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了风寒,把崔珏原本虚弱的身子更折腾的不成人样,他比原来更为畏寒,每晚都要泡热水,确保身体暖和了才敢上床。
有仆人将一桶子热气腾腾的水扛进崔珏房中,屏风隔开,小俭便伺候崔珏沐浴。这几日崔珏的身子还未完全养好,仍是病怏怏的提不起劲,于是小俭便主动揽下了帮他擦身更衣的活儿。崔珏是有些不习惯,小俭倒是乐在其中,仗着自己站在崔珏身后他看不见,目光那叫一个赤裸裸,将崔珏浑身上下看了个遍,擦澡时也不安分,小手专门往崔珏下身探,还趁机划过他敏感的腰部,搞得崔珏每次沐浴完毕都面红耳赤,不敢正面看向小俭。小俭心中暗喜,他终于是赢了赵昱一回,至少崔珏是看到他尴尬,而不是看到赵昱那厮尴尬。
今夜照旧,小俭将崔珏的外衫、中衣还有里衣都剥下,独留袭裤。袭裤是崔珏怎么也不肯让他脱下的,虽都是男性,小俭还算是个半大的孩子,但崔珏总觉得小俭给他洗澡时那目光在背后如狼似虎地盯着他,他好是局促。小俭很是失望,明明最想看的就是袭裤里面,崔珏连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他好伤心!
崔珏踩上矮凳,跨进木桶里。木桶很大,完全可以容下两人,小俭第一次见到时两眼放光,哀求崔珏让他一起进去泡澡,被崔珏严词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两个大男人共浴,怎么说都不合常理。天知道小俭多想和崔珏鸳鸯浴啊!哎!又是一个无法完成的愿望。小俭拿起一旁的搓澡布,轻轻在崔珏背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然后又从他腰侧慢慢滑过,移到身前,由腹部向上,缓缓擦拭,盖在身前那殷红的两点上,旋转。“小俭……”崔珏挥开他那不安分的狼爪子,小俭在后头嘿嘿一笑,搓澡布上移,擦拭崔珏那白皙细嫩的脖颈。“主子,你皮肤真好。”小俭不由得凑近了小脑袋,呼出的气息全都喷在崔珏颈后,惹得崔珏一阵酥麻。“说什么呢,专心做你的事。”崔珏一如往常通红了脸。“主子好美。”小俭的话里带着赞美的叹息,他的手慢慢离开搓澡布,顺着脖子一路下滑,在锁骨上流连忘返一阵,而后猛地揪住了崔珏的两颗诱人的桃红,轻柔地抚摸,逗弄。“唔……小俭!”崔珏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刺激直冲脑顶,他感到瞬间的眩晕,而后从短暂的迷离中恢复过来,一把捉住小俭肆意乱来的小手。“主子可是不喜欢小俭这样?”被捉住的手没有立即抽回,小俭头又上前,这次是在崔珏耳旁道,声音竟是有几分喑哑。他说罢,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下崔珏的耳垂,而后似乎不满足,干脆整个含进嘴里,柔软的小舌不断刺激崔珏的耳部。“小俭快停下!”崔珏哪想他居然会这样,被逗弄的耳垂莫名地舒服,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珏儿,你好美。”小俭的唇离开崔珏耳垂,将双手从崔珏手中抽出,继而扳过他的脸,一口吻上他红艳的唇瓣。微冷的舌滑进口中,贪心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用力地试探过每一个角落,继而温柔地绕住他的舌尖,引导他与之纠缠。崔珏被这一个吻吸去了所有的意识,只觉得脑中有火花炸裂开来,绚丽无比。
“珏儿,我忍不住了。”小俭与他唇齿相贴,轻轻道出这么句话。然后又是一阵疾风骤雨,肆意侵略。手更是一路向下,灵活地从袭裤边探入,准确无误地握住,上下抚弄。“啊……”崔珏隐忍的声音更是挑起了小俭的火,他干脆踩上矮凳,迅速跨进桶内,与崔珏紧密贴合,将崔珏的腿分开缠绕腰际。“珏儿抱歉。”他低低的说道,一把撕裂崔珏袭裤,在崔珏还未反应过来时自己那东西就深深埋入崔珏体内。“唔!”撕裂般的痛苦让崔珏差点喊出声来,小俭没给他机会,将他所有的话语都盖在唇下。一点一点的抽动,由浅到深,由慢到快。小俭将崔珏揽入怀中,让他依附在自己身上,全由自己运动,不使他浪费一分力气。“珏儿,明早起来你就会忘记一切。今夜,就让我如了愿吧。”小俭头埋在崔珏肩窝,狠狠冲刺,喜悦、悲伤,所有的情绪全部灌进崔珏体内。
再抬起头,他已泪流满面。
第二十六章:袭裤,动念
崔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衣裳什么都是新换的。他最后的意识是泡在木桶中,烟雾缭绕,小俭如同往常一样替他擦背,动作很轻,像是怕伤着了他。这种轻柔的动作让他不知不觉泛起困意,然后他似乎就睡过去了。衣服是小俭替他穿上的么?崔珏想到这儿突然朝下身看去,果然是条干净的袭裤。他脸颊通红,小俭连袭裤都替他换了么,那岂不是将他看个精光……
崔珏红着张脸想下床洗把脸醒醒神,消退脸上的红晕。但撑着身子坐起,却感觉下腹一阵酸痛,双腿颤抖,动弹不得,更别提走路。这是怎么回事?崔珏心生疑惑,莫非是生病的后遗症?那也不至于光是下半身疼痛啊。自己按摩了一会儿腿部,稍稍缓解,便走下床。虽然脚步还是有些虚浮,但好歹是走得路了,只是底下……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疼得厉害。崔珏想,他不是生了痔疮吧。想到这儿不由得满脸黑线,这还真是个尴尬的病症啊,即使是赵昱也不好意思同他说,怎么办呢这是?
“主子你怎么下床了?”小俭推开门进来,见崔珏呆呆站在床边上,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崔珏见是小俭,摆摆手示意没事,颤巍巍走到脸盆前洗漱。看他那样儿小俭心生不忍,昨夜那番疾风骤雨,他定是吃不消吧,现在应该很疼的。“咦?”崔珏的声音将小俭思绪拉回,他忙问:“怎么了主子?”崔珏盯着水盆中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又踉踉跄跄走到铜镜边去,仔细瞧着自己白皙的颈子。“昨夜被什么虫咬了,脖子这儿有好大一块红肿。”听他说完,小俭心虚地将视线调开,左右游移,就是不敢看向他。毁了毁了,昨夜太过激动,不小心吸得用力了些。还好崔珏不怎么在意,全当是夏日蚊子多,还很好心地提醒小俭去买些驱蚊的香来,防止再有人遭殃。
崔珏洗漱完毕,小俭侍奉他更衣。崔珏看着他犹豫了好半天说:“不如我自己来吧。”小俭先是疑惑地看向他,而后一脸惊恐:“主子……?”莫不是昨晚的事被他发现了?!崔珏又是纠结了好半天:“昨晚你……”“昨晚”这个敏感字眼着实吓坏了小俭,他一咬牙一闭眼飞快地说:“主子对不起我真的情不自禁你原谅小俭吧我再也不敢乱来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主子你长得那么诱人在小俭面前晃……”“小俭。”崔珏打断他的絮絮叨叨,生怕他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下次可再不能帮我换袭裤了,我还是自己来的好。”“好好好!嘎?袭裤?!”小俭瞪大眼睛。崔珏点点头,害羞地瞄了他一眼:“换袭裤还是不好,你也不小了,下次就别这样了。”擦!搞半天就是为了条破袭裤啊!搞得大爷我担惊受怕这么久,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小俭稳定心声,大爷都把你给破了,还在乎那袭裤?开玩笑!“主子,昨晚也是因为不得已才换了你的袭裤,小俭下次不会了。”崔珏听到“袭裤”二字,还是不由得红了老脸,但既然小俭都这么说了,便也任由他伺候自己更衣。崔珏提醒自己,下次可再不能在泡澡时晕过去了。
衣裳换好,想着身子养好了七七八八,崔珏便打算跟赵昱去河堤看看。养病几个星期,还不知河堤的境况怎样了。走路时还是不稳,小俭贴心地上前搀扶。崔珏笑笑,很是不好意思:“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双腿发软,走路都不稳。”小俭的视线又游移开来:“许是主子的病没好全。”崔珏点头,表示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至少赵昱一眼便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赵昱黑了整张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本来就话少,今日不知怎的更是理都不理人,只管自己走路,将崔珏和小俭远远甩在身后。“赵兄是怎么了?”像是在生气啊。小俭撇嘴:“他能有什么事呢。”他本就无心,又怎会为了这点小事动了念?小俭皱眉,偷偷低头将手掌翻来覆去的看。他皮肤本就偏白,如今掌心更是白得可怕,没有半分血色。赵昱他……赵昱的背影始终离他们有一定距离,但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他完全是控制了走路的速度,就是为了能让崔珏跟上,但又不至于走到他身边。他还是照顾崔珏的不是么?小俭自嘲的笑了笑,情况对自己很是不妙呢。他的时间不多了。
河堤的工程进展很是顺利,崔珏便起了回长安的念头。算算时日,殿试也快到了,现在回去还能赶在殿试前慰劳钟馗一番,为他涨涨士气。
于是安排下去,次日便又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返回长安城。
马车在路上行走,这次倒没有了前两次那般尴尬。赵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三番五次找自己说话。谈一谈诗词歌赋,论一论当今时局。他虽隐居深山,对这俗世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崔珏说什么他都能应对自如。实在是没话讲了,赵昱便将起他修道的事来,在山中偶遇一些精怪是常事,他跟崔珏讲在山里的趣事,他本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这次倒像是把一辈子的话都讲完了。这种情况看起来就像是他被小俭附身了一样。
说起小俭,他似乎状态不怎么好,一上车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崔珏知他这几日来精神萎靡,饭也吃的少,还常常犯困,心里很是担忧。让赵昱看过,却说没什么异常,只怕是天热中暑。崔珏一边跟赵昱谈天,手上不忘替小俭扇风去热。赵昱打量他好一会儿,才说:“你倒是对他上心。”崔珏笑了:“小俭自小跟着我,我早已把他当亲生弟弟看待。”这句话说完,赵昱明显看见小俭的身子微微一震,崔珏却没有发觉,仍自顾自说着,“小俭也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开崔府,我不想把他囚禁在那么小的地方,也希望他能到处去见些世面。若是现在不珍惜,只怕将来想疼他都没机会了。”赵昱似笑非笑:“只怕他不将你当哥哥看。”这话听起来竟蕴含着一丝丝醋意,只是很小的一点,不足以让人注意,就连赵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崔珏自然也感觉得到小俭对他的态度,随着年龄的增长,小俭对他的感情就越深,占有欲也越强。其实崔珏明白的,从小俭进崔府那一天开始就是冲着自己而来,崔珏不知道为何他会对自己有如此之深的执念。他替小俭擦去额上的汗珠,似是喟叹:“小俭对于我来说,只是弟弟。”赵昱叹气,小俭虽然将脸埋在崔珏膝间,但那铺天盖地的痛苦挡都挡不住,一窝蜂地朝他心间涌来。他知小俭所想,只是无法改变。
他知道,或许他那颗终年冰封不动的心,正在崔珏的影响下慢慢融化。他想要崔珏,很想很想,所以知道小俭的所作所为他才会如此愤怒。他原以为自己如同世人所说的那样没有心,原来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
他在什么时候动的念想?这或许是个谜团。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感情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突然到他对小俭心生嫉妒,突然到他想要把崔珏据为己有。
他终是入了魔障。
第二十七章:郁闷,醉酒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
当一座山上有了三只老虎,那更是水火不相容。崔珏便是那座山,而山上,住着小俭,赵昱和钟馗三只猛虎。
钟馗最近很郁闷。殿试将近,他本想好好准备,无奈心里总记挂着崔珏。原来有个小俭在就够头疼的了,现在还多了个赵昱。赵昱跟最初遇见时那冷漠淡然,不问世事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虽然还是不喜欢讲话,但老粘着崔珏,基本上是崔珏到哪里他就到哪里,除了上朝。当然小俭也不示弱,也是粘的死死的。所以只要看到崔珏,基本上都可以看到他左右两边多出来的两人。钟馗好是郁闷,他本来跟崔珏的关系就不是很深,偶尔能与他说上几句话就很是庆幸了,现在更是有两个占有欲极强的跟屁虫在左右,钟馗连见崔珏一面都难。钟馗好生嫉妒,他也想跟崔珏如此亲近啊。
小俭最近也很郁闷。赵昱的转变他完完全全看在眼里。虽然崔珏没有明确自己的心意,但小俭知道,若是在他和赵昱之间选一个,崔珏一定会喜欢赵昱。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那时在马车上他也听见了崔珏说只把自己当弟弟看的话。能当弟弟他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如果自己的感情被崔珏知道了,即使不会被赶出崔府,崔珏待自己也决计不会像原来那般亲密。他不断的对自己说:当弟弟就好,反正结局已经注定,时日无多,就一直这样也很好。但还是会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尤其是看见赵昱寸步不离崔珏之后。即使自己只有短短的时间,也要在这段时间内看紧崔珏,决不让赵昱占尽一丝便宜。
赵昱最近更是郁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点一点复原。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复原”这个词,只是总觉得活了这么多年,心一直都不在自己身上,直到最近才慢慢长回体内。这种感觉很是奇妙,若是原来的他,根本不会如此在意一个人,不会想守着一个人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发现现在的自己会开心,会担心,会伤心,也会为了崔珏吃味。他会随着崔珏的笑容抿唇而笑,会为了崔珏的身子感到担忧,会在崔珏去上朝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栏杆上,心底空落落的。他恨不得每时每秒都与崔珏在一起,恨不得与崔珏融为一体。小俭对崔珏做的事他虽然没有看见,但隐隐明白那是什么。一边吃醋的情况下,一边在夜里梦见他与崔珏缠绵的场景,而后在早上醒来的时候闻到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气味。小俭离崔珏很近,几乎算是形影不离,他只能也粘着崔珏,提防小俭。或许小俭对于崔珏来说只是个孩子,只是弟弟,但他不这么想,用俗世人的说法,他们是情敌。
最近顶顶郁闷的要数崔珏。原本平静的生活全然被打乱。崔珏没想到赵昱经过一次治水后变化会如此之大,原本不爱讲话的他最近逮着机会就跟自己谈天,谈到无话可说,谈到两个人都沉默。谈天也就算了,他几乎是赖上了自己,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他都跟着。就和小俭一样,完全变成了个小跟班。赵昱和小俭就仿佛是左右护法,一定是要一左一右跟着自己,绝对没有一个人愿意落下。原本说殿试将近,要宴请钟馗替他打打气的,被小俭和赵昱这么一搅和,他连见钟馗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设宴款待。崔珏觉得,他身边的人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全都变了,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他看不明白小俭,看不明白赵昱,搞到最后,连自己都看不明白了。他接近赵昱时会心跳不已,看到小俭难过委屈的样子又会心疼。他觉得自己好不正常,普通人应该不会喜欢上同性吧,可他也说不明白什么是喜欢。总之,他很郁闷。
折腾了几天,好不容易是联系上了钟馗,便定这夜在汇香楼宴请钟馗。
崔珏知道钟馗嗜酒,特意准备了几大坛上好的女儿红,竟是打算不醉无归。对于钟馗,崔珏完全是惺惺相惜。若他是钟子期,钟馗便是俞伯牙,反过来亦是如此。他与钟馗便是世人常说的知己,他懂他,他也懂他。
钟馗推门进来,见崔珏早已等在座位上,不出所料,左边坐着赵昱,右边站着小俭。钟馗为不可闻的叹口气,在崔珏对面坐下。小俭打开一坛酒,屋内顿时酒香四溢。替三人满上,退至一边。崔珏端起酒杯,朗声道:“钟馗兄,我敬你一杯,愿你殿试顺利通过。”说罢仰头一口饮下。钟馗也豪迈饮下,赞道:“好酒!”赵昱不发一言,跟着也喝下一杯。小俭复又上前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