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羽天翔(二)——香小陌
香小陌  发于:2013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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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微弱的光线,展翔仍然无可避免地发现了蹊跷,惊愕地低呼:“小羽,你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怎么弄的?”

萧羽恍然,连忙用手捂住。

大腿内侧最细致的两片肌肤上,几块微凸的红色指痕交横叠摞。那地方的皮肤很薄,毛细血管遍布,稍一使力,白皙的皮肤就浮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出血点。

展翔有些慌乱,内疚的情绪撕开心房,迅速浸染到五脏六腑:“是我弄的吗?我刚才下手太重了是吗?小羽我……”

萧羽拉住展翔的手臂:“不是你弄的,没事的,没事。”

哦,不是我弄的。

神马?不是我弄的?那是谁弄的!

展翔的一张俊脸瞬间僵硬成一层灰壳,从眼眶处龟裂出几道崩溃的纹路,脸壳随即哗啦啦碎了一地。

运动员身体上出现小伤疤是常有的事,平时训练比赛里鱼跃扑救,时常会擦伤手肘和膝盖。问题不在于伤痕本身的严重程度,而在于伤痕出现的隐秘位置。那显然不是鱼跃时被硬地板舔出来的擦痕,而是某种最亲密的身体接触留下的爱痕!

展翔的眼烧红了:“小羽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他……”

“我没有。”

“你不许骗我!”

“……”

萧羽突然扑上去抱住人,攀上展翔的脖颈,脸贴着脸,声音发抖:“翔哥,翔哥,我没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我不是随便乱来的那种人。你信我么?”

“……那就是有人欺负你了?程辉他动手打你了?”展二少简直想扭头扑去火车站,不知还能不能追到程辉那只小坏蛋。

萧羽摇摇头,纯黑色的眼珠像突然浸没在两潭湖水中。男人都要脸面和自尊,程辉对他做的事情他不能说。即使是面对自己最亲密的人,有些事情他宁愿埋进心底的小角落。程辉就是只属于那个小角落里的回忆,他不想把那些私事在别人面前剥晒。

他的身体逐渐失去力道,攀附在展翔胸膛上,没溺时的喘息,头枕在对方肩头,一动不动:“翔哥,你别问了好么?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我心里也觉得伤,觉得很累,特别难受。有些事我处理得不好,你别责怪我成么?真的挺想你的,我想你,哥……

“真的想你,哥……

“哥……”

一声一声“哥”叫得展二少心肝都跟着抽缩了,沉甸甸地坠得疼,心里记挂的是这只磨人的小鸟。

最见不得萧羽这副感情受伤的模样,见不得他在自己面前示弱。

展翔发觉自己的情绪就是个赤果果的矛盾综合体:小羽毛很牛掰的时候,他怕压不住这小孩;如今这人在他怀里抽泣,他又心软了,小羽毛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变身成这副衰弱模样啊!

两个人重新抱在一起,深深地吻,直吻到脸颊湿漉漉的,甜腻的口水把四片嘴唇黏在一起。

……

脱轨的心跳声中,寻找到仅只属于他二人的节拍,最隐秘的某种韵律。在惊心动魄的节奏间,最终确认到对方的真实存在。

身体里流淌出的热度,将十米小屋里的空气熨烫成汩汩热流,浓浓地包裹,热烈地缠绕。流动的温度最终将一室暧昧的余烬缓缓拂去,留下甜腻腻的回味。

第六十七章:男朋友

窗帘密闭,一室肢体交缠的火热紧紧阖拢在窗内。

两人从桌边滚到床上,环抱缠裹,捱过最激烈的一阵喘息。小书桌的桌面看起来平滑润手,带着萧羽身体里的温度,木头纹理都填满甜腻腻的汗水。

展翔满脸发烧,瞳仁黑亮,眼眶却一片绯红,因为某些过分行径而脸热,从未想过自己也学会做如此下流的事情。他就那样眼对眼地看着萧羽躺在他面前,脆弱地抖动。他的手掌时快时慢,不断地加力,直到萧羽开始用脊背猛烈地撞击桌面,用潮湿的眼神向他求饶,求他轻一些,快一些。

亲密的关系如同鸦片,果然沾上就会成瘾,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戒掉。

怀里抱着一坨难得略显柔软的身体,无比的心安。占有欲被满足,接踵而至的是一种很无耻、很膨胀的成就感!

可是有些事他必须弄清楚。

某个人就像一根刺梗在俩人之间,不拔掉这根刺他梗得难受!

展翔用大腿把怀中人缠紧,低声追问:“小羽,小羽……我就是想知道,你以前对我说,你有个什么‘女朋友’……就是程辉那小子?”

“嗯,是男朋友……”萧羽浑身热汗,眼神都有些发虚,像一只被雨水淋湿的小鸟,高潮时极力压抑住呻吟,几乎被展翔弄到窒息。

“唔……那你们俩以前,是不是很好,很好,特别‘好’啊?‘好’到什么地步了?”展翔心急火燎,想要咬人。

“翔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萧羽呼出的热气烫到展翔的喉头,两人尽在咫尺,视线纠缠,“哥,对不起啊,如果你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介意那事,我也不能编瞎话骗你……我认识你晚了,我上辈子就想认识你来着,没有机会啊。”

展翔无语,暗暗用手指拨弄自己可怜的男性小自尊。这年头有处女情结的男人都得窝着藏着,说出去要被人嘲笑,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态十分近似于猥琐的处男情结,恐怕走到哪里都无法博到同情,简直没地方去诉苦喊冤。

萧羽眼含歉意,手指安抚展翔的后颈。小辉辉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上辈子”,可是对于展翔,却是近在眼前、尚带余温的一段“现在完成时”,是贴在自己脑门上的一块标签。人果然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要付出惨痛代价啊!

展翔眯起眼做威慑状:“就只有程辉一个?”

萧羽用力点头:“嗯。”

展翔不甘心地挑眉:“你身边真的没有别人了?”

萧羽叹气,笑了出来,嘟嘴吻上展翔的嘴唇:“哥,你帮我掰手指头数数,我身边还有什么人啊?……还有我妈呗!我生活中也没什么朋友,从小在运动队里混,只认识教练和队里那些小孩。当初我扛着行李来北京,这么大个北京城,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就这样你还对我不放心?我身边就我妈一个人了,我连爸爸都没有……你不放心什么呢?”

展翔一听这句“连爸爸都没有”,立刻就心软了,神色间却仍然难掩不忿和不甘心:“我还以为,哼,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我呢!原来你不是为了我才突然变成这样……而是以前一直都是!你一直都喜欢男人的!”

“嗯,我是天生的。我天生对于长得特别好看又有魅力有味道的男人,就没有抵抗力!”萧羽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嘴唇腻上对方的脖颈,用力吻了好几下,忽然觉得这人吃醋的样子简直搞笑极了。有少爷脾气的人可真是伺候不得,二爷你已经够帅了,很帅很迷人了,你还想要帅到把人掰弯啊!

“你!……你……”展翔很想发火,却又想不出发火的理由。

萧羽的话乍一听来,简直如同给他奉送上一句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恭维,可是仔细一琢磨,又让人恼火抓狂。全世界长得好看又有魅力的男人何其之多,你这小坏蛋打算跑到他们面前,挨个展示你的兔子变狼、犯贱发骚的功夫吗?

你敢!

而且,你不是因为我才“变质”,你不是因为喜欢我实在喜欢得不行了抽风了才会兔子变狼,你也不是只喜欢过我一个人……

原来你不是为我疯狂,你是常态发骚!你怎么竟敢和我不一样呢!= =

程辉,就是那个名叫程辉的小混蛋。

萧羽和程辉这两个小孩都是右手握拍,因此在场上走逆时针轮转换位。后场的程辉从左往右跑,前场的萧羽从右往左跑,两个人每一次乱转都能够很默契地踩点和挥拍,互相协防对方负责的半场,即使最终没能打赢,却没有因为配合问题而失掉一分。

展翔原本以为,这样的默契只属于自己和小羽,现在才知晓,小羽毛早就和别人品尝过亲密同怀的滋味,而他自己才是那一块从未被开垦过的无知青涩的田地!

这样的认知难免让心高气傲的某草感到很受伤,水晶玻璃做的自尊心,人见人怜,哗啦啦破碎了一地。

对方在自己这里已经成为唯一,而自己在对方那里竟然忒么的是个悲催的分母!对待眼前的心上人,有一种赤果果的意识形态叫作“吃醋”,对待某个无形的对手,有一种阴森森的仇恨情绪叫作“嫉妒”!

展二爷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混沌的状态。终于搞清楚自己多么地喜欢小羽毛,也就弄明白了一件事实——自己现在的错乱情绪就是又吃醋又嫉妒!双重复杂心态混合发酵之后形成的巨大后座力,将他轰得晕头转向。

醋要小口小口地吃,日子还得咱俩人慢慢悠悠地过。

萧羽拉过被子,把自己和展翔裹在一起,揉一揉某草红通通的脸,把心里想说的话明明白白地摆上桌面:“翔哥,你也别再跟程辉较劲了。程辉的事我跟你交个底,我和他感情上分了,搭档的情份不能分。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帮他进国家队,我还是会帮他,你别介意,成么?”

展翔不屑:“我没那么小气,我又不是介意这个!”

萧羽认真地说:“公是公,私是私么,你以后在外边碰上程辉,千万别跟他掐架。程辉是挺无辜的一个小孩。等咱俩回到屋里,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私底下你怎么折腾我,怎么整我都成,就是别跟程辉发脾气,行么,哥?”

展翔的耳廓边缘隐隐现出红丝,血色缓慢晕染上两只耳朵。自己今天这一把醋火烧得,几乎把整间训练馆给点着了,围观群众都快要看出来了。

萧羽把脑门贴在展翔脸侧,缓缓说开来:“我和辉辉那时候一起长大的。我想看到他也能过得好,我就是受不了他过得不好。我想帮他。我不帮他谁会帮他啊!

“翔哥,我和程辉的情份,你也许不会明白。我跟他,是走过同一条路的人……我打个比喻,没受过穷的人,不知道稀饭汤的味道;没有失败过的人,不会尝到在路上跌倒了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都超到前边去,可自己就是爬不起来的那种悲催滋味;没经历过挫折的人,就更不会体会,只能仰望那些世界冠军站在领奖台上风光,而自己一辈子的大好青春却在不断挫败和平庸之中荒废逐流……我和程辉都捱过那滋味,特别特别特别苦。

“所以,我和程辉,跟翔哥你不一样。我们俩得去争,去抢,去拼着命往上爬。咱国家的运动员,成材率多低啊!外边那些不知道的人,就只看到了功成名就的运动员有多么风光,他们的成功其实是踩在多少个把青春毁在体育这行当上的小孩的肩膀爬上来的!我心疼程辉,我不想让他成为那个被别人踩在肩膀上的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翔哥?”

萧羽的嘴唇蠕动,如同自言自语,沉缓的声音却仿佛是从胸膛间流出来,字字句句透出敲打心弦的力道,带着回忆的悸恸。

展翔一时怔住,咬住下唇,顿了一顿,点头:“我懂啊,我明白你的意思。”

萧羽笑着捏一捏这人的脸。展二少你怎么会懂?你这个人就从来没有真正失败过,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像你这样的人,你只管大胆地往前蹚,身后永远都有七八条路等候着。在你的人生辞典里,永远都不会有“落魄穷途”、“走投无路”这类悲怆的字眼。你怎么会体味到我和程辉这两只倒霉蛋走过的路呢!

展翔这时突然揽过萧羽的头,在脸蛋上亲了一下,一枚略带歉疚和羞涩的毛茸茸的吻。他垂下眼,眼底洒出一片绯红,低声说:“小羽,刚才,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欺负你,我其实就是想你了……”

萧羽和这人唇贴着唇:“哥,是应该我说对不起,以前有些事没和你坦白。其实也不是故意想瞒着你,而是……我自己必然要承受的心理负担,不应当拖着你一起承受嘛,对你也挺不公平。程辉是我的责任,我要对他负责到底,与旁人无关!”

展翔不乐意地哼道:“什么你的我的,我是‘旁人’啊?哼……你早说啊!你如果早告诉我这些,我就让那小子几个球,让他赢我这一场呗!”

“切!程辉打得也不赖啊,我们家辉辉用得着你给他让球啊!”萧羽像是在夸耀自家典藏的珍宝,口气里得意洋洋。

展翔一听,脸色顿时泛出一层绿云,翻身把萧羽压到身下,咬他的脖颈,咬得萧羽嗷嗷求饶,“别咬那里,T恤衫领口低,小爷要暴露了暴露了”!展翔于是转移阵地,开始进攻萧羽的下半身,通常会被白色短裤遮盖住的地方,这一回换来的是一阵带着颤音的哼唧。

展翔咬人咬痛快了,手肘卡在萧羽脖颈上,眼逼着眼:“小羽,那咱俩说好了,以后……以后上了床,我在上边,你在下边的!”

萧羽被这人骑在胯下,不以为然地扭了扭腰杆,不答话,给展翔甩出一枚暧昧慵懒的笑容。哼,还想跟咱争谁上谁下,小翔子,你真以为你在床上骑得住小爷?

展翔威胁:“而且,你不许再变了。”

“唔?”萧羽轻哼。

展翔咬牙切齿:“我是说,你不许变心!你的搭档是我,就只有我一个人。那个程辉,我不介意你帮他,当然更不介意他到国家队来,可是我告诉你,你甭想去跟他搭档打球。你的搭档就是我,你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翔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我的人,你甭想再跟别人好。”

萧羽的嬉笑神情一扫而空,眉梢眼底堆满难以确定的神色。展翔怒目而视,额角青筋跳动,喷溅出残留的妒火,二爷的意思难道还不够犀利和明白?!

羽毛总指挥平生头一回找不准步点和节奏,声音踌躇:“翔哥,你是说,咱俩,你想跟我好,是么?”

“咱俩现在难道不算‘好’了吗?咱俩都已经,已经,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小羽你想什么呢你?”展翔口里颠三倒四,真是满腔的悲愤,你这坏蛋对我做过下流事情,你一个年满十八岁的成年人犯罪都要承担刑事责任了,你做过的事不需要对我负责任吗!

萧羽磕磕巴巴地说:“我以为……你真的愿意跟我好?我是说,那样的‘好’,不是只是这样的‘好’,而是那样……”

平时很伶俐的口齿,这时候已经语无伦次,萧羽眼前仿佛浮动出一幅美妙到极致的动人图画,美好到不真实,简直就像一幕欢喜大团圆的肥皂剧。展翔呼出的气息吹拂过他的面孔,这个人的脸英俊得像一幅油画肖像,让他不敢伸指碰触,怕幸福的泡泡一戳就破,怕美梦会瞬间烟灰消散。

那一张俊脸从嘴角处开始缓缓抽筋。展翔怒哼哼地说:“小羽你都已经和我做过那种事了,你别想反悔,别想再找别的不三不四的‘朋友’,你就只能有我这一个‘朋友’。”

萧羽嘴巴微张,喃喃地问:“唔,翔哥,你是不是因为看见程辉你就急了?其实你不用急,我没有别人,真的。你可别因为程辉就稀里糊涂地跟我在一起了,那我不是把你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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