,这会儿,他已经将他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能救回来,算他命大。

床上的人儿依然双眼紧闭,鼻翼间是冰凉的一片,若不是那微弱的心脏,还有搏动的迹象,戚君荐真会将他当成一个死人。

越小照着急的问:“王爷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现在都还不醒来。”

戚君荐脸色灰败,不说话,只是缓缓的摇头。

越小照急得快哭了,转身,就拉着站在一旁的狱卒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家爷昨天不都好好的吗?”

那狱卒胆战心惊的摇头,说:“我也不大清楚。”

“是不是你们给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狱卒慌乱的摆头:“我们那里敢啊,就算给我们十条命,我也不敢啊。”

“这是气怒攻心所致。”戚君荐摇头说道。

“气怒攻心?”越小照大吼一声,“你们给我家爷说了什么?”

戚君荐揉着头疼不已的太阳穴,担忧的望着躺在石床上的司祧说:“小照,别问了。”

越小照哭着说:“我家爷都这样子了,我怎么能不问。”

“这里没有人能惹他生气。”除了白苏以外,还有谁能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气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

越小照立马变了嘴脸,问道:“今儿个谁来看过我们家王爷?”

那狱卒低头想了半刻,才说:“二皇子和关大人还有王妃,他们都来过。”

“二皇子?”越小照不由自主的拔高声线,喊道:“一定是他给王爷说了什么。我就说,昨天都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一

病不起了。”

那狱卒也慌忙点头,添油加醋的说:“二皇子今天离开的时候,还说了不要进来打扰王爷你。想必,他是故意将王爷气晕的。

然后,怕被我们发现,就让我们不要进来。”

越小照大喝一声:“我这就去找他,我要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爷。难道,他真的要把他逼死,他才甘心吗?

”说着,就要朝门口跑去。戚君荐忙喝住:“越小照,你给我站住。”

越小照说:“我就是要去找他。”

戚君荐皱眉说:“你嫌你们王爷的命太大了?”

越小照撅着嘴答道:“我就是要为王爷讨个说法。”

争吵间,一声微弱的声音从床上的方向飘来。“小……。”几人忙奔上前去,只见原先气若游丝的人儿,这会儿却正激烈的喘

息着,那模样,竟然像在跟阎王抢命一样。戚君荐连忙扶起他,拍着他的背脊说:“不要着急,放轻松,慢慢来。”

被戚君荐一移动,司祧又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越小照也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司祧的胸口,轻声说:“王爷慢些慢些。”

搓揉间,那胸前的衣服被拉扯开来,红红的吻痕从脖子上一路向下,引进众人的眼眶之中。越小照一惊,下意识的扯着衣服,

将司祧你袒露出来的吻痕给遮住。

看着那些痕迹时,戚君荐瞳孔猛地一缩,表情扭曲起来。之前,一直说着要强占他的身体,但是,他却是一直至于过过手瘾而

已,以他对他身体状况的了解,又怎么会舍得让他操劳过度。

在二人的安抚下,司祧的呼吸总算变得平稳。戚君荐轻轻的扶着他躺下,回头对越小照使了个眼色。越小照知道,戚君荐是让

他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又实在是咽不那口恶气,撅着嘴巴就要转身离开。

手,却猛地被人抓住。越小照扭头看去,只见一直昏迷着的司祧,这会儿正拉着他的手。双眼没有睁开,那紧皱的眉头,却也

说明了,他非常不满意他现在的做法。

越小照小心的挣了挣,却不料,被拉着的手却更加的紧。仿似,用了他全身力气一般。他一动,那人的脸色便灰败一分。戚君

荐见状,连忙喝止道:“小照,不要乱动。”

越小照一惊,立马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司祧紧紧的拉着他。

“王爷,他到底醒了没有?”越小照纳闷的问。

戚君荐疲惫的摇了摇头:“没有。”就算是昏迷了过去,没有意识,在发现有人要做出对白苏不利的事情时,他的反应依然那

般激烈。

越小照惊了惊:“没醒,他为何拉着我?”

戚君荐抿着嘴唇,轻轻的摇头。

越小照再次纳闷的扭头看去,手腕上的那只手,枯瘦如柴,那露在衣袖外的一小节手臂,少了锦衣华服的衬托,更是显得瘦小

,稍微一用力,便能将他硬生生的折断一般。越小照看着,不由寒到了心里去。转身,便蹲下,将手搭载司祧的手臂上。仿若

这样,便能将他的生气传给他一般。

司祧这一睡,就睡了整整的一天一夜。

他一直都在做梦。一忽儿,梦见黑白无常拿着勾魂铁链对他说:“他这一生,罪恶太深,就算在地狱恶报十生十世也还不清。

又看见自己在阎王殿,阎王数着他的罪状。从陷害前宰相,到坑害宋子固,在到他陷全天下人于不顾。错乱朝纲,乱了所有人

的命数。而他,从头到尾,都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

一忽儿,又看见一个小孩子,在春光明媚,烟花三月的早上,靠在东厢房的柱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念着:“畨颜有辛王,头戴

帝王冠。人比桃花艳,谈笑天下泯。”

然后,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年,抱起小娃,点着他的鼻子问道:“苏儿,辛王是谁?”

那小娃扯着他的头发说:“司祧,你可真笨,连辛王都不知道。当初,这混乱的天下,可就是他统一的。”

那少年轻轻的笑:“这些都是传说罢了,世界上有没有辛王这个人,都有待置喙的。”

小娃儿撅着嘴答:“一定有的。我以后,就要学那个辛王,醒掌天下权。”

少年点着小娃的鼻子打趣道:“难道,你还打算醉卧美人膝不成?”

小娃板着一张幼稚的脸,装模作样的说:“只要 司祧是美人,我就醉卧美人膝。”

画面又是一变,还是那个小娃儿,十岁上下的光景。光着一只脚丫,在算不上深的池塘旁,舞动着流光溢彩的锦衣华服,冲着

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喊道:“司祧,你快些。我听人家说这下面有蚯蚓。”

少年皱着眉头回答:“那不叫蚯蚓,叫泥鳅。你还不上来,下面太危险了。”

“我不嘛。司祧,你下来跟我一起?”

少年拧紧了眉头,看似不悦,双眼却眨眼不眨的定在那小娃的身上。“你再不上来,我就回去了。”

“你真的要回去么?”小娃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那少年装模作样的起身,那小娃看着他的动作,瞪大着的双眼,既可怜,又无辜。那少年显然是在忍着笑,在转身的同时,嘴

角却裂开了,轻轻的笑了。

“司祧,你不要走,我送花给你。”小娃在他身后失声尖叫。扭头,他便看见那小娃垫着脚尖,超那深水深处倾斜着身子,摇

摇晃晃的。看着小娃的动作,少年心跳入鼓,慌慌张张的奔上前去,想要抱起小娃,画面却又是一转。

这次是石子路上,那小娃在前面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冲他喊:“司祧,你真是慢呢。蜗牛都比你快。”

少年的气息不稳,一边跑,一边还在重重的喘着粗气。却依然按着腹部,冲那小娃亲切的笑:“笑话,那是因为司祧不想跟你

比。”话落之时,那少年却一脚绊上了什么。啪的一声跌倒在地,殷红的血液染红了那石子路。跑在前头的小娃,慌忙的奔回

来抱起他,什么话都还没说,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少年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别人仍在路上的铁皮。皱着眉头将脚上的铁皮拔出来,那小娃却锁在他的怀中尖着

嗓子哭喊道:“司祧,你要记住,我不会准你死的。所以,你不要死哦。你要是死了,我就杀光天下人为你陪葬。”

画面再次一转,当真是那小娃荣登九五之尊之时。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不像龙袍,倒像是丧服。面部线条冷硬得仿似刀刻,绷

紧的嘴唇不见一丝血色。台下,百官叩拜,那人却做着杀无赦的手势。

然后,立在一旁的侍卫,便抽出宝剑,切萝卜一般的将那台下众人的头颅斩下。血流成河,那些殷红色的液体浸透他雪白色的

靴子,而那人,却站在血泊之中,狂笑:“我杀光了所有你在乎的人,你是不是就会恨我。你如果真的恨我,你他妈就给我活

过来,或则化成厉鬼来寻我报仇。我白苏就在这千千万万人丧命的刑场,等着你。”

梦境就此停住,司祧流了一身的冷汗。越小照看着都觉得发怵,他家主子不但是表情扭曲,手劲更是不牛都大。到后面,大颗

大颗的汗水,将被套都打湿了。

戚君荐说司祧在发噩梦。越小照连忙拍着司祧的脸颊,想让他清醒些,谁知道,最后,司祧竟然抓着他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下。

越小照发出了杀猪般的嗷嗷嚎叫。而那个紧紧咬着他手臂的人,却迟迟的不肯松开。他的这只手,一定会报废。在他绝望时,

司祧总算松开了牙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看着面前的越小照明显的愣了愣。越小照看着那鲜血淋淋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的。

司祧疑惑的眨了眨眼,轻轻的叫道:“小照?”

却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叠的脚步声。越小照龇牙应了一声,便扭头去看。只见关眉妩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愣愣的瞪着司祧

出神。

越小照忙笑着迎了上去,“夫人,你终于来看王爷了。”

关眉妩没有回答,失魂落魄的避开他,径直朝司祧走去。司祧刚刚清醒,头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神志却分外的清醒。

冲关眉妩笑了笑,便让越小照去外面候着。守着他的戚君荐却说:“有什么话,过两天再说把。摄政王现在不便多说。”

关眉妩那空空洞洞的眼神便随着这话,毫无目的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司祧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朝戚君荐说道:“戚太医你也先出去。”

“不用了,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关眉妩打断他。“你们都在这听着吧。”

戚君荐与越小照面面相觑。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司祧的身上。司祧脸色青苍,水蜜色的双眼中,布满了忧虑。

关眉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司祧的眼神,还是有些迟疑。那扭紧了的手帕,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

司祧点头道:“你想要问些什么?”

闻言,关眉妩复杂的看了司祧一眼,随后,那万般的心绪,便尽数的收于那双红肿的眼睛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使劲的咬

了咬嘴唇,她才轻声说:“我的清白……。”顿了顿,她才接着说:“是你,找人毁了的吗?”

看着他的双眼中,有仇恨,有希冀,还有挣扎。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越小照张口结舌的扭头看着关眉妩,而后,便瞪着双眼看着司祧。

司祧轻轻的闭上了眼,不去看在场的众人。那三人的眼中,都有期待。他不敢去看。越小照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王爷,你

没有是不是?”

闻言,关眉妩狠狠的扭着手中的帕子,指甲,也深深的陷进了肉里去。小心翼翼,就怕惊破了什么一般,轻轻说:“不是你吗

?”

司祧依然无动于衷的闭着双眼。

关眉妩苦苦一笑:“也是,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对不起,打扰你了。”说着,就朝司祧恭

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就在众人都以为司祧不会回答时,却听那人几乎用呢喃的声音,轻轻的说着:“是我。”

越小照没反应过来:“什么?”

关眉妩脸色灰败,止不住的发起抖来,红肿的眸子中,写满了惊恐。司祧依然直视着她,仿佛要望到她的灵魂深处去:“是我

。”他加重语气,又说了一次。

“那两个人,真的是你请去的?”关眉妩不确定一般,问着。

司祧点了点头,语气更加的肯定:“没错,是我。”

“王爷,你说些什么傻话。你那时在太仓,你那里有时间做这些事儿?”越小照跺脚说道。

司祧抿着唇,虚弱的笑。:“小照,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相信,你的主子是那样卑鄙无耻的小人。但事实上,真的是我请人做

关眉妩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摄政王,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既然你根本就不爱我,为

什么还娶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司祧低垂着眼睑,沉默了下去。

越小照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瞪着司祧,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戚君荐低着头,轻轻的叹气。为了那人,他还真是以爱之名

,行伤害之实。

关眉妩哭喊着,扑上去,扯着司祧的袖子喊道:“你说啊,说啊,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关家人那一点对不起你了?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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