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徒 下——承安
承安  发于:2013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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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栽赃。”易霖从善如流,忽然拿出一叠照片仍在桌子上,拿了周久白手里剪着的雪茄,点燃了叼着,说:“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什么。”

一张一张,都是曾经易霖派出的人跟踪江御的结果,每一次他外出,都有人跟踪,甚至是出任务。

江御接触的人不多,但是有三个人反复出现过,黎钧,季予言,张立海。

周久白只认识黎钧。

照片中还夹杂着没有江御的,那些事黎钧或者季予言和张立海接触的记录,而张立海以便装和警服出现在镜头里。

这些证据一样的东西说明了什么问题,不言而喻。

66、二十年的秘密

周久白长时间的沉默着,易霖倒也不催,闲闲的抽着雪茄,怎么决定都有他自己做。

良久,周久白把照片分分类,终于开口说:“江御不要动,其余的人处理干净。”

易霖骤然暴走,一脚踹飞一个单体沙发,吼他:“你鬼迷心窍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多管。”

“我懒得管你!!!”易霖吼完,暴躁的摔门离开。

周久白看着面前的花花绿绿的一堆照片,头疼似的扶着脑袋,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有些事他应该开诚布公的和江御谈谈了。

不料,回到房里却发现人不在,一问才知道又出门去了。

江御忽然看到新闻报道,黎钧暴怒与记者动手,不知道伤情如何。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黎钧右手包扎着坐在楼道的休息椅上,季予言陪在旁边,经纪人把记者都堵在医院门口。

“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江御问道。

季予言说:“他回家的时候被记者跟踪了,刚好我出来丢垃圾,我们就一起走,那些记者一下子涌上来,前面就是我们单元门了……黎钧因为住址曝光很生气,跟他们理论着,不知怎么推了人家一下,摔在廊柱上,然后就失控了。”

“……”江御无言,好在黎钧的伤势不重,“那记者有没有受伤的?”

黎钧恶狠狠的说:“我要是有你的身手,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打残,后半生我养他们!”

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江御松了一口气:“怎么办,我送你们回去?”

“那里不能住了。”黎钧摇头,“正好之前我问过游龙,想租他以前给我们说的那套房子,我联系他,搬去那里吧。”

“也好。”

游龙的霸道停在医院门口,江御和他一起护着黎钧与季予言,悄悄上了车。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江御和游龙互不认识,但是黎钧和他已经很熟了,见外的话一句没说。

到了那里,游龙放下一点钱,就先走了。

时间已晚,江御也不打算回去,陪着黎钧看电视无聊度时。

“正好趁这个借口,我这段时间就不露面了,和予言两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江御赞成:“是得好好调整一下,你们最近太累了。”

黎钧看着季予言在厨房弄夜宵,痛苦的抓着头发:“我不知道这次他要怎么才肯罢休,我已经找过他了,他承认是他所为,但是他不肯停手,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真是个变态!”江御愤愤然,却也不知道能怎么对付。想了想,说:“要不然,我们跟警察联手吧。”

“有用吗?他们那么嚣张,而且,都说官商勾结……”

江御打断他:“我以前让你帮我找过张立海,他是个警督,一直游说我当他们的内应,但是我没下定决心,现在我想办法弄到一些情报,你帮我教给他,让易霖手忙脚乱,他就没时间来对付你了。”

“可行吗?”

“试试不好吗?反正你以前也帮过我几次了。”

黎钧咬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

江御第二天回去,周久白又出门了,他寻思着该怎么不露痕迹的接触到内部信息,只得去请教海欧。

海欧对他的造访很意外,听他这么一问,却是很高兴,等了这么久,他终于愿意合作了。但是,让他不解的是,他要的确实易家海道方面的情报,周久白这里怎么可能有易霖的内部秘密!

江御想了很久该怎么来说服海欧,所以现在说出口很顺理成章:“周易两家是并肩作战,鹰派很多东西,需要靠易家的海道来运输,如果掐断易家海道,那么鹰派就会内乱,这是事半功倍!”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没法接触易家的机密啊,又能怎么办。”

“你在这里的时间长,知道那些人和易霖过从较密,你重点跟踪这些人,我想办法从周久白那里探听点,我们一定要合作!”

海欧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通知麦可,让他从周勋那里打听些,周勋和易霖经常在一起。”

“原来麦可是新人啊。”江御故作不知的恍然大悟。

“嘿嘿。”海欧讪讪地笑。

傍晚周久白回来,他已经决定把最深的秘密告诉江御了。

但是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提起这事。而江御头一次做贼,难免心虚,两人各怀鬼胎,洗了澡,上床并躺着。

周久白终于不能再忍,他孤注一掷般,在黑暗里开口说道:“江御,你知道你妈妈的事情吗?”

“不知道啊,她去世的时候我才刚生下来。”江御随口答道。

“你还记得在拉斯维加斯,我说过,一听到走失这两个字我就全身紧张?”

江御笑着揶揄道:“那不是因为你前男友的原因吗?”

“不全是。”周久白一顿,“对周家人来说,走失是个魔魇,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因为这两个字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几十年不得安宁。”

“为什么?”

周久白见铺叙完成,便缓缓道来:“爷爷有三个孩子,我爸,周勋他爸,还有个女儿。姑姑和我爸年龄差的很大,爷爷老来得女很疼她。但是姑姑不喜欢黑道里面的事,也不愿意按照父亲安排的嫁给易霖他爸,所以她就趁着爷爷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借口出去办事,收拾了行装,离家出走了。”

“哦。”江御出声,示意自己有在听。

“她一走,家里根本没发现,等到爷爷回来了,已经过去两天,他大发雷霆让人去找,我那个时候已经七岁了,记忆很深刻。”周久白长叹一口气,“开始是在市内找,他们觉得一个女孩子走不了多远,等发现市内根本没影了,再往全国范围找,已经是大海捞针,无从下手了。这一找就找了二十年。”

“这么久……鹰派的力量不是很强吗,怎么找个人都不行呢?”

“其实开始的时候姑姑确实是藏在了外面,她一出家门就上火车使劲往远走,等到事情稍微平定了,她大胆的回到了这里,大隐隐于市,她实在是很有胆识。”

“那你们没发现吗?”

周久白苦笑:“那时候都以为她躲出去了,怎么会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她还知道爷爷是什么时候去世的,甚至在他去世后去给他扫过墓!但当时……她回来后,本也不至于就找不到,可是她认识了一个男人,并且跟他结婚了。爷爷栽培姑姑比两个儿子还用心,她就凭自己的能力帮那个男人白手起家,两年后生了个孩子……”

“然后呢?”

周久白黯然道:“没有然后,她死了。”

“生完孩子就死了?”

“是。”

江御静了一会,联系他说的,问:“你姑姑……其实……你说她是我妈,是……这样?”

周久白一手抚着他的脸:“直到江新胜来借贷,我才发现姑姑曾经留下的东西,我爸一辈子都在找她,临死把这个遗愿托付给我,所以她的一切信物我都了如指掌。然后我让人去查,找到了你,看到你的脸就知道一点没错。”

“这么说,”江御轻声,听不出情绪,“你是我表哥,我是你表弟?”

“是的。”

江御忽然大叫,一脚踹在周久白腰上:“你个不要脸没人性无节操的死人!连自己的兄弟都往床上拖!”

周久白哭笑不得,拉着他的腿,江御顺势起身骑在他身上:“王八蛋!”

“你就只有这些话想说?”

江御愣了:“那不然呢?”

“宝贝儿,你这样蹭着我小兄弟,让我很忍不住想干我兄弟啊!”

江御脸一热,爬下来,躺在旁边,两手掐周久白脖子:“你可真是人面兽心猪狗不如,我才第一次见你你就摸我,第二次见你就亲我,第三次见你就被拖上床了!”

周久白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声音低沉:“肥水不流外人田,难不成你想跟易霖?”

“让他去死吧……”江御气息不稳,挪动着腰臀配合他。

之后,江御忽然想到了万晓说过的一句话,他现在确实明白了,为什么江新胜要把他送去鹰派抵债,他肯定是知道母亲的身份,死守了这么多年,临死把他送去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周久白一定会发现江御身上的秘密的。

同时,他也想起了周久白说过的一些话。确实,在他们还没有那么情浓意浓的时候,那些听起来很深情很傻X的话,其实有很大一层原因是这层身份。就算是周久白死了,都不能让他爷爷挂念了一辈子的女儿唯一的骨血有事。

几日之后,周久白做了一件震动周易两大帮派的事!

为江御正名,通告所有人,他是周家的外甥,是周家小姐之子。

众人哗然,简直不敢想象。易霖又惊又怒,当下拉了周久白好一通骂,最后总结道:“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他确实是我姑姑的儿子,这一点不用怀疑。”周久白并不生气,“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再加上这一举动,他如果以前真的跟条子有联系,这下也该断了。我已经明确告诉他了,他是鹰派半个主人,除了我就是他,没道理他跟自己的东西过不去。”

易霖冷冷道:“你忘了你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姑姑了,你忘了他是你姑姑的儿子了,你忘了遗传的强大了。”

周久白笑着狡辩:“那你忘了江新胜是个什么无赖了。”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以后你死你活我都不管了!”易霖说完扭头便走。

67、天人永隔

江御在这震撼的消息里还没醒过神来,就听到了黎钧和季予言的新消息,差点让他天旋地转。

他们还没有做好还击易霖的工作,就已经没有防御之力了。

黎钧休假陪季予言出去玩,他们在坐过山车的时候,季予言戴着隐形镜片,下来之后他就觉得眼睛疼不舒服,之后就然开始充血,眨眼都觉得疼痛难忍。两人立刻打车到了医院,眼科大夫诊断完毕,竟然是眼角膜破损。

一瞬间,他们的天就晦暗了。一切都失去意义了。

江御连夜赶去那个城市,季予言眼睛缠着纱布,静静的躺着打点滴,黎钧守在他床头,胡子拉碴,颓废的好像老了几十岁。

“我们斗不过他,我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折腾了。”黎钧痛苦的抱头。

江御按着他的后背,说不出话。

虽然这件事应该是和易霖没有关系的,但是却直接摧毁了他们的信念。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争取的。

黎钧表示他已经不能再忍耐下去,不能等到合约满了再走,他等着季予言病情稳定了,就带他回去,违约金慢慢还。

江御好言安抚他:“好,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我让予言帮我投资的收益应该有不少了,你们需要多少自己拿,反正我用不到钱。”

“谢谢,游龙也答应借我一笔。”

江御在那里陪同着,一直到季予言可以出院,才和他们一起回来。

揭掉纱布之后,季予言还保留了一点视力,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轮廓,即便是近在眼前,他都看不清黎钧眉头皱的有多深。

聊胜于无。

黎钧对此已经很感恩了,没有失明,就是他最好的动力。

黎钧彻底的留在家里不再外出了,公司的电话一概不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季予言,其余的都是浮云。

江御陪了他们两天,见他们适应良好,心里也松了口气,急忙回去,不知道周久白得气成什么样了。

看到黎钧和季予言彼此相爱之深,他深深的动摇了。既然已经相爱了,那就不要在乎对方是个什么人,爱可以包容一切缺点。他犹豫着,不想覆灭鹰派。

但是一想到鹰派和易家海道的存在给了易霖作威作福践踏别人的背景,他就气得浑身都疼,恨不能一切都毁光了,让他替朋友报仇。

过去的纠结在于爱情与道义,现在的纠结在于爱情与友情,正义与邪恶。

他觉得自己分裂成两个人就好了,谁灭了谁,剩下那个想法就可以放手去做。

周久白没有生气,只是让他去好好休息。

易霖跟踪查找的内鬼有眉目了,他们正在收网阶段。

江御在家上网看电影,忽然听到洪五来喊他,竟然是要开大会的样子。麦可浑身是血的被拖出来,周久白坐在高处的头把交椅上,旁边是易霖,周久白下首是周勋。

江御心惊胆战的走过去,不敢正眼看麦可的惨状,周久白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举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吃里扒外,私通外敌,居然敢跟条子合作,这可犯了我鹰派第一大忌!”一个清瘦的白脸男人手提一条倒刺鞭,说一句,在麦可身上抽一鞭。

杀鸡儆猴!

江御被震慑住,两手发冰。

周久白握着他的手给他取暖,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脚下的人。

清瘦男人力气却很大,一鞭一鞭抽在麦可身上,刮下一层一层的皮肉,血流出来,麦可嘴巴被塞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全场几百号人鸦雀无声,只听得到鞭子抽到空中的呼啸声,落在人身上的撕裂声,皮肉脱离的断裂声。

血腥气弥漫着,震慑力十足。江御几乎要吐了。

不知道究竟多少鞭,不知道究竟撕下多少肉,麦可已经奄奄一息了,有人端着一盆水朝他全身泼下去,江御只瞄到一眼就替他全身都疼。

麦可在盐水中打滚,疼痛让他全身的机能都激发,最后的力气都用在滚动上,然后却降低不了任何痛觉。

“够了吧,太残忍了……”江御忍不住小声说。

周久白却不被影响,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附近的人听到:“有胆量背叛,就要有胆量承担,该让他死的时候,自然会允许他断气。”

打手闻言明白了旨意,一样样的酷刑施加在麦可身上,他终于不敌痛苦,昏死过去。

周久白挥手,示意把他拖下去,换下一个上来。

江御紧张的瞪着入口,生怕看到的人是海欧。

好在,不是,他看到不认识的人松了口气,努力地在人群中搜寻,在陈民的旁边看到了脸色煞白的海欧,彻底放了心。

一连处理了四个内鬼,这场酷刑大会终于结束,江御后背全是汗,与周久白一起离开。

这天夜里江御噩梦连连,他一直梦见酷刑不停,哀嚎不止,麦可那张惨白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眨眼又变成血肉模糊。

他在梦里不停的跑,想逃开,但无论跑到哪儿,都听见周久白阴恻恻的声音:敢背叛我?敢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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