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牧 下+番外——Carnival
Carnival  发于:2012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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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之下就废了这些东西。我亦是觉得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该废。”

韩放弯起眉眼:“那年桃花冬绽过后,我还真就一点儿不信这个了。”“这么说你以前信的?”“半信半疑,你别这么盯着我

,这些不都是半信半疑的么?”李适撑起身子:“你这么说来,不是想告诉我你知道什么吧?”韩放神色一滞,白了李适一眼

骂:“我知道个什么?”

李适将信将疑地又躺下说:“不说了,睡吧。”

——

李适赶到的时候,李谦已经在说胡话了,伸手试了温度,烧得吓人。卞雅云在一旁忧心忡忡,太医在一旁被骂得厉害。徐平之

来了也只是说同样的话:“没什么,只是着了风寒发烧而已。”李亨在一旁哭,一边说着:“混说,病了这么些天了不见好,

一日日严重下去,每个人都说是发烧发烧!谦哥现这不醒人事的,还在胡乱说着什么,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卞雅云招呼了人带他下去,听见徐平之对李适说:“大皇子真的只是风寒发烧,这虽是常见的小病,也不是不可能变得严重,

药也是日日近着,怎么一点都没有起色呢?”卞雅云现在脑子里面很乱,突然想到每个人都在说是太子那宫被人作了法,先是

应在太子身上,后来就由大皇子挡了去。这些人,究竟是在提醒她什么呢?

“皇上,不会真的是……”“胡言乱语!”李适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韩放果然是知道什么,看来这回

这事儿也必定和此有关系了。连忙叫来随侍太子的几人问了一下,一位宫女略略想想说:“奴婢想起来了,有一回替太子更衣

的时候多了一块玉蝉,殿下喜欢得不行,一直佩在身上。”“玉蝉?”卞雅云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问:“太子这些东西多了去

了,怎么偏偏你对这玉蝉记得清晰?”

“不只奴婢一人见过,有天弄不见了,还被狠狠责罚了一番,所以也就记得清楚了。”“说起来……”另外一位宫女说:“奴

婢也见着了,正是这些日子来大皇子在佩戴。”

李适叫人取来,冬苓接过,端到李适面前,卞雅云攥紧了拳头,当下就想把李亨狠狠抽一顿。李适也是变了脸色,问:“从何

而来?”“奴婢不知。”“把太子叫来。”

李亨脸上焦急,只挂着内里仍旧高烧不退的人,李适问他:“你这玉蝉从何而来?”“玉蝉?”李亨重复了一次,有些鼻音哼

哼回答:“是二哥送的。”

李适反复翻看了这雕工精美的玉蝉,浸了尸气青黑青黑的结在玉里,还有几丝红痕。

递予卞雅云,卞雅云亦是大骇:“这真是从二皇子哪儿得来的?你可莫要胡说!”

李亨啪嗒掉了一滴眼泪下来:“儿臣知道了,是这块玉惹的对吗?”他盯着李适的眼,发现李适亦在盯着他,他又说:“是这

块玉,对吗?”李适不说话,转过脸来狠狠瞪了卞雅云,卞雅云叫他退下,李亨再次重复:“母后,你告诉儿臣,是这块玉惹

的对吗?”卞雅云点点头,李亨气极败坏地冲上前就夺了卞雅云手里的玉蝉摔到地上:“就是这劳什子害的!我说他怎么这么

好心就愿意送我!好东西捂得好好的,就把这索命的玩意儿交给我了!”

李适断喝一声:“胡闹!大皇子还在里面病得厉害,你就在外面这么胡闹?”转而又对冬苓说:“把二皇子给朕找来!摆驾!

”卞雅云跟上前去,又交代春儿先在此好生守着,转头的时候看见李亨坐在那里浑身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捡起那块敛尸

玉,死死拽在手里。嘴角浮现出一个狠戾奇妙的笑意,然后立马又咬了下唇,眉头死死揪起来。

——

李适看着心慌意乱的二皇子回宫去了,卞雅云往下交代不许乱传,李适说:“知道你心里紧着,不去看着你是不会放心的,去

吧。”顿了一下,看见卞雅云走了,又说:“冬苓,把韩放叫来。”

韩放拖拖拉拉进门,有些咳嗽,问:“怎么了?”李适冷冷说:“我捡了个好东西。”“什么?”韩放浅浅一笑要上前去,李

适摊了那玉蝉在手心里,说:“喜欢么?”韩放皱了眉拿起来:“什么啊,一块上好的敛尸玉!”然后作势要丢到一边:“快

拿远些,沾了秽气。”

“送你。”李适冷冷吐出两个字,眼睛紧紧合起来,不想再看他演戏。韩放听他的语气立马也就不再笑了:“阿九,你什么意

思,送我这个,是嫌我命长了么?”李适再次抬眼,“或者应该说,还你?”“你以为这是我做的?”

“够了!”李适倒抽一口凉气,“韩放,再装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呵……”韩放冷笑:“继续装下去,不正是顺了你的意思么?”李适眼眶微红,有些脱力地喊:“冬苓,把韩放带回宫去,

不准他再出来。”

“是。”冬苓俯身,“唉、啊、韩……”他几番斟酌,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称呼韩放,只是低声道:“请吧。”

行至门口,李适突然沉闷地说:“韩放,若是谦儿有何不测,朕要拿韩广的命!”

韩放愣愣看着他走远,将玉蝉包好,唤来一个宫女:“把这个还给太子殿下。”

——

“哥!”李亨看见塌上的人动了动睫毛,突然扑上去唤了一声,李谦缓缓睁开眼睛:“亨儿?咳咳咳咳……”李亨手忙脚乱喂

他喝了水:“哥,你先别说话,你睡了几天了,先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李谦虚弱地笑了笑,全身酸疼得很,李亨抱着他哭起来,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哥……对不起!”李谦使了全力抬气

软绵绵的手,一把捂了他的嘴,等到李亨慢慢平复,压低声音道:“没事,只要你不再为难自己就好了。”李亨因为抽噎,变

得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带着鼻腔:“呃、哥、哥哥、我、已经、已、已经、把、玉、送、送、送回去了。”

“你真的要做到这样么?”李谦眼里突然染上了悲戚的色彩,伸手抚摸了李亨的头,李亨只是点了两下头,又说:“现在都没

有人,他们都睡着了,母后在外面歪着,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了。”

——

因为是秋天,气候反复,李谦的病也就好得慢了些,李适差人在韩放家外日夜守着,韩放听说后只是冷冷一笑,又咳了两声。

昨夜里下了一场雨,今日坐在廊上就看见满地都是被雨打落的黄叶。

阿九,我只是送了一个玉蝉,确保它被二皇子捡了起来,仅此而已。你常说太子像你,可不是,谁都舍得,我知道你什么都清

楚了,却碍于种种只把这事压了下来。他们说你二皇子一走你就召见了我,然后把我禁足宫中,所以这事儿必定和我脱不了干

系。

你看,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们,真是世上顶顶聪明的人呢。

“咳咳……”韩放咳着,徐平之默默出现在身后,开腔骂他:“你还坐这里吹冷风干嘛!?”韩放转头望着他,浅浅一笑,唇

色苍白,却因为牙咬出血珠而在中间有一点红。不知怎么就生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来,又忍了几下咳嗽,跟着徐平之进屋,听

他一边放了药匣一边数落:“要咳就别忍着!”韩放苦笑一下,是啊,咳出来也没人听到,整个宫里的人都被李适清走了,只

留下宫门被把守得异常严实。

韩放挥挥手说:“不用了,我还死不了,反正也习惯了,这每年秋冬时节就这样。”末了又说:“说不定他正盼着我死,这回

真真是惹到他最在乎的人了。”徐平之明明是想骂他,却在这时出言宽慰了:“子牧,你也无需这样,你、你看,他差了我来

看看你,可见还是在意你的。”

“不必劝了,这几日去看过小宝了吧?可还安好?”

“嗯!”徐平之点了点头,就看见韩放动手将他拿出来的东西又全部装回去:“那你走吧!走吧!你以为他又放心你么?”

徐平之讪讪离开,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大皇子,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呵……”韩放低下头去:“与我何干?”

这一日日的挨着过,回颜诞下了一位小公主,李谦的病还是好得不利落,初冬的风吹得人直哆嗦,李亨一边骂了身边的人不知

道仔细着他的衣物,一边又骂了李谦自己不小心。李谦哈哈笑着打了个喷嚏说:“亨儿,好像我才是兄长。”

李适每天都在回颜宫里,被那小丫头抓着手就笑,像是自言自语:“若是人人都如同你这样,不知道有多么好!”回颜听了不

客气地说:“行了,你喜欢的不就是他算计人的样子么?现如今怎么了?我是这些日子来不太方便,也不代表我不知道。反正

你是小题大做,怎么过了这月余了,还不见好呢?听说李谦最危险那几日你还差人封了城门?现在还有人在韩放家守着吧?你

自己不会觉得……”

“回颜,你现在说得轻松,那我问你,若是他害的是她。”他怀里抱起女儿,继续问:“你该怎么做?”“杀了他!”回颜回

答得斩钉截铁咬牙切齿。李适笑了:“这便是了,他竟然算到朕的孩子头上,朕也就留他不得。”

“皇上,这就是你在说笑了,他当年威胁你要杀了太子,你莫不是还当真着?你又装什么,你明明晓得是太子,又何苦……”

“哼,回颜,你怎么就不懂,我把太子交给他的时候怎么知道,他把身上最恶毒腐坏的东西教给太子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看不是,你大概是想让他教会太子怎样把自己的脾气收敛一些,然后更加暗的算计别人。”回颜说完

这些有些乏了,掩面打了个呵欠:“臣妾失礼了。”“你最近还是累?”她点点头:“是啊,尤其头晕得厉害。”

冬苓在门外报:“皇上,二皇子殿前总管,黎公公求见。”

“宣!”

——

“狗奴才!”李适勃然大怒,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提脚就踹到跪着瑟瑟发抖的人身上,这叫什么,半年之内,三位皇子染疾,

“都伺候的些什么?二皇子若今日未曾吐血晕厥,你们还准备瞒朕多久?”

同样是一个皇子在榻前哭哭啼啼,四皇子哭得鼻涕眼泪混在一处,李适心烦,揪了一个跑腿的太监问:“到底怎么样了!?”

70

李适有些在冬苓的搀扶下下了辇,宫门紧紧闭着,只有外面有人守着,见他来了就跪下。李适慢慢朝里面走着,放开了冬苓说

:“你们都先下去吧,伞你拿走吧。”

冬雪霏霏落在他的肩头,冬苓答:“是。”招呼人往外。

韩放慢慢抬眼对上他泛红的眼睛,惨淡放下手中的笔,听李适道:“怪不得你不承认,原来是还未完满,现下你才满意了对吧

?”韩放不说话,缓慢沉重地点头。

“一个玉蝉,被你东赠西送,放,你好狠……”韩放又偏了目光落在砚台上:“你不也拿小宝来威胁我么?”“哈,哈哈!”

李适连退两步,凄然道:“你明知我做不到,对于韩广,我是真真视若己出,而你……”“阿九”韩放唤,千回百转,李适闭

了眼不想去看,甚至想捂着耳朵不再听下去。

却做不到,韩放一字字扣进他心里:“其实你我各自盘算,你怕封王之后各皇子在封底盘踞势力,最后胁迫到李亨……”“别

说了!”

“不想听我说出口?我却偏要说,你把李亨送到我这儿来那天,不就已经料到了一些么?自古帝王登位,哪有平平静静兵不血

刃的?哪有安安稳稳就众人伏到三呼万岁的?”“你现在是反来质问我了?放,你尚不舍得韩广,我又怎可能舍得我的骨血?

我是偏爱谦儿和亨儿,但不代表我就不上心其他人!”

韩放一声冷笑:“你问我是否把你的儿子视如己出,我有,仅仅限于李亨一人,你心怀广大我管不住,可是我总要留着自己的

一点点心吧?李适,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子女,可是你最爱的,是整个大利……”

“够了!”李适又退数步,颓然开口,了无生趣:“放,我原是以为你不会这么狠绝,他就是不是我的儿子,亦是一条人命啊

,正是年少最好的时光,就这么生生,被你掐灭了。”

“呵呵,李适,你不高兴么?至少你用尽一切办法培养的太子学有所成了不是?这次虽然拙劣稚嫩,但是他会用了不是?他沉

得下心静得下气来慢慢磨了这么些日子不是?你当年不就说他不够像你么?现在像了,一个模子刻的,你又有什么不满意呢?

李适听他说完,突然再也忍不下去,慌忙朝外走,一边唤着:“冬苓!冬苓!”

韩放有些脱力,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直至快要窒息。

李适几乎是逃回宫中的,韩放,你早早就把韩广藏了起来,这么两月来我从未曾见过他从家门里出来,你早早开演我却始终没

有跟上,信任已经换成你拿来欺瞒的道具。这次是皇子,下次又是什么呢?我背负着如此沉重替你压挡非议,你明知道这些年

朝堂上人人恨不得你死,说你媚主欺君,你装作不知道,享受着我为你辟出的清静。我亦是乐得看你高兴,哪怕被人说成靠着

魏严支撑我亦无所惧,但是你这回,为什么偏偏要害死一个皇子呢?

情、理、不、容

还是你真的只是想离开了?不惜用如此低烂的方式,你究竟是助自己,还是在助我呢?

呵呵、呵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韩放,你当真从未信过我啊,始终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阻碍,挡住了我,成为

我的污点。你竟然自己动手,要替我除掉自己,放,我一生被你洗得干净辉煌,你偷偷烧了那年崔桓一案牵连的所有史料,又

精心织补了一个天大的谎言。你知道我通通知晓却不言语,终于累积成了对我终年的疑心。

那好,既然你替我设局,焉能弃之不用?

——

安平二十二年,丙申年,庚子月。

景帝二子李元棋急病,不治而亡。奏称因后宫污秽致,有祸星影响帝王血脉。众王子封王,年后往封地。

卞凉远在未明宫外不得进入,门外的守卫也颇为无奈,出言劝到:“国舅爷,您回去吧,前日里侯爷和张大人也来看过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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