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钩沉+番外——萌了
萌了  发于:2012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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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也就算了,我平常是怎么对你的?孟良见不得丁峰对他这个态度,脸扭曲起来:“靠,你以前把我拉地上凑数的

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上次来闹,店都快没法开了,你知道人家背后怎么看我们吗?”丁峰把车扔地上,揪住孟良的衣领:“你怎么这么

记仇?ZAP哥马上要参加比赛了,你这样,他要万一有个闪失……”

“没有人逼他飞啊,他可以不飞啊。不飞他会死吗?不耍帅他会死吗?!”孟良冤枉地一声比一声大,本来真没想太多

,现在倒成了帮倒忙了。一提上次就火大,那是我要闹吗?你没看见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丁峰气得举起拳头,却被焦赞挡住了。

“你不能动手。”

“ZAP哥!”丁峰做不到焦赞的冷静,不甘心地喊。可接下来,就瞪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来。焦赞看也不看

地向后一个肘锤,正中孟良面门。“咕咚”一下,人就倒地上了,呼痛声过了几秒才响起。

焦赞冲着丁峰接近O型的嘴巴点了点头,因为只有我能打他。

25.

孟良回到会议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人中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迹,两只眼窝之间青肿一片,他拖开椅子坐下

,穷凶极恶地瞪着插耳屎。

一听到“发生什么了”的询问,“嘣”一声把脑门重重撞在会议桌上:“不就是谈判吗?来啊,我今天跟你死磕!”

接下来就有如神助,英文说地跟炒豆子一样,两个人逐项条款对峙,整个房间就听见他们俩的大声争辩,劈里啪啦地爆

了锅。

也没用太多时间,居然就达成了一致,李总满意地签上大名。插耳屎明显不悦却还是和众人一一握手,欠欠身:“希望

我们合作愉快。”

大家都起身相送,只有孟良从冰桶里抽出整支香槟,对着瓶嘴使劲灌了一大口。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撑在玻璃上,向下望。广场上已经拆得差不多了。

刚才爬起来一时激愤,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才想起来掏出手机,抽掉卡,然后没头没脑地往焦赞的方向使劲扔了过去。

“还给你!我也不想再看到任何能提醒我跟你有过交集的缅怀物!”

身后仓皇的乱响,象是有车子摔倒的声音,想是焦赞为了接住手机跳下来所致。他头也不回地快速跑走了。感觉到鼻子

上的血要滴下来,他使劲仰起头,心乱如麻,顺带把眼眶里泛起的酸痛感也一并忍了下去。

你有什么了不起啊?真以为我是你的车,想修理就修理吗?让着你还当我怕了你,好啊,那就来吧,你无情,我就无义

,咱们俩之间,就这么简单。

他又猛灌了一大口,谈判的胜利并没有带来一丝一毫的安慰。太阳穴突突直跳,象是有人在他脑袋里埋了个定时炸弹。

一些过去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里,“不要以为车没感情,你对它好,它会对你更好。”

你怎么不对我好点呢?

只爱车,不爱人!真是可恶!

疯子!你这个只爱车……不爱我的疯子!

他闭上眼睛,皱起脸来把火辣辣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脚步声重新涌入,李总带头鼓着掌:“果然英雄出少年,漂亮,太漂亮了。”

孟良好心提醒他:“李总,我这都挂彩了,还漂亮?”

李总哈哈大笑,指点着孟良对大家说:“看到没有,哪怕他变成猪头,只要能把这单给我签下来,在我心里,都是最漂

亮的!”

孟良也笑了,指点着李总对大家说:“可惜啊,我就是再漂亮也没用了。各位,我宣布退出贵公司,我不太适合呆在这

里。”

屋子里的笑声嘎然而止。

所有的人都看着孟良。辞职这种事一般都是台面下进行,很少有人在这种场合,给老总下不来台。这小子也太狂了。

李总依然笑咪咪地,表情不变:“老弟,我不知道你想跳到哪儿去,不过,有话好好说嘛,你可以到行业内打听打听,

‘聚能’的提成比率是不是在平均线以上。你要是拿这个要挟我,可就……”

“你误会了李总”,孟良把酒瓶插回冰桶里,冷冷地说:“我不是要挟你。我是孟衡军的儿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第二天整个公司都传遍了。孟良带着脸伤回去收拾东西,从进大门到上电梯,全程被集体围观。到了

部门愈演愈烈,他不耐烦起来,魔戒里的咕噜姆上身,龇牙对着好奇的目光兽性大发地震颤小舌音,这才一哄而散。

李总根本不见他,电脑整个被搬走了,想必是在紧急调查,公司的商业机密到底外泄到什么地步。

孟良无所事事,把私人物品该派地派,该送地送。同事们倒是没说不要,但他所到之处,无不弥漫着警惕和冷淡的目光

。部门经理过来专程交代,在调查结束之前,他还不能离开公司。

孟良嘴上没说什么,苦笑着对经理挥挥手,用报纸盖住了脸。

这是什么世道?辞职信交了你给我岔买房上去,使劲得罪客户,歪打正着还把合同给谈成了,现在主动爆尿又怀疑我无

间道,到底是想我怎样啊?

这帮人怎么他妈的就不肯放我走呢?

只是想离开这里,不行吗?只是不想让老头再有机会控制自己的人生,不行吗?

孟良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坐以待毙。

能源部的重组方案只要一出台,势必是行业内的一次大洗牌,“聚能”被兼并的命运几乎是可以预见的。虽然从利益角

度,李总未必不乐见其成,但是员工的配置和去从就不是能面面俱到的了。老头老奸巨猾,让自己留下来,一定别有所

图,说不定是想让自己挤掉大胖子也说不定。

算盘虽好,但我又岂能容你轻易摆布?

这番计较,他在老头挂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考虑清楚了,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却让他新愁旧怨都混在了一道。被欺

骗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全在意料之外的欺骗,来自两个他自问从不会真正质疑的人。对他重要的人里,唯一不会算计

他的,只有小岳了。

可就连小岳也不再属于他。

孟良一回想起自己前两天去看小岳的情形,就忍不住要抱头。

那简直就是孟贤穿越进了小岳的身体,十万个为什么问得人头都要大了。他实在不耐烦的时候吼了两句,正好被杨大夫

看见,怒斥了一番不说,还在岳妈妈面前告状,声称要行使大夫的权利,禁止自己探视。什么跟什么嘛!

孟良被那种明显保护欲过度的样子,深深刺激了。小岳甚至吃饭的时候还要杨大夫手喂,吃的好奖赏是额上一吻。杨大

夫明显很享受这一切,宠溺的表情足以闪瞎孟良的狗眼。偏偏岳妈妈对此熟视无睹,还满怀感激。妈的,孟良不无阴暗

地想,姓杨的不是有当人爸爸的瘾,就是有恋童癖。

但也是那次探视之后,他算彻底明白自己和焦赞都跟小岳不可能了。小岳对杨大夫的依恋,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让你非要跟我鹬蚌相争,这下好了吧?有一位渔翁就欢喜欢喜真欢喜了。

想到小岳,下了班还是忍不住拐了过去。

没有撞见焦赞,听岳妈妈说,赛事逼近,那个人要专注练车,刚打了电话,要等比赛结束了再来。孟良听完,隐蔽到连

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完全落空,心情更是down到了谷底。岳妈妈去洗漱的空当里,他忍不住把头埋在小岳床上。

如果……如果是以前的小岳在这儿就好了。

那他被痛殴后的焦躁不安,在公司被倒挂了一天的郁卒,就都可以倾诉给对方了。

真想穿越回去啊,就算听不懂,也会默默摸着他的头安抚的小岳,一定可以治愈他所有可见和不可见的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意传达给了小岳,头顶上竟然真得被轻轻抚弄着。

孟良浑身一顿,隔了几秒才诧异地抬起头。

小岳微笑地说:“你不高兴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

“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会买个很大的车,很大的房子,很大的变形金刚给你,你高不高兴?”

孟良嘴角挂了下来,过了一会,才僵硬着说:“这是你杨叔叔用来哄你的吧?”

小岳咧开嘴喜悦地点头。

孟良再也忍耐不住,紧紧抱住对方,把头顶在小岳胸前揉来蹭去,哀痛着说:“我求你了,把以前的小岳还给我吧。我

……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他啊……”

被大力拉开的时候,杨大夫愤怒的拳头停在面前,却毕竟还是留着几厘米的距离。

“有种你打下来啊,不怕医闹就朝这儿打,反正我不怕验伤。”孟良指着鼻子挑衅地看着他。

杨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忘了以前的小岳吧,接受现在的他,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

“是啊,我又不是你,我又不想当他爸。”

“你!”杨兴气得脸涨得通红:“哼,你也要能当得了啊,同样是朋友,焦赞比你有爱心多了。看你刚才那样,你比小

岳还象想跟大人撒娇的小孩呢。”

孟良出了医院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靠,原来杨大夫才是真三俗,这伦理哏玩的,一句话,就占了我两辈儿啊。

26.

抱着等待宣判一样的心情过了几天,李总没见到,老爸那边的电话来了一个。

明姐打来的:“快回来,你爸中风了。”

犹如晴天霹雳般,孟良当场给劈傻了。虽然貌似依然镇定地问了几句摸清情况,稳住明姐,然后放下电话,用最快的速

度打去订票。可其实迟钝的反射弧还没完全兜转过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滚来滚去。

骗人的吧?

一定……一定是老头用来骗我的吧?

想看我屁滚尿流的狼狈模样神马的……用这种方法,是算准了我肯定无法招架吧。

票务中心反馈回来的信息,最早的班次也要排到下午3点。

孟良看了下手表,如果顺利,时间足够他了结一切了。

先是直奔李总办公室,不顾助理的一路拦阻,把大胖子成功堵截在饮水机前。也没多说,只是凑在耳边透露了一下上面

即将重组洗牌的动向,然后注视着大胖子惊讶的眼睛:“我爸中风了,我要回去看他。”

李总脸色迅速变化,他何等精明,眼睛眨了几下已计算出利弊,“聚能”若是被“前华”兼并,眼前这位是什么厉害关

系,一望而知。当然,压注也要看牌面,他跟孟良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却早看出小海龟的头脑反应都是一流,情商则一

塌糊涂,处理起人际关系还停留在小学生水准。时局变化,不再是自己能一手遮天,未免心头惆怅,可眼下手上能打得

也只有感情牌了,小牌吊主,还是值得的。

孟良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两下:“老弟,你怎么不早说。其实调查也就是走过场,我是信得过你,但对外,总得让事实说

话吧。几点的飞机,我派车送你去机场。”

李总会有什么表现,早在孟良预料之中,要按往常一定会想话调侃对方,但这个节骨眼上,全没心情,敷衍地笑了笑,

点头答应。

回到宿舍快速收拾东西,摊了一地都是,边挑拣边在手机上百度病兆,越看心越沉。

老头要是真有个好歹,一家子老弱病残,可管个屁用。

东西不多,只塞了个登机箱,李总说了,有什么落下的,他会找人负责运过去。

孟良关门的时候环视了一下,还真有点不舍,对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命运已经有了相当的觉悟。家里的撑天大树倒下了,

能顶上去的人,只剩下自己,他坐上车忍不住手指颤抖地按出熟悉的号码。

焦赞听到对方在电话里陈述起来一反常态的声音,就已经有些明白了,迟疑了一下,还是直率地说了出来。

“你……这是在害怕?”

孟良沉默了。

自己就软弱得这么明显吗?竟然能立刻被对方察觉出来。内心的恐惧,从得到消息起就如同冰川火山灰般厚重地覆盖住

一切,盘旋不去。

他不甘心地深吸了一口气,几不可闻地“恩”了一声。

焦赞没想到对方真得直认不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是一贯以强悍姿态出现的同性。可

是孟良能在这个时刻打给自己,焦赞多少也读懂了对方发出的求救信号。

就在电话两端无语的鼻息声中,孟良鼓足了勇气:“你……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嗌?

象是有一把锋利轻薄的手术刀疾速地划过心脏,焦赞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不是……不是演戏的,那种”,孟良的口气太郑重,以至于自己都结巴了起来:“是……是来真的,那种。”

焦赞的视线在屋子里茫然漂移,最后落在床侧的四角背包上,外层渔网袋里还横插着孟良扔过来的山寨机。那时伴随着

手机飞过来的话,砸得他死去活来。只逞口舌之快的人大概是不会考量到,被学长同一句话刺激得要去靠午夜速降减压

的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一遍。理智告诉他,对方不是有心,只是被打痛了的直觉反击,应该一笑置之。可感情却失去

了控制,在那之后,整个人都身心消沉地无法自拔。

现在陡然听到情真意切的邀请,焦赞条件反射地苦笑了起来。

习惯了寻找挡箭牌的家伙,一遇到情况,果然还是会再度把自我退缩起来。以前是小岳,现在是自己,对这种人该说些

什么呢?

他真诚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谢谢你,又想到我了。不知道这次,你打算开多少钱的价码诱惑我去呢?”

孟良瞪大了眼睛:“我……我这么说,你还没明白吗?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下饵吗?”焦赞笑了:“你不是说过,咱俩的关系,是最不可能发生化学反应的那种。这点,

你不可否认吧?”

自己曾经的话把孟良打击得体无完肤。

他终于明白对方态度了,被陈年苦茶锁喉一般紧紧闭上了嘴。

焦赞叹了口气:“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面对。有些路,只能靠你自己去走。如果你始终害怕去面对你爸,你这辈子,

也没法成为你自己。”

这道理在每一个成长过的人看来非常简单,但对孟良这样的KIDADULT,却是他至今也掌握不了的复杂命题。不知为何,

两人隔着电话线却同时想到了小岳。

没有人能真正帮得了另一个人,一切还要靠自己。

孟良自暴自弃地让司机停车。焦赞说得都对,可他不知道在老爸倒下之后,自己要撑起怎样庞大的局面和摊子。他无法

象自己一样预见到即将面临的一切,分离的时间跨度和未知变数。最关键的是,这个笨蛋还根本没意识到,他在自己心

里的重要性。

他闭了闭眼:“不管你相不相信,刚才的话,我是……认真的。”

这次电话那头再无声息。

孟良使劲拍打着紧闭的卷闸门,发出巨大的声响,一边喊着:“我就在你店外面,还有一个小时才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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