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徒 下——承安
承安  发于:2013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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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快点起来找。”海欧拍了他脑袋一下。

江御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在那人身上扒拉一下,又换一个扒拉,最后扒拉到那个成哥身上,发现他肚子那里鼓鼓的一包,叫了海欧过来,两人翻开一开,果然是藏在这里,按照陈民交代的,六袋,果然不少。

“好了,赶紧处理尸体。”海欧松了一口气,把东西放好,然后和江御一起把尸体挪出去,挖了坑,放火烧成灰然后才掩埋上。

工厂地面的血迹,他们有一种特配的药,洒了一遍之后,所有痕迹都会被消除。

一切弄完,已近半夜,他们走出去很远了,才找了干净地方坐下,江御干呕了几口:“我问着那个味道就想吐。”

“我也是。”海欧说着联系上司机,就在原地躺下,看着天上不清楚的星子,“我觉得我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爱下不下。”江御没好气的回答。

回去之后,海鸥去汇报,江御直奔去洗澡,浑身涂了好几次沐浴露才觉得身上木有那种味道了。

倒床就睡,周久白从书房出来,捏着他的鼻子把他憋醒,笑问:“任务很累?”

“唔,还好。”江御打掉他的手,坐起来,“你怎么还不睡?”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周久白上了床,把浴衣脱掉,搂着江御一起躺下去,“怎么,这趟任务不顺利?脸色这么臭。”

江御抱着他的腰,咕哝道:“你不是让我当你保镖吗,以后我保护你,不出这些任务了,行不行?”

“怎么了,说说看。”周久白好耐性的柔声问。

“我不喜欢杀完了还要处理,那种肉烧焦的味总觉得很久都跟着我。”

周久白好笑的摸摸他的头,极是宠溺的回答:“行,以后我跟他们说一下,打扫的事不要你做。”

“那你不用我当保镖了?”江御问道。

周久白吻他的嘴唇:“我身边太危险了,你好好磨练身手,以后再给你机会。”

江御翻个身背对着周久白,哼哼了两声,太疲惫了,竟然就睡着了。周久白吻着他的后背,紧紧的把人搂住,心道:我是不能再让你去冒险了。

第二天江御趁着周久白在家,就跟他商量要去看黎钧的演唱会,周久白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他就得寸进尺的说要去看他彩排。

周久白不吱声了。

江御等了半天,脑筋忽然聪明了,问他:“你哪天不在家,我去看总可以了吧?”

周久白这才矜持的点了点头,说:“后天吧,我去一趟香港。”

到了那天,江御坐了车出去,下车就换了计程车,直奔黎钧的家,他现在仍然住在那个小阁楼,不希望暴露自己的住址,他告诉过江御,季予言最近请假在家。

电梯很快送他上楼,按了门铃季予言来开,两人一见面,江御吓了一跳,季予言的黑眼圈严重的像是一只熊猫。

“你晚上都不睡觉?”

季予言关了门拿拖鞋给他,边说:“睡不着。”

江御跟他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播着黎钧的新闻,倒是没什么关于他性向和恋情的,便指着屏幕说:“没什么啊,你还紧张什么?”

季予言抹了把脸:“这些没事,现在公司里看到流言传播,已经找我谈过话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我是没办法回去上班的。”

“怎么这样?同性恋就不能从事证券行业吗?”江御不平道。

季予言躺在沙发上:“不知道啊,没办法,我只能在家等着了。”

“你别多想,这件事总会过去的。”江御只能如此苍白的安慰着。

季予言勉强的笑笑,转移话题问道:“是不是黎钧让你来的?他最近忙惨了,都没时间给我打电话。”

“他让我们月底去看演唱会啊!”

“也不怕我曝光了吗?”

“顾及那么多干什么!”

季予言颓丧的捂着脸,喘气都透着一股子灰色。

江御最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叽里咕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最后说:“黎钧和工作对你而言哪个更重要?”

季予言安静的说:“当然是黎钧,但是我不甘心因为这个问题我就失去喜欢的工作啊!”

“可总会有很多不公平存在,你想想可能……可能这件事之后会有好事呢,别太悲观了。”

季予言不说话,江御也沉默着,电视里的新闻已经在说别的事了。

58、抉择

眨眼间就到了月底,这段时间周久白经常外出,于是江御就借着去看彩排的借口经常跑去陪季予言,总算让他心情好些了,就像江御问的,他也终于做出了决定,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他和黎钧这么多年的感情,可得好好珍惜。

时间还没到,体育场外面就聚满了人,江御和季予言拿着VIP门票找到接到人员,被从特殊安全通道领进去,坐在了舞台正前方视线最好的地方。

两个人坐在那里,空旷的体育场除了搭建舞台的工作人员,一个观众都没放进来。

江御拉着季予言到后台,黎钧的经纪人认识他,知道他身份特殊,不敢阻拦,连带着也通融了季予言。

他们进去看到黎钧在化妆,正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黎钧看到季予言就坐不住,想赶快牵他的手,最好能亲亲他,但是江御朝他摆了摆手,他只得安静坐着,心内如焚。

季予言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见过黎钧了,很多时候都是透过电视,他难过的要死,眼泪都快忍不住了。

黎钧耐着性子等最后定妆完毕,他去更衣室,江御和季予言也跟着进去,把助手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拦在外面,经纪人都不发话,其余的虾兵蟹将哪还有多嘴的份。

江御嘿嘿一笑,转身去看那些闪亮的造型奇特的衣服,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忽然离得这么近,季予言却不敢上前了,他站在原地,局促的看着黎钧,他的脸上洒了光粉,微微的闪着亮光,仿佛不像真人,顿觉距离拉开。

“你怎么了?”黎钧往前一步,两手握着季予言的肩,“不高兴吗?”

季予言微笑摇头,伸出手抱着他的腰:“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激动还不行吗。”

黎钧倏地抱紧他,嘴唇蹭着他的耳朵,声音微弱,却依然坚定:“我也很激动,太想你了,这次忙完了一定要抽出时间好好陪你。”

季予言温言安慰:“没关系,我从电视里可以看到你。”

“但我看不到你。”黎钧定定的看着季予言的脸,每一寸都思念到极致。他低下头欲吻,季予言抬手挡下,说:“花了妆,还得麻烦,等演唱会结束了,再说。”

黎钧遗憾的叹气:“好吧。”

两个人坐下,手拉着手,小声的说着话。黎钧聊了一些见闻趣事,终于鼓了鼓勇气,对季予言说出心事:“我想,今年的合约满了就退出。”

“什么?”

“这里面的压力太大了,我觉得我并不适合,还是我们一起回老家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了。”

季予言不敢置信道:“才刚起步而已,肯定会有很多风浪,你以前不是说过不怕的吗?”

黎钧使劲握着他的手:“我现在怕了!”

“你不用担心我。”季予言抽出手拍着黎钧的手背,“我很好,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你不要自己多想。”

黎钧摇头:“我知道你帮我做了股票投资,我想违约金我们还是能付清的,缺多少可以先找江御借上,慢慢还给他,我不想再在这个圈子里了,我们早点回去,不然我总是心里不安。”

季予言知道一时也说不动他,又怕这样影响他等会的发挥,只得顺从的答应他:“好的,你别着急,我会去计算一下收益,等到差不多存够钱了,你就解约退出,好不好?”

黎钧终于安了心,点点头,与季予言抱在一起,下巴摸索着他的头顶,眉头紧紧地皱着,十分的痛苦。

经纪人敲门来催,黎钧只得放开季予言,挑出衣服换上,然后三人一起出去。

江御和季予言到观众席去了,黎钧和工作人员做最后的沟通,顺便背背歌词。

无聊地坐着,季予言说:“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御心里一动,晦暗的环境里,幸好看不到表情,他说:“你别多心,他怎么会呢。”

季予言摇头:“真的,很早之前我就觉得他有事瞒我,但那时候我事业刚起步,而且总认为我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所以就不当回事,刚才他跟我说想解约,我这种感觉又浮现了,而且觉得特别明显。”

“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太乱了,压力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你宽慰他一下,自己也别多想。”江御只得这样安慰。

季予言面色凝重,深信自己的感觉:“我一定要查出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江御闻言心惊肉跳,按着他的手,勉强的笑着:“你怎么还较上真儿了……”

季予言忽然回头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御愣住,忙摇头否认:“没有!他有什么事怎么可能我知道,你不知道呢?你别疑神疑鬼了,肯定就是他压力太大,萌生退意,娱乐圈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吗?”

季予言不说话,江御以为自己的说教管了用,又说:“外面的人看着光鲜亮丽,只有进来的人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正在宣传期,每天都安排得很满,肯定不能和比赛那时候相比,他心理落差太大,有这种想法也不为过啊。”

季予言仍然不说话,江御不知道该怎么再说了,讪讪的闭了嘴。

刚好这时候开始陆续的有人进来,会场里乱糟糟的,两人说话都听不太清了,就都不说了。

直到半夜,演唱会才结束,季予言安静的听着黎钧唱歌,末了与江御一起跟着黎钧公司的车走了,路上他和黎钧挨在一起,却不说话。

江御偷偷的看看黎钧,想给他使个眼色,但是季予言不时看看他们,他怕更让季予言怀疑,只得闭了眼装睡,下车后跟着季予言去他家先睡一晚。

次日一早,江御就回去了,黎钧快天亮的时候回来了,他可不想继续在那里当电灯泡。

江御回房倒头睡下,才要迷迷糊糊的睡着,就被电话吵醒,让他赶紧去对面楼找冯应曾。他一边抱着头一边睡眼朦胧的呆坐着,一听见到对面楼上就知道没好事,除了杀人就是放火。

只是这一切他都避免不了,终于能明白当初张立海说的那番话了。如果他没有对周久白沉迷,他此刻一定会成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卧底,只是有了牵挂,他就不能再那么轻松了。

这么一来,他又想到了黎钧,为了保护季予言只得受辱于易霖。

原来一切的故事一切的感悟,都要等到自己经历之后,才有发言权,当你没有设身处地的时候,你是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悲愤与无力。

江御忽然在这个早晨看懂了很多,自己过去太懵懂太无知,自以为是的不认同别人,用自己的臆想去衡量,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手画脚。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又讽刺。

摇摇头甩掉所有的杂思乱想,穿好衣服鞋子,噔噔下楼,出门吹到秋日的冷风,脸上感觉有点冰冰的刺痛感,忽然察觉冬天快要来临了。

去年这个时候,江新胜的公司债务危机,随后很快就资不抵债只得宣告破产,不久江新胜就逃了,一纸契约把江御送进了鹰派。

“愣着干什么,快上楼!”陈民从楼道窗户探出头,朝着江御喊了一声。

“哦,就来。”江御应着,进门上楼。

陈民在门口等着,见他上来了,赶紧领进房间去,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江御看到了海欧,其余的都是不认识的新搭档。

各就各位坐下,冯应曾打开投影仪,长鞭指指点点开始解说,这次的暗杀任务是临市的一个家族,是个制毒贩毒世家,全家十九口,需要解决九对半。

江御看着投影仪上的照片,老老少少都有,还有几个是他们的佣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也要一并杀掉,而且,那家里的佣人也不可能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知道。

冯应曾介绍完关了影像,拍拍手让众人注意力集中于他,说:“一个都不能漏下!这是死命令,有谁在任务中失手,将不再执行过去的处罚!”

江御好奇的小声问海欧:“过去的处罚是什么?”

“降低阶位,送去一线,还有就是普通的体罚。”

“那新的呢?”

海欧耸肩摇头:“没听说呢。”

冯应曾侧着身子看他们,说:“说什么悄悄话,有不懂的问我。”

江御忙摇头:“没有了。”

“那你们都记住了!”冯应曾中气十足的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仔细研究起手里的资料。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陈民清清嗓,说:“有没有分组意见?”

海欧率先举手:“我和江御搭档。”说完他用手肘撞了江御一下,江御忙抬头附和道:“嗯,我们俩一起吧。”

“那行,你们一组,其他人呢?”

一个黄色的脑袋说:“你定吧。”

陈民弯身和冯应曾窃窃私语的写写画画一会,朗声说:“杨安,吕培,金重,你们一组,贾河你到海欧那组,剩下的一组。”

黄头发的杨安点点头,问道:“区域划分呢?”

冯应曾抖开纸,开始念:“一组杨安,负责一楼,主要是佣人和司机等八人。二组海欧,负责二楼东侧,主要是其子两家,共六人。三组于振,负责三楼,是任务最主要的人,一共四个人,他们家的祖辈和父辈。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各自找到搭档,一起商量起来。

59、沉重刺激

江御等人提前一天到达临市,入夜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他们到了那个贩毒世家的别墅外面,几个人齐齐把烟灭了,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各自行动。

海欧率先,带着江御跟贾河,悄声上了二楼东侧的两间卧室,海欧解决大儿子一家三口,江御两人解决小儿子一家三口。

不知道海欧怎么失了手,里面传来打斗声,女人嘶声力竭的大喊救命,江御忙抽身回来协助海欧,踢开门看到男人已经身中两枪,但都不是要害,江御一进来那男人瞬间狂化,操起手边的沉重台灯扔过来,恰好打在海鸥的手腕上,枪立刻脱手掉在地上,江御持匕首飞扑上去,他移动的十分迅速,男人还未回神,江御已经一刀擦过他的脖颈,男人扭头的时候颈动脉破裂,眨眼之间便软倒在地。

海欧吃疼拾起枪,将那已经吓晕的女人一枪毙命。

“走。”江御说。

他们这里的动静将整栋楼都惊动了,楼下除了四个保镖比较难对付,其余的都没有战斗力,江御他们不担心一组。

贾河已经做掉了老大家的孩子。他们踢开门到小儿子的房间里,贾河抬手一枪将已经爬到窗外的男人从额头射穿,而倒霉的女人瑟瑟发着抖,手里抱着一把枪,瞄不准的乱开,三人完全不以为意,海欧矮身滑过去,扳着她的手将枪口转了个方向。

但那女人死命的抵抗,海欧不满道:“啧,麻烦。”说完在她手腕上拧了一把,女人无力的松了手,那枪便塞进了她嘴里,闷闷的一声,也死了。

江御催促道:“快点,我们分头去支援另外两个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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