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如晦 下——瓶小鱼
瓶小鱼  发于:2012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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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才能拥有的剑,百年后的今天,也是名满天下的卫无痕,人称天下第一的无痕公子的配剑,今天,他就要用

这把剑了结了一切。

「卫无痕,你要杀我可以,可是,我只求一战,如果你能败我,我双手奉上自己的人头。」楼绝华长剑直指着

卫无痕,向他挑战。

卫无痕先是一愣,他惊诧的瞪着他,沉默了片刻,随即,他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让他怎么能不笑,他向他挑战,楼绝华向他挑战,楼绝华,向天下人称第一高手的他挑战?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的作为,他想,他就算要将这天下让给他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方式,倘若,他败他败的太过难看,岂不是让他楼

氏最后一点尊严都没了,他的不自量力要他怎么能不笑,他笑的张狂、骄傲,放肆不羁。

「楼绝华,你的挑战很有意思,可是,我没有答应你的必要。你应该知道,现在这局势是在谁的手里,我一剑

杀了你,不轻松了事?」卫无痕停下了笑,他斜眼睨他,横剑在胸,杀意渐甚,要杀一个楼绝华他甚至不需用

上一招,只要一剑就能了结,哪里需要比试。

「不,卫无痕,你非答应不可,他是无名公子,楼绝华是名满天下的无名公子,你不能杀他!」玉如影连忙说

道。

卫无痕却摆出第一次听说的表情,一脸惊诧,「你说他是无名公子?你有什么证据?」

「满天下的人都可以为殿下作证,他就是多年以来帮助黎民百姓、斩贪官污吏,却从不求回报的无名公子。」

玉如影沉重的说道。

「对,卫无痕你个贼小子,老子也能证明楼绝华就是无名公子!」铁布衣开口,要不是忌讳玉如影在那个病殃

子的手上,他早就出手了。

此时,蟠龙殿中不管是义军还是天朝的士兵都是一阵骚动,有的似曾见过无名公子的,有的似曾听过无名公子

的,有的似曾受过无名公子的帮助,不由得都是一阵惊诧。

有的人说,他听家乡里的长辈说,无名公子总是一身锦衣华服,庄严慈悲、温文儒雅,看上去出身很好,却从

来不怕他们满身的烂疮,或是病的满目疮痍的恐怖模样儿,他会一个一个的查看他们的伤势,会替他们包扎擦

身,他会帮他们煎药喂饭,也不怕染上了病,若是有谁死去,他会在那人榻前沉默的哭泣。无名公子慈悲为怀

、名满天下,行善从不留下真实姓名,但其实,他还只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年轻孩子。

有的人说,他家里在八年前水患之时曾经受过无名公子的帮助,庄里的人都说,无名公子其实只是一个悲哀可

怜的孩子。而当时在镇上帮助他们这些在水患中失去父母孤苦无依的孩子的,给他们治病、给他们粮食的,是

一群一身蓝衣男子,那些人自称许姓的。

有的人说,十一年前,他住的镇上的贪官恶霸横行,强抢民女、贪夺财物,看不顺眼的总是一顿恶打,不知道

多少人曾经遭受迫害、又有多少人曾经被活活打死的惨剧,更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在被玩弄之后,因清白被

毁而选择跳河自尽,城中总是一片愁云惨雾,却不知道怎么的,有一日他们醒来,却发现贪官被五花大绑吊在

城头,日晒雨淋、苦不堪言,留言说道:除非城民原谅,方可放人。

无名公子总是说:无名无姓,无来无往,无名公子。

数以万计的士兵与义军放下干戈,彼此交头接耳,有的或许曾经亲身受过无名公子的帮助,有的或许是亲友曾

受过无名公子的帮助,有的或许是听过无名公子的名讳,但,锦衣华服、蓝衣侍卫、心系苍生、富可敌国,这

在在都与楼绝华的身份不谋而合。

他不说,难不成是因为不能说,不想说,还是,不愿说?

「无名公子,是么?」卫无痕看情势脱离了他的掌控,不免有些恼怒,本来没有这么多事的,只要他杀了楼绝

华与楼湘影,再除去楼月清,这天下便是他的掌中物了。

「一个连名姓都不肯留下的人,不够光明正大,不够格成为我的对手。」卫无痕冷声说道。

楼绝华看了玉如影一眼,不由得有些埋怨,他至死,都不曾打算暴露他就是无名公子的身分的,可是,玉如影

一时心急,却坏了他一片苦心。他沉声说道:「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名扬天下,我楼氏奉天执掌天下大权

,却辜负天下苍生,我楼绝华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弥补苍生的缺憾,以无名为名,只是因为这些错尽是在我

楼氏犯下,不足以要天下为我心存感激。」

他虽是这样说,但是,深知无名公子事迹的人们都知道,他何尝只是为了弥补过错这么简单,他所做的一切,

老早就超越了一个太子、甚至是一个天子所为,他是真的心系苍生,是真的关心人民,人说,无名公子慈悲为

怀、心系苍生,却不求回报,倘若,他只是为了弥补过错,却如何能纡尊降贵,伺候他们这些贱民。

无名公子,一直都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神话,一个,让他们至死都要由衷尊敬的存在,提到无名公子,便要心怀

感激。

只有天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的无名祠,有多少的长生碑是为无名公子而建,有多少人日夜供奉、有多少人受无

名公子帮助之后,心怀慈爱,倾尽所能帮助他人,满天下的黎民百姓,都只求有朝一日,能再见无名公子,以

谢他的恩情。

却没有人想到,名满天下、慈悲济世的无名公子,竟是当朝太子楼绝华。

第十章之六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抛弃了干戈,武器落在地上的声音铿锵响,义军与天朝的士兵相

视彼此,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感激、同样的哀伤,亦看见了同样的慈悲,虽然所求不同、所为不

同,但今天站在这里的他们,都只是为了一个诉求,推翻无能的楼氏,以谢无名公子的恩情。

他们只是想,都是楼氏的无能令无名公子为他们奔波劳苦,都是楼氏的无能令他们生活困苦却只有无名公子愿

意闻问,他们都只是想,只要推翻了无能的楼氏,便是答谢无名公子的恩情。

却没有想到,无名公子就是当朝太子楼绝华。

卫无痕仗剑而立,自然是看到了满宫殿的变化,他只是冷漠一笑,持剑往楼绝华一指,一声傲笑,「看在你是

无名公子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打败我。」

卫无痕手中的云纹白剑直指,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衣袂飘飘,但那宛如谪仙的飘邈,此刻却染上了俗世争权夺

利的俗气。

「无痕公子,这不公平,无名公子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

「就是,无名公子怎么可能敌的过你!」

不知道是谁开始叫嚣助阵,或许是义军,也或许是天朝的士兵,却是口径一致,直骂卫无痕恬不知耻。

「是他要求的,不是?」卫无痕只是一笑,冷冷一句,便让所有人都禁了声。卫无痕上前一步,他回头看了靳

绍弘一眼,「绍弘,方才的问题,你有一百零三招的时间可以细想,我要答案。」

楼绝华沉默不语,他将手中华丽无实的长剑交给了许进,许进收下,许弦不由得有些忧心,无痕公子之名可非

是浪得虚名的,楼绝华要胜,又岂是这么简单。

楼绝华问他:「许秀的伤势怎么样了?」

许弦摇头,「只要安心静养,不会有性命忧虑。」

楼绝华一笑,便吩咐许进:「你们退开。」他回头,直视着那身白衣身影,风中,带着一股儿淡淡的梅花清香

,清冷、孤寂,「若我有了万一,走,知道么?」

「殿下,许进愿与殿下同生共死,若是殿下有了什么万一,即使是阎罗殿上,属下也愿追随其后。」

「是,就算是死,属下也要与殿下同进退。」许筝说道。他们盼了一辈子,却等到楼绝华这样的主子,死,又

有何惧。

「你们话说完了么?」卫无痕沉声催促。

楼绝华褪下一身盔甲,取下护心镜,脱了金蝉丝甲,他取出了一直藏在背上了一把剑,揭开了厚厚的布帛,雪

白素面的剑鞘、艳红如血的剑柄,剑身薄如蝉翼,剑锋上透着冷冽嗜血的寒芒,璀璨的寒光,就像是要将人心

吸引进去一般,带着彷佛吞噬人心的欲望。

「云霓?传说中得云霓如得天下、亦得灾祸的宝剑?」卫无痕一声冷笑,便说道:「我本想说,你的护身盔甲

,尽管穿着没关系,但是,云霓宝剑在手,我看你也不需要了。」

「楼绝华,注意了。」卫无痕横剑,闪身上前。

流云剑直指,卫无痕展开流云剑法第一式清风残影,只见他身姿飘邈、身形忽快忽慢,剑走偏峰,楼绝华提剑

应对,横剑格开他直袭而来的第一剑,卫无痕画起剑旋,流云剑擦过他的颈侧,楼绝华连忙侧身退开,两剑相

击,又各自退去,卫无痕翩然落下,衣袂飘飘,楼绝华尚未踏实便又纵身跃起,如飞鸟展翅,云霓挽了一个剑

花,直指卫无痕,剑尖几乎就要碰上了他的衣袖,卫无痕一笑,脚踩七星阵,流云剑却只是这么一旋便挡下了

楼绝华十三剑向他刺去的。

云霓与流云,相击发出铿锵声响,不过转眼,两人已经便对上了三十七招,玉如影、铁布衣、许毅然几人看着

都是一愣,没想到楼绝华的武艺这么好,两人的剑艺可说是不相上下,楼绝华的武艺虽是不及卫无痕,但却能

勉强与他平手。

李思凡只是沉默的看着两人对战,卫无痕所用的剑法靳绍弘越看越是心惊,至今,他才懂得卫无痕口中的一百

零三招是什么意思。

此时,两人的争斗仍在继续,卫无痕回身躲开楼绝华袭向他胸口的长剑,流云剑反手握起直劈楼绝华身前,却

堪堪击上云霓,剑刃相击,卫无痕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逼楼绝华的颈子,楼绝华咬牙苦撑,手腕翻转,他狠

力推开流云剑,卫无痕退开三尺,他忽然抿起一笑,楼绝华一阵喘,提剑戒备。

「还成么?」卫无痕淡淡笑问,他长身而立,不见气喘,没有一点疲态,长剑划了一个剑旋,剑声鸣动,他闭

眼细细凝听剑刃发出的声音,再睁眼,直视着身前楼绝华。

楼绝华仗剑而立,却显得狼狈了许多,衣袍破了,长发散了,冷冽的寒冬,他的脸上都是汗珠。

卫无痕问道:「楼绝华,难道你就不曾后悔,不曾埋怨么?你的父母所做所为与你又有何干系,你难道,从来

都不曾觉得世道不公么?」

楼绝华摇头,「为人子女,便该尽孝,父母之过,本就该由身为子女的我承担。何况,要是连我都推卸责任,

如何对得起冤死在我楼氏之下的冤魂?」

李明丽所造的罪孽,并非仅止为她一人之过,纵容她的父皇、不给违抗母后的他,与满潮堂上阿谀奉承、随波

逐流的朝臣都有罪过,而身为她的独子,本就应该为她背负满身的血债,就算受人唾骂,也是应该。

自幼,楼绝华便知道自己的身分不一般,他知道他的母亲,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是受尽天下责骂的,他知道

,他的父亲与他都是遭天下人所唾骂、所不齿的,可是,从来没有埋怨过上苍,他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上苍,他

从来都后悔过生在帝王家,他,从来都没有后悔替他母亲担负所有的罪孽。

他只知道,人生在世,必定皆有其意义所在,父皇是、母后是,他也是,而,上苍让他出生在这纷乱世上,他

相信这必定有其意义所在。生来,父母便不能选择,既然,他已经生在了楼氏天朝之下,那么,他想的就只有

怎么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应尽的义务,为这苍生、为生育的父母,赎满身的罪业。

第十章之七

「你真想得开……」卫无痕脸色一沉,他直视着楼绝华,忽然扬起一笑,是势在必得的一抹笑,楼绝华根本不

会是他的对手。长剑横扫,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当″的一记声响,「第二回合,接招了。」

楼绝华准备应战,卫无痕逼到他的面前,长剑快攻,剑剑直攻他的要害,楼绝华连忙阻挡,长剑相击,却仍是

招招见血,不一会儿,楼绝华身上便留下一道道细如发丝的血痕,血渍斑斑,卫无痕脚踩流云步,逼的楼绝华

步步后退,却又堪堪躲过每一招几乎要夺命的剑势。

楼绝华猛地一退,却一脚踩空,他翻身伸手想借力撑起,却还是反应不及,只能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他的左肩

狠狠的砸在地上,似乎听到骨头喀啦声响,卫无痕一剑已到,楼绝华要躲已是来不及,观战的人心里都是一惊

,以为楼绝华就要命绝流云剑下,小命不保,流云剑却是狠狠的刺进他颈侧的地面上,入地三分。

「欸,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卫无痕始终是笑,楼绝华忽然看透了什么,他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身,捂着左肩,卫无痕看了他撞伤的左肩

一眼,剑势又起,他纵身飞跃到他身前,长剑抵在他的颈子上,楼绝华右手云霓,单手持剑,勉强挡下,卫无

痕却抓住他的左臂,将他扯到自己面前,他拧起他的手臂,长剑击开,卫无痕却未放手,楼绝华痛的脸色一白

,两人的身子一旋,卫无痕放手,他矮身,快步攻到他的面前,楼绝华连忙举起云霓,挡下他的残云卷风、云

泥有别、风流云散、游云惊龙一连四招。

玉如影看两人战的难分胜负,只当是卫无痕是耍着楼绝华玩的,他天下第一的名声可非虚假,而他更曾经亲身

体会过天下第一的能耐,卫无痕要杀楼绝华,哪里需要用到第三剑、用上第二招,楼绝华要取胜,实在是没有

可能,但他若输,必定是死路一条,心里实在是着急。

被接连挡下四招,卫无痕看上去仍是游刃有馀,不要说他一身雪白衣袖是否有划破一角,便连长袍也未曾染上

烟尘。

「九十八招,楼绝华,这是最后一招了。」

卫无痕一笑,楼绝华脸色一沉,举起流云剑直指楼绝华,流云剑法第七式.行云流水,剑刃如水流,剑尖如浮

云,带着那么几分飘邈无依的错觉,那么几分难以捉摸,楼绝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长剑直指卫无痕,如

流水、如浮云,他应战,用的却是一样的剑式,一样的剑招,一样的飘邈无依、一样的难以捉摸,云霓与流云

两剑相抵,剑尖抵着彼此的咽喉,再进一寸,便要取下彼此性命。

「殿下!」许姓的侍卫惊慌的喊着,却不能上前一步,这是,属于楼绝华的战争。

楼月清没有仍是清清淡淡、冷冷漠漠的看着战场上,力竭厮杀的两人,黑眸中,一片沉寂,看不出一点情绪。

李思凡没有动,没有开口,专注的看着场中的两人,一时之间,不管是龙舞坪上的或者是龙舞坪下的,蟠龙殿

中的与蟠龙殿外的,无不屏气凝神、聚精会神,龙舞坪上一片沉寂,安静的,彷佛碎叶飘零的声音都能听见一

样的死寂

打破沉默的,却是卫无痕一声嗤笑,他踏前一步,流云逼进楼绝华的咽喉,楼绝华一愣,连忙放低剑身,卫无

痕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应战,流云顺着云霓的剑身滑出,他手腕一转,划出一个剑旋,斩下他一节黑

发,云霓却被流云带住,刺穿了卫无痕心口。

满场哗然。

艳红的云霓穿透如雪一般白衣,剑刃穿透的地方,鲜血犹如白雪地上孤寂绽放的一朵红花,那样娇艳而刺眼,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染红了他持剑的双手,那满身的鲜血,沿着透胸而过的剑身,凝聚在剑尖,滴落在地

面,破碎,一滴、两滴、三滴。

楼绝华一愣,抬眼看他,「你!」

第十章之八

「楼绝华,接掌了。」卫无痕举起一掌,楼绝华看见,连忙举起左掌,凝气汇聚于掌心,两掌相击,卫无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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