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之追逐——江南岸阿日
江南岸阿日  发于:2013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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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就让人心驰神荡。卓凯满心惴惴的,像个情窦初开的莽撞少年,几乎是捧着他一样,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望着那双眼睛问:“我,我可以吻你吗?”

没有回答。谢铭只是深呼吸着,却像是默许了一般,站在原地没有动。

吻下去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嘴唇轻柔地落在两扇睫毛上,然后覆上另两片形状漂亮的嘴唇。睫毛轻颤了两下,谢铭的眼睛睁开,面前的脸孔已近到模糊,他便又阖上眼。

卓凯十分小心地,只是轻啄着那两片嘴唇,而不敢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唐突。可在他留连地时候,却感觉自己唇下压着的那双唇轻轻开启了,露出一丝缝隙,像是并不抗拒更进一步的亲密。

他起初还愣了一下,意识过来便跟立刻烧着了一样,从发丝到脚趾都感到狂喜。他小心地,将自己的舌探进去,碰到对方的,一刹那的感觉就像触电,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吮吸和缠绕都不受控制了。

这是他们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第一次接吻。因为过于真实而愈发让人战栗,仿佛每一下动作都倾尽了长久的期待,所有没说出口的言语都尽数化在了这个吻里。

谢铭被他这样强烈地吻着,口腔被侵入碾压得厉害,身体也有点被带得摇摇欲坠。没有其它办法,他只好也伸手,轻轻抓住面前宽阔的背脊。

卓凯却像是格外敏锐似的,感觉到他回抱的手,身体都一震,然后愈发地箍紧了谢铭,更加疯狂地与他纠缠。初尝情动滋味的人是不会考虑什么技巧的,只是一碰到对方的舌尖就舍不得离开,感觉温热的口腔就是此刻索需的全部,只求能把此刻的温存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直到永远。

他们吻了很久,久到谢铭的嘴唇有些发麻,环在卓凯背上手也收回来推他。

“……够了。”含混的声音在亲吻中听起来模糊不明,谢铭只好又加了句,“……太久了。”

指令传到卓凯耳朵里延迟了很久才得到执行。他依依不舍地退出来,脸上还热得发烫,再看谢铭,正微微低着头,因为缺氧而喘气,肩颈一起一伏的,曲线在刚刚冷静下来的情人眼光里,像是要引诱人再发一次狂。

卓凯忍不住,就又低下头去,在被他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嘴唇上一啄。

谢铭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但那眼里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于是卓凯就更过分地,在他颈侧也啄了一下。然后是耳廓、下巴、鼻尖、眉梢,毫无章法的,怎样都不能靥足一般,带着无限爱恋和宠溺地亲吻他。

光是亲吻,就能吻到身体发软,手脚发麻。这是初恋的年轻人才会有的激情,谢铭纵然之前什么都经历过,也被眼前男人这没顶的喜悦和激情感染了,亲吻过去之后,竟也让他这样长长久久把自己抱着,像要站成了化石。

“喂……”夜风吹在汗湿的额头上毕竟有些凉,谢铭毕竟是更有理智的那个,终于先开口,“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卓凯很不情愿似的,把头在他肩上蹭了蹭,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他,脸上表情却是百般无辜和委屈,像一只被主人嫌弃的犬类,眼睛湿润的,让人不禁心软。

怎么会这么傻呢……

谢铭心头划过这句话,却不知感叹的是谁。

凡是情动的人难免都痴傻。可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都还是争先恐后地去做这个傻子。

是不是因为,只有傻子才会懂得情动的忐忑甜蜜,倾心的痴迷辗转。如果人一辈子都过得无情又无心,那么即便聪明了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又怎么能说,算是实实在在地,活过了这一世呢。

24.

两个人在冷风下抱在一起倒不怎么觉得凉,一分开,谢铭就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卓凯赶紧去握他的手,已经冻得冰凉。他很自然地将那手塞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谢铭只是略微抽了抽,就没有再动。

这样就算是,在一起了吧……

“你笑什么?”谢铭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卓凯的喜怒哀乐都太明显了,什么都写在脸上,让人不好奇也有些困难。

“没事。”笑容越来越大,渐渐不可收拾似的,乐不可支地挂在脸上。

“傻瓜。”谢铭抱怨似的轻声道。

卓凯被骂得有些委屈,转头去看他,却看见了他还没来得及藏好的微笑的影子。意外地惊喜,然后就又忍不住吻上去。

谢铭只让他在唇上碰了一碰,便伸手一档,然后又是一个喷嚏。

卓凯立刻把围巾解下来给他:“外面太冷了,上车吧。”

谢铭揉了揉鼻子,抬头,却感到鼻尖上落了什么湿湿冷冷的,然后看到卓凯的肩上也渐渐落上一点一点晶莹的白色小颗粒。

“下雪了。”谢铭的手很自然地,在大衣口袋里紧了紧另一只手。

“嗯?”卓凯停下脚步,抬头,“真的啊,下雪了。”

G市在长江以南,在冬季,下雪还并不常见。这样大而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铺天盖地下下来,让两人都微微诧异,好像忘了冷似的,又在原地站了一刻。

卓凯想起谢铭有些着凉,就在口袋里拉他一把:“走吧,再下去你真要和我一样了。”他自己也还是带着烧,但心里记挂着别人,身上的什么头疼脑热反而不觉得了。

谢铭沉默,像是想到什么事情,抬起头来看着卓凯:“我想去一个地方,陪我吗?”

他的口气淡淡的,像是纯粹的临时起意,但卓凯又觉得那眉宇间的神色告诉他,并不只是这样。

他很爽快地答应,然后两人坐进车里,打开暖气,让身体和四肢里的血液再度活络起来,再开动车子。

谢铭抓着方向盘,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贸然插话突然就好像很不合时宜似的,卓凯张了张嘴,也只好跟着沉默。

两个人刚刚有过亲密接触,可坐在皮质座位里各自被安全带一绑,好像就又有了距离。沉默之下,卓凯只好伸手去开音响。

“我们去看我父亲。”谢铭忽然道。

手指停住,放下来。

“他没有葬在故乡,这里是他和我母亲相识的地方,他们也想死后这样在一起。”谢铭仍旧开着车,一双眼睛望着前方的路,“我不常来看他,有母亲配着他就行了。他心里,她始终是最重要的。”

卓凯想起来关于谢铭的父亲谢辰泽的传闻。谢辰泽是当年名噪一时的影评人及学院奖双料影帝。他摘得桂冠的年纪很轻,在媒体的吹捧下本来该前途无量,但是突然有天爆出有个在酒吧工作的女友。那个酒吧经营的生意不是那么光彩,于是这段本该是识于微时不离不弃的佳话就因为谢辰泽的青云直上而成了倍受讥刺的丑闻。

谢辰泽也碍于外界的言论,直到谢铭出世,都没与女友结婚。然后,谢铭刚满月的时候,那女子就跳楼死了。

谢辰泽像是这时候才醒悟过来,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永远失去了,便不顾众人议论,在殡仪馆里举行了一场婚礼。他不仅精神受到极度打击,更要从此生活在人们的鄙视和口水里。尽管手上还是有片约,但也已经不复昔日的风采,只是勉强为了钱,还没离开那个圈子。

与他共事的人们嘴上都一口尊他一个影帝,但心底里没人不鄙薄他负心害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谢铭从小跟着父亲进片场,见到的便是这人前奉承人后疯踩的一幕幕。

他们只当他小,还不懂事,便什么都在他面前说,也什么都不避讳在他面前做。他起初也的确是不懂,回了家还会跟父亲哭诉。虽然知道那些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毕竟年幼,有些词汇听了也是一知半解。

谢辰泽听了转述,却只是苦着脸笑笑,在他看来,可能别人的眼光早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谢铭大多数时候也得不到父亲的陪伴。也许他在不吸毒也不醉酒的时候,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出去工作也往往没有好脾气,相应地,找上门来的合约就越来越少。

大概只有谢铭自己知道,当时他作为童星出去拍戏,其实主要是帮补家用的。所以客串的都是父亲熟识的一些朋友的作品,无非是些做背景的角色,谁也没有期待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演技。

直到后来,谢辰泽吸毒过量去世,身后欠下巨债。谢铭还没有成年,照道理债务轮不到他来继承,但是他父亲沾的是毒品,买这东西借的钱就一定不是那些干净路子。那些人讨债,是不会管什么成不成年,合不合法的。

郁玫在这个时候找到他,说可以帮忙解决他的债务,甚至许他一个前途。那个当时十五岁的孩子笑说,前途不必了,给我钱途就行,金钱的钱,你们不是都只认这个。

然后他就照着她的指点认识了吴旭东,同时认识的还有不少其他人,但只有姓吴的最喜欢他。他脾气坏,就连求人傍人的时候脸色都还是臭的。只有姓吴的不介意,被他越是甩冷眼就越是喜欢,捧在手心里头当宝似的哄着。

只要他能在床上让他干。那张脸越是高傲,弄疼了叫唤的时候就越是爽快。神色清冷的少年,平时一个手指头都不让碰,可到了床上就只能乖乖听任摆布。绑着,吊着,鞭打着,什么都试过了,居然什么都挺得过来。姓吴的是越来越喜欢他,也越来越玩不腻,就这样一玩玩了十年。

谢铭是无所谓的。他们说他母亲就是做这个的。谁知道呢,他的母亲他自己也没有见过。他们说是就是了。他连长相都是像极母亲的,所以说,他有这个遗传。

等他真的跟了姓吴的,他们又说了,果然是子承母业,骨子里都一样是贱的。

他们,他们。

他们用嘴巴吃掉了他母亲,现在又准备来吞掉他。

可谢铭毕竟不是她,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个他父亲。谢铭可以由得他们去说,说得多么不堪入目都好,他仍然可以面不改色站在那群人面前,开最好的车住最好的房子,过着他们谁都过不上的最优越的日子。

他已经让自己变得,谁也吞不掉,咽不下。

25.

车子停在南郊的一条公路上。开来的路上一大段墓园的围墙,深夜里大门黑魆魆的,门房里点一盏小灯,守墓人在里面昏昏欲睡。

光明正大去请人开门当然是不可能的,半夜来墓地,两人又都不是普通的路人,他们还没这么想念头条的位置。

雪还在不断地下,掉到地上就化了,钻进衣领也有些冰。卓凯一路牵着谢铭,拿手机的屏幕光照地上的路,寻到个墙边有棵树的地方停下来。

“我先上去,等下再拉你上来。”卓凯把照明用的手机交给谢铭,脱掉了大衣,手脚并用地爬上树干,然后接住谢铭抛来的衣服,再伸手拉他。

翻墙的时候也是他先从树干攀上墙头,然后一跃跳下去。谢铭把手机从上面扔给他,他就举着,张开双臂站在下面。

“我在这里。”卓凯一说话,微弱的光线下便看到一小团一小团的雾气,“下来吧,我接着你。”

然后他笑,眼睛在黑夜里也是明亮的,像是等待一个礼物似的张着手臂。从上面看下去,雪花一颗一颗落在年轻人的头发和身上,溶化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谢铭就和那些飘落的雪花一起,跳了下去。下来的冲力让他紧紧抱住他的背,两颗心脏就像撞在一起。

这是谢铭真正第一次抱他。

他发觉,这个怀抱真的是暖的。

他们沿着墓园小路寻找谢铭父母的墓碑。这地方纵是白天来都很容易迷路,人死后住的地方都大同小异。两个人半夜在墓地里走,因为有伴,竟然也不觉得可怕,一点点看着路牌,又靠谢铭的记忆,终于到了要找的地方。

这本来就是价格不菲的墓地,两座墓碑占的地方和很大,位置也是园里很好的一块。谢铭并不像他自己表示的那样对父母冷漠,至少这块地方的价格,就看得出他的心意。

他没有跪拜也没有行礼,只是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爸,妈。又下雪了。”

“好像,有两年多没来看过你们了。”他口气很淡,就好像父母是站在面前,而他只是在和他们聊天一样,“之前太忙。到处飞,每年冬天都在南方,也没看到下雪。你说妈生我的时候G市的大雪把路都埋得开不了车,现在是很多年都没有了。今天的也是这么小,沾到地上就化掉……可是我想,还是来看一下。我现在……”

他微微瞥了一下身边的人,然后继续:“也没什么别的事,一切都挺好的。”

卓凯不自觉地,上去握住他的手。

谢铭也没有回头看他,继续对着墓碑:“下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们知道,我没什么时间。现在解约了,忙的事情多一点。老房子我收回来了,给别人搞得有点脏,天花板有霉,要全部翻修。钱的事情都没问题,投资也还顺利。其他没别的,我走了。”

他说完,便向卓凯点一下头,准备跟他一起离开。

“谢铭,我可不可以也说两句?”卓凯十分诚恳地拉住他。

谢铭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但是他手被握着,温暖又安宁地,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轻轻点头,然后看卓凯走到墓碑前,双腿一曲,竟然跪了下来。

“伯父、伯母。初次见面。我叫卓凯。”卓凯一脸郑重,表情无比认真,“是卓越的卓,凯旋的凯。我现在,和谢铭在一起。额,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算同意了,不过看来好像是没有拒绝吧……那个,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以后他每一次来看你们,我都跟他一起来好么?如果你们能够同意,那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反对的,是不是。”说到这里,他就抬头看谢铭。

然后又腼腆地笑着转回头,对着两座墓碑磕下头去,很用力地三响,掷地有声:“今天第一次拜见,实在抱歉,什么都没有准备。下次一定补上。”

谢铭看着他拍拍裤脚站起来,眼神变深:“你知不知道对着死人说谎话,是会阴魂缠身的。”

“知道。”卓凯微笑着,脸上还是温柔。

“你知不知道对着我说谎话,会比阴魂缠身下场更惨。”

“嗯,知道。”老实地点头。

谢铭轻皱着眉头,像是再找不到话说。年青人的誓言总是来得轻易,他们口中的永远就好像只是在说明天。他知道,有时候一些话说出口的时候未必不是真心,而当那些人做不到的时候也未必就是负心。只是做不到就做不到了,比如他的父亲。

卓凯轻轻拉起他的手,让十指交缠在一起:“你不喜欢听,我以后就都不说。”他本想搂他,但想了想,还是只握着,并不多手:“到你想听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到那个时候,我再说。”

谢铭也不再反驳。其实就算是过一天算一天,又有什么不好呢。年轻人看上去这样地爱他,千依百顺,无所不用,即便是冲动的,也值得人沉醉了。

爱一个人太困难,而只要被人爱的话,就很容易。

“雪化得衣服都湿了。早点回去吧,你不是还发烧么。”谢铭道。

“没事的。”卓凯顿了顿,腼腆地偷看谢铭一眼,像是好学生第一次要做坏事一样,又是兴奋又是忐忑地,“我们找个方法,发发汗就好了。”

26.

一说完,卓凯自己就脸红了,他不是那样孟浪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胆大包天了,连这样过火的话都说得无比坦荡。

大概是……之前那几个月拍片的时候对某类型的片子研究得太透,这样潜移默化地,就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透露出来。

确实,他是做过不少关于谢铭的梦。

大家都是成年人,情之所至,会希望更进一步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他绝对不会强求,更不会勉强那个人去做这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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