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了穿衬衫的你 下——雪星缘宸
雪星缘宸  发于:2012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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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兄弟则是一脸自责加担心地陪在父亲的身边。他们的另一半也陪在他们身边。突然楼毓天的手机响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接

完电话手,他又站了回去。

“那个,是楠哥的电话么?”周文强声音有些喑哑地问。

“嗯,他把那个女人送回去了。”不是不恨楼毓珊的。如果不是她,不是因为她……他们已经在想如何出柜了。可是,却没有

想到,被人强行“拉出柜”。“抱歉,搞砸了你们的婚礼。”楼毓天低声向周文秀道歉。

苦笑地摇了摇头,周文秀看向一直支持地扶着她的肩的丈夫:“早晚都会面对的。”

急救室的大门开了,医生一出来,就被一群人围住七嘴八舌地问着。“病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眩晕。为了以防万一,转

到普通病房观察一天吧。不过也别刺激她了,老太太也有些年纪了,再这么刺激,小心真有什么事情。”

“你们,先回去吧。”一直沉默的周父打发着众人。“我一个人陪她就行了。”

“爹。”周文强的声音有些哽咽,拉着父亲的衣角。

“听话,强子。”摸了摸儿子的头,周父转身看大儿子,“刚子,你们都回去吧。人家医生说的对,你妈,你妈现在还不稳定

。”

“让文秀她们两口子先回去吧。我们在外面等着,如果您有什么事情,我们去办。”楼毓天也开口。

“是啊,伯父,我就在这个医院上班,有什么事我去办也方便。”沈恋翔也赶紧回答。

“你们……”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周父叹了口气,“小秀,你和越生先回去吧。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太阳下山之前赶紧回

去。”唉,这也就是亲家他们不在。不然,这脸可丢大发了。

“不,爹,我也要在外面陪着。”周文秀摇头。

“听话,这新人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新房。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越生啊,你们回吧啊。那个,不行你们明天过来也行啊。

唉,让你看笑话了。”

“爸,看你说的什么啊,咱们不是一家人么。”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新郎开口了。

“是,是,一家人。你们听话,今天先回去,这不明天你妈才出院吗,明天你们过来接就好了。都累了一天了。”

“好吧。”不再坚持,新郎拉着周文秀离开了。

楼毓天出钱,沈恋翔出力。周母的留院观察十分的顺利,而且还弄了个“贵宾房”。站在病房外面,隔着门上的玻璃,他们能

看到周母已经悠悠醒转,而周父在和她说着什么,老太太的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着。

“唉,没想到好好一场婚宴会变成这样。”头顶着墙,仰着脸,周宇翔叹息。

“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样。”沈恋翔走过去将他拉到外面的椅子上。

“虽然与我预想的不一样,但怎么都会走到这一步。既然已经到这一步,就说说下一下该怎么办吧。”一旁的楼毓天也开口了

“是呀。”沈恋翔也点头,“不过你发现没,好像伯父没有那么激动。”在他们印象里本该是火爆脾气的周父,在这次“混乱

”里,却显得那么冷静,冷静地都有点不正常。

“嗯。我以为他才是最激动的那个。”想到周文强曾经挨的那一巴掌,楼毓天心底暗暗对比,今天打人的是周母,那力道虽然

也不小,但比起周父来,应该是差远了。当初周文强挨的那一巴掌可是三天了还有印迹呢,把他心疼的不得了。虽然早有代心

爱的人承受周家父母的怒火的决心,但力道大小可是差太多了。他还以为自己怎么也得少颗牙什么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拍拍楼毓天的肩膀,沈恋翔有些苦中作乐的味道,“替大家挨了打。我去给你要个冷毛巾敷敷?”

“毓,还很疼么?”一旁的周文强轻轻地碰碰了楼毓天红红的脸颊。在楼毓天的要求下,他连那个“哥”也省去了。“这才是

我和王威他们的区别嘛”——楼毓天如是说过。

“还好。”拉过周文强的手,楼毓天安慰地笑着。“别怕,有我呢。”

病房内——

周母正捂着脸哭得伤心:“他爹,我对不起你。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东西!死了以后我怎么有脸去见公公婆婆。这老周家不

是要绝后了嘛!你说这两个小畜牲到底在想什么啊!”像是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丈夫的手,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刚子

,刚子我不敢说,可是强子,他一定是被那个楼先生骗了,他还是个娃娃,他懂个啥啊。只是觉得那个楼先生对他好,他就以

为自己喜欢那人了。他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妻子一脸的泪水,曾经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因为岁月匆匆和每日的辛劳,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心

疼地给她把眼泪擦掉,周父柔声道:“他娘,别想那么多。你为我们老周家立了大功了。生了三个儿女,拉拔他们长大,又把

我照顾的这么好。我们老周家的先人都得谢谢你。至于强子,他是年岁不大,可是,自己的儿子,咱不比谁清楚?那孩子单纯

是单纯一些,但他又不是傻子。人家楼先生是啥人?那可是刚子的老板,听说是跨国公司的大老板呢。他见过的人多了去了,

大概比咱们这辈子见的人都多。啥漂亮的人没见过啊。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咱儿子,他能替他挨你那一巴掌?当初他过年的时候

跑到咱家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说说,有哪家的老板会大过年的跑到给自己干活的人家过年啊?更何况咱家又不是啥好地方

而刚子,那孩子,咱们欠他也多。那个沈大夫说他们在一起都好几年了。如果是玩玩,也早就散了不是?更何况当初刚子那病

,也是那个沈大夫也治好的。我也打听过,那个沈大夫可是给国家领导看过病的大人物呢。他能图刚子那点钱?如果不是喜欢

刚子能好几年都在一起?”

“他爹,你说啥呢?”周母瞪大了眼睛,“他们,他们可都是男人啊!你傻啦?你不怕别人背后戳你脊梁骨啊?你想你们老周

家绝后啊?你就不怕公公婆婆找你算帐啊!”

“唉,他娘,孩子们好,不比啥好啊?别人说啥就说呗,咱们又不是为他们活着,怕啥?大不了咱们搬到这里和孩子们一起住

。至于老周家,我相信爹不会生气的。”

“你,你疯啦?”周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

“还记得我爹给我留的那个箱子么?”

五十五、

“还记得我爹给我留的那个箱子么?”

“公公留的那个?”周母想了一下道,“当然了,你年年都要拿出来不知道多少次擦抹,然后看里面的东西。而且从来也不让

我看。”说到最后嘴不由自主地微微噘起,一把年纪了,可看在周父的眼里,还是像几十年前那么可爱。

“爹的东西,是他给我留下的遗物。”周父的脸上笑容一现之后又变得黯然,“可是我觉得,对我而言,那更像是提醒我当初

犯的罪过。”

“啥?啥罪过?你这老实头还能犯罪?”周母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自己最懂,他可能有时候脾气会急一些,但却是不折不扣的

大好人。这是全村人都清楚的,而她,当初不也看上了他这点,才愿意跟他么?想当初,她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到

她家求亲的人不敢说把门槛踩平了,但门槛好歹也比原来矮了三分。最后却嫁给了从外地来的周父,看中的不仅是他的才气,

更重要的,他是个好人。

“他娘,你慢慢听我给你讲。”周父用手抹了抹脸,拿起一旁给妻子倒的已经有些凉了的白开水喝了一口,缓缓地讲起他从未

向人提起的过去。

生在战乱年代的他,还不怎么懂事的时候,父母就被侵略者杀害了,留下了孤苦无依的他。就在他饿的快要去见父母时,一个

人救了他。那个人给他吃的、喝的、穿的,并且让他与自己住在了一起。当然,他也开口唤他“爹”。即使这个爹,和周围的

人长得不一样,他是金黄色的头发,蓝天一样的眼睛。可是疼爱他的程度不亚于普通的人家的父母对自己儿女的感情。后来又

有好几个孩子和他一样被爹“捡”了回来。大家成了一家人,兄弟姐妹和乐融融,他很幸福。只是,这个大家庭似乎缺少了什

么,盯着别人家的时候,他们突然反应过来了,是娘!他们还缺个娘!当他们兴致勃勃地找爹要娘时,爹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

答话。

没过几天,又来一个人,和爹一见面就抱在一起了。栗子色的头发,眼睛是绿的。声音软软地,很和气,但是他说话很慢。爹

说是因为那人的中国话说的还不太好的原因。那人和爹关系很好,对他们更好,大家都过得很开心,娘的事情,似乎也渐渐没

人提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入侵者被赶出了,内乱也平息了,他们终于迎来了和平的年代。他也长大了。长大了的男孩,开始觉得奇

怪,为什么爹和叔叔——爹让他们叫那人叔叔,都不娶媳妇呢?周围的人也跑他们家提过亲。说有好多好人家的女孩都不嫌他

们是外国人,都想嫁给他们。可是他们却都好言好语地拒绝了。他们住的地方已经从当初的小山村转到了大城市,周围的人开

始形形色色,不再都是淳朴的乡亲们,一些风言风语也开始传了出来。

虽然爹和叔叔都不在意,但有一天他却忍不住了,跑去找爹,他问爹周围人说的可是真的?他问爹,是不是像那些人说的,和

叔叔有什么?爹的脸色变白,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问他,难道爹和叔叔对他不好么?他当时说了什么?他说,对他好就不该

让他听到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不该让他丢人,不该和叔叔在一起。甚至在一旁的叔叔勉强带着笑容过来劝解他时,说了“你就

不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

一直都疼爱他的父亲脸色铁青地打了他一耳光,为此他跑了出去。虽然那时街上人很少,汽车更是凤毛麟角,可偏偏就让他碰

上了,在他傻愣着看那辆车冲向自己时,一旁突然有人过来推开了他。后来,他的神智一直很混乱,只知道周围又是汽车的刹

车声,又是人们的尖叫声,又是哭声,乱成了一团。只知道,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是一直很温柔的大姐给了他一耳光。而这

次的耳光却没有让他暴跳如雷,因为大姐的哭喊让他如同掉到了冰洞里——“叔叔死了!他为了救你被汽车撞死了!”

叔叔死了?那个总是笑得很温柔,说话慢慢的叔叔死了?那个给他洗澡时总爱呵他痒,逗他笑,叫他“我的小可爱”的叔叔死

了?那个,一到打雷的时候,就把吓坏了的他抱在怀里不停安慰的叔叔死了?那个总是在大年初一一大早背着所有的兄弟姐妹

多给自己两块糖的叔叔死了?那个,在他考试前总是要一遍又一遍地安抚不安的他的叔叔死了?怎么会死了?那年天上扔炸弹

,就在他们头上呢,他们不都没事么?怎么,怎么会被车撞死?

冲到医院,却只看到爹坐在椅子上仰面朝天闭着眼睛掉泪。爹掉泪了?打从他和爹在一起,就没见爹哭过。风风雨雨地过了这

么多年,从没哭过的爹,此时就在病房门外,无声地哭着。耳边传来的,是病房里那些兄弟姐妹们撕心裂肺的哭声,眼前看着

的,是爹那一脸的泪水。

像是感觉到他的气息似地,爹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了他,那双曾经温柔的蓝眼睛里的冰冷让他至今想起来,仍是遍体生寒。未

等大脑下达命令,他转身就跑了,跑去哪里,为什么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敢留下来,他怕看到爹那双冰冷的眼睛,

他怕听到爹说出什么话来。等累到不行,两条腿同时罢工让他摔到地上时,天已经黑了。周围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他

哭了,撕心裂肺,嚎啕痛哭着,又哭又叫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只知道,如果不大叫出来,他恐怕就要炸了。

泪流干了,嗓子哑了,人也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床边是个小护士。从护士的嘴里他知道他是被一个下夜

班路过的人看到,送到了医院。护士问他叫什么,家住那里,有没有家人可以联系。他紧闭着嘴不开口。那个温暖的家,他回

不去了,他已经没有脸回去了,因为,是他,让那个温暖的家里,失去了温柔的主人;家人更不能联系,害死了叔叔的他,又

怎么有脸去面对疼爱他的爹,怎么有脸去面对兄弟姐妹?

见他不说话,护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说让他好好休息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也悄悄地离开了医院,爬上了一列不知去

哪里的火车,随着它的行动,离开了自己生活的城市。

“后来,我到了你们村,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那年,刚子生下来之后,我总是梦见爹,梦见叔叔。虽说以前也梦,但那段时

间却是天天梦,而且总梦见他们离开。心里实在是不放心,就偷偷回城去。想着说,能偷偷看看爹,看看他只要没事,我就放

心了。谁知道……”

谁知道,街道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却看到他们曾经住过的楼门口放着一堆的花圈,进进出出的人们都带着黑纱。一会儿,

出殡的人群出来了,看到那些人,他却仿佛被雷劈了一样,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哥,而他怀里,抱着的,却是爹的照片。

他像疯了似地冲过去,想要问什么,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也许因为这些年他过的太不舒心

了,容貌变得厉害,大家认了半天才认出他。因为正在办丧事,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张罗着让他换了衣服,和大家一起去

送葬。因为爹在当地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破例没有火化,而是和叔叔葬在了一起。

爹给他留下了遗物,那是一个小木箱子。里面有一封信,一块手表。当他看到那块表时,眼泪又出来了。那块表,他认得,那

曾经是他一直很喜欢,很喜欢,缠着叔叔让他给自己的。没错,那曾是叔叔的表,而叔叔也曾承诺送给他。那时叔叔笑着摸着

他的头,答应他,等他上了大学,那表就是他的了。可是,这辈子,他大概也和大学无缘了。颤抖地拿起信,里面熟悉的笔迹

是爹的。爹和他说,没有怪他,不仅是爹,就连当年弥留之际的叔叔也是这么说的;爹和他说,爹想他;爹和他说,爹和叔叔

是真心相爱,相信以后他会明白的;爹和他说,希望他以后能明白,希望他的孩子如果有喜欢的人了,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

只要那两个人是真心的,就,同意了吧。最后,爹和他说,爹和叔叔都很爱他,希望他能幸福。

“大哥告诉我,爹在最后还在嘴里念着我的名字。我是个畜牲啊!我连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硬生生地把伤口撕开,老

泪纵横时,才发现,那道伤,其实一直都没有好。尽管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一提起来,他仍然是伤心不已。“他娘,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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