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上——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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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没什么事。就这样,人多散了,琴香才正眼打量阿丑,看得甚是仔细。

“你……是阿丑?你便是没死?”琴香小心问道,慢慢走近阿丑,近看阿丑,才放心下来,阿丑不是个活生生

的人么?

“琴香姐!我没死,柴房里……不是我死了……我就是回来看看刘婶……”阿丑还没说完,琴香就扯了他的衣

衫,不让他说下去了。

“琴香姐……”阿丑不明所以,这里并没有他人,怎不能说话呢?

“这儿不便说话。”琴香一看阿丑的一只手还包扎着,另一只手撑着拐棍,下面的腿想来是还不便,可想而知

那日阿丑伤得有多重了。

两人离得夏府后门远了,走了一条小巷里,琴香才开口说话了,“那日早晨柴房就失火了,火势太大,整个柴

房都烧没了,就剩一堆灰……还有一具烧烂的尸体。”

琴香说着那早晨的事,还说柴房里的尸体众人都认为是阿丑了,随便一张草席子裹了扔到乱葬岗了。后来琴香

心中也疑惑,他夜里送阿丑出了府,怎么早晨阿丑就被烧死在柴房了?难不成阿丑是回来过的?她想也是了,

阿丑走的那夜曾说了要回来,若真回来也说得通。不过后来阿丑被烧死了,有人来寻问了刘婶的病,还留了钱

让她好生照顾刘婶。她想多问,也没问出什么,那人留了钱就走了。

“那……不是我。”阿丑也不知是谁遭了罪,死在柴房,也是心里有愧,没有他,那人许不会死了。

“如今也晓得了不是你,那夜送你出府,你说要回来,我也当是你回来了。不然柴房里怎多了人,谁还能去那

里?就是失火了,那也是没人的,怎么偏偏多了具尸体?”琴香没想阿丑是活着的,活着就好了,真没了命才

是冤枉了,可死在柴房里的又是谁?

“那柴房里死的……”琴香欲言又止,她不敢肯定什么,再者阿丑伤重,命都难保,还能做什么?

“琴香姐……我也是不知……不知那人是谁!”那人替他丧命,他心不安啊!

“且不管是谁了,如今你好好活着也是对得起刘婶了。”琴香叹息着道。

“刘婶可还好?病好些了么?”阿丑担忧着刘婶,这下琴香提起刘婶,阿丑赶忙问了。

“刘婶……刘婶前几日已去了……”

琴香本不愿说,可这事也不能瞒着阿丑,阿丑走了十几日,刘婶得知阿丑没了,病更不好,托了没几日就去了

,临走时还念着阿丑。

她手里还有那不明人给的钱,拿了出来给刘婶安葬,这事前两几日才办好,今日阿丑就回来了。若不跟他说了

,叫她何处去寻个活生生的刘婶给他?

“琴香姐!你说刘婶……刘婶没了?”阿丑只觉心绞痛着,苦涩着,眼里就流下两行清泪。

“你莫伤心了,刘婶临走时还念着你,现今你还好好活着,她泉下有知也安心了。”琴香没想阿丑竟是这般悲

痛,现今才明白刘婶为何待阿丑好。

“刘婶怎没了……不是有人送了钱来么?不是请大夫看了病,,抓了好药来吃了么?怎没了……”阿丑不明白

,怎一下子人就没了,不是有钱抓药看病的么?

“是有人送了钱来,可你也知刘婶的病托了好些日子了,那回大夫也说了不一定好的……后来知了你没了,那

病托了没几日就去了……”琴香话完,转身抹了眼角的泪,刘婶是在她眼前去世的,一想起这些,她自然会落

了泪。

“如不是我……刘婶不会就这么去了……”阿丑悲痛万分,心里自责了,没有他,刘婶也不会就这么去了。

“怎怪了你?刘婶的病托了许久,请了两三个大夫也看了,好药也吃了不少,都说是难治好的。若不是挂念着

你,她也撑不了这么些日子了。”琴香说得也是真的,刘婶不是挂念着阿丑,恐怕早就去了,只是一直硬撑着

,想看着阿丑好。

阿丑还自责不已,琴香虽这样说了,也减轻不了他胸口的悲恸。刘婶就这么去了,一直待他如亲儿的刘婶,这

么多年一直待他好的刘婶,而今没了,待他好的人便是一个个都要离去的么?

夕阳完全落山了,偶尔有风送来,只感到阵阵冰冷,那冷寒深进骨髓了,冰得阿丑的心都无知觉了。

阿丑只想到刘婶的坟上去,而现在已要黑夜了,本不便出城,琴香看了看天色,还是领着他去了。走了一段路

,阿丑不好让琴香领着了,夜一黑就进不了城了,让琴香给他指了路,他自个儿去。

琴香看他执意一人去,给他指了路,他应着声,让琴香回去了。

琴香临走时同他说了,夏府里人人都道阿丑偷了盗,被严惩了关进柴房,第二日柴房失火就烧死了阿丑。叫他

再别回来了,走远些去,好生过活,回来是不好过的。若有人知他没死,那日没拉他去见官,许会重来,到时

候就不好过了。

阿丑应着声,他回夏府只因担忧刘婶,再没别的了。

出了城,阿丑照着琴香给他说的,一路寻去,走了不知多久,才寻到了此地。四周没什么人烟,冷清清的,在

这黑夜里,难免感到阴森。

寻到刘婶的坟前,阿丑放了手里的拐棍,跪下了身子,轻声话语着。

刘婶的坟还是新的,就一个土堆包包,泥土还松着,立了块墓碑,那墓碑是石块打的,倒是好着的。

琴香说那人给的钱还剩着一些,就拿来安葬了刘婶,阿丑凝视着石碑,心下不知什么滋味了,就是觉着苦得很

。他记得爹娘的坟上是没有石碑的,就立了块木头,随随便便地就是安葬了。他们若不是奴,若有些钱,也不

至于如此了。

给刘婶磕了头,阿丑就靠在墓碑前睡着了,夜里的风冷冽刺骨,阿丑抱紧了身子,身子颤得厉害。不住往坟前

缩,贴着冰冷的石碑,就这样睡在的坟墓前。

睡梦里阿丑就见了刘婶站他身前说着话,要他好生活着,好生顾着自个儿,再别受了欺辱了。阿丑看着刘婶,

眼又湿润了,喊着刘婶,而耳边又有什么人喊着他,这一闹腾,阿丑就从睡梦里惊醒了。

“喊了谁?”一道纤细身影越走越近,声音就在耳边,离近阿丑了,一张娇嫩柔媚的脸映入阿丑眼里,阿丑一

时怔住了。

“你倒是喊了谁?方才喊了你几声你也没醒来。”娇柔的女声又说话了,阿丑这才抬头看天,青天白日,暖阳

照着,这是什么时辰了?

“你在此睡了一夜,也不怕了什么?”

阿丑凝望眼前的女子,撑着石碑站起身来,喃喃开口道:“你……你怎在此……”

来人是怜儿,阿丑自不明白怜儿怎来此了,她如何得知他在这儿?再看怜儿身后,还有两名王府的侍卫跟着。

这下他也不晓得怜儿来此作何了。

“你可睡得沉,都快午时了。”怜儿微微笑着,那笑容在阿丑眼里就如这暖阳一般,温暖柔情。

阿丑在外歇了一夜,又吹着冷风,身上的伤也还没好,现在头晕痛着,身子也乏力。一直撑着石碑,视线愈发

模糊了,耳边也不太清楚怜儿说什么了。

“早晨就来寻你,可寻到了,一直等你醒着,现在可是能走了?”怜儿的话传进阿丑耳里,阿丑分辨不清楚这

话。头晕痛着,身子乏力,忽冷忽热。一会儿炙烫,一会儿寒颤,额头也冒了冷汗。

“走……走了何处……”阿丑晕眩着,头顶的暖阳明明是温和的,怎刺得人眼睛疼了,再受不住身体的不适,

阿丑松了扶住石碑的手,一下子就滑倒下去。

当阿丑再次睁眼醒来时,对上的是一双异常耀眼的眸子,里面透阴鸷,也美得华丽。阿丑直视这双眼眸,说不

出话了,而这双眼眸的主人却开口了,“既是回来王府,就是王府里的人了。”

阿丑闻言,转头打量了四周,这里果然是他前些日子住的地儿。身下躺的床榻软绵绵的,舒适不已,身上盖着

的也是金丝绣花的被褥。再往前看,怜儿站了那儿,还朝他笑颜。怜儿身后的是那冷峻冰寒的男子,他是殷子

湮的侍卫。

他还是回了王府,若没回了这里,他或许是该听琴香姐的话,走远些去过活。

夏府里人人都道他偷了盗,被严惩了关进柴房,后来柴房失火就烧死了他。他们都当他是以死之人,夏府里在

没叫阿丑的奴仆了。

“这脸还是这般丑……”殷子湮轻声言语,眼光落在阿丑的面上,停顿半响又道:“夏府里的可曾待你好的?

他在夏府里的几日,都是这丑奴在身边伺候着,早见了他身上的伤了,那次又撞见夏府里的少年公子欺辱他。

前些日子他拿着锦囊寻来,那身上更是没一块好皮了,若不是救治及时,恐怕这丑奴真是没命了。

“自是有的。”阿丑又想起了刘婶,不仅如此,还想起了二小姐和三少爷,还有从前的总管,他们都是待他好

的人。

“日后在这王府里你是自由之身,留在此也没人逼你做奴,你若闲不住就随你了。”

阿丑明白,他是可怜他,也是待他好的人,多半是因他救过他,现在才让他留了王府。要是没那时候的事,这

人会看他一眼么?

阿丑沉默着,没应声,殷子湮再没言语了,吩咐了怜儿照看他,随后出了房门。

怜儿来到阿丑的床前,轻笑道:“王府里可没人会欺负你,日后你想走想留自个儿看着办,王爷可给了你自由

身了。”

“自由身么……”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他本无处去,只得远走他乡,寻个容身之处。现今得人收留,也是那

人可怜了他。

“你伤还没好,昨夜又遭了寒气,这伤病是要养些日子了”

昨夜受了寒,难怪今日浑身难受,冷热交替着,头也痛得很,身上乏力,使不出劲。

阿丑昏昏沉沉又睡过去,睡梦里总是梦见许多人,有待他好的,有厌恶他的,来来去去,也没留了谁,都离了

他去。

两月过后,阿丑的伤才好得差不多了,要他在王府里闲着,他是不自在的,后来还是去后院干活了。王府里不

缺干活的奴仆,阿丑就是到后院去干活那也是轻松着的,没了在夏府时的劳累。就算是这样也比闲着好,他生

来就是奴,就是劳碌命,有活干不闲着,他才觉着安心。

在王府里真没了谁看着他就厌恶,也没谁见了他面上的胎记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大伙都很好,时日一长,阿丑

也就对王府没了生疏感,方才安了心留下来。

第四十四章

天暗沉着,还不见光亮,阿丑就起身了,先出了屋子,去打了水梳洗一番。随后到厨房去吩咐了,王爷今日起

得晚些,早食也晚点送来。

从厨房出来,天已渐亮,这个时辰那人还没起身,还得到房门口候着。

清晨的风淡淡凉爽,伴着花香轻柔,一丝一缕,绕缠而来,沁人心脾。阿丑在房门口站着,鼻间吸着清馨的气

息,心头感到无比的舒适。

算算日子,他来王府已有五年了,前两年穆总管还派他到后院干活,干的都是些杂活,没有多劳累,就是每每

夜临想了一些人,便是孤独心寂。刚开始时每夜都难入睡,总想着爹娘,想着刘婶,还想着三少爷和二小姐,

想着那些待他好的人。偶尔也会记起一直厌他之极的大少爷,他现今才完全明白了,大少爷为何厌他至此。

他到王府的第三年,怜儿出嫁了,那人还赏了好些嫁妆给她,此后那人身边没人了,他也听了穆总管说挑人去

伺候。后来过了好些天,穆总管来了,说是让他去伺候着,王爷不喜新人。就这样他在那人身边伺候着,日子

也过得快,一晃眼又是两三年过去。

这两年在那人身边都是埋着头伺候,少有想别的,尽心尽力,谨慎着,倒没惹了那人不高兴。他在王府是自由

身,没摁什么手印,自然没签什么奴契。

五年前的那日,怜儿领着他回王府,那人对他说了,他是自由身,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他望着那人妖异耀眼

的眸子,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如此明丽光亮,这一看就看了许久。

阿丑正沉思着,房里传了人声出来,他方回过神了,赶忙推门进去。

“王爷可是起身了?”进了房里,阿丑见床榻里没什么动静,帘帐也遮得好好的,便走过去,伸手撩了帘帐挂

起。

没敢抬头看床榻里的人,阿丑拿了衣物等着那人下床,伺候他着衣。

“你在本王身边已有两年了,还怕了什么?”随着话语落下,修长白皙的指骨捏着阿丑的下巴,抬了阿丑的头

阿丑盯着眼前的容色,心叹这人越发之美了,那双眼眸如月般光耀,此时半睁着,带着点魅惑,带着点妖娆。

光是这双眸子就是美的,华丽的,令人痴迷了。

阿丑忙移开眼,目光落在那鲜红的唇瓣上,润色,欲滴的红,饱满透汁。谁的唇瓣这般的好看呢?就是美色的

女子也不过如此了。阿丑望着望着,胸口跃然起来,面也烧得烫了。在这人身边两年,他埋着头伺候,就是怕

看这人,人都喜美丽的,可他就是怕了。一看就心慌,脑子也乱了,所以才不敢正眼瞧着这人。

也正因为是在这人身边呆久了,现今就是见了漂亮好看的人,他也没了以往的惊叹,也不会紧张得面红了。

“去打水来,本王要沐浴。”冰凉滑腻的指骨离开阿丑的下巴,接着就落下话语。

那人吩咐了,阿丑自是去做,等热水拿来了,也是他在伺候着,这两年里全是他一人近身伺候这人。这人许习

惯了他来伺候,可这人不知他如今也没习惯,宁可回后院干杂活,也不想在这人跟前不自在。

浴桶里的人在阿丑眼前是朦胧的,白雾绕着,丝丝柔弄,看不清楚人,只有人影在前方。以往也伺候他沐浴,

不过都是夜里,点着一盏灯不明不暗,到没什么不便。现今就是大白日,外头亮得很,这里头也是明亮的,阿

丑就感到不适了。

“还愣着做什么?”一直不见阿丑来伺候,殷子湮不得不出声,这才见了那高大健壮的男子拿着白帕子过来了

阿丑靠近浴桶,手上拿着白巾子,慢慢贴上那颀长的背脊,动作轻缓,怕了那人不适。这具身体再不是少年的

青涩,柔韧而又多了男子的强硬,修长且挺俊,身体的线条精致而流畅,这美好无比的身体在阿丑眼中还是那

样地好看。

擦过背脊,来到那白腻的胸膛上,细细擦洗了,避过两粒鲜红,再滑下去到了精瘦的腰身下,紧实平坦的腹部

就在手底下。阿丑不敢再往下了,手慢慢向上移,擦洗着别处去。

那人闭着眼眸,虽瞧不见阿丑的动作,也是知的。阿丑在他身边不是一两日了,从前在夏府里就是习惯了他伺

候,后来怜儿出嫁了,也要了他来身边。只是这两年,阿丑还是这般拘谨,还怕离他近了。这倒是有趣了,他

还能吃了他?

净了身,殷子湮踏出浴桶,阿丑赶紧站了他身前为他擦干身子,动作时熟练的,可眼是不敢乱瞄的。这事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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