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牧 下+番外——Carnival
Carnival  发于:2012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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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反倒是对着这些个和颜悦色的神仙们怕了不成?”

整整一个下午,翟天青终于见到韩放凝重的脸上绽出一个笑,行礼道:“皇上,可别忘了臣的赏!”卞凉远说:“果然,韩大

人挑弟子都是顶顶聪明的。”张瑾澜对着魏严唏嘘:“丞相,可叹你我十年寒窗,输给同样苦读的这些人不丢人,怎的一个三

月所学堪比我们十数年,真是丢人。”陈小砚还是不怎么说话,他也知道叫他来更多的是为了给他开解心胸。

也不好在李适面前失礼,大家都在夸,陈小砚便也夸了一句:“嗯,是个百年的一遇奇才。”李适高兴,就问:“这样,再过

一个月就是秋试,朕想特准你参加此次秋闱……”翟天青吓得不轻,却又想试试自己究竟有多少墨水,韩放眼神阴戾盯着一脸

奸笑的张瑾澜和卞凉远,两人就是故意的!李适也觉得似乎有冰柱冻住自己全身,赶忙改口:“不过,张瑾澜!”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人上前:“臣在。”“你上次是不是说青安有职空缺许久?”张瑾澜连忙点头称是,见李适那样子显然是在

责他玩笑开得大了,安排妥当之后李适才满意的点了头:“嗯,翟天青,朕命你即日启程前往青安,三年后回京述职。”

——

“放啊,哎哟,放啊!放儿!”李适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明明一两个字被他转了几个音调,煞是可怜。冬苓实在没忍住笑了

出来,被李适赶了出去,转头又喊:“你不要气了啊,我送你这天赋凌然的学生,你怎么还生气呢?”韩放皱眉斥:“会试不

比其他,艺经史,他所学不扎实,你究竟是想留下他还是遣他走?”李适抿唇一笑:“我听出来了,你吃味呢。”韩放面上一

红,被他将这心里微酸的小勾当点破,嘴就难免结巴:“谁……谁吃……你胡说!”

腕上一热被拉进怀里,李适在他耳后轻轻麻麻的咬了一下,说:“你那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不收拾你你以为我好骗!”

——

“诶!来了!阿平?臭小子,又跟着玩儿去了!”韩熹微一边骂着一边打开了门,韩放捏了一把小锹出来,跟出来问:“谁啊

?”韩熹微一边让开一边说:“不认识,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学生?”

韩放一愣,看见正是翟天青出现在自家门口,赶忙唤了一脸土的阿平出来,将手里的物件递给他,吩咐说:“微儿,去,煮茶

。”翟天青先微微一躬身,韩放回礼,两人共去坐了。韩熹微端了茶来,又取一方湿巾皱着眉将他手里的土灰擦净。翟天青是

来拜师的,那日不曾行过大礼,今天来补,心里是有些担心的,韩放心性随意,不受也是正常,既煮了茶想必决定接受。果然

他奉茶上来,韩放接了喝下一口,翟天青连忙高兴喊了:“老师!”又对韩熹微行礼唤:“师娘!”韩放拉了他起来让他坐下

问:“要走了?挺快。”“是,老师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学业不可荒废,做人不可贪婪,不可自满,亦不可软弱。”说完将腰上的一小枚玉拆了下来:“玉有五德,温良恭俭让,老

话又提了,你别不耐烦,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此去一路小心。”“学生记下了,可还有?”

韩放浅浅一笑:“三年后可别空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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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殿里站了几个人,李适表情阴郁,没人敢开口说个什么,“礼部刚刚换人,今年科考就出舞弊事件!真是一天都不让人歇

息!”会试结束后,礼部尚书收到匿名信,指称此次科举有人贿买考官,果然略微一查就发现有问题,赶紧上报。

依旧无人开口,“朕白养你们了?你礼部尚书刚上任就给我撤走了原来曹尚书提拔的侍郎,哼,我倒没管你,原来就为了这遭

?”礼部尚书连忙跪下:“皇上,皇上,这次微臣实在不知啊!”“不知?”李适缓缓动了一下身子,“你不要以为捏了一封

匿报信来朕就真当你清白,今年科考出了事,你最好撇得干干净净。”前后纠缠了一个时辰,李适恨恨遣了众人,对旁边冬苓

说:“把韩放找来!”

不多时就听见那熟悉声音问安,李适摒退众人,直接问:“你知道了吧?”“你是说今次舞弊一事?”“嗯!”韩放重重出了

一口气:“是,听说了。”李适低沉道:“放,你去查,我现在只信你了。”韩放点头应允:“好!”

——

三天便很快帮卞、魏两家撇清关系,再两天,曾屡次任考官的张瑾澜、陈小砚无事,李适这才放心让卞凉远帮忙,一条牵连着

一条,令人有些胆寒,贿买卖题目事小,更大一事有考生买通关节,企图钻誊录空子。最严重的那人,说是会试一结束就连声

高呼自己必中,定进殿试。寻来问话时候,这人为表清白,竟要以死为证,被人眼疾暂且救下,他死无所谓,背后那些躲在云

中雾里的人可要如何查?如今是半死不活的在牢里,也没人审得出个什么,偏偏他的卷子,就是出了问题。

韩放心里滋味百般,这人他知道啊,少时曾寄居家中随父亲学习,一身傲骨气志天高。自己父亲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舞弊一事

他需要吗!?

——

韩放偷带了徐平之去探,塞了银两给狱卒又一番大道理乱说一通,这就得以开了牢门。驱走众人,连忙扑到近前,“秦奕!秦

奕!”昏沉沉的人似乎听到有人焦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似是陌生,却又熟悉。还是那个人,不知休地唤:“秦奕!奕

哥!哥!哥!”突然换了一个声音,不客气地骂着:“你别吵!让我看,你们两个怎么一个德性,烦不烦?”

“怎样了?”“哎呀,你们两个真烦,我懂得再多也非全才,你们两把我当神仙使的吗?”“是是是,我的不是。”是突然恭

敬下去的调子。“不好!本来就受了刑,又弄了个头破血流的,这里面环境太差……”不紧不慢地解释着,突然被那声焦急打

断:“好了好了,我只问你还有救吗?”又有些恼怒地声音骂:“有!先把人弄干净!”

两人清理了秦奕,一张原本英挺俊俏的脸已经被折磨的有些憔悴,还是看得出原来的英武来,韩放将他头发重新梳理束好,徐

平之飞快的将伤口包扎妥当,“外伤倒还是小事,现在是人还昏着,醒了就省心多了。”正说着韩放就大呼:“醒了!醒了醒

了!”徐平之低声吼:“闭嘴!我看得见!”韩放凑上前:“秦奕大哥,你可还识得我?”秦奕看清了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有

气无力冷笑一声:“呵,这不是韩放韩大人吗?”徐平之听他那语气登时就怒了:“你这人有病吗?他冒险来看你救你一命,

你还……”“平之!你先出去吧,既然犯人醒了,本官有话要问。”

——

“韩大人何必救我呢?草民贱命一条,不过给你们这些高官玩弄罢了。”韩放看他那如针的眼神急急道:“哥,我知道你是清

白的……”谁知秦奕眉毛一竖:“呸!我道是十年苦读换得一朝功名!那知你们官字两个口,一张用来颠倒是非,一张用来瞒

天过海!你们官官相卫不明是非,权钱交易欺上瞒下!真正有问题的人不抓,抓了我等交差,你辱没你韩氏门楣!”韩放听完

面色陡然变得苍白,秦奕哼笑一声:“哈,我倒忘了,你不孝子韩放已被韩家除籍。看看你自己,我秦奕不用你救!你也别叫

我!”

韩放更加着急:“好,我不叫你便是,可是你老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秦奕双眼微闭冷冷说:“发生了什么?发生了

什么不是你韩大人妙笔文章一挥而就,我签字画押就成?我偏不!我让你看着我死,看你

们这些狗官猖獗到几时!”韩放心里飞快的盘计了一下,心知他无辜到平白被人摆了一道,奈何他这两日都要对人讲孝经,真

是,唉……上前就是两掌打得秦奕眼冒金星:“住口,生死天定,你怎好自尽?身体发肤,父母予之,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要死

,你死了是干净,平白替人去做那枉死鬼,此后你秦家永无抬头之日!你想清楚!”“呵,哈哈哈,你也配提父母?永无抬头

之日,好,我就不信这世道永远污浊,总有一天,我会洗清冤屈,哪怕是死,也值。”韩放头痛,几欲晕倒:“你别傻了,你

真以为以当今天子智谋,十年前哪位官员因何事如何调职他都一清二楚,这么大的事可能瞒过他?你可知你的卷子正是最有问

题的?”

秦奕双目大睁:“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韩放长叹一声:“你把近日来见过哪些人,去过哪些地方,说过什么话,都好好想

想,我明日会再来给你送药的。秦奕,兵强则灭,木强则折,你就是太傲气,明明是能好好说清楚的事情,现今弄到这个地步

,你就给我好好活着认清究竟是谁害你!”

58

“夫人!夫人夫人!”阿平急急忙忙冲入书房去,韩熹微果然坐在里面捏着一本书瞪他:“叫你好好看书写字,你又疯哪儿去

了?”阿平声音是有些担心而慌张的:“夫人不得了了,老爷怕是回不来了!” “瞎说什么?”阿平被骂了一遭,撅起嘴认真

地说:“是嘛,门口被一大群人堵了,要老爷出门去跟他们理论,可是老爷还没回家呢,要是在门口就被他们逮了怎么好?”

韩熹微脸上蒙了一层火,对阿平说,“随我出去看看,端把椅子来。”

开了门,明明是一群读者圣贤书的人突然变成了豺虎模样,有人讥讽:“莫不是韩放兔儿当多了,连个女人都不如?”

“哈哈哈哈……”正巧阿平端了一张椅出来听到这话就要冲上去揍他,韩熹微揪了他的后领:“老爷平时怎么教你的?你与一

帮蛮人动粗,你忘了?”“老爷还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要说鬼话!”“放肆,回去!”韩熹微往门里推了他一下:“回去!”

她这下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吵着要见韩放的声音更大,韩熹微无奈地说着:“我家大人真的出去了!”“你一届女流之辈

我们不和你谈,难怪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韩熹微眼神凌厉,却施施然坐下,故意放缓了动作,体态风流,她一身媚骨看

呆了不少人,不管是厌是恼是怒是喜,总之静了,她便好说话。“说得好,原来你亲娘十月怀胎生下你,含辛茹苦至少二十载

养育,就为了让你来说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若是我没记错,你们口中难养的女子,好像曾在大利开国之初开疆拓土

,好像曾有人留下离兰香这部长歌,好像有人曾登上皇位,好像我们这些难养的女子为大利造了不少辉煌。”

“哼,你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想凭借古时女中英杰抬高身价?”韩熹微听了,眼皮轻挑一股轻鄙的笑:“那还真是对不住了,

想我这么低微,怎么敢欺瞒众位呢?还劳烦各位费心记着别人家长里短,自己念的书却都念给狗听了。”

“哼!同你们二人讲什么理,他质疑我们作弊,就是侮辱圣贤,还差点逼死秦奕,他的书又读到哪里去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无辜,我一届女流之辈怎么知道呢?若是不服,大可去京都府尹那里告状,大学士户部尚书陈小砚

陈大人的家也在附近,仗义如卞国舅者分明可以救你们,何况你们质疑官员问题,就去找吏部尚书、光明寺少卿、都察院都御

史张瑾澜……”

“你说的这些人谁不知道是韩放好友?你……”“哈哈!”韩熹微抢了话头大笑起来:“这么说你认为当今天子昏庸无能朝纲

混乱了?卞家世代忠良,国舅去年自海国返还立下奇功,陈小砚乃安平八年状元,屡次治水救灾,张瑾澜为安平五年状元,天

下文章数他最好,这些人,可是无才无德之辈?”

她说得大义凛然,确实唬住了这帮人,瞬便撂下最后一句:“我说了,我家大人不在!”“好,那我们就在此等!”“请便,

不过需要什么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传出去说我韩家不仁不义。”

——

韩放惊讶看着自家门口坐了不少人,围观的更多,有好心的老伯上前说:“大人,你家门口有人闹事,我看您还是走后门吧,

这些人好像不讲理呐!韩夫人已经和他们吵过了。”韩放越过人头看见门前一绝色佳人气定神闲端坐着,场面甚是诡异,唉,

不就送个药的功夫吗?怎么就发生这么大事?安慰了老伯:“没事,学生来看老师的。”

有人似乎听到后面的声音,一回头就高呼:“啊!韩放!”韩放被悉悉索索站起来的人盯住,十分尴尬地顶着这些目光艰难行

至门前,执起韩熹微的手:“阿平,你怎么搞的,来端凳子。”又对门外说:“众位不就想要个说法么,但是也得遵循一下律

例吧?于我宅前示威又有何意义?我韩放在这里发誓,若查出来此次事件却不属实,我一定给各位道歉。”

“你还有信吗?”韩放一怔,想了想说:“那好,我以圣贤为誓。”

说完也不管后面如何嘈杂声讨怒骂,赶紧溜进门里。“你那位皇上把这么一烫手山芋塞给你是个什么意思?”韩放不回答,只

是神色有些不耐烦,韩熹微怒气又上来了,问:“你倒说话啊!你知道不知道,今天这堆人都差点冲进家里来了,这么大事他

会不知道?连个人都不遣来解释一下!?让你傻背这骂名!?”

“找人来有什么用!?”韩放也不客气的吼着:“找人来干嘛?在这么多人面前证明他任人唯亲?证明我确实是靠身子的!?

”“哟,你们两做都做了怕人说啊?前天还有人在门口议论呢,你去堵他的嘴去啊,你冲我发什么火!?”“你!你不可理喻

!这事情要是他再遣人来,还有查清的时候吗?”两人吵得厉害,阿平却欢天喜地地蹦跳进来:“老爷老爷!人散了,国舅爷

来把人遣散啦!”“子牧!”卞凉远一进门就直奔而来焦急喊着,韩熹微愤而离去,卞凉远又说:“哎呦,你可娶了个好夫人

!”韩放无奈笑了一笑,旋即又皱起眉头:“你来是……?”

“我这不听说你家被围了么,过来看看热闹,和当年那次比真是更厉害,你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动不动就围着别人房子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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