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花枝笑独眠 下+外篇+100问——练儿
练儿  发于:2013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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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霁雨看着夏枫和菲苔在跟霁云玩吃点心的游戏。霁云喜欢吃甜点,菲苔和夏枫每次给他点心的时候就要他讲一句成语,霁云为了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非常听话,不止是成语连诗歌都背出来了。夏枫正为霁云背的诗歌开怀大笑突然觉得自己的剑不见了,转头一看,原来霁雨拿去玩了。

对于霁雨玩剑,夏枫并没有多大的担心,反而高兴起来,抱起霁雨就往外走“来,爹爹教你夏家剑法。”

“枫,雨雨才两岁多……”菲苔一听就担心了。

“不怕,我先教他基本的动作,不用剑。”笑着抱着霁雨就往练功房走去。

记得周岁抓阄的时候,霁雨抓的就是他父亲的宝剑韶翔,这令夫妻二人都高兴得不得了,而霁云却抓着那摆在一边的食盘不放,埋头大吃起来,结果抓阄要等霁云解决了那些芋头糕才能继续进行。可后来我们的霁云大少爷也没让夏枫夫妇省心,居然抓起了一个香囊,任谁去拉也不放手,最后还抱着那香囊睡着了。香囊啊,那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夏枫夫妇看到了当然担心,后来不知听谁说景伯军,就是当时的武林盟主,抓阄时抓到的是个胭脂盒,也就没把这事怎么挂在心上了。

就这样霁雨从两岁就开始了习武,而霁云仍旧窝在菲苔的怀中嘻嘻哈哈地过日子。也不是夏枫他们不给霁云习武,只是霁云自己一到习武时间就爬到树上躲起来,久而久之夫妇二人也知道霁云不喜欢习武,见他还小也不逼他了,而且他们也怕霁云会在树上掉下来。

……夏枫夫妇遇害的那天,霁雨和霁云在夏枫的好友苏鹏的家里,苏鹏家离云雨山庄不是很远,那个爆炸引起的巨大响声,两兄弟在那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从爹娘把他和霁云一起交负给苏鹏的时那凝重的神色中,霁雨就知道,肯定会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结果第二天他们就爹娘死去的消息,第四天跟苏鹏逃往瑜州的时候就遇上了伏击,苏鹏也死了,他和霁云也失散了。不过凭着双生子特有的连心反应,他知道霁云并没有生命危险。因为潜意识地不喜欢霁云,霁雨迟迟没有派人去找霁云。霁雨想,要是霁云想找自己,那他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魔教的教主叫夏冀羽,虽然名字有点不同,但霁雨相信他的哥哥还是会感觉到那就是他,而霁云这么久都没有找过自己,也许是他并不想找自己了,毕竟长大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让霁雨萌生找霁云的念头的是皓雪,三年前六堂主送给自己的男宠。其实霁雨并不是很喜欢他,柔柔弱弱的样子像风一吹就会倒,病美人一个。可他跟自己的哥哥却有着相同之处,都有着泪痣,不过他的泪痣是黑色的而且长在右眼角下。看着他就令霁雨想起离开云雨山庄的时候娘亲跟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听说有泪痣的人都会是苦命之人,雨雨,你能替爹娘好好照顾你哥哥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和爹爹最后跟自己说了那么多话,自己就记住了这一句,甚至连当年是怎么回答娘亲的霁雨也不记得了。

派人暗中去寻找霁云,但两年来一直没有结果,原因很简单,烟洲是个偏远小城并不出名,而且离魔教的领地倾雪山很远,简直就是天南地北,霁雨也没想到霁云会在那种小城镇里,他叫人寻找的方向也是错误的。后来魔教三堂的人去烟洲履行任务回来后跟教里的兄弟吹嘘看到了绝世大美人——漪凤楼里一个叫霁云的花魁。这件事很快就传到霁雨耳朵里。得到消息后霁雨就亲自赶去烟洲了,可等霁雨赶过去时,霁云已经离开了,根据漪凤楼里留下的霁云的画像和那些人对霁云的描述,霁雨很快就能确定那就是他的哥哥霁云。霁雨很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去找他呢,漪凤楼,霁雨怎么也想不到霁云会在那种地方。之后因为教里的事,他派人继续寻找霁云自己就先去了荷州。再次得到霁云消息的时候,霁云已经在方家庄住下了。想着霁云住在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没派人去找他回来,能深入敌人的虎穴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也许等霁云回来后还会有不少有利的消息。可没过多久霁云就离开了方家庄,而且四处对武林人士下毒手。霁雨知道任其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所以就叫蔺泰清把霁云带回来。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霁云是根本不会武功的,霁雨不想别人知道霁云是他哥哥是因为他身为魔教教主,整个武林都对他除之而后快,他不能连累霁云。可霁雨万万没想到,最终害死霁云的却是自己。霁云为了自己不肯认他而服毒,霁雨好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害死了他唯一的亲人……他不能原谅自己……

(二)

总而言之,我爱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

刚开始觉得他很麻烦粘人得很,天天来找自己说什么治病,然后就赖着不肯走。后来慢慢地习惯了,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惹人讨厌,还……挺可爱的,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那样。挑食,贪钱,还很喜欢捉弄人。

一见面就弄个“忘红尘”来骗人,虽然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也太过分,自己可是抱着他在屋顶上过了整整三天,也内疚了整整三天!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那次生病,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下药弄昏自己,然后扮了我去见何维盛。真笨,就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多危险吗,教里的细作都还没找到,万一让人发现了他的身份怎么办,他可宁愿这次合作谈不来也不愿他受半点伤。

气冲冲地赶到峰翔居外院的大门,却看到莲依拉着他的衣袖在说话,看来他做的很好,没有人看出他是假的。看着两人那亲密的样子,我顿时怒火中烧,立即把莲依推开,把他抱了回去。当时我还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他不知道我已经醒来了,还以为我在生病,对着生气的我是又哄又抱的,还在不停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实在无语,他就像对三岁小孩那样对我。我什么都没跟他说,只是任他抱着。他说,我的怀抱很温暖,让他很安心,其实我也想说,他的怀抱也很温暖,让我很迷恋,不过要是真的说出来了,他肯定会吓一跳的吧,那人,真是笨。

不过最有趣的是那天晚上洗澡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他,他不知道我在观察着他,大大方方地在我面前晃悠着。我发现,原来他比我矮了半个头,肤色也比我白很多,不过不是那种带病的苍白而是那微微泛着红的白皙,说真的的确很诱人。最令人没想到的是,正当我想抱住他的时候,他却转过身来突然抱住了我,一只手还不安分地在我的胸前上下其手,这可是我第一次被人调戏,一向都只有我调戏别人,这口气,我要出回来!

“真好看,如果我也能有这一身的肌肉就好了。”说着还戳了几下,“硬邦邦的。”

那是结实!我也摸回他,虽然没有肌肉,但也没有赘肉,平滑如丝,让人爱不惜手。

“呵呵,好痒啊。乖,雨别闹了。”

我该说什么好呢?那人,真的很笨。

其实我是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的,但是对于他,我并不排斥,这也是我问什么允许他留下来跟我一起洗澡,睡觉的原因,也许是血缘关系吧,我当时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当他说给我擦背的时候,我答应了。

的确是很舒服,可舒服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却发现,有点不对劲,他的手,到底要摸到哪里!我立即转过头去看他,就见他一脸瘪笑地看着自己。

他一手托起了我的下巴,把脸凑过来靠在的的耳旁,一边吹着气,一边说,“看来,雨很敏感哦。”

虽然他的手只到我的大腿根部,但这也足以让我浑身似火了,他是在惹火上身!

他游到我面前,正对着我,眼中满是妩媚,连笑也笑得那么勾人。

好吧,火是你惹起,你要负责扑灭!

我伸手去搂着他的腰。地抚摸着他散落在背上柔滑的长发,抱着他的手渐渐收紧。

一粒泪痣缀于眼下,绛红惊绝艳,我毫不犹豫地就吻了过去。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有这种反应,惊讶地张开了嘴,用手抚摸上我刚刚吻过的红痣。

凑前去,用手扣住他的头,让他贴紧自己,然后在他耳朵上舔了舔,他立即全身颤抖,耳根也红了。

大力地把我推开,结结巴巴地说“洗,洗完了就,上去。”然后逃离了现场。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脸上的羞涩,奇怪了,在漪凤楼呆了十一年,做了六年的花魁,惊艳满座的他居然会羞涩!?

我以为他会逃回去的,他居然还留在峰翔居,还光溜溜地躺在了我的床上,哦,不对,他有盖被子。我以为他想继续在浴池还没发生的事,结果,他却一脸正经地对我说刚才是他的不对,不应该这样跟我开玩笑,而我也有错的地方,弟弟是不能这样对哥哥的。还说了一大堆道理什么的,我没去听,睡着了,那人肯定以为我还在病着,在对小孩子说教呢,也不知他那晚到底说了多久。

第二天,我趁他睡着的时候吻了他,不过好像被他发现了,但是他不问,我也不会提。

我做了三件错事。

第一件是我不该拿凝璇去刺激霁云。虽然我不知道他会有那种心病,但我的确伤害了他,在他昏倒的瞬间,我很害怕,是的,这是我十三年来的第一次感到恐惧,我怕会失去他。不过虽然是做错了,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得到了意外的消息,原来他那晚的羞涩,不是装的,又有谁能想到那人呆在小倌馆这么多年还没经历过那事呢。之后我有了个习惯,有空的时候就去逗他,看着他困窘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第二件是我不该和他争吵。那天我也是气在上头,所以跟他吵了起来。也没想到他会觉得自己是可怜他才对他好的,他说我鄙夷他在漪凤楼的身份。其实我没有,我那是生气而已,而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他怎么能连这个都不懂。他说我嗜血成性,滥杀无辜,我也无可口非,在江湖要生存就要懂得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让他插手魔教的事,就是不想把他那份质朴纯真给破坏了,那些风腥血雨就让我独自承担吧。

第三件是我不该说那句话。我一向不喜欢被人管,那种被人束缚的感觉我很不喜欢。一直以来都没人敢插手我的私事,结果他居然来跟我说教,说我不该喜欢男人。其实我也不算是喜欢男人,但是我讨厌跟女人在一起那是绝对的。我觉得女人真的很烦,而我的左使、师姐就是其中的一员,要是让我以后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肯定会疯的,所以,我才不要女人。男宠其实只是用来发泄,对他们,真的没有多大感情,即使是皓雪,也是因为他像那人的缘故才多了些关心。但这些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就气冲冲地走了,我想我的话肯定伤得他很深。我后悔说了那句话,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在意,以致他跟我提出要离开。我又怎能放他走!

那天晚上,我感到了心口好痛就像之前被那鬼道长插了一剑一样,我知道,一定是那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早知道那句话这么伤他,我绝对不会说。可是世上没有早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去找他,找了很久,才发现他在一棵树上,树枝交错遮掩了他大半身,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看着他的背影,我感到他身上的无助与悲痛,突然,我没了勇气向前跟他说话。之后的几天,我都默默地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从树上下来离开了我才离开,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应该道歉吧,可是,我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因为那一晚。那晚霁云喝醉了,把邓之榕当成了我,听着他说的话,我真的很心疼,原来他一直都害怕着我不要他这个哥哥,这么多年来不找我,是因为他内心的软弱,原来他是个胆小的人,一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耿耿于怀,害怕我嘲笑他,害怕我不理他。而我就这么笨,一点也没发觉,居然还让他的害怕变成了现实。

看到邓之榕想亲他,我立即过去阻止,把他抢了过来。警告邓之榕,他是我的,要是邓之榕敢跟我争,那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了,对着敌人,我可绝不手下留情。

还好后来那人原谅了我,最终没像他说的那样跟师傅去倾雪山,而是留了下来。

他的戏真的很好,有时我都分不清他的那种表情是真的,那种表情是假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他的感情。或许他早就知道,只是在装不知道而已,或许他真的以为我对他的是兄弟之情。不过,无论如何,我的心不会变。邓之榕有句话说的很对“只要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什么兄弟,什么血缘,我都可以不管。

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不能再让他这么逃避下去,我决定,要告诉他,我的内心所想。

他这一辈子是注定要跟我在一起的,不能逃脱,不许逃脱!

外篇:邓之榕

“看,他来了!”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指着一个另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的三四岁的小男孩,对着自己的同伴大喊。

然后四五个小孩一拥而上,把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围住。

“打!”不知谁叫了这么一声,接着无数个拳头袭来。

一时间,喊打声,求饶声铺天盖地而来。不过这喊打的有四五人,求饶的就只是一个,慢慢地喊打的声音也就盖过了求饶的声音,而求饶的声音最后也变成了哭声。

“今天就到这,明天再见到你就继续打。”一个小孩放出了狠话。被打的小孩低头称再也不敢出现了。

接着一群人很快就散去,只留下被打的小男孩在一旁颤颤地哭。

没过多久后,一个背着树枝(看来是上山砍柴后回来的)小男孩经过,毫无意外地看到那人又在哭,很是蔑视地哧了一声,脚步也没停下继续赶路,在丛林里消失。

这一幕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一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不过这次砍柴的小男孩下山时间比往常都早,亲眼看到了这打人的一幕。

“看什么看,不快点走,连你都……”那男孩本来是想吓吓那个砍柴的小男孩的,结果连最后那个“打”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砍柴的小男孩的眼神给镇住了。害怕的连话也说不出。

“滚。”冷冷地道。

结果一帮欺善怕恶的小孩落荒而逃,这个砍柴的小男孩恐惧感油然而生。

被打的男孩以为有人跟自己一样要遭殃,结果还没看到人被打,打他的那些人就全部被赶跑了。

心中除了佩服和感谢之外,还有着不甘与嫉妒。为什么他一个眼神就可以击退那些人,而自己却要被打!?

不甘归不甘,可道谢的话,还是要说的,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说不定以后搞好关系,那些人就不会再来打自己了。

被打的男孩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蹒跚地走到砍柴的小男孩身边,“我叫邓之榕。就是上一年村头发大火的那户邓家,爹娘在那次火灾里都死了,我是唯一活下来的。现在在山上自己一个人住。”其实所谓的住,也就是找个山洞窝一窝而已。

背着柴的小男孩哧鼻,居然有人这样自我简绍。

“刚才真是谢谢你,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你,我会做很多活的……”叫邓之榕的小孩颤颤地说。他是想找个靠山。

“不行。”还没等邓之榕讲完,砍柴的小男孩就果断拒绝,转身就离开了。

……霁雨真的很后悔,当初直接下山就好了,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结果引来了这个麻烦,怎么赶也赶不走。

“冀羽,今天我做了糖醋鱼。”小之榕双手捧着刚做出来的菜,笑得一脸灿烂,讨好之意十足。

“哼!”自己最讨厌就是糖醋鱼!霁雨转头过去,忽略那人失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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