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玄天青——老馒头
老馒头  发于:2013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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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是从你手上交还,愿望便是你的。说吧。”

有这么好的事?不过……尚青回首看着欲哭无泪的沙里游,犹豫了一会,向盟主请示一下便走向沙里游:“你想要什么?”

沙里游眼里立时燃起了希望,可在看了尚青一会后惭愧道:“盟主说得没错,新山玉令已经是你的了,里游不敢奢望,也谢谢小兄弟再次出手相救。”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你先说你的,到时我再衡量一下哪个重要些再作决定。”

“……谢谢。”沙里游感激:“里游一直想脱离血沙帮,也求盟主能为在下的亡妻和孩子……报仇!”

尚青小声的问:“那个血沙帮杀了你的妻儿?”

沙里游悲愤的重重点头:“是,血沙帮帮主沙海,抢我妻杀我儿,内人恐身落他人凌虐,自刎而亡,我恨,无时无刻都想要报仇,无奈沙海身边高手如云,一直苦无对策,只得屈膝要求离开血沙帮,另寻机会,可沙海却逼人太甚,说要走可以,只要留下双手或双脚,里游一直忍辱至得知沙海得新山玉令,便设法偷来,只要能见到盟主,里游此仇有望……”

尚青静静的听完,递上令牌:“还你,这东西是你的。”

沙里游激动道:“小兄弟,你到底知不知道新山玉令代表了什么,代表了无尚的荣耀,享之不尽的财富,称霸一方绝世武功。多少人……梦寐以求?”

尚青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无尚的荣耀换不了我一双手,享之不尽的财富换不了我一双脚,再霸道的武功也换不了我的自由。如果要我换,我愿意拿十个,甚至一百个这样的牌子去换我娘的一条命。”

“小兄弟……”良久,沙里游只能轻轻的吐出这三个字,便再也无法言语,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话才能表达出自己满怀的感激,眼眶内一阵灼热,是以泪如泉涌。

尚青愣了愣,受不了一个将近三十的大男人对着自己热泪盈眶,一把将令牌塞到他手里:“行啦,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你用不着这样。”

谁知话一落地,沙里游便激动而诚恳的一把跪到地上:“里游今生无以为报,只愿一生为奴为仆,以效犬马之劳,一切听从主子的差遣。”这一刻,便是叫他粉身碎骨他也是心甘情愿。

尚青先是被吓得跳退一步,再听他立誓言似的把话说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给他什么反应。

此时玄天走了过来,轻轻一拍尚青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双赢啊,你少了一个愿望,多了一个随从,虽然不太划算,而他要报仇就要付出代价,而且是心甘情愿的代价,接受吧,再拒绝就假了。”说着意有所指的描了描不远处的盟主大人。

温热的气息徘徊在耳边,尚青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侧脸瞪了他一眼,对沙里游道:“你先起来吧,等报了仇再说。”

“是,里游谢过主子。”

听着沙里游激动又兴奋的一口一个主子,尚青无语,白了玄天一眼,玄天被白得莫名其妙。

封尉府城最大的客栈,天字号客房中,尚青坐在离玄天三米远的地方闷闷不乐。

审犯人的口吻:“你跟你师傅来的?”

“不是。”

“那是?”

“……我一直跟着你。”

心情稍微愉悦,嘴里却不饶人:“怪不得这一个月来我就总是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你不是不要去贺丘吗?”

我这是给你时间冷静,谁知道都一个月了还是离得这么远,玄天想着站起身上前两步。

“别过来!”尚青连忙喝止。

玄天一顿,生气了:“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话吗?”

“我没有不跟你好好说啊,你坐那就是了,过来干什么?”

“你!都隔了快一个屋子了,难道说什么都要用喊的?我让你觉得厌烦是不是?你不待见我是不是?”

……没有,只是你一靠近我就觉得很奇怪啊,你以为我想吗。

“什么贺丘,什么武林大会我通通不在乎,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来?是你根本不想见到我,每次说话能有多远就躲多远,我能怎样?我无可奈何!就只能偷偷的跟在你后面!跟做贼似的!”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问你什么也不说,我就自以为是的认为时间长了你就会好起来,即使回不到从前,以后以礼相代也总比现在要好。”

尚青一声不吭的低垂着头,紧握于膝前的双手微微颤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那次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你要这么讨厌的话,大可以当什么都发生过啊,不行吗?”

缓了缓怒气,接道:“青,只要你说一句以后都不要见到我,那我杨玄天可以从此不再你眼前出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安排好,更可以……”

玄天的话忽然打住了,愕然看见尚青抬首看着自己,一张清秀的小脸上落下两滴闪亮的液体。

“你,怎么了?”玄天慌了,第一次见他哭,手足无措的想上前又不敢:“我就一时生气大声了点,你别,别当真,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好吗?我真的想不出来……”

尚青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拭去脸上泪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对每个朋友都这么好吗?”

玄天的拳头抓了又放,左右为难,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可又怕吓着他,到时恐怕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是如今都说得这个份上了,说出来或许就能有个了断,是福是祸迟早都躲不过,也不甘心一直就这么默默的守着,再差的情况也就是他说不想再见到自己了,那跟现在又有何区别,再三衡量下,不如……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那么好呢?”你会给我什么样的反应?

尚青愣了,心头小鹿狠狠一撞后失神的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眸光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心里又想起了杨越的一些话,就好像我几位爹爹,男人跟男人一起过日子……男跟男的……真的可以一起过吗……难道……难道一直以来心里异常的跳动,还有那一丝丝的酸痛,惆怅……也是因为……喜欢?……不对,应该只是朋友,一个很在乎的朋友才对……又好像不是,要只是朋友的话为什么要怕?怕?不对啊,好像那心跳的反应该不能说是怕吧……

玄天很紧张,一直看着他的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那颗悬掉着的心快蹦出嗓子眼的时候才见尚青默默的低下了头,说:“你……给我一点时间。”他需要时间想清楚,弄明白。

玄天的心总算是落了一半,至少他没听完就跑。

“我不想逼你,只是……别太久好吗?”想了想,宽限道:“一两年,一两年我都可以等的。”本来还想再加条件说等的期间你不能躲我之类,但想想还是算了,省得河还没过,这桥就先榻。

“我还没糊涂到要一两年的时间去想,只是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想通。武林大会后我会给你答复的,至于这段时间……还是离远一点吧。”没办法,玄天在身边时他根本什么都想不到,所以明确的表明了要保待距离。

玄天心情很复杂,得知期限缩短不知是好还是坏,好处是自己不用等太久?别傻了!谁知道尚青如是想。这两年只是缓兵之计,正打算慢慢用真情感动他的,而现在就真的只能等着审判了。

话说回来,尚青好像忘了问什么时候开武林大会了。

他本来想着应该还有半个月才开始的,等大会结束后加起来最少也有一个月时间慢慢去想,可第二天正仁就来告诉他,还有四天就要开会了,问他要不要尽快上路。而大会也就举行五天,加起来半个月不到。

玄天的师父和沙里游等人会轻功,赶去参加大会之余还有空处理沙里游的事,而尚青就只能坐在马车上慢慢摇去。马车颠覆,进入贺丘地带武林人士逐渐增多,也热闹,根本无法集中,牺牲睡觉时间去想,第二天在马车上又睡不好,尚青那个郁闷,说出的话又不好收回。至于玄天自然是跟在他后头,只是极少出现在尚青面前。

第21章

新山玉峡谷,峡谷群绵亘不绝,山峰奇拔,切割极深,形如薄刀刺天,主峰更是高耸入云,山势险峻,气势惊人。从下仰望,平日里只见薄薄云层环绕山腰,不见顶峰真容,云层之上陡转直上的是山路的尽头,再往上,陡峭悬崖,一枝独秀,壁石光滑得几乎无法立足,却有数十根绳索垂吊在空中。马车货物一概止步,就是轻功平平的草莽之辈也别想上得此山巅峰。

当世第一宗门并不在巅峰之上,而在主峰云层交界。

接近宗门入口道路宽阔,后至青石牌楼下两道中央多出一条宽阔平整的石梯,两旁还各有供马车行驶的斜坡。远远仰望而去一座座在山间云层的棕红色殿堂楼阁就像嵌在雪地上一样,连绵不断。

顺着阶梯而上便可见正中一座雄伟的殿宇,前有一道厚重的青石大门,高达三丈,宽约两丈,上雕古兽饕餮,犹凶猛狰狞。

大会前三天,正是各路豪杰纷至沓来之际,青石大门幽幽敞开,显出里面一个极为辽阔的广场,之后是能容纳上万人的会客住所。

不迟也不早,第五天的清晨,尚青一行人踏上了新山玉主峰,宗门世冢大本营的领域。

立冬时节,山峰之上比之下冷了好几度不止,尚青下得马车穿着厚厚的冬衣还冻得嘴唇不住的颤抖,不过在看到这摄人心魄,气浩纵横的基业时再冷也值了。

刚穿过广场来到一道华贵的红木大门,门前便传来一道清冽悦耳的调笑声:“让我好等啊尚青,我连爹爹都不迎,就迎你了。”

尚青看着门前迎他的杨越,沙衣薄衫,纤巧短打,再次感叹,内功好,身体好啊:“你不冷吗?”

杨越笑,明知顾问:“你很冷吗?”

尚青不客气的顶回去:“你要不要把武功废了,再上来试试?”

“哈哈。”杨越一笑后向尚青后方的人海望去:“四哥呢?”

“……后面吧。”尚青淡淡回道。

杨越一怔,心想,不是吧,都一个多月了怎么关系还没有一点变化:“你先到屋里暖一暖吧,我等等四哥。”

“好……越越。”尚青犹豫着呼道。

“嗯?”

“你一会有空吗?我想……我想问你些事。”

“行,我过会去找你。”

“好。”

尚青进入殿内不久,杨越便见玄天从某处闪了出来,死气沉沉的,经过时描了她一眼连招呼都不想打。

杨越拉住他的袖子:“二哥和三哥都来了,路上有遇到凌爹爹吗?”

“嗯,师傅有些事要办,大会前会到。”说话时的语气像是真气外泄,半死不活。

杨越扯过他面向自己:“喂!”喊着用力向他胸前拍了一掌,玄天险些岔了气,接着听她粗声粗气的说:“要死不死的想怎样啊?”

玄天压开她的手:“你别管了。”

“哈!我那一向悠哉悠哉,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四哥哪去了?”见他无心无装载,杨越无奈道:“你要不是我哥,我才懒得管呐。”接着凑近他小声的问:“尚青一会找我有事聊,你说他会跟我聊什么?”

“找你聊?”玄天皱眉。

“是啊,你要是怕我到时乱说话就最好从实招来这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

“……”

半个时辰后,某间客房内

“他什么反应?”杨越问。

“他说有事没想通,要我给点时间。”玄天苦笑一声:“我这几天如坐针毡,就像等着官老爷判我秋后处决。”

半个时辰后,另一客房内。

“尚青,你该好好练练内功了,连最基本的御寒都不够,后天怎么到外面看我表演一翻?”

尚青盘腿坐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绵被,笑道:“放心吧,到时我就是拖着被子也会去捧场的,不过还好啦,只是刚上来气温变得太快,总会有些不适应。”

“呵呵,算你够兄弟,对了,你刚说有事问我,是什么事?”

“呃……我想问……”尚青支吾半天:“男跟男的……真能一起过日子吗?”

杨越眸光一闪,切!害她白担心了一场,原来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也有心恋落花:“当然了。”

“怎么过?”

“就跟一般夫妻无异啊,啊,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尚青急切的问。

“就是……好像少了点什么,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那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嗯……让我想想应该怎么说啊。”

尚青认真的等着,半晌听她道:“这么说吧,一般的女子只要嫁了,那么丈夫就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她们的一切。她们所做的都是为了丈夫和孩子,但男的不一样,即使在一起了也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如果理想和抱负是一致的当然是最好的了,可以一同去实现,不过即使不一样也没什么,各做各的,从不干扰,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能互相提出来,无分大小主次,有商有量,更像朋友,知己。”

尚青听着渐入思量,杨越接道:“咋听之下是否觉得男跟男的比较好一些?”

“……嗯。”

“那就错了,正如我刚说的,多了这些,也会少了另外一些,就是男的心思通常没有女的细腻,柔弱,那么就会少了些调和的乐趣,多了一些争论。常人厌恶有违阴阳之道之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不过能否相处的好还是要看双方,看心意是否相通。正常夫妻也有不少吵架的时候,就是有歪伦常也可以惺惺相惜。”

杨越给了点时间他去想,过后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玄天……他……好像……那个……”

杨越在心里组织了一下,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然后直接跳过,问:“你呢?”

“我?我……”

“说说你心底的话,比如……”

半个时辰后,前一间客房内。

“怎样?”玄天一脸焦虑。

杨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翘起二郎腿,懒懒的看着站在前方的玄天,问:“什么怎样?”

“答复啊。”

“不是说大会后他会告诉你吗?我怎么知道。”

“你!”

杨越笑:“放心吧,绝对不是你最不想听的结果。”

玄天内心燃起点点星火:“那就是……”

“不是。”一盆冷水泼过去。把那点火扑灭了:“别去在意他的答复了,就算你问了他也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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