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演阵法，只是一般的前驱后退，左右包抄，兵丁们一片混乱笑骂不止，再看看高君粲、罗延庆、王怀臻等人嘻笑不已

，凌云明白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

凌云沉声道：“约束不明，号令不熟，将帅之责。”于是又反复说明，击鼓向前，手中令旗向左即队伍向左，令旗向右

即队伍向右，令旗向下即队伍向后，再次声明违令者军法人事等。然后战鼓擂鸣，这次队伍前进后退稍有好转，只是仍

有两个队列不按军令，领头的两个百夫长正是高君粲的心腹校尉。高君粲等人站在凌云身后观看，见此状况高君粲撇撇

嘴等着看凌云的笑话，心说，这下看你还怎么操练下去？

凌云面色一沉，喝道：“来人，把这二人拖下去砍了！”众人都惊呆了，旁边刀斧手过来把二人捆了下去，高君粲越过

众人，求恳着：“大人，看在这二人初犯，求大人开恩饶了他们吧！”

凌云看也不看，道：“令行禁止、赏罚分明，这是兵家常法，为将治军的通则；用众以威，责吏从严，只有三军遵纪守

法，听从号令，才能克敌制胜。不必多言了。”

高君粲咬咬牙，把心一横，双膝跪地，道：“他二人是标下最得力的百夫长，勇猛过人，求大人看在末将的面子上饶他

二人不死！”严子峻、罗延庆等人也纷纷求情“请大人开恩！”

凌云原本也只是想给他们个教训，并不真想杀人立威，看众人慌恐不安的样子，道：“既然诸位替他二人求情，本座就

饶他们不死！来人，拉下去重责四十军棍！”

教场上将士们都鸦雀无声，只听到军棍着肉的闷声，那两个百夫长倒是硬汉子，虽然被揍的血肉模糊居然一声不吭。高

君粲自然是又气又恨，无可奈何。

一时仗刑已毕，凌云吩咐送他二人自去养伤，这里继续操练，接下来是神弓营的兵士们演练箭法。

神弓营的箭术一直是高君粲所教，他也一直引以为豪，这时自然是鼓着劲要拿个头彩的。凌云看着神弓营的兵士们对着

箭靶狂射，微微摇了摇头，高君粲眼尖看到了，忍不住问道：“大人以为神弓营的箭术有什么不妥吗？”

凌云淡笑，“这种箭法称做弓箭手也罢了，却称不得神弓二字。”

高君粲不顾严子峻给他使眼色，继续说着：“标下不太明白，愿闻大人教诲。”

凌云朗声说道：“靶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哪个敌人会站在那里等着你去射他，所以他们的箭法当不得神弓二字，不知

这神弓营是哪位将军训练的？”

高君粲几时受过这种轻视，再也忍不住了，傲然回道：“正是标下所练，让大人见笑了。听闻大人箭术高超，标下不才

愿与大人一较高下！”

第13章

凌云应下高君粲的挑战，一方面是要给他个教训免得他这么目中无人，一方面也很好奇高君粲被称作“神射手”到底有

怎样的箭法。

高君粲吩咐兵士在百米外的大树下用红绳挂了二十个铜钱串，然后二人每人十支雕翎箭，箭必须射中铜钱的方孔，谁射

中的多谁就赢。

听了规则，凌云淡笑接过雨茗手中的“撼天弓”，示意高君粲先射。高君粲也不客气，一箭正中一串铜钱，然后挑畔地

看凌云。

凌云弯弓搭箭，朗声道：“我要射左边第三串铜钱的中间一个铜钱。”话音刚落，手中的箭“嗖！”地一声射出，正中

左边第三串铜钱的中间一个铜钱，众人哄然喝彩。这一箭虽然二人都射中，但是凌云却略占上风。

二人你来我往又各射了四箭都稳稳地射中铜钱，凌云暗道，这样下去十箭射完不过是平局，怎能让他心服？

第六箭时高君粲的箭刚离弦，凌云的箭也出手了，却是后发先至，从君粲的箭尾劈开射中铜钱。众人都一愣，如此一来

，高君粲就少了一箭，除非凌云射失手否则他是赢不了的，可是看凌云的箭法似乎不会有什么失误的，众人都为高君粲

捏了一把汗，也为凌云的箭法叫好。

高君粲当然不肯认输，仗着自己箭法精准，在凌云的箭出手时也射去一箭想要如法炮制，也射劈凌云的箭，哪知，凌云

早算到这招，这次出手是三箭连发的连珠箭，第一箭出手，紧接着第二箭也出手，第二箭仍然把君粲的箭射掉，第三箭

又出手射中一串铜钱。这次，高君粲又输了，眼见无论如何是赢不了了，君粲面色苍白，进退维谷中不知剩下的箭是射

还是不射？

凌云见高君粲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暗笑一下，拿起最后一支箭弯弓搭箭却迟迟不射出，众人都等着他一箭锁定胜局却久

不见出手，都是心中纳罕。

忽听天空中有雕鸣声，抬眼看时只见一只雕正在空中盘旋，想是要锁定地面的猎物。凌云此时不再迟疑，对准那雕射去

，弓弦响处那雕应声落下，有小校纵马去捡回射落的雕，众人看去只见那只箭竟是射中“眼对穿”（箭把猎物的双眼射

穿）！众人皆欢呼，为这个神射手是自己的都统而自豪。

凌云脸上并无骄衿之色，朗声对君粲道：“齐某不才，十箭射中八串铜钱，请高将军把剩下的箭射完吧。”

原来，凌云射雕并不为一逞自己的箭术，而是要给高君粲机会，如此一来，只要高君粲剩下的箭不射失，二人也只是一

个平手，君粲满面羞惭，将剩下三支箭一折两断，对凌云道：“都统大人高义，君粲输得心服口服，从此愿为大人驱策

决无二心！”

凌云笑道：“将军言重了，各位，齐某今后还要仰仗诸位将军，上下一心，重振我羽林军威！”众人皆言诺，凌云这才

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收伏了这群骄兵悍将。

回到营中，君粲羞怒交加，众人一方面是赞叹凌云的箭术高超，一方面是怕触了君粲霉头，罗延庆、王怀臻等人拖着还

想安慰君粲的于大猛溜了，只留下严子峻安抚君粲。

可巧，凌云今日虽打压了君粲傲气，心中对君粲的箭法还是推崇的，也想着要与他亲近一番，因此来到君粲的房门口，

听得里面隐约有人声，也未多想就推门而入，然后就僵立门口。

君粲才发了会儿脾气，早被严子峻揉搓得耳热心跳，想着这会子不会有人来打扰，二人正相拥而吻，哪里会想到都统大

人有这个闲情来探访他们？三人相对僵立，高君粲的衣领松垮，精致的锁骨上有些令人可疑的红痕，严子峻的一只手顺

着高君粲的衣领探入还未来得及拿出，脖子上还有两排牙印，凌云双颊飞红，竞比君粲还要羞郝。

眼看着三人尴尬不已，还是严子峻老成些（脸皮厚些才对），抽出自己深入的那只手，替君粲略略整了整衣物，从容对

凌云说：“不知都统大人有何事吩咐？”

凌云羞红面颊，目光不知往哪落，结结巴巴地说：“我那个……我……我是来看高将军的，不……不打扰二位，我先走

了。”转身欲逃，严子峻知他尴尬，急忙止住：“都统大人无须见外，我二人情深意笃原也不怕外人知晓，只是京城是

非之地，我二人家世颇有不便，还望大人成全在下，切勿失言。”

凌云急忙道：“将军何出此言，我怎能妄言是非，将军只管安心！”

高君粲一脸无辜，满不在乎地道：“峻哥就是瞎小心，知道又怎样！你总是这样，越小心越害怕！就算给家人知道了又

怎样？你就不理我了吗？”

子峻无奈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不会的。”

“那不结了！瞧你们‘将军’、‘大人’地叫着，也不嫌咬口。”君粲调侃着二人。

凌云松了口气，笑严子峻对说：“不介意我私下里也叫你‘峻哥’吗？”

“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严子峻也笑了

君粲笑眯眯地问：“你是来安慰我的吧，其实也没什么，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刚刚我还生气，峻哥已经教训过我了

。”

凌云道：“也不算什么安慰，你箭法也不输于我，只是吃亏我有宝弓在手，你的弓就算李广再世要赢也不易。”

君粲果然来了兴致，“是什么宝弓如此厉害？”

“是我大哥送我的‘撼天弓’，他是从敌将手中夺来的。”凌云说到大哥总是按不住内心的骄傲。

严子峻笑道：“强弓也要有臂力拉开才行，只怕拉得开那弓的人没几个吧？”

凌云赞道：“峻哥好眼力，那弓到现在也就是我大哥和我能拉开。”

君粲一脸沮丧，想来自己也是拉不开那弓的。凌云安慰道：“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找一把硬弓，决不辜负你神射手

的美名！”

君粲不好意思地说：“什么神射手，在你面前再休提了！”

三人说说笑笑，心中再无芥蒂。

第14章

事实证明最能够做到人尽其才的是凌风，让凌云接手羽林军是再好不过的。虽然凌云年纪尚小，统兵驭将的手段仍显稚

嫩，但是那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却不可小觑。短短两月余，羽林军一改旧貌，令行禁止，操演兵马，上下一心，

朝野内外俱都称奇。

其实要说也很简单，羽林军中大多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每日里除了皇宫戍卫以外，基本上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还没

人敢管（过去的几任都统全都是被欺负走的），这么一群骄衿横傲的纨绔子弟聚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如今可好了，凌云与一众统领每日里操演阵法，切磋箭术，还精选一些骑术精湛的兵士组建了一支骑兵。凌云说：“北

赫之所以难以对付，不过因为他们是马上民族，吃睡都能在马上，如果需要可以不眠不休几日不下马，如果我们也能做

到这点，以我大燕国力何愁不能荡平他！”高君粲自然是意气风发，还给这个骑营起名叫“飞虎营”。

对凌云来说，这段日子是他自束发受教以来从未有过的开心日子，虽说早起晚睡习武练兵不算轻松，可是比起在大哥手

下的学文习武的日子那可真是太舒服了，何况操演阵法，比比箭术，切磋武艺那是他最喜欢的，从来没有这么多人陪他

玩，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大哥真是太好了，肯把这么个好差事给自己。

对羽林军中的众将士来说，原来多余的精力有很多宣泄的办法，让自己不再成为祸害，不再是没用的纨绔子弟，虽然有

点累有点苦，但感觉还不错。

这日正是凌云的旬假，他终究是惦念着凌风的，早起在营中巡视一番，对留下的统领嘱咐几句便带着回府了。

月余未归，凌云着实想家了，一进院门，众人都是又惊又喜，真如见了活宝贝一般，足见凌云在王府的地位是非同一般

的。管家齐胜笑说：“王爷在书房。”凌云听了三步并作两步直奔书房而去。

推开书房门，“大哥！”凌云大叫着扑进凌风怀里“我好想你！”

凌风抱着扑到怀中的凌云，有些动容，他的睿儿长大了，又似乎仍然如小时候一般从来没变过，屋中的段如澜微笑着轻

轻步出房门，反手将门关上。

凌风轻拍怀中的凌云，笑道：“我只道睿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跟大哥撒娇了，这才几日不见，你倒是又长回去了。

跟大哥说说羽林军的事吧。”

凌云恋恋不舍地从凌风怀中出来，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着羽林军中的各项事宜。凌风看着凌云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

样子，心中暗叹：终有一天睿儿会如展翅的雄鹰一般翱翔天际的！

哥俩说了一阵子话，凌风又点拨了凌云一番，末了凌风又叮嘱道：“睿儿，这带兵一定要令行禁止，约束好部下，羽林

军的规矩向来是不听号令，你要是纵容部下惹了什么祸可要小心了，大哥的军法是不留情的！”

凌云忙忙回答：“大哥，睿儿再糊涂这带兵是不敢轻慢的！再说羽林军也不都是纨绔无能之徒。”凌云要是知道回营等

着自己的是什么一定不会在大哥面前如此夸口了！

一时小厮来请晚膳，凌云多日未回府，今日归来上下人等都如过节一般，虽是小宴却十分丰盛热闹，段如澜一向视凌云

如亲弟疼爱有加，如今凌云在羽林军一番作为更令他欣慰。晚上凌云理所应当赖在大哥的听风苑一定要跟大哥一起睡，

凌风默许着他的胡闹，反正多日不见自己也是想念得紧。

凌云躺在床上出神，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熟悉，从小到大这张床自己睡过无数次，小时候是离不开大哥的保护，不知什么

时候起单纯的手足之情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可是哥哥对自己始终如一，为什么哥哥不能像太子哥哥爱麒英或者像严子峻

待高君粲那样对自己呢？想着那日撞见严子峻和高君粲二人亲热，忍不住耳热心跳，却不知凌风早已进来了，立在床边

诧异地看着凌云：“怎么了睿儿？脸这么红，不舒服吗？”说着伸手摸了摸凌云的额头，凌云一想自己刚才心中所想之

事早羞燥得脸红心虚，一双潋滟双瞳仿佛要滴出水一般。凌风看着凌云的模样怔了，这些年凌云的心思他早就察觉，他

不是不想的，那么一个晶莹剔透的人儿，又是自己一手带大的，那份疼爱早就刻进骨血了，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过早

地把凌云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因为他的睿儿有一天会如雄鹰一般翱翔天际的！凌风故作平静地对凌云说：“睡吧，好不

容易回家了还不好好休息。”说着在凌云身旁躺下，凌云嗅着熟悉地气息心中一松，就象多年来一样安心地睡了。

一夜无话，早起凌风早已出门了，凌云吃了早饭，与倚红、偎翠话别，二婢洒泪叮嘱了半天，凌云出门都快午时了，见

了哥哥心中欢喜，他高高兴兴地回营了。

已是初夏时节，阳光颇有些耀目，远远望见羽林军大营门外四个兵丁如标枪般矗立，凌云面上微笑，暗暗嘉许，自己的

一翻心血总算没白费。

营里一切井然有序，严子峻悠然自得地在窗下看书，凌云笑道：“峻哥，怎么不见君粲他们？”

严子峻合上书，笑道：“他跟大猛去户部关粮饷了，也快回来了。昨天回家还好吧？”

凌云与子峻闲话一番，又拿出围棋欲手谈一局，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却听外面传来高君粲的话声。

第15章

高君粲正一脸不爽地对于大猛说：“刚才为什么拉着我，不把那个烂口烂心的家伙打死，小爷也不用在京城地面上混了

！”

于大猛却是一反常态，面色凄然，冷淡地说：“他说的是没错，我本来就是贱奴之子。”

凌云从未见过于大猛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惊讶，子峻叹息一声，跟凌云解释一番。原来，于大猛的父亲是大燕的将军不

错，但是她的母亲却是从北赫掳来的女奴，产后失于调养死了，于大猛七、八岁上父亲战死，他的身份一直有些尴尬，

不能见容于族人，幸好他父亲的一众好友举荐他进了羽林军。

明白了大猛的心结，凌云又听君粲气愤地诉说二人刚才的情形，只觉得头疼。

早起时，君粲因闲着没事，说好了陪大猛去户部关粮饷。这户部本是赵钦老儿的天下，现在又是九皇子在户部办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