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尼罗
尼罗  发于:2012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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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立刻抬头正视了金小丰,神情并无波澜。

金小丰面无表情:“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律师,你至多坐个三五年牢,我付你二十万港币酬金。”

陆云端听到这里,当即大摇其头:“那不行,不行不行,小黑不行。”

金小丰再次拍了拍陆云端,很平静的告诉他:“云端,我不想让这件事情给你留下污点,你最好完全置身事外。”

这时,小黑忽然开了口:“行。”

陆云端扭头一指小黑,气势不善的斥道:“你闭嘴!”

然后他转过来摇晃金小丰:“哥哥,你再想别的办法,别打小黑的主意。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缅甸带过来,难道我带他过来,

就是为了让他坐牢吗?”

金小丰被他揉搓的浑身乱颤,一边颤一边坚持着吸完了手上香烟。把烟蒂按熄在了烟灰缸里,他叹出一口气:“其实警察这边

,还好应对;不过阿强那边……”他皱着眉头望向小黑:“看来你和云端关系不错,这些天你不要离开他,我怕阿强找他报仇

。”

小黑一点头,没说话。

金小丰站起来,转身从大玻璃窗向外看了看天色,心想干爹快回来了。

金小丰让陆云端带着小黑回家去,暂且不要露面。

只要舍得花钱,警局那边是能够摆平的,让金小丰头疼的是阿强。他很了解阿强这种人的特性,再说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

年防贼的,这事说来说去,全怪老蔡,好端端的,做什么媒!

金小丰忙了一天,总觉得自己有件事情没做,但就是想不起来。后来在太阳落山之前,他忽然灵光一现,发现自己是把苏家栋

给忘记了。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庙里还有个苏家栋。金小丰想要打去电话,让苏家栋也回家来,哪知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金小丰有点烦,亲自乘坐汽车去了一趟。然而走出电梯抬头一看,他就见四周墙壁上全被泼了红油漆,而陆云端的居所房门大

开,迈步进去一看,房内已被砸成一片狼藉;苏家栋则是不知所踪。

金小丰走进画室,踩过满地凌乱画纸画布。弯腰捡起一张看了看,上面正是光着屁股的苏家栋。

喃喃的骂了一句,金小丰丢下画纸,转身走了出去。

金小丰始终不知道苏家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二十四五岁了,就这么闲着,闲的怡然自得,比陆云端还要像少爷。当初陆

雪征收养这孩子的时候,说好是“养他到大”,等他大到能够自立了,那去留就都随便他——毕竟在陆家是个仆人的身份,他

若是不愿低人一等,可以自去高升,一去不复返都可以,陆家没奢望过他的报答。

然而这小子活的安稳,全然没有自立的打算,单是尾巴似的随着陆云端。金小丰知道这二人之间有点偷偷摸摸的小关系,这也

没什么,少年之间的胡闹而已;但是现在双方都大了,苏家栋拿这胡闹当日子过,就不对劲了。

况且,金小丰冷眼旁观,感觉陆云端对苏家栋并无痴情。

金小丰仅从个人的角度,希望阿强对苏家栋进行人道毁灭,不过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当然不死更好——眼看着就要到

新年了,干爹也要回来了,还是一团和气为妙。

他心平气和的回了家,进门后对陆云端实话实说。

陆云端把小黑带到了自己的卧室中,正在给他看自己从小到大的画作,忽然听到这话,他立刻就急了:“他们绑了家栋?”

金小丰脱了西装上衣,一边扯松领带结,一边说道:“先吃晚饭。”

陆云端不知如何是好,简直快要在地上团团乱转:“哥哥,我们得把家栋救出来啊!”

金小丰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答道:“要杀早杀了,既然是绑架,就不会轻易要他的命。”

陆云端心急如焚——如果苏家栋安然无恙,那他一百天不见这人,也不想念;可是苏家栋落入敌手,会被人打被人骂的啊!

这时小黑走了上来,低声问道:“阿强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

陆云端扭头看他:“你干什么?”

小黑垂下眼帘,不肯去看陆云端:“你帮我找一条船。我去杀掉他们,然后连夜离开香港!”

陆云端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要走一起走。”

小黑环顾了房屋四周,然后摇了摇头:“不,你家里很好,你该留下来。”

陆云端勉强笑了一下:“好不好,是我说了算。”

19.转机

金小丰独自吃了一顿晚饭,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里,四面八方的打电话。

陆云端守在一旁,先听金小丰是向他的合伙人——一位财大气粗、人脉通达的大人物求援;拜托对方去找本区十四K的龙头泰迪

,从上向下压住阿强;一场谈话完毕,金小丰通过电话又找到老蔡,咬牙切齿的放出狠话,让对方处理好自己的家事。

教训过了老蔡,他那合伙人把电话打了回来,说泰迪昨天去了台湾,找不到人,不过别急,他愿意再去找找别人。

合伙人姓赵,正当壮年,是陆雪征的老朋友的侄媳妇的弟弟,他那家族当年在天津就颇有势力,四九年时因为和对头斗气,所

以没去台湾,跑来香港安居。金小丰知道这位老赵是有几分本事的,而且和十四K的人联系较多,肯定比自己面子更大,故而放

下电话,静静等待。

陆云端也没话说,老老实实的坐在金小丰身边。

双方静默了片刻,金小丰忽然问道:“你怎么又和小黑好上了?”

陆云端没多想——在哥哥面前,他向来有一说一,不大多想:“小黑在缅甸很可怜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他带来了香港

。”

金小丰笑了一下:“喜欢他?”

陆云端听这话有点味道复杂,不知道金小丰所说的“喜欢”,到底是那一种“喜欢”。于是犹犹豫豫的,他就没有立刻做出回

答。

金小丰不打算干涉小弟的感情生活,只在心里暗想:“这要是夜里关了灯,都找不到小黑的人!”

帮会之间的争斗,复杂情况往往超出外人想象。赵先生把电话都打到话事人那里去了,下面一个小小的阿强竟然就敢装聋作哑

,硬是不肯放人。

这时已经快要天亮。金小丰略一琢磨,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也许是帮会内部要有内讧,也许是帮会之间要有火拼,总而言

之,自己是被莫名其妙的卷了进去。

能和十四K相抗衡的势力,也就那么几家,一只手就能够计算出来。金小丰如今是要做正经生意的,哪能去趟这个浑水?

放下电话略一沉吟,他忽然一挑眉毛,发现水浑也好——浑水摸鱼嘛!

“上面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不知道这帮人在打什么主意!”他一巴掌拍到陆云端的大腿上:“我想法子找人手,直接把家栋救

出来!”

然后他抬手小心抚摸对方的后脑勺:“还疼不疼了?”

陆云端的后脑勺上鼓起了硕大青包,疼自然是疼的,只是现在焦头烂额,顾不上它。

金小丰轻轻巧巧的放下手,用眼角余光瞥到了客厅门口的小黑。

小黑来的无声无息,一直站在那里,看看金小丰,看看陆云端。

金小丰打发陆云端回房休息。等到陆云端真睡了,他把小黑叫了过来。

“我刚才是在安慰他。”金小丰对小黑说:“现在我没有合适的人手,想从泰国调人过来,需要时间。你能不能做?”

在小黑回答之前,他补充了一句:“不必勉强,我不想让你死。你自己决定,能不能做?”

小黑站在金小丰面前,垂下眼帘望着地面,显出了清晰的双眼皮痕迹:“能。”

随即他抬眼望向金小丰:“我要一把枪,还要有人在外面接应。”

金小丰一点头:“没问题。”

然后他侧过身去,习惯性的望向窗外:“干爹快要回来了,我希望家里的一切都清净完美。”

小黑再次垂下眼帘——他知道金小丰的干爹是谁。

是的,阿爸要回来了。

金小丰不看他,轻声说道:“你也去休息吧,现在我要去找阿强。”

金小丰希望阿强今天可以给自己传来消息——绑架总要有个目的,没有绑了人去再无音信的道理,可是奇怪的很,阿强那边始

终不曾出声。

到了下午,赵先生在飞往英国过圣诞节之前,特地从机场打来电话,说刚刚得到的消息,泰迪在台湾被人做掉了,香港这边肯

定是要出事情,希望金小丰万事小心。

金小丰觉得自己很小心,把一切都安排的万分周到,直到下午回家之后,发现陆云端和小黑一起出门了。

他登时急了起来,生怕两人在外会遇到不测,然而未等他发出一身冷汗,两人结伴回了来。开口一问,却是下山吃鱼蛋粉去了

小黑戴着他的昂贵棒球帽,一个人吃了六碗,撑的肚皮鼓起,快要说不出话;陆云端对金小丰说道:“哥哥,晚上我和小黑一

起去,我在外面等他!”

金小丰大皱眉头,心里知道小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有意一拳将他击晕,可是对方头上已经有伤,这要是真打坏了,也没法向

干爹交待。

转念一想,他忽然觉得这样也好,外面总还算是安全的。

入夜之后,陆云端和小黑乘坐一辆面包车,来到了一幢高层公寓楼下。楼上十四层,就是阿强的新居。

金小丰没有露面,为小黑做搭档的是金小丰手下的一名泰国小子。陆云端和两名青年守在车上,随时预备开车跑路。

小黑和泰国人打扮成工人模样,身上藏了刀枪,一前一后的走入黑暗。陆云端紧盯着车窗外面,偶尔低头看看手表。如此直过

了将近二十分钟,泰国人率先走了出来,一手搀着一名高大男子。

面包车门立刻打开,泰国人一声不吭,暗暗用刀把阿强逼上车去。陆云端下午看过阿强的照片,这时见到本人,不禁怒火中烧

,一拳就捣上了对方的腹部:“我的人呢?”

陆云端没什么功夫,可是一动手就狠的出奇。阿强也算是个坚忍的,这时都忍不住哼出声来。正当此时,前方车门一开,小黑

坐上了副驾驶座。

不知为什么,小黑会比泰国人晚回了三分钟。而阿强一看到他,反应当即激烈起来,用生硬国语大声问道:“你把我老婆小孩

怎么样了?”

小黑转过身来,陆云端这才看清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婴儿。

面包车发动起来,小黑面对阿强,无言的托起婴儿。婴儿没哭,张牙舞爪的呀呀乱叫。肉呼呼的小拳头攥起来,自己往嘴里塞

阿强忽然就颓了,一身的关节仿佛都松了开来,叹息似的用广东话答道:“我放人,不要害我儿子。”

陆云端嗤之以鼻,心想你既有家室,还他妈的为个骚货争风吃醋,真是闲的找死了!

20.营救

面包车拐弯抹角的驶入贫民区小巷,末了在一处已经打烊的麻将馆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来,小黑回头对陆云端低声说道:“你不要下车。”

然后他抱着婴儿,率先跳了下去。

麻将馆的卷帘门还没有放下来,两名青年坐在门口,一边口沫横飞的高声说笑,一边攥着酒瓶喝啤酒。忽见阿强被泰国人从面

包车里推了出来,两人握着酒瓶,登时一起收声愣住了。

刀尖抵在阿强腰间软处,阿强斜眼看着小黑怀里的小儿子,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同时对着前方两名青年怒道:“傻看什么?去

把那小子放了!”

不等青年答应,小黑伸手扯过其中一人,恶狠狠的低声说道:“带路!”

青年拎着半瓶啤酒,战战兢兢的推开麻将馆大门,在小黑的逼迫下穿过正堂,推开小门进了后方一间空屋。

小黑一步踏进去,扑鼻先嗅到一股子浓郁的臊味。青年开了灯,老老实实的向角落一指,小黑放出目光,看到了鼻青脸肿、委

顿在地的苏家栋。

苏家栋还清醒着,手脚都被紧紧绑了,嘴里塞着一大团布。抬眼看到小黑来了,他急的哼哼直叫,又在地上扭来扭去。

小黑单手抱着婴儿,不动声色的把手摸向腰间。一脚踢上青年的屁股,他说:“去把人解开带过来!”

青年放下酒瓶,乖乖过去解开了苏家栋身上的绳索,又把那一团布也抻了出来。苏家栋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双手攥着拳头,要

哭似的只是哆嗦。

青年扔了绳子走回小黑面前,还要等他示下。然而小黑面无表情的忽然出手,一刀扎进了他的心窝。

这一刀来的毫无预兆,青年当场怔住。小黑不看他,拔刀顺手抹了他的脖子——一刀下去,割开气管,青年没有立刻就死,大

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小黑低头望向婴儿,想要斩草除根,可是婴儿睁着一双大黑豆子似的眼睛看他,津津有味的只是品尝自己的小拳头。

小黑犹豫了一下,弯腰把婴儿放在了青年身边。天凉,只有这青年会源源不断的流出热血。

然后他上前两步,扯起呆若木鸡的苏家栋,转身就走。

小黑大概是和泰国人事先做过沟通。在走出麻将馆大门的一瞬间,他抬手在喉咙一划,随即转身抓住另一名青年,挥刀切向对

方喉管。与此同时,泰国人也骤然抬手,一刀扎进了阿强的颈部。

没有拔刀,也没有声音。他们小心的把人放下。

这一切都不在金小丰的计划内,但是小黑早有打算,他就是要让阿强死。

在阿强的家里,他比泰国人晚走了三分钟。三分钟里,他灭了阿强满门——除了婴儿。

因为婴儿实在是太小了,没有记忆,可以饶恕。小黑不希望阿强、或者和阿强有关的任何人再去骚扰陆云端。为了彻底杜绝此

事,他要了阿强家里的六条人命,有老有小,包括两名身高力壮的保镖。

阿强家里很温馨,老婆也很漂亮。厨房里煲了一大锅鸡汤,小黑临走时尝了一口,很香,现在那汤还在炉灶上沸腾着。

小黑和泰国人都不想被溅上鲜血,所以把刀留在了尸体上。刀很平常,没有特点,留就留了。

这时候,苏家栋已经奔到了车上。

面包车发动起来,快速离开此地。借着外面路灯光芒,陆云端先看到苏家栋惶惶然的活蹦乱跳,心中便是一阵轻松,可是抽了

抽鼻子,他随即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臭?”

的确是臭,又臊又臭,满车的人都是闭气忍耐。苏家栋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陆云端,非常忸怩的低声说道:“我、我尿裤子了。

原来这苏家栋无端被人绑走之后,就一直被塞在麻将馆后方的小屋里。那两名青年奉命过来看守,因见苏家栋哭哭咧咧的让人

心烦,便合伙把他暴打了一顿,一直把他打的不敢吭声。

打过之后,两名青年就在外间消遣时光。到了下午,麻将馆内没什么主顾,两名青年想起陆家那许多光屁股裸体画,就起了歪

心,想要把苏家栋羞辱一顿,好取个乐。哪知道苏家栋被他们打怕了,未等他们开始羞辱,就吓的尿了裤子。

这一阵子陆云端总不回家,苏家栋十分上火,小便赤黄;而且自从落入魔爪之后,一直没有解手的机会。这一泡尿憋的甚是长

久,如今骤然开了闸,真是滔滔不绝,瞬间尿了一地,热气腾腾的臊,熏得两名青年不能久留,想要踢他一顿,又怕脏了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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