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不关你的事!我打死这个王八蛋!”
里游顶着只海盗眼跑去找尚青了。
尚青赶到时,翼飞已经奄奄一息。
“杨玄天你干什么?停手啊!”尚青气得跳脚,三天没见人,想想第四天是他生辰,本想他要是一早回来就愿谅他的,结果看着坠子等了一个早上,一个中午,一个下午也不见人,如今人是回来了,却对着个对他来说毫无还手之的人施暴。
玄天攥紧了拳头,一下转过身把坠子晃到他面前:“你是什么?”
“……坠子。”尚青的怒气一下子消去大半,心虚的回道。
“我知道是坠子!”
那你还问……
“你要送给他是吗?那你就送好了!”用力一甩,坠子在地上应声而碎,从贺丘鳖到现在,那怒气终于失控的爆发了:“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为了谁?!我拼了命的挖石搬土为了谁?我他娘的从来没有这么怕过,知道你掉崖后我心里面怎么想的吗?你有想过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你呢?!你还要我忍着去求舅母救这王八蛋!为了他竟然说要走?!”
尚青怔怔的看着地上碎片,气得咬着下唇全身微微颤抖,以上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回过神后只听到了面这一句……
“姚尚青!好人不是这样做的!你把我当什么了?置我于何地了?还是你对他有意思?!跟他共过生死,渡过患难是吗?你要走是吗?行啊,你走,把这杂碎给我一拼带走!走啊!!!”
尚青颤抖得无法言语,心里发酸,眼眶一热,将眼睛瞪得大一大,倔强的不让眼泪掉出来,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着,用剧烈的喘息来压制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慢慢绕过玄天把翼飞扶起来,盯着玄天一字一句的问:“你真的要我走?”
“滚!”盯着他扶翼飞的手,理智被怒火掩盖了,不加思索的吼出一个字。
“好,里游我们走。”尚青移开的目光不想再看他一眼,心里全是说不出的委屈,赌气的想,他要怎么想就随他去好了,死皮懒脸的留着也没意思。
里游皱着眉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从他手上接过翼飞。
看着他的渐渐远去的背影,玄天心里一阵绞痛,只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第34章
直至晚饭前,杨越带着一大堆帮玄天向宫里所有人讨回来的礼物,顺便破坏他跟尚青的二人世界。
看着像被核弹轰炸过的屋子和那埋首蹲在墙角的四哥,杨越后退了一步,扯过门口战战兢兢的人,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抖着双唇:“姚……姚公子……子走了。”
杨越一愣:“干嘛走?走去哪了?”
“小的,不……不知……清楚。”
……看把人吓得,都口齿不清了,可想而知刚才有多激烈,杨越皱皱眉,再次望向一片狼藉中的玄天,转身走了,决定搞清楚后再来碰这随时走火的枪。
半个时辰后杨越以惊人的速度问到了事情的大概又找到了尚青,嗯,其实也没有多惊人,随便到处问一问就知道了,尚青也好像固意不走远似的,就住在外城最近的一家客栈里。
床上躺着翼飞,床边一大夫还在帮他做着治疗,都一个多时辰了翼飞还是没有醒,大夫说他情况不太好,里游坐在大夫旁边帮忙换洗着沾满血水的布巾,尚青坐在床的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五味杂陈,杨越的到来没让他有多意外,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
杨越不理会大夫疑惑的目光,翻起翼飞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往他嘴里塞了个药丸子,说道:“死不了。”用眼神示意那大夫,你可以走了。
待大夫出了门转而对尚青说道:“他心眼小,你别在意。”
尚青点了点头,杨越话锋一转:“不过就是因为在乎才会小心眼,你也不对,什么都不问清楚的说走就走。”
尚青低头不说话,杨越叹了口气:“回去吧。”
“他赶我的,我不要回去。”尚青赌气的说。
杨越翻个白眼,感觉自己成了红娘,圣女,专为他们牵红线的月老,心想自己要是不经常拉一把都不知道他们会发展成什么样,一个臭脾气,一个硬脾气,如今再加个没事插一脚不识好歹的翼飞。
“你明知道那只是气话。”
“只有他能气?我就不能吗?”
“那是不是要他来求你?”
尚青又不说话了。
杨越说:“到我府上住吧,客盏不舒服又不方便。”
“你有府?”
“废话,我好歹也是个公主,要个府怎么了。”
“不是没嫁的公主就只能住在皇宫里吗?”
“哈,懂得还不少啊,不过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住宫里了?我喜欢住哪就住哪。”
“……”
让人把尚青他们送到公主府后杨越就回去扣紧那支走火乱射的枪了。
于是,两人进入了冷战,一个忙着皇宫军营两边跑,一个百无聊赖的住在公主府里,谁也不愿意先拉下这个脸去道歉,谁都认为自己没有错。
玄天还好一些,至少有事忙能忘一忘,至于尚青就不太好了,每天对着花园里的花踩完又踩,池塘里的鲤鱼被他喂完又喂,鱼粮好像不要钱似的一天几十顿泡在水面上下不去,结果鲤鱼们被他撑死了,全部肚子朝天混杂在一片发涨的鱼粮中,那叫一个恶心,公主府的美化环境在半个月内被他弄得像个废墟。
杨越每次回公主府都会发现府上又有了一翻‘新’景象,只这‘新’景象她实在无福消受,决定等这两人无事后一定要皇帝给她再盖一个‘新新’的公主府。
尚青又被人劫了……
这次虽然没人通知对头是谁,但是好猜测,只是也比上次辣手得多,就在玄天举旗准备以二十万兵马,以十敌一,以多欺少围剿那明面上的两万多人的时候尚青就被劫了。
原因是杨越大大咧咧的查尚青为什么跟玄天吵架的事让隐藏的眼线上了心。
当天晚上皇帝又被行刺,同时公主府潜入一批高手,捉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人多得比皇宫里的更嚣张,尚青等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有。
玄天分身不暇,根本没想过他们的目的会是尚青,兵暂时撤了,行刺的人全是死士,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玄海没猜错,幕后的老大就是范図文,而范図文本来想大干一场的,而且胜券在握,蒲国的将领的确不少,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几百个,但一半以上都是他的人,而文官他跟本不放在眼里,在这白热化的阶段蒲仲明把大部份兵权收回去就不可能再随意发还,有兵有马也无用武之地,只能任由自己宰割,慢慢削减他的实力,让他孤立无缓。谁知,突然蹦出个什么王爷,在朝十多年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王爷,本来看他年纪轻轻也不可能翻起什么云雨,只是当下面的人上报他操兵的雷厉手段多么的专业后,他就不得不上心了,正头痛的间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这个王爷竟然是个断袖,而且正与他的男人不和中,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对那王爷来说有多重要,但在权衡之下还是觉得把这个男人捉了比较妥当,不过少不免的他的身份可能就要暴光,他可不敢少看皇帝背后那支隐藏的暗卫,基本没什么事是他们查不出的,也因为那批暗卫,所以行刺这么多次都不能成功。
玄天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他如今的心情,懊悔,愤怒,悲哀,还是欣喜?欣喜这招引蛇出洞成功了,只是不是因为他的扫荡灭剿而引出,而是因为一个不相干又紧密的人令对方有持无恐。
这兵迟早要出,蒲仲明不会因为尚青一个人而放弃这个机会,别以为平时人后免了君臣之礼,有说有笑就可以忘了君令如山这个词,凡不受约束者斩无赦,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这是千古定律。
看着玄天一言不发,杨越一拍脑门,悔得肠都青了,她怎么就这么不经大脑?光想着凑合没想过正事,都怪自己那天一早溜之大吉,该听的没听到,该想的没想到。
要说悔玄天更悔,光想着生气了,一门心思的办好上面交待的事,能把尚青忘到一边就提也不想提,省得心里憋屈得不舒服。
“四哥……”
“出去吧,让我静一静。”玄天扒在桌子上无力的说道,之前对尚青的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不起。”杨越说完便出去了。
玄天笑,比哭还难看,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想到,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凭什么让人道歉?
第35章
尚青很了不起,他逃了……他竟然逃了!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啊!
事情的发展经过如下。
“啊啊啊——!好痛啊——!”尚青惨叫,胳膊被关在同一个密室里像狗似的疯子使劲的咬着不放。
门外把他推进去的两贼人笑得正欢,很明显,他把这两个人得罪了。
从尚青关进来后嘴就没停过,他本来的心情就不爽,如今更不明不白的被人捉了去,使得尚在酝酿萌芽中的火山提早爆发了,他敢说他这十多年来加起来的脏话也没这两天说得多,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凭看管的人百练成钢也受不了连着两天被人辱骂。
从刚开始的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化脓,怪种,坏种,杂种,畜牲也欺人,你两个臭货,烂货,狗娘养的死混帐,咒你今天死阿爹,明天死阿娘,半夜三更掉进茅坑,与虫搏斗与屎竞争……到后来骂得口干没气了,就坐着对人家的面相品头论足。
于是在两人忍无可忍之下把他拖了出来又扔进了另一个密室,里面臭气熏天,一条被人锁着琵琶骨的疯狗见人就咬。
尚青历尽艰辛的甩开那条‘疯狗’,毕直的贴在墙角处,死盯着‘疯狗’冷汗直流,他现在心里直想喊‘娘啊!我错啦!求求你们快放我出去啊——!’可由关面子问题,这话烂在肚子里也喊不出来。
“嗷~!”狗吠了……
“啊——别过来啊!”
“嗷!嗷!嗷!”狗又吠了……
“啊——救命,救命啊——!”
“哈哈哈~”两贼人打开铁门上的小窗子看着哈哈大笑,让你骂得这么过瘾,看这还整不死你,想着拍拍手加了把锁,两人勾肩搭背的出去喝酒了。
五分钟后,门口两贼人走远了,狗不吠了,尚青也不叫了,一人一疯子‘含情脉脉’的对盯着,尚青被他眼睛里放出的电流电得不停的打冷颤,缩在角落里全神戒备。
“你是什么人?”
很意外的,在对盯了半刻钟后,狗说人话了,声音有点沙哑但很有磁性,不难听。
尚青呼吸一顿,反应过来:“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说!”狗大喝一声,伸出一爪。
“啊!”尚青吓了一跳:“什,什,什么人都不是,我不知道!”
“为什么给捉来?”狗的语气温和了些,不再吓他。
人家语气好了,尚青的胆子就大了:“都说了不知道啦——!”
狗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尚青被盯得发毛,心又开始抖了:“想,想干,干什么?”
狗鄙视的扫视着他一身还算整齐的衣服,甩了甩脑袋上不知多久没洗过的杂毛:“你身上都有什么?全部拿出来。”
晕,这狗被人锁着还想打劫!“没,没有,什么都没有。”
狗皱眉:“他们搜过你了?”
“没有。”尚青反射性的回答。
“没有还不拿出来!!”狗发狂的吠了一句。
尚青可怜的小心肝又猛跳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啊~”一边哭丧着脸问一边还真听话的把身上所有的东西一件件的摆到‘狗’够不着的墙边。
‘狗’先是盯着他放到地上的钱袋眯了眯眼,然后看到一个扁园形碗口般大小的器皿又眯了眯,再然后,没了……
“就这些?”狗问。
“是啊。”我这还在喂鱼就被人捉了,身上能有什么?
“盒子里的是什么?”
“鱼饭。”
“鱼饭?”
“鱼吃的饭。”
狗的额头上爆出一条青筋,吼:“鱼粮就鱼粮,什么鱼吃的饭!”
“……”你这不是听懂了吗,还凶……
“拿过来。”
尚青拿起‘鱼饭’很想向着他的脑门砸过去,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要来干什么?”不是想吃吧?
“嗷——!”狗大吠一声。
“哇噢!”尚青吓得把‘鱼饭’抛进狗的攻击范围,狗立马张大口叼着,没办法,两只狗臂被锁住了,伸不过去。
尚青瞪着眼,只见狗用爪子把放鱼饭的器皿摔了个稀巴烂,然后捡起一块最锋利的对着他阴沉沉的说:“过来。”
尚青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干什么?!”
只听狗毫无情绪波动的淡淡说道:“帮我把后面背上的肉割开。”
“你说什么?”尚青硬挤出来一大口口水吞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点,一会就有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我还想快点有人来把我放出去呢:“不要,你会咬人!”
“我不咬你,你过来。”狗温声道。
“不要,你好臭!”
狗咬牙忍了忍,轻轻的抛出一句极度诱人的问句:“你想不想走?”
“走?”尚青环顾四面厚厚墙:“怎么走?”
“只要把我肩上两把锁解了就能走。”
尚青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快啊!两只守门狗回来了就谁都别想走!”
还好意思说人家狗呢,你更像好不好?尚青想着慢慢的移出半步,见他没扑过来又移出一点点,咽了口口水跳回墙角:“先告诉我怎么逃。”
狗的双目发出莹莹绿光,这臭小子磨磨蹭蹭的,他狠不得张口就要咬断他脖子,不过碍于有求于他也只能收敛一些,沉声道:“我身后的墙一堆就倒。”
尚青一听立马精神抖擞:“当真?”
“嗯,我挖了一年多早就松了,外面通向一片草原没有防卫,只是我肩上的锁也长进了肉里,硬要抽出来双臂肯定会废掉。”
尚青愁了愁,这人听着怪可怜的,却完全没有想过袭击他然后自己走人,慢慢的,拿出胆子来靠近他,接过他手里的瓦片。
‘狗’转过身,露出背部肩胛骨向着他:“绕着锁边割深一点。”
尚青迟迟没动手,因为在他看到他背后狰狞的伤疤后就呆了,两根手指般粗的铁勾像爪子一样深深的插在左右两边琵琶骨处,贴近勾子的皮肉又红又黑,凸凹不平,溃烂过后的愈合像是跟勾子长在一起似的吸得紧一紧,就是把勾子抽出来了也肯定会留下几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