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如晦 上——瓶小鱼
瓶小鱼  发于:2012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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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谁是王、明天又是谁要称魔都难有一定,人心诡谲,这不安定的地方,我看几位年幼无知,恐怕被骗,

还是别擅闯了,回去,亦是好。」

三人听了都是一惊,没想卦相会是如此,靳绍弘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不在乎玉如影与南宫凌云的,若

这一路上当真危险重重,便表示卫无痕恐怕也在灾祸之中,他想,他更不能放弃。

玉如影沉吟一会儿,忽地开口说道:「东方日出,必有鸿福,那鸿福如影看却未必仅仅只是卫大哥一人所有。

」靳绍弘朝她看去,却见她微勾着一抹醉人微笑,缓缓说道:「依我看,鸿福齐天,卫大哥平日最疼爱的就是

你,绍弘必定也有未曾发现的鸿运,即便是西斜的日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啊!」

南宫凌云拍桌,说笑道:「如影说的是,咱们这一路都出来了,哪里能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要是这路上太过顺

遂,又哪里有一丝乐趣可言,前路愈是险阻,才愈是活的出精采啊。」

三人相视着,都能同意彼此,那掌柜的收了卦,赞赏一笑,他站起身,「几位能有这样乐观的想法自然是好,

不过……」他低身,被头发遮挡着的半张脸了在三人面前露了出来,掌柜的半张温文儒雅的憔悴病容,另半张

,却是布满着扭曲、可怖伤痕的面容,应该是陈旧的伤痕,却带着鲜艳的红色血纹,像蛇信一般缠绕着他的脸

颊、额际与脖颈上,那只凤目亦呈现着不自然的扭曲形状,眸中一片灰色黯淡,显然那只眼是看不见的。

「东家还是劝各位,好自为之了。」掌柜站直身子,意味深切的一笑,便提起了大壶走了,此时,他们的几个

素菜、白肉、米粥都正好上来了,三人面面相觑,用过了午膳,顺便置办了些乾粮、饮水,那跑堂的将粮食绑

上马,便出发上路了。

离开红樱村,三人倒也不赶了,一路上催着马儿慢慢的走,虽然嘴上说是不在意的,但,掌柜的一句祸及无辜

却如靳绍弘心底的刺,针扎扎的疼,让他不能不去介怀,自下山起,他便早打定了主意,不管师兄是遇上了什

么困难,他都会助他到底,但他又怎么愿意让玉如影与南宫凌云受他所累。

心里正暗揣,抬头一看,中秋未过,林里头的枫却都红了,耳边,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靳绍弘勒马停下了脚

步,黑眸横扫,前方,玉如影与南宫凌云发现不对也停下了脚步。

「绍弘,怎么?」玉如影关心的问道。

靳绍弘策马上前,护在玉如影左侧,南宫凌云察觉他神色有异,便挡在玉如影右侧,手往腰侧一摸,握住了缠

在腰上的软鞭。

「不知道是何方鼠辈?藏头缩尾的,不敢见人么?」靳绍弘扬声问道。

此时,彷似眼前只不过是跳了那么一跳,原本应该没人的绿林道上,忽然出现了两个女子,一人身着鹅黄色的

纱裙,长发编成了数十几串的辫子,每一辫都像丝带这么细,每一发尾都系着一颗一颗的只有豆般大的金铃,

笑声如铃,衬着金铃叮叮当当的响着,一人身着青绿色的布裙,冷凝的脸上不见一点儿情绪,一般女子纤弱、

力气不大,惯用轻便的剑,那女子腰上系着的却是一双弯刀,刀柄上镶着艳红色的石头,阳光下,熠熠生辉。

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一双玉手交叠在青色衣衫的女子肩膀上,柔嫩的脸颊枕在她的颈侧,她的脸上一直带着一抹

笑,令人头皮发麻的笑。

「欸,想要奴家现身,说一声便是,何必这么骂人家么,小兄弟,你骂的人家心好痛,奴家的心好痛好痛啊。

」女子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她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着,长发上,一串金铃叮叮当当的响着,

女子脚下一蹬,不过一个纵身,便来到了靳绍弘的面前,靳绍弘猝不及防,便已让她坐上了马鞍,跨下的马儿

为突来增加的重量不安的躁动着,却见她神色依旧坐在靳绍弘身前,一双长腿交叠、媚眼含波,两片红唇微微

嘟起,含着一抹笑,她执起靳绍弘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你摸摸看,奴家的心,好痛好痛啊……」

靳绍弘一惊,眼看一双手就要按上那柔软、粉白的胸脯,急忙抽回了手,一旁,南宫凌云早已抽出腰间炽火一

般鲜红色的软鞭,往女子身上招呼过去,耳边厉风呼啸、破空声起,那女子美目斜睨,纤腰扭了个不可思议的

角度,躲过那雷厉风行的一鞭,趁着女子闪躲长鞭的当口,靳绍弘腾跃而起,马也不要了,纵身便坐到了玉如

影的身后。

那女子趴卧在马背上,咯咯的笑着,「唉呀,郎才女貌,让奴家好生羡慕、好生羡慕啊……」

第三章之四

「咱们与姑娘你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姑娘你究竟有何目的?」南宫凌云问道。

「井水不犯河水?」女子哈哈哈的笑了,她抚着额,在马背上笑的花枝乱颤,马儿不安的躁动着,却不见她有

丝毫落马的窘态,一会儿,她又抱着马颈笑的几乎都要歇去了气,她说:「方才,不由分说便抽了奴家一鞭子

的可是俊公子你,还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青杉的女子此时已经走到了马儿身旁,扯住了缰绳,冷凝的脸上

仍是没有一丝表情、波动。

「那、那也是因为你冒犯在先,如何能说我们动手在后?」玉如影不甘示弱的回道。

「喔~~」女子饶有兴味的瞟了瞟玉如影一眼,却见她脸色酡红,一双水眸含着怒气,眸中,是对她毫不掩饰

的怒气与敌意,身后,木讷的男人木讷的坐在她的身后,注意,却都只专注在身前的女孩儿身上,女子意味深

长的笑了。

欸,她好像是真的羡慕起他们了。

「欸,你们听过云霓么?」那女子问道。

靳绍弘说道:「云霓,削铁如泥、斩风断水的宝剑,坊间传言得云霓如得天下。云霓剑身血红,传言是因吸足

了千人的鲜血缘故,剑鞘是雪一般的白,为有人为压下云霓的厉气以佛门圣气所制成。」

「是,那你们见过云霓么?」那女子又问。

靳绍弘与南宫凌云、玉如影两人面面相觑,云霓宝剑现于千年之前,铸剑的只是一个名不惊传的铸剑师,传言

他铸出绝世宝剑之后,便以剑自刎而死,云霓便自此失了主儿,若干年过去,让一猎户拾了过去,那猎户得神

器不知如何是好,便将宝剑献给了城主,几番颠沛流离,便落入了一个守城将军的手里,那将军原本只是个小

将,得了云霓,却如有神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屡建战功,甚至得以面见圣上、册封大将,一日酒醉,那

大将不慎将宝剑事迹吐露而出,翌日,那大将便被发现与爱姬一起死于房中,宝剑却是就此下落不明。

十数年后,宝剑再现风云,战乱之中,曾有人见到云霓宝剑现身,曾有传言宝剑辗转落入战时诸国,得云霓之

国主,便便曾风云于一时,立于诸国之上、不败天地,尔后,却又它国觊觎,攻破城墙,国倾兵倒,国主死,

宝剑便再度落入他人之手。

传言中,云霓宝剑最后一次现身,是落入北方一蛮荒部落的单于所有,而那部落却已于六百多年前便以灭绝,

血脉无传,至今,便再没人见过云霓宝剑。

曾有人说,是铸剑师的魂魄附于宝剑之上,心怀执念、心有不甘之人,死于宝剑之下,凝聚了无数冤死魂魄的

怨气,促使吸足了数千冤魂鲜血的宝剑,创立了它不败传说。

坊间说,得云霓如得天下,得云霓,却亦如得灾祸。

如今,这不知从何而来、所求为何的女子,却要寻找这一把遗世的灾祸宝剑?

「奴家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好是不好?」那女子这么说着的时候,牵着马儿的青衫女子动了,她抬头,往鹅黄

色衣衫的女子身上看了过去,却听她说:「奴家啊,爱上了一个人,奴家爱上的男人可是个盖世英雄呢,他啊

,是睥睨天下、傲立群雄的霸者,他在奴家的眼里总是这样的高不可攀、总是孤傲的难以亲近,可是,奴家真

的好爱好爱好爱他啊,爱的几乎都要丧失理智了,他却从来都不肯看奴家一眼……」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那人,她的心里便是一阵痛、一阵伤、一阵怨,一双美目藏着一抹求不得的愁、要

不到的苦,却又带着折磨人似的喜悦,她真的好想他、好爱他啊,为什么,他总是不肯正眼看她一眼呢?为什

么,他从来都不肯试着接受她的爱意呢?

为什么,为什么呢?

「你们知道么,他太温柔,温柔的不愿意说谎骗骗奴家也好,只要他能骗骗奴家,就一回也好,他能告诉奴家

,他是爱着奴家的,只要是为他,奴家都愿意为他去做,可是,他从来都不肯看奴家一眼,从来都不肯骗骗奴

家,他都不知道奴家早爱他爱的愿意为他杀尽天下苍生,他却从来不肯看奴家一眼。」那女子咯咯的笑着,忽

地,一张笑靥转换成了一张狰狞似是修罗的面孔,她咬牙,出手如电、迅疾如雷,长剑出鞘,剑尖直指玉如影

,靳绍弘一惊,急忙搂住玉如影的腰,翻身下马,闪身躲过那凌厉一剑,女子画了一个剑旋,改刺为斩,靳绍

弘回身,抽出腰间长剑,档下一剑。

「因此,奴家最讨厌的便是看见你们这样含情脉脉、鹣鲽情深的小夫妻了,每次见着,我总忍不住要拆散,要

破坏,为什么我得不到的,你们却可以轻易得到?不公平,老天怎能如此的不公平!」

叮!

兵器交击,发出铿锵青翠的声响,女子眼神似剑,她的攻击迅疾的不似女子应有,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杀气,

直杀向玉如影。

「你们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这般为他,他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他为什么不肯爱我?骗骗我也好啊,到底为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那女子竟状似癫狂,痴痴的笑着,一剑一剑的进击,一声一声的悲泣,一句句的

问着,为什么,偏偏能回答他的那人,永远也不会告诉她,为什么。

女子的武功不低,攻击凌厉似不取怀中女子性命必不罢休,靳绍弘一边护着玉如影,一边对付癫狂的女子,难

免有些吃力。一旁,南宫凌云手里的软鞭如火焰、如蛇信,舞的犹如风中落枫、如炽热燃烧的焰火,转瞬,软

鞭便缠上了一双弯刀,青衫的女子心知自己的力量不敌男子的南宫凌云,身姿一转,衣袖翻飞,便将软鞭缠在

一棵树上,如今,便看是那树先断,还是南宫凌云先力竭倒下。

「呀!」玉如影发出一声惊呼,便让靳绍弘扯着身子堪堪闪过一剑。

靳绍弘护着玉如影闪身躲过女子刺来的一剑,却似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自己搂着心仪女子的纤腰,一时羞赧,

不小心便松脱了搂着她的手,如影惊呼一声摔倒在地上,靳绍弘连忙低身要扶,此时,那女子趁着这一隙,腾

空而起,直剑往玉如影身上袭去,靳绍弘眼见来不及闪躲,只手难敌双掌,举剑格挡,却不敌那腾空一剑,女

子的长剑划破了他的衣袖,染开了一抹红,剑刃,却仍直逼玉如影。

此时,让他护在怀中的玉如影却抬手了,一双鲜嫩素手,便连粗重的东西都没提过几回的一双纤纤玉手,抵在

了靳绍弘的剑刃上,硬生生的将女子的剑拔离了靳邵弘的身子,鲜红的血珠,如细流,顺着那双盈盈不堪一握

的手腕,蜿蜒而下,靳绍弘一愣,却见怀中的玉如影咬牙忍痛的神情,心神一荡,他运气汇集于掌心,猛地往

女子胸口击去,那女子猝不及防,生生的挨了这一掌,那女子退出三尺,口吐鲜血。

青衫的女子见状,吃了一惊,竟扔下手中一双弯刀,力道反弹,却让一双弯刀直冲南宫凌云脸面而来,他急忙

侧身闪过,打下一双弯刀。

青衫的女子纵身上前接住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倒下的身影,那女子倒在她的怀中咳了两咳,却又咳出更多的鲜血

,青衫的女子急忙往她身上点了几个大穴,扣住她的脉门,为她运气抵御内伤。饶是伤重如此,那女子,却仍

痴痴的笑着:「你说,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呢?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啊。为什么,他一眼都不肯

看着我,就一眼,我愿意为他杀尽天下人的,就一眼也好啊……」

话落,秀致的脸上落下一滴清泪,一滴情泪,求不得的愁、要不到的苦,都化在那一滴泪中,痛彻心扉。

此时,南宫凌云拾起了一双弯刀,架在青衫女子纤细的颈子上,「是谁派你们来杀我们的?」

青衫的女子回眸一看,弯刀在她纤细的颈子上划上一道红痕,却见她不惊、不惧,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她问

:「你,爱过谁么?」

第三章之五

青衫的女子声音极为好听,如绽放于断崖上的那株空谷幽兰,又似黄鹂初啼,那般的清丽脱俗,一如她的美貌

,那样不可方物,却又犹如雾中之月,那样虚幻,但,她的问题却又是那样的让他难以回答,南宫凌云一愣,

心中蓦然闪过一抹身影,那人,总也是这样的,带着几分冷漠、几分淡泊、几分的不可捉摸,由着他亲近,却

不让他更进一步,总是,让他深深的爱着,却也深深的怨着,他的冷漠啊。

「爱过的,是吧?」那女子勾起一抹笑,便连笑,都空虚的彷佛似假的那一般那样虚幻无神,像是下一瞬便要

消失去了一般,她问:「情到了深处,难言悔,可是,你怨么?恨么?心中又是否有难解的怨愤呢?」

问他,怨不怨?

问他,恨不恨?

如何说起,又该怎么说起?

十五年了,从第一次见到他至今,已经十五年了,从暗暗地起誓再也不让他脆弱的晕倒在自己眼前至今,不愿

见他忍受病痛的苦楚,想让那张苍白的小脸带着一点健康的血色,不是再含着泪,隐忍的喝着那难喝的汤药却

还故作坚强。

至今,已经十五年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保护他、呵护他的心意,变了,不再一样了,不单纯了。

他以为他只是想保护他的,却不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不一样了,他想占有他,想霸着他,他的喜、他

的悲、他的怒、他的笑,想让他看着自己,想让他对着自己笑,想抹去他心中所有的牵挂,时时刻刻的待在自

己的身旁,想让他的眼中只有自己,想让他满心都只有自己,一如自己心中的他。

想他,想他的心里只有自己,想他的眼中只有自己,想的心都疼了、酸了、痛了,却被狠狠的推开了,抹去了

爱到了深处,自然是怨的。

爱到了深处,自然是恨的。

什么媒妁之言?什么父兄之命?对他而言都是放屁!放屁!他不信,不信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里没有一点他

,不信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里没有一点他,他不信,他真的不懂,他待他,究竟如何……

他不信他会不懂,他爱他,那样情深意重,至情至性,没有一丝虚假、欺瞒……

南宫凌云暗暗咬牙。玉清华啊玉清华,你可知道,南宫凌云爱你,已与恨你一般的深,你可知道,南宫凌云的

全心中只有一个你,但,他有多么的爱你,便有多么的恨你?

他不知道,不会知道,因为,他不想知道。

南宫凌云爱他,爱他的无情、爱他的冷淡、爱他顾作天真装傻的模样,却也同样的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的

冷淡,恨他的拒绝与装做不懂得的残忍。

「凌云哥!」玉如影看南宫凌云情况不对,似乎被她所蛊惑了心神,急忙喊道。

南宫凌云恍回了神,定神一看,青衫的女子怀里紧紧的搂着那身染鲜血,状似有些癫狂的女子,一双纤纤玉指

,绞紧了鹅黄色的衣衫,那女子平静的容颜上带着几分紧张,怀中,那女子,仍一句一句的问着:为什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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