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徒 上——承安
承安  发于:2013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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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的脸上又开起染料房,红了白,白了青,他闭着眼,尽力的平静自己:“我没有期待。”

周久白失望道:“哦,那今晚你一个人睡吧,省的让我压到你了。”

江御翻个白眼,周久白观察着他,这冷淡的反应让他顿时觉得无聊,转头看向窗外。

医生已经从洪五那里大致了解了江御的伤情,选了合适的工具及药剂拿来,等着周久白这位新宠。

他看到周久白冷淡的下车过来,司机背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微微有些不解,周久白一向对情人极其宠爱,曾经有个后庭裂伤的男孩,是他半夜亲自抱出房间的,守着看他动手术,柔情密语不断的抚慰。

现在对这个如此冷淡,难道并不是他的情人?既然不是他的人,就没道理请他过来了,他只对周久白负责。

瞬息之间,周久白已经迈上台阶进了大门,他看着医生说:“安融,去给他看看,让他尽快能活动。”

周久白说完就上楼去休息,安融示意司机背着江御到诊疗室来,放他躺倒床上,戴上手套检查他受伤的地方。

麻醉针打上,江御完全不知道安融对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睡了一觉,醒来就是在周久白的套间,卧室的大床上。

他坐起来,腿上的麻醉还未全消,精心的包扎,看着让人十分放心。

临近中午了,他不知该做什么,又躺了回去。

没过多久,进来一个人,他以为是周久白,见到人才发现是洪五。

“五叔。”

洪五把餐车推到床边,在床上架起小桌,把食物摆上。然后说:“下午如果觉得不那么难受了,拄着这张拐,到那天我带你去的房间,把你的跟踪结果告诉搭档。”

江御应是,看着洪五把一根造型简单的合金拐杖放到床头。

江御牺牲了一条腿换来的情报相当重要,填补了这项计划的空白,那个公交车上看手机传信息的人,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但是江御很担心:“那个大个子好像就是从车上发现我不对的,然后埋伏在楼下,准备干掉我。”

陈民告诉道:“他们现在被我们追的很紧,时间很紧张,既然我们没有采取阻挠的方式,就是他们接头的机会,所以传递的信息一定很重要,双方的接头人也不需要怀疑。公交车上那个人,肯定没错。”

江御松了口气,他不了解冯应曾任务中的进度,只要他们认为有用就好。同时也明白了大个子当时的伏击,那人一定是觉得只要消灭了自己,他们就能安全了,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命,从楼上直接跳出去。

陈民又笑道:“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袭击你啊。”

冯应曾在电脑上运算了一会,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忧心忡忡的说:“但是……因为江御回来的时间拖了一整天,回来后有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到目前位置已经超过了三十几个小时,他们完全可能已经交易完毕了。”

“那怎么办?”陈民的笑容僵在脸上,从老师的脸上似乎看到了危急。

冯应曾有敲击了几下键盘,关了电脑,捏着鼻梁,十分疲惫,又带点欣慰:“幸好窃听器安进去了,而且他完全没发现。我们接收到了其他情报,确实还没有交易。”

陈民出了一口长气,故作不满道:“你吓我的啊!”

冯应曾眉毛一挑,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陈民诡异的笑了笑,冯应曾眼神乱飘,看到江御那里,停了下来,清清嗓子说:“任务中受了伤是在所难免的,千万不要因为这样一点小挫折就怀疑自己的能力,你做得非常好,我们隐藏在那边的人没有传来关于你的消息,就确定大个子并没有看清你的容貌。”

“嗯。”

“而且……”冯应曾有些吞吞吐吐,迟疑着:“这个人多半会死。”

江御问:“谁要杀他?”

冯应曾:“他们自己人,就算放过了,也逃不过九哥的手。”他不太自然的看了江御一眼,连忙撇头。

江御觉得这两个人怪怪的,简直比他还奇怪。反正没什么事了,就离开了。

合金拐杖很轻便,江御拄着在院子里慢慢的走。

他在这里居然也已经生活了有一个月,而且他还适应的很好,江御不知道这该归为幸还是不幸。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不知道是什么触发了哪根神经,令他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说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院子,只知道大门,和常去的两栋楼。北面的是周久白的主要活动范围,上下三层,没有细尖高顶的哥特风建筑,那里是身份等级的象征,鹰派的人只有很少人能够被允许进入。

而南面的一栋,也只有上下两层而已,这里是所有在这个院子里的鹰派的人的住处、训练场以及分配给任务小组的办公房间。可以看得出,这个院子里的人并不多。

室外训练场占了很大面积,训练的时候,江御看到过,在场地的最北端,还有一个比较旧的小楼,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进出,但夜里看见过灯光。他也没有听别人说起那里,直觉是个禁地。他没有探险的爱好,也不想去发现新地图。

整个院子里的绿化非常到位,种类丰富,一年四季景色错落有致,花草树木很繁盛,但不会觉得杂乱,当初的设计师一定大费了一番脑筋。

如果这里不是黑社会的驻地,一定是个非常幸福的居住环境。

江御行动不方便,在北楼前面晒了一会初冬的阳光,就打算回去了。

还没转身,看到白孝升走来,他只得停下问好:“白教练。”

白孝升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依旧像张扑克,这两师徒在背后被人议论很久了,真是相配的很。

他走近了,蹲下看了看江御的伤处,一边把拆开的绷带缠好,一边说:“很快就可以行动了,没有伤到骨头,九哥特别叮嘱的,安医生给你用了特效药,一周管好,十天就可随意走动,半个月后恢复训练。这段时间不能跑跳,但是也不要吃了睡睡了吃,免得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自己。”

“是,知道了。”江御老老实实的应着。

白孝升难得的一笑,笑容稍纵即逝,说:“这次出任务吃了点小亏,但也没给教练丢脸,以前的格斗教练教的你不错,现我也跟着沾光了。”

江御静静的听着,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骄傲,甚至没有特别高兴。

白孝升点点头:“去吧,好好休息,九哥是要培养你做他的个人保镖的。”

江御道声再见走了,缓慢的步行,心里冷笑:能暖床的保镖,这单生意稳赚啊。

江御啊江御,你又当婊子又当肉盾,人生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19、噩运的开始

黎钧值了一个周的夜班,头一天倒回白班,撑了一天,难免有些瞌睡了,各楼层的侍应都安排好了,而且大家也都很给他面子,很是服从他管制。他找了个没人的包间,倒在沙发上补眠。

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身上的对讲机就哔哔的响起来,他只得接通对话。

“头儿,你在哪呢,经理找你。”

黎钧抓抓头发,有气无力的回他:“哦,知道了,就来。”

那人又煞有介事的小声提醒道:“你自己小心菊花,我看经理有些躁动。”

黎钧笑骂:“小兔崽子,找死呢吧!”

这一笑,彻底从睡梦中清醒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从电梯直达经理办公楼层。

经理见到他,快步走过去,顾不上骂他当值偷懒,连忙说:“快去上面,易先生过来了,让你去伺候。”

黎钧皱眉奇道:“我又不是侍应生,他怎么老让我去伺候呢?”

“在他面前,我也是侍应生!他让谁伺候就得谁去。”经理站着说完了,从背后推他赶着他:“快去快去,攀上这等人物,是你的造化了!”

黎钧对这种造化十分不满意,他不愿意跟这种接触过密,然而却身不由己的跟着电梯到了豪华包间。

这一次,易霖坐在主位,两边的中年男人十分注重礼节,点头与鞠躬让人看着都觉得累了。

黎钧注意听了听,与自己的猜想重合,这两人是日本人。

易霖慵懒的倚在沙发上,暖气十足的包间,他却仍旧拥着温暖的皮毛,白皙的脸在一堆漆黑貂毛中,英俊的令人窒息。他朝门口的黎钧招了招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黎钧走过去,心中奇怪。侍应的身份,怎么能坐在客人身边,那多不礼貌。不过既然这个人是易霖,是举足轻重的大佬,他也就不管那些了。

黎钧给三人倒满了酒,他发现易霖很喜欢路易十三,每次他的酒杯都是这种名贵的酒水,晶莹的琥珀色泽酒液和神秘莫测的酒香,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

到这里来工作之后,黎钧见识了各种名贵的烟酒依旧豪奢的摆设,他见到了大牌的品质,开始理解有些人对品牌的执念。

不过这都是有了消费水平之后才能谈论的东西,于他和季予言来讲,啤酒比干邑更实在。

他们讲的日语黎钧听不懂,他对泥轰的了解,仅限于历史课本以及爱情动作小电影,熟悉的单词也是雅蠛蝶和干巴爹之类,然而这些人的口中并没有说到。

但这些日子以来所养成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令他一眼就能看穿,两个日本人对易霖有所求,他们恭敬的讨好的神色,像条媚上的狗。

易霖端起酒杯抿一小口,三根修长手指捏着高脚杯的杯柄,轻轻地摇晃着里面的酒液,陶醉的闻了闻,又饮下一口。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表明他的志满意得,两名日本人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发话,他却一再的露出思考的神态,显得十分为难。

黎钧百无聊赖的看着酒瓶上的字母,一个一个的数数。冷不防腰上搭来一只手,他的第一反应是跳起来躲开,然而脑子里始终记着身边这个人惹不起,他便只是身体稍微前倾,借着给客人斟酒的机会,不露痕迹的躲开易霖的碰触。

然而易霖并不随他的愿,手臂缠绕上来,将他带进怀里,抬手把他的脑袋压在胸前,嘴唇在他耳边翕动:“安静点,帮我演场戏。”

黎钧挣扎的动作一滞,伏在他身上不动,任由他的手在身上游走。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他从来没试过除了季予言有另外一个人在他身上抚摸,尤其这个人阴冷而诡异,他的触摸只会让他想到冰冷的蛇。

易霖似乎很享受这样,他说话的语调带着轻快,不时的与另外两人轻笑,黎钧看到那两个小鬼子眼中的暧昧神色,不停地在他身上打量,料想他们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宝贝,去带两个漂亮男孩过来。”易霖低头亲了黎钧的脸颊一下,声音温柔。

黎钧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在打颤发麻,脸上被亲到的地方更让他全身发毛。

他忍着,努力的忍下,乖顺的笑着点头,对两名日本人点头致意。离开包间,他一边走一遍使劲的擦脸,简直想把那一块皮给刮掉才好。

十一区的爱情动作片中,那些人都有很奇异的爱好,黎钧当然知道易霖的意思,他心里很为难,不知道哪两个倒霉鬼会被挑到。

“有两个日本客人,你们谁愿意,站出来跟我走。”

琼楼里面公主少爷多得很,除去陪客的,这里还有几十个,闻言过来的人却连十个都不到。

黎钧已经很满意了,点点头让他们跟自己来。

到了包间门口,他又说:“现在想退出的赶紧离开,等下被挑到,可不能拒绝出台,带他们过来的人是没人敢惹的。”

有一个年龄最小的男孩子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黎钧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剩下的有八个人,年龄最大的二十六,最小的二十,具是身材修长,容貌俊秀,不是最高水准,却也让人轻易挑不出错。

他深吸一口气,带了人进去,一字排开。

日本人的眼睛色迷迷的看过来,易霖和他们含笑交谈几句,二人大赞着:哟西哟西,一边揽过两个腰细的少爷。

黎钧让其他六人离开,在易霖的注视下,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他身边去。

正事谈完了,两个日本人此刻也完全不像开始那样拘谨了,抱着坐在身前的美少年,摸一把细滑的脸颊,凑过去接吻。

易霖十分了然的笑着,搂着僵硬的黎钧,另一手夹着烟,指了指背后,黎钧十分懂事,过去打开暗门,请人进去。

隔音效果极好,他们进去就完全听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黎钧终于得以脱身,站在一边不再靠近易霖。

易霖就着酒杯的残酒喝了一口,站起来把衣服穿好,走到黎钧身边,颇为自然的揽上他的腰,带着他往门外走。

“易先生……”黎钧被他大力带着踉跄,还要去挣开他的手。

易霖的禁锢就像铁锁,让他丝毫脱不开。

“易先生,你要干什么!”黎钧大叫,他哪里会是练家子的对手,无力的挣扎,眼看着就到了电梯。

“点你出台。”易霖吐字清晰,面含微笑,绝不是醉酒的模样。

黎钧一个晴天霹雳,挣扎更甚,他大叫着:“我不是公关,我不出台!”

然而这喊叫须臾就被电梯关住,他愤怒的拳打脚踢,钢门却不再能开,这是直达地下车库的。

易霖松手推黎钧一把,免得他张牙舞爪的招呼到自己身上。

黎钧贴着钢墙躲在角落里,然而这电梯就这么一丁点大,又能躲到哪里去。他着急愤怒的问:“我不出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霖闲闲的看他一眼,语气平淡:“我高兴。”

电梯极快,这话落音就开了门,黎钧闪身冲出去,易霖丝毫不以为意,因为立刻他就被两个保镖扭送过来。

易霖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啐道:“不识抬举。”

黎钧被凌空提起来,他两腿乱踢着,仍旧被塞进了车里,易霖象征性的彪悍的玛莎拉蒂。

这次易霖没有自己开车,保镖兼任了司机,一甩头,狂速冲了出去。

易霖坐到车上,黎钧忙爬起来缩到角落里,求饶道:“易先生,你放过我吧,我不是你找的那种人,你不会觉得开心的……”

“怎么会呢,”易霖语气轻柔,简直就像个情圣,“我自然是有所了解过的。”

黎钧惊恐而难以置信,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

易霖又笑了:“再说,那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我可以让你变成是。”

“易先生,你放过我……”黎钧痴心妄想的求饶,他不敢往下想。

“闭嘴。”易霖快速说出两个字,显是十分不悦。

黎钧疯了一样想打开车门,然而却是上锁的,他又按键开窗,想从窗跳出去,依然是自动上锁的,他什么也打不开,就用力的拍玻璃,拳头使劲捶,一切皆是枉然。

“防弹的,捶不破。”易霖好整以暇,倚着靠背闭目养神。

黎钧犹如困兽之斗,扑上去,张开两手去掐易霖的脖子。

保镖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惊得手打滑,方向盘被带乱,车甩了一个S型。

易霖突然睁眼,迸出精光,两手轻易的化开迎面来的攻击,一手如探囊取物般,轻巧的,却是致命的,捏住了黎钧的喉咙。

黎钧霎时放弃所有挣扎,颓然的跪坐着,闭了眼睛:“杀了我。”

“你死了,小情人怎么办?”易霖好心询问道。

黎钧眼睛瞪得老大,他竟然知道季予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自己从未得罪过他啊。

易霖表情为难,语调却很开心:“不然让他来替你,玩死了送你们做鬼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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