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会凋谢 上——南枝
南枝  发于:2013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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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和任何情敌抢明月,但是,没有办法和他的家人抢。

明月让慕清风不要走,然后和三姐到她房间里交代去了。

明月不敢说是慕清风先表白的,引诱他和他好,不然,他家里人多势众,三姐把这事说出去之后,慕清风估计会回不去了,绝对会被他母舅们给群殴的。以前有玩弄他一个表姐的人渣就被打得很惨,而且对方家里还不敢去告。

明月只好胡乱说和慕清风两情相悦,把对林杨的那些感情,和对林杨做的那些傻乎乎的事情都搬到慕清风身上来,说了一大通感动人心的话,最后表示,“我真心喜欢他的,姐,你别告诉爸妈!”

明若兰听得震惊万分,“你……你以前不是喜欢你高中同学吗?是女生啊?怎么又喜欢男的了?你这个样子,爸妈知道了肯定要打死你的,他们生了我和大姐二姐三个,就是为了要你啊!你这样子……你这样子对得起谁!”

明月一脸凄惶,“我不知道啊……”

明若兰气得大骂,“你给我和他断绝关系,不然爸妈知道了,事情怎么得了!真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在客厅里……在客厅里就……,要是不是我回来,是爸妈回来,他们不直接操刀砍了你们才怪……”

明月吓得缩脖子,真的觉得自己要被盛怒的父母砍掉了,但是他又赶紧哀求姐姐,“姐,你千万不要说出去。清风他很惨的,他家里就他一个人,养他长大的奶奶也在他高三的时候去世了。他只有我爱他了,你别说出去……”

明若兰生气地道,“他一个人当然无所谓了,你不是的啊,你要爸妈怎么办!你赶紧和他分了,把你以前那个女朋友追回来也行,找个别的女朋友也行!你赶紧去找女的……”

明月把姐姐望着,“林玉她有新男朋友了。”

明若兰对明月非常恨其不争,真想打他两巴掌,但是又舍不得,最后只好道,“让慕清风睡客房去,睡了明天就走。不然我真告诉爸妈了!”

明月和姐姐相对无言地又坐了一阵,他脑子里一阵难受,事情像一团乱麻让他不知道怎么理,低声道,“要是我是女生就好了!”

明若兰听他这句嘀咕,就气得笑了,“老娘还想当男的呢,你他妈生在福中不知福。还去和男人乱搞!”

明月愣愣看着姐姐,苦着一张脸,被明若兰狠狠地拧了一把脸,他疼得哇哇叫,明若兰道,“滚出去!”

明月讪讪地出门了,回自己房间里去,发现慕清风不见了,他的包也不见了。

明月从房间里冲出来,大声叫慕清风。

慕清风在玄关处的鞋子也不见了,他一定是走了。

明月赶紧去拿手机给慕清风打电话,他着急地要哭出来,慕清风很快接了电话,“明月……”

明月坐在自己床上,听到慕清风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哭了起来,道,“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你回来吧!”

慕清风轻声道,“乖,我不回去了。我在宾馆里住一晚,明天回家去。本来也该回去了,谢谢你家里这几天的招待。”

明月哽咽道,“我们要分手了吗?”

慕清风在那边没有声音很久,明月哽咽声音更大,慕清风道,“乖,别哭了。我是爱你的,但不想要你为难。”

明月只是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慕清风听着他的抽咽声,心里难受至极,“乖哦,别哭,回学校来了还做好朋友好吗?”

明月呜咽着把手机挂了,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明若兰也走过来,看到慕清风不在了,明月一个人趴在床上哭,不由心里也替明月伤心起来,坐到明月身边去,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安慰道,“别难过了,一辈子会爱上很多人的,把人埋在心里爱也是一种爱情。也许还更好!”

明月呜呜地哭,“我们分手了啊!我不想分手!才在一起几天,我不想分手!”

明若兰眼眶也发热,温柔地拍抚明月的背脊,“哭一场就好了。乖,幺妹儿……”

短短的美好的爱情,一去不复返了吗?

明月整个人陷入了茫然状态,之后的时间里一直精神恍惚,胃口也不好,在过年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因为大吃大喝而肥了一圈,姐姐妹妹们都嚷着要减肥,只有他一个人不胖反瘦。

明月父母通宵麻将之后第二天回家来,得知慕清风走了,他们念叨了好一阵,说明月待客不周,怎么就让他走了,而且也还没给慕清风红包,没让他带些特产回去。

明月被父母说的时候一直精神不好,蔫头耷脑地任由他们说,一句话也无。

妈妈这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问他,“幺女儿,是不是和清风闹矛盾吵架了。”

明月一直压抑着的难受再也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稀里哗啦地哭起来,妈妈和爸爸对视一眼,又叹口气,说不出什么来了。

之后妈妈劝了明月一阵,说吵架了就算了吧,朋友之间,能好则好,要是实在相处不来,也就不要强求。

春节期间,明月手机停机他也没有去充钱,反正不想看到手机了,一直过得混混噩噩,被姐姐妹妹们拉着这里去逛,那里去唱K,滑冰,看电影,爬山,划船……帮提包,帮掏钱,还兼职过一个表妹的假男朋友去拒绝她的追求者……

时间唰啦过去了,一下子到了开学时间。

明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学校,被父母送上车的时候,他也忧心忡忡,车开出车站了,他对着父母挥手,想到回家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和慕清风一起的,两人那时候那么好,现在去一个人了。

和慕清风之间的任何一点一滴的事情也都在脑子里不断回放,除了想慕清风,他的脑子里别的什么也装不进去了。

回到寝室,哥们都已经来了,收拾好了寝室,去学院注册,他一路上目光四处看,想看到慕清风,又怕看到他。

但是,开学已经三天了,他还没有见到慕清风,就非常担心焦躁起来,守在慕清风寝室问了无数次,“他还没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家都对他无语了,程胖子道,“你不知道打电话问他吗?”

明月赶紧道,“不打。”

程胖子道,“你又在闹哪样?你没给慕清风打电话,难道他没先给你打给你说一声。”

方正启道,“他在忙XX学院那边的事情吧,最近都要住那边,第一二周估计都不会回来上课,反正前两节课老师还没有拿到点名册,根本不会点名。”

明月很是失落地应了一声,出门离开了。

程胖子道,“明月到底怎么啦?回去过个年,怎么还瘦了。”说着又摸摸自己的胸口,胸围非常可观,道,“我又长了八斤。”

方正启看到他那猥琐的动作,马上受不住了,骂道,“你别那么恶心行不行!”

不忍再看,给慕清风打了个电话过去,慕清风接了,他就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慕清风道,“学院有什么事吗?我这边还要忙几天!”

方正启道,“刚开学能有什么事!是明月,他一天到晚守我们寝室找你,叫他给你打电话,他也不肯,一直垂头丧气的,你们两个怎么啦?”

慕清风沉默了好一阵,声音已经略微嘶哑,道,“没什么事,我过几天就回去。”

第三十二章

再见到慕清风是在上必修课的时候,一大教室人,明月还是坐第三排最右边倒数第二个位置,右边空了一个位,习惯性留给慕清风的。

但是,慕清风最近都没来上课,所以这个位置总是空着。

上课已经一会儿了,明月神思不属地望着幻灯屏幕,老师讲的东西都没听进去,突然身后有些声音,明月要回过头去看,自己身边的空位上就坐下了一个人。

是慕清风从后门进教室跑前面来坐他身边了。

明月愣了一下,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明月果真是瘦了,之前感觉有点肉嘟嘟的圆润脸颊都显出轮廓来了,下巴也尖了一些,显得眼睛更大了一点,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慕清风对上他的眼,心就被揪了起来,好像无法呼吸一样,大脑在一瞬间失神,他愣愣望着明月,明月也望着他,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数秒之后,两人才各自转开了眼,慕清风凑到明月身边去,道,“我没带书,把你书拿过来看一下吧。”

明月道,“看PPT就行了,老师没按照书上讲。”

慕清风“哦”一声,真就望着黑板去了。

明月心脏咚咚咚地跳,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慕清风,但是又觉得这样去看他又很不好,所以万分矛盾,眼睛总往慕清风这边瞄,发现慕清风发现自己看他了,又紧张地转开脸赶紧看黑板。

很快就下课了,周围哥们都朝慕清风打招呼,慕清风和他们轻松地说着话,只有明月一个人沉默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似乎要在那本子上看出几个洞出来。

身后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总到我们寝室找清风的嘛,他现在来了,赶紧好好表达一下你的思念之情。”

大家都笑,明月一个人面红耳赤,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点表示。

大家笑完,也看出明月不对劲了,都讪讪地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还是慕清风伸过胳膊揽住了明月的肩膀,道,“还在生气吗?好吧,我道歉了。原谅我吧!”

明月被他这句话说得鼻子突然发酸,眼眶都要红了,大家都看着两人,明月不知道这是不是慕清风故意为自己和他之间的别扭解围才说的,好半天才哽着声音说道,“算了,我没生气。”

大家打听两人之前怎么闹的矛盾,两人都不说。

又上课了,明月一直坐直身体要认真听讲,但是什么也没听进去,慕清风神色淡淡的,但他的眼神温暖,不断在看自己。

明月不知道以后和慕清风是个什么状态,恢复成普通朋友了吗?

但是,想到只做普通朋友了,心里却那样难过,每看他一眼,心里都难过。

他觉得真是奇怪,明明和慕清风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才几天而已,但是,却有一种要为这一段感情殉上一辈子的感觉。

因为慕清风的主动,两人关系又变好了,但是,真的只是普通好朋友的样子。

明月还是会在有时候去帮慕清风上二专业的课,本专业的课也经常帮慕清风写作业点到签名等等……

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吃饭,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怪怪的,像是隔着一层隔膜,说话的时候总是要犹豫一番才说的出口,以前那种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说的轻松和理解没有了,明月时常对着慕清风欲言又止,慕清风也是这样,但总是没把话说出口,也许两人心里都明白对方想说的是什么,但是,却从来没有说开。

上课的时间过得很快,周一至周五有本专业课,周末又有二专,根本没什么时间休息,时间就哗啦啦地过去了。

已经是大三下学期,大家都在想以后的出路问题,学院的保研名额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每年还是要争破头,考研率不高不低,大部分人还是要找工作开始挣钱养自己养家了。

明月为人懒散,毫无人生追求,就想把一辈子混完就得了,所以也没有什么计划性,想着大四的时候随便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得了。

上一学期的成绩排名出来,奖学金要发下来了,因为英语的比例减少,而且英语口语的成绩采用ABC制,不算入评奖学金的成绩,一向被英语拖后腿的明月这次居然总成绩位居年级第三,跌破了一大片人的眼镜,奖学金可以拿3000元之多,明月自己也没想到,很是诧异。

但是钱还没拿到手,就被要求请客吃饭,明月叫苦不迭。

出去吃完冷锅鱼回寝室的路上,慕清风渐渐慢下步子,落在了后面,明月虽然几乎很少和慕清风说话,但是心全系在他的身上的,渐渐也落后了步子和慕清风一起了。

明月喝了些啤酒,脸上起了很淡的红晕,眼睛却非常水润,两人在后面慢慢走,慕清风说道,“你的成绩是可以保研的,你要读研吗?”

明月愣了一下,却说道,“你呢?你保吗?”

他们学院保研,最后成绩和科研加分加起来占85%,有15%的学生工作贡献加分,像慕清风这种做了校学生会副主席,又做兼职校长助理的,最后这十五分大约可以加满,学院成绩第一的那个女孩子最后的总分估计都不会比他高,他保研是稳稳当当。所以明月才这样说。

春风拂面,慕清风望着明月,薰然欲醉,“不读研了,我要工作。本来也不是很想做技术研究,再读研也没有意思。”

明月有点惊讶,但是还是理解,“哦。”

慕清风问他,“那你呢?说你……”

明月道,“倒是想读研的,不过,我英语四级都没过呢,根本没法保啊。”

慕清风蹙了眉,“好好把四级考了吧。这学期考过,下学期才会保研。”

明月叹口气,“我英语很差。”

慕清风道,“好好复习,总能过的。”

明月说不出什么来,只和他慢慢在后面走。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心里有那么多话想说,却总又说不出口。

要是,这一条路能够很长很长,两人一直走,便是一生,那也该很好了。

周湘联系明月时,明月还诧异了一下,毕竟两人很久没联系了,甚至他和齐显的联系都很少了,因为齐显在准备考研,说了不会经常给明月打电话了,明月很能理解,让他好好准备,一定要考上。

周湘的声音很小,而且弱弱的,听在明月耳朵里,明月不得不对她产生怜惜之情,“是有什么事么?”

周湘道,“齐显换了新号码,你知道吗?”

明月自然是知道的,但没想到齐显没有给周湘,不由觉得齐显做事这么绝真是有点过分。

哎,齐显和周湘最后还是分手了!明月挺感概了,而他和慕清风也分手了,想起就心痛起来。

“我和他联系是很早之前了,我给你发一下这个号,你看他最近是不是用的这个。”明月说了,还是给周湘发的以前齐显用的那个号,虽然他觉得齐显这样抛下周湘不对,毕竟还是自己哥们,所以还是向着齐显了。

周湘对了一下号码,之后和明月说道,“不是的,我有他这个号,他最近又换了。”

明月很同情她,“你有什么事么?我能不能帮忙?”

周湘道,“我想去他学校找他。”

“?”明月惊讶了,“最近又不会放假,周末坐飞机过去,也在那里待不了多久啊!”

周湘道,“但我必须去找他。明月,我怀他孩子了,才刚查出来!”

“?”明月觉得自己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大脑,他想自己晕过去算了,这都是什么狗血事件啊!

周湘看明月惊讶住了不回答她,就又说道,“他总要对孩子负责吧,说分手就分,都不解释清楚,他把我当成什么!”

明月赶紧回过神,开始安慰周湘,然后说自己发动关系去先把齐显现在的电话号码找到,然后也该是齐显过来,断然没有周湘怀了孩子还跑长途去找齐显这个罪魁祸首的道理。

周湘向他道了谢,又说,“要是他不来,我也只能过去了。”

明月道,“你要过去,我陪你过去,你放心吧,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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