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下——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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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颤抖。

“得王爷宠爱……是阿丑的荣幸……王爷喜欢这丑陋的身子……阿丑怎能吝啬……”阿丑平顺了气息,轻声言

道。

林尚泽看着这样的阿丑,心中更是心疼不忍,再不能让阿丑留在此处了。

清王本该早就登基的,不过叛军不除,朝中不安,清王好似也不急,登基一事就耽搁下来了。

叛军足有数十万,皆是殷奕蘅为太子时就培养的亲信,就算归降,清王也不会留他们,必定会铲草除根。

而现在叛军的主将正是夏梓晏,那夏梓晏手中不止有几十万军队,还有皇后逃出宫时所带走的虎符。那半虎符

原本在殷奕蘅手中,现在被皇后拿去,可不是件好事,还得拿回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寒地冻,风雪交加,军营中气氛凝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大事要发生。

主位坐着的英挺少年眼中沉静,面上无情,手里拿着一小张便笺。自从前些天得了第一张后,这短小的便笺开

始一张张往他手里送。

刚开始有士兵发现了信鸽,向他禀报,那信鸽也没送什么来。寥寥几字,写了既是收到就放了信鸽。说是下回

再送他要的消息来,每隔多长时间,那信鸽又来,他当时敌军挑衅之意。没想拿了那便笺在手里,猛然震惊了

,眼中隐忍哀恸,又似怜惜柔情。

他不想那人竟受了许多罪,如今残败不堪,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在。

他原本以为他回去,那人必定会待他好,却不知他竟受了这么多苦,那条命都快保不住了。

源源不断飞来的便笺,叫他在沉不住去了,最后一张便笺里说了,阿丑会受这么些罪全拜他所赐。正是因他与

阿丑之事被王爷知了,阿丑还不认错,王爷才会恼怒,阿丑才会遭了大罪。

现今阿丑就靠着汤药续命,每日还得受些折磨,王爷不会就这么放过阿丑。除此外,便笺上还说想要阿丑命的

太多,阿丑呆在王府里安危令人担忧,在这么下去,只怕哪日真没阿丑这个人了。

夏梓晏明知不能回信,可还是回了去,一直与那不知名的人通着信,探查着阿丑的近况。

今日又得消息,说是昨日阿丑又受苦了,整整一日没有吃喝,连汤药也灌不下去。只剩气息犹在,眼都不睁开

了。

夏梓晏起初不信这陌生信鸽送来的消息,日子一长,说的就如真的一般。再者第一回送阿丑到城楼下时,城楼

之上还有想要阿丑性命的人,这也是夏铭回来说了,他才晓得的。

所以,也就信了那陌生人的话。

若他早知如此,就不会让阿丑回去了,早知那城里有人要取阿丑性命,他定带着阿丑远离这世间纷乱。

手里这张便笺还约他夜里在城外的树林相见,说是领他去看阿丑,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

方才正商讨着如何攻城,谁人再领兵前去,夏梓晏只说要卸下主帅之职,众将领就无话可说了。

皇帝归天,皇后又病重不起,众人都推举夏梓晏做了主帅,自是因他本事不俗。要对付殷子湮那逆贼,势必对

有个能与他抗衡之人领兵攻城。

不过有本事还不行,还得有人兵权在手,如今皇后将兵权交由了他,这数十万大军皆在他一人号令之下。

今日夏梓晏只对众人说了不做主帅,让他们推举一人来,若是有人选了,明日再议。

天色有些晚了,夏梓晏换了衣物,避开旁人瞧瞧往那远处的树林去。

为了不被人注意,也没骑马而行,步行到那儿也得花上些时辰。

天色愈暗,冷风愈冰洌,前方的树林阴寒暗黑,待他走近了,只瞧着里头有些明亮。

好似来人早已等候了,那人夏梓晏自然认得,从前他与夏铭相交,听闻交情甚好,还是同窗。后还一同入朝为

官,不过自从那回花楼之事过后,两人似乎淡薄疏远了。

只是夏梓晏万万想不到与他通信之人是林尚泽,林尚泽这人行为放荡轻佻,喜爱男色,但又不像别人那样只喜

阴柔美丽的男子,他看上的多半是些挺拔强壮的男子。

上回阿丑在他手里还是吃了不少苦,但听说那以后,他可是抱病了许久。

要说阿丑同这人相交甚好,他是不信的,阿丑不会理会这般人。

林尚泽瞧着对面高挑挺俊少年,唇角弯起,勾出笑容来,“你若不信我,也罢了!不过你可得想想那人,他可

等不了了。”

少年眼眸一沉,面上冷寒着,开口道:“倘若你没有一句真话,我也不能放过你。”

“为了他……你可是什么地方都敢去?”

“我只想见他。”

林尚泽听言,微微笑道:“你若真心待他,将他交由于你,也比在那残暴王爷身边的好。至少还能有命活着…

…”

“你为何相助于他,为何相助于我?”没人会平白无故地相助一人,若是有,那大多都是有缘由的。

林尚泽此人他最看不惯,如今倒是他来相助,夏梓晏哪里会想得到。纵然他想见阿丑,也怕有诈,他没丢了命

不要紧,只怕这林尚泽是耍了诡计,要让他的数十万大军跟着丧命。

“我若有护他的能力,也不会来此了。”林尚泽微微叹息,话语轻淡。

夏梓晏再不言语,林尚泽往前走去,他也跟上。

树林深处有个密道通向城内,不过只能容一人前行,不能两人并排。那密道像是刚挖好的,鼻间尽是泥土森冷

的味道,身子艰难而行,也不知爬着走了多久,才见到些亮光。

林尚泽先出了密道,接着夏梓晏跟着出去,一出去就见着眼前灯火明亮,这里分明是个布置华贵的屋子。

“此处是什么地方?”这密道定是林尚泽挖的了,密道竟在床下,刚刚两人也是从床下爬出来的。

“此处是我的府邸。”林尚泽面上露笑,见夏梓晏神情淡漠,再道:“等你见了他,这密道就封了,没人晓知

。”

“你早有准备?”

“若不准备早些,你怎么能见到他?”

夏梓晏不是没想过这密道可以混进奸细,就是他们的人也可以从此处来,混进城中,再里应外合拿下皇城。

不过林尚泽似乎早有准备,见他多扫了一眼床下,立刻说是要封这密道。

两人也是趁夜来了清王府,进入也顺利,今日清王不在府中,所以林尚泽才敢领了人来。

王府里到处点着灯明,特别是那偌大的苑子,更是灯火明照。

“他可是在此处?”夏梓晏看着不对,他来过清王府不止一回,这里分明是清王所歇息的苑子。阿丑怎会在此

?他真将阿丑接到此处,早些时候也不会那般心狠手辣了。

“他自然在。”林尚泽领着夏梓晏来了一间屋子前,里头有灯火亮着,还有话语声,似乎是丫鬟正伺候着阿丑

喝药。

“他早就住进此处了,从前你不知罢了!”林尚泽说完,也不等夏梓晏话语,直径推门进去。

夏梓晏跟在他身后,一进屋就看到床前坐着个丫鬟,那丫鬟手里端着药碗,正伺候着床上的男子喝药。

“你先下去吧!”林尚泽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笑着坐到床前,喂着阿丑喝药。

林尚泽进来时阿丑没注意到什么,等林尚泽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喂他喝药时,阿丑才抬了头往林尚泽身后的人

看去。

这一看就呆愣了面,眼就直直盯着那人了,他怎能想得到这人会出现在此?

夏梓晏一见到阿丑真如林尚泽所言的那样,目中微微动容,透着悲恸之色。

“你二人许久不见,该好生说说话。”林尚泽将手里的药碗递给夏梓晏,夏梓晏接了过去,坐了床前。

阿丑面上带些笑,倒也没说什么,任由夏梓晏喂他喝药。

两人都没言语,屋里静静地,倒显得有些温和之意。

外面寒风呼啸,树枝摇曳,冰霜冷冻着,令人生寒。

林尚泽在外面守得好好的,就算畏寒也坚持着,今日夏梓晏见阿丑,若能定了心思,阿丑就得自由了。

里头灯火明亮着,也不知两人有没有说些什么,反正外头是听不清楚。

不过今夜似乎王爷不回府了,就让他两人就这么呆着吧!

夏梓晏也不知在清王府呆了多长时间,出来时天已白蒙了,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昨夜你二人可有好生相谈?”

夏梓晏那俊美的面上无任何神情,眼中有着些深寒的意味,他一直望着清王的大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林尚

泽与他说话,他也不搭理,知道林尚泽伸手拉过他,说是王府的马车,他才回了眼。

早晨霜雾朦胧,看不清楚什么,只听得白雾中有马蹄声作响。

待那马蹄声离近了,夏梓晏只看着那华丽的马车下来两人,先下来的是个纤挑美丽的男子,那后面下来的正是

清王!

只见两人亲密,挨得极近,那纤挑男子面上带笑,眼中柔和,痴痴望着身旁的清王。

清王只对他说了什么,他才没那么盯得紧迫了,转过了目光。

随后两人进了那王府里,马车好像是绕道后门去了,看着那高大重实的门合上之时,夏梓晏轻言道:“那人是

楚煜非?”

“自然是他,你以为是谁?这朝中哪个不晓得他与清王的关系?”林尚泽庆幸刚刚夏梓晏没冲动,他要冲出去

为阿丑讨个公道,只怕是没有好处,也算他沉得住气了。

夏梓晏没话语,唇边勾着笑,眼中多着些柔情,言声道:“他既有美人相伴,何须要了那人!那人不该是他的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那又如何?如今他还得在这王府里……只怕有些人容不得他……”林尚泽轻言笑着,眼中笑意深浓。

夏梓晏晓知他所指的是何人,目光凝视着王府的大门,许久才收回眼。

夏梓晏从城里回到军营,心思不平,眼前尽是阿丑那张消瘦的面容。

昨夜见到阿丑,他心中虽急切涌动着,可有不敢造次半分,只好一心一意喂着阿丑喝药。

他知那汤药定然苦涩,若是能替阿丑喝下,阿丑就能伤好,他就替他喝了。

阿丑并没同他说什么,只说惹恼了王爷,受了刑。

夏梓晏早知了事情的原由,阿丑怎骗得了他呢!

就在他喂阿丑喝完汤药之时,趁着阿丑不注意,点了阿丑的穴道。看着阿丑没有什么恼怒之意,他伸出了手,

颤颤巍巍地揭开了盖在阿丑身上的被褥。

接着又拉开了阿丑身上的亵衣,那怵目惊心的伤痕赤裸裸的映入他的眼帘,那一条条深褐结痂的狰狞令人恐惧

心颤。

整个胸膛都是如此,布满了扭曲结痂的伤疤,夏梓晏心如刀刺,眼露伤痛,只敢握着阿丑的手,怔怔地望着他

阿丑面上倒是平静,眼中也是,开口对夏梓晏说了,伤已无大碍。

夏梓晏听得阿丑同他说话了,眼中微微酸苦,颤颤地将手伸到阿丑后背去,果真如他所想。修长宽厚的背上也

是凹凸不平,硬硬的伤疤就在手下。

夏梓晏心中似在滴血,胸口痛得呼吸不畅,眼中酸疼得厉害。

他只敢轻轻抱着阿丑,拉好阿丑身上的衣衫,为阿丑盖好被褥。坐在床边,将阿丑搂在胸膛里,话语早哽咽了

不过他还是显得镇静,没让阿丑看出来,两人沉静了,好久都没说话。

夏梓晏不敢去看阿丑的双腿,也不敢去摸,他心知那双腿是阿丑的痛楚。身上的伤好得了,可那双腿林尚泽说

废了,说阿丑的双腿废了。

夏梓晏接到林尚泽的便笺,林尚泽再上面是同他这样说的,所以他万分小心,不去触动阿丑的痛楚。

两人昨夜也没说上面,他抱着阿丑,阿丑也没推举,他心知阿丑只当他是兄弟之情。可就是忍不住亲近他,如

今阿丑受了这么多苦,他怎会不心痛!

若是救得阿丑,要他性命他也甘愿,只是就算他真送命去给清王,清王也不会将阿丑放了。

夜里夏梓晏到了皇后的营帐,见到那榻上躺着的女子纤瘦娇弱,面容苍白如月,唇瓣也无血色。

他也是心疼这女子的,从小这女子就待他极好,上面好的都给他。就算他离家多年,可姐弟情分并没疏远,这

女子要是有个什么,叫他该如何是好?

“梓晏……”女子见他来了,就要坐起身来,夏梓晏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她。

女子面上微笑,那眸子依旧冰雪,只是多了凄凉哀愁。

夏梓晏见她如此病弱,心中一阵酸苦,打从殷奕蘅病故后,这国没了皇帝,连皇后也病倒了。

殷奕蘅本就重病,后来暴毙是因中毒,他中毒不是一两日,是慢性之毒。毒已蔓延全身,早腐蚀了五脏六腑,

渗进骨髓深处,就是在世神仙也难救。

殷奕蘅本就无病,他之所以暴毙不过是中毒而已,什么病重不过是个幌子。

而且殷奕蘅中毒时日颇长,许是早就中毒,那日突然亡故,不过是他在承受不住了。体内的毒将他全身侵蚀,

吸食了他的生气,他再无活气了。

能让殷奕蘅亲近又不防备的人,也只有清王了!

“梓晏……我许撑不到破城之日了……这殷皇朝的江山唯有你能拿得回来……你切不可归降!”女子话语慢慢

,说道最后眼中竟有些冷光闪着。

夏梓晏自是心疼女子,可这时心中又浮现出一人,一时就没话语了。

他想要回阿丑,清王必定有所为难,若是能将他这主将杀了,清王或许就除了心头大患,或许就会放了阿丑。

“梓晏!你不想坐着主将……不想捉拿那叛逆的贼子?”女子声音清淡,眼中有些凄苦,冷冷地瞧着夏梓晏。

“主将之位……该另择能人胜任。”

“梓晏……你可不能让二姐含恨而终啊……”女子话语一落,猛然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就咳出好些鲜血。

夏梓晏自然着急了,就要起身去喊人来,没想手腕一紧,回过头去就见女子紧拉住他的手。

“梓晏!你可要答应二姐……莫让出这主将之位……定要捉拿那叛逆之贼!”说罢,又咳嗽起来。

夏梓晏回过身,拿过她手中的帕子,见着上面的血色,眼中有些痛惜。

“梓晏……你还不答应二姐?”

夏梓晏抬手轻轻擦去女子唇边的血色,神色凝重,眼中深沉,蓦然开口道:“我答应你……”

战事又起,硝烟弥漫,血腥厮杀。

夏梓晏是主将,自是该上战场,就在有机会攻破城门之际,那城楼上出现的一人。那人正是林尚泽,林尚泽只

现身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夏梓晏知他是来找他的,心中有几分明白,可也就是夏梓晏分神之时。地方重布战略,中伤他数千将士,硬生

生逼退了他们。

夏梓晏答应皇后不卸下着主将之职,继续攻城,那回江山,捉拿逆贼。

但一想到那夜的阿丑,阿丑身上的伤,还有阿丑那眼中的沉寂,夏梓晏就乱了神智。

战场上他见到林尚泽,就忘了发号施令,就忘了攻城的时机,才会让敌军逼退。

他一看到林尚泽,眼前就浮现出阿丑那消瘦的面颊,就无心了战事!这样的主将不配领军作战!

果然,就在他回军营之后,那信鸽又飞来了,夏梓晏拿着那张简小的便笺不敢看。

林尚泽那日说,他若再送信来之时,恐怕就是阿丑没命之时。

那便笺捏在手里许久,直到夏铭来了,他才回神,将信笺收进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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